第412章 你认为寡人是在睚眦必报么?

燕国因为太子丹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派出刺客行刺秦王嬴政,单纯的认为嬴政一死,秦国横扫六国的征伐便会停止,此举只是激怒了嬴政。

一连一个多月来,嬴政待在御书房和军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云若曦有时也会抱上小晴空,牵着赢天跟随着嬴政一道去视察军营。

每次小赢天都会显得相当的兴奋,时不时的,嬴政还会安排扶苏也跟着到军营,锻炼他军人的意志和尚武的精神。

一日云若曦在从军营返回咸阳宫的半道上,猜测道:“政,近来你如此的厉兵秣马,莫非这很快就要有战事发生了?”

“不错,寡人此番是要派兵出征了。”嬴政一脸的桀骜。

“你的目标不再是离秦国近的魏国或是楚国,你这次要征伐的恐怕是燕国吧?”云若曦知道嬴政一直是奉行远交近攻的大策略的,但这一次他好像是改变了心意。

“寡人本不欲如此快的收服燕国,此乃姬丹逼迫寡人不得不如此,敢以樊於期的人头为饵,悍然行刺寡人者,寡人与大秦绝不容他,是以寡人此番便是要一举灭了燕国。”嬴政的眼里喷出熊熊的烈焰来,那燃烧的烈火仿佛要把燕国的王都蓟城都焚为一片白地。

云若曦看了心里一颤,但知道这便是姬丹派荆轲行刺的惟一结果,不论荆轲是否愿意刺秦,是否能够得手,秦国的虎狼之师都会踏平燕国。没有得手,嬴政必然采取报复手段,容不得燕国苟活,得手了,秦国更加会高擎为大王复仇的正义大旗,扫荡燕国使得生灵涂炭。

看到云若曦低着头只是看着已经熟睡了的小晴空,嬴政垂眸道:“曦儿,何故不语,你认为寡人是在睚眦必报么?”

云若曦摇了摇头,抬起头来,轻声的道:“不,若曦没有这么认为,只是感叹姬丹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如何会这般的糊涂,他这么草率的行事,只是为自己和国家都带来了灭顶之灾。”

心里暗自感叹着,这或许就是此时人的历史局限性,就是看不透,就是只执着于小国偏安,不知停止战伐没有大一统是无法做到的,这也正是嬴政的眼光远远高于诸国君王的所在。

“姬丹既然想要寡人的命,寡人连他的国都要灭,如此不知进取的东西,寡人实在是羞于少时与彼为友。”嬴政一想到当年的友谊和姬丹对自己痛下杀手就很是暴怒。

“政,你过于念旧了,谁说你残暴呢,当年我让你杀了他,可是你顾念旧情不忍下手,这才有荆轲行刺之事,他可是一点也不念旧情呢,我不知道他派出荆轲来时,有没有想过,若非你思及少时,哪里还容他活到现在。”云若曦觉得为什么就会有如此多的人说嬴政虎狼心,残暴不仁,对于派出刺客的姬丹就无人说他。

嬴政大笑起来:“曦儿,恐怕只有你不认为寡人残暴,这天下人只怕都在扼腕叹息为何荆轲会行刺失败,寡人就不该活于人世。”

云若曦看看小晴空还没被吵醒,这才回答嬴政:政,“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可是荆轲离开易水时自己所唱的,荆轲从易水出发是就没想过要活着,这怎么能算是你残暴呢,就算是这天下最温和的君王,在捉到刺客之时也是会斩立决的。”

云若曦在与嬴政这次对话后不出半个月时间,嬴政就将对楚、魏二国的进攻都搁置了下来,提前对燕国发起了报复性的进攻。

嬴政派大将军王翦,裨将辛胜、都尉李信率二十万秦军取道原赵国北部直捣燕国境内,陈兵与易水西岸。

姬丹立即联合的在代郡自立为王的代王赵嘉率军开拔到易水东岸,与王翦所率领的秦军隔江对峙。

深懂韬略的王翦避开了太子丹的十万强兵,而是向着蓟城守军这一薄弱环节下手,当燕王喜失了国都逃到辽东后,吓得失魂落魄,急急的派人到代郡找代王赵嘉继续搬兵求援。

可代王嘉与燕国联手抗秦惨败后,不敢在得罪强秦了,只给了燕王喜一封回信。

信中说:秦王政之所以对燕国穷追不舍,都是为了太子丹,只要杀了太子丹,秦国就会退兵,燕国便可得保。

燕王喜为自保完全泯灭了人性,居然下令诛杀了自己的儿子,并且诏书历数太子丹谋害秦王,招致国败宫倾,罪大恶极。

当姬丹的人头被送到咸阳王宫时,嬴政仰天大笑,他感喟道:“姬丹啊姬丹,寡人还未及取你项上首级,你的父王就已经送来了,燕国不灭还待何时?”

云若曦得知姬丹的首级摆在秦国的大殿之上,嬴政并未让人收拾起来,就这么展示在那里,觉得很是恶心和恐怖,就劝诫道:“政,姬丹是他父王诛杀的,此事与你无关,可毕竟你也该解气了,将他的首级如此不雅的呈放在大殿之上庙堂之高,这却是算如何一回事呢?”

“曦儿还要让寡人厚葬他不曾?曦儿不可忘怀,当年若非他将你掳走,使得你与天儿几乎流落在外。”嬴政依然十分的固执。

“政,若曦不是此意,只是人既然已经死了,便该入土为安,燕王喜泯灭人性痛杀亲子,实属不该,可你将他的首级就这么的摆放于大殿之上,也让人实难忍受。”云若曦虽没有亲眼看着,但也深觉不妥。

“寡人让人处理了此事便罢,曦儿无需再为此事忧心,将他首级置于朝堂,寡人无非是在提醒自己,对待敌人决不可容情,妇人之仁只会怠事误国。”嬴政同意的云若曦的话。

云若曦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后,就靠到了嬴政的肩头上,心里默默的想着,嬴政自小就没什么朋友,才会如此善待姬丹,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朋友,曾经的友人送上了刺客,情义化做匕首的寒光扫荡了他眼中那仅存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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