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那道蓝紫色的身影才是缓缓出声:“我明白。”随即淡淡抬眼:“不就是神谕么。”他淡淡的看向淡蓝色的身影,声音飘渺的死不是对任何人所说,只是喃喃的自语:“可如果下神谕的人死了呢。”
淡蓝色的身影似乎猛然一颤,错愕的回头望着那人:“你是要……”
蓝紫色身影淡淡笑了笑:“我的劫,我来受,她的劫,我替她来受。一个神格未全的神的命格,一世的命,我还是能改的,至少能佑她一世平安。”
“你……”淡蓝色的身影似乎已经吃惊的说不出来。
蓝紫色的身影却是好不在一般地笑了笑:“你不是向来无所不无所不晓的么,想必今天这般你也是早就料到了的。”
淡蓝色的身影微微敛了敛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这世上有些事终归不是什么都能算的到的。”
“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蓝紫色身影轻轻叹气:“何该有旁的人喜欢她,若是我没挨过这一劫,你便让她忘了我吧,能与她相随这八世,已是幸事,是我一直以来太贪心。”
“要知道,新晋神神魄不稳,忘记历劫之时的事,很正常。”蓝紫色身影轻轻的笑了,晓得如同和煦的清风,山间明月。
淡蓝色身影望着他许久,才是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如此,多谢了。”蓝紫色身影轻轻笑了笑,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淡蓝色的身影始终立在这里,恍若恒古,他的袖子轻轻一挥,在他的身前便出现了一盘黑白交错的未下完的棋局,他的手中一时出现了一枚白棋,他两指夹着白棋良久,才是缓缓喃呢:“我懂了。”他缓缓将白棋随手放入棋局一位置,仅此一棋,他,满盘皆输,再无翻盘的可能。机关算尽,最终到头也不过是一场空,可是……终归是要如此的,不是么。
他静静地敛下眸子:“原来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成全。”
……
张良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那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的发丝被风扬起,可令人不解的是,那人不过而立的摸样,却是一头华发。
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眉眼之间尽是妖媚女子。
张良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卫庄缓缓转过头来,刹那间,一道红光闪过,鲨齿出鞘,直逼张良,带起一片落叶。
张良的嘴角仍带笑意,却是手臂微动,凌虚已然出鞘,身形向后一顿,一跃而起,间闪过一道寒光,正迎向卫庄的鲨齿,两道剑芒交汇在一起,随即两个人的身形变得更加迅速起来,交汇在一起,手中的鲨齿和凌虚更是发出交响的声音,之间火光闪过,寒星点点,见过闪烁。
刹那间,两个人已经交手数招,那片被带起落叶悠悠落下。
凌虚直至卫庄脖子,而鲨齿也直指张良的咽喉,两个人同时静立不动,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凌虚距离卫庄似乎比鲨齿距离张良要远上一分,张良始终还是落了下风的。
两个人淡淡一笑,同时收回了手中的剑。
张良微微敛眸,淡淡的说道:“硝烟飘到了遥远的尽头,战场已被风沙掩埋,呐喊在空寂里沉默,古剑在残风中腐朽,为战斗而生的灵魂,开始为生存而战斗。没有号角的年代里,生存,是唯一的长路。”
“旧的岁月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新时代生存。”卫庄也是淡然一笑,转过头看向张良,问道:“是不是,子房?”
张良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一边,面容上有了一丝的哀伤:“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当年意气风发的子房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卫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呢,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觉得呢?”卫庄看着张良,面容之上似乎多了一些苦涩。
“成为嬴政的兵器,这好像并非是流沙创立的原意吧?”张良的眉头不为儿察的皱了一下。
“流沙创立的原意?”卫庄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的自嘲。
“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优雅的借口。红莲殿下,你觉得呢?”张良看向一直站在卫庄身边的赤练。
“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只有流沙的赤练。”赤练淡淡一笑的摇了摇头,从十年前,当韩国皇宫在那一场大火中化为了灰烬的时候,这个世上便已经没有了红莲殿下,赤练嘴角的笑容更加的不屑,挑起眉梢冷哼道:“流沙不需要借口,借口是留给那些需要逃避的人。”
“子房,你在逃避什么?”卫庄看着张良,似乎想要把这个人看透,但无奈的是,他发现不论什么时候,自己依然看不懂这个人,依然弄不懂他的内心所想。
“或许就是这样为了生存,而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本意。”张良淡淡一笑,却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自己在逃避什么?呵呵,其实自己也有些不太清楚。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流沙创立之初的誓言。”
卫庄淡淡的道,目光看向了远方:“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法的贯彻,正是为了安国定邦。”张良微微颔首,目光坦然。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哼!”说到这里,卫庄轻哼一声,有些不屑的道:“正是国家最大的乱源。你知道为什么他提出五蠹的同时,还一起创立流沙么?”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不错,以刑止刑,这就是流沙。”
“我听说,你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张良将头转了过去。
“不错。”卫庄并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才是缓缓的开口:“她现在在小圣贤庄?”
张良点了点头:“她现在很好,你如果想见她……”
张良的话并未说完,便被卫庄打断了:“不用了,其实我……只是问问而已。”
“嗯,也好。”张良略微点了点头:“有缘的话,总会再见面,她并没想象中那样反感,你和她师父的恩怨毕竟是你们的。”
“她的心终归是向着盖聂的不是?”卫庄苦涩的笑了笑:“也罢!是我的错,一直以来不过是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罢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张良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叹般的叹了一口气:“也的确,那样的一个奇女子,惊鸿一瞥,便足以难忘。”
“我看得出,你对她的心意,可是她……”卫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来真是奇怪,她们母女都是那般聪明伶俐的人物,却在感情方面无比迟钝,你若不说,只怕她一生都不会知道。”
张良摇着头,目光悠远飘渺:“有时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宁愿不知道,其实我,其实你,早就知道她们的选择了不是么。”
“你和我不同。”卫庄摇了摇头。
“哦?哪里不同。”张良勾了勾唇,目光看向卫庄。
“说不上来。”卫庄轻轻摇了摇头:“可我知道,你和我,和师哥不同。你和她,很奇怪。”
“也许。”张良目光悠然,似乎穿过那平静的湖面,望向未知的地方:“不为红尘颠簸,不惧起伏变迁……红尘破镜,不过仅此而已。”
卫庄看着他,下了定论:“你是不甘的。”
“可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不是么。”张良似笑非笑的看着卫庄,可他的存在究竟是因何?
……
“荀夫子,快一点,姐,呃,云哥哥要等急了。”天明来者荀子急忙向墨家据点赶去。
“云哥哥便是救你那朋友的人吗?”荀子问道。
“是啊!”天明点了点头:“云哥哥可是很厉害呢!不仅武功厉害,医术也是天下无双,长得还好看……”夸起轻舞来,天明的嘴可谓是喋喋不休……
“站住。”荀子脚下突然一顿,警惕的看向四周。
“嗯?”天明面露疑惑,不明所以。
“你听。有动静。”荀子指了指远方、
天明哦了一声,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果真隐隐地听到了有马蹄声,这自然是要归功于燕丹传给天明的那一身内力。
“听到了?”荀夫子问道。
天明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道:“有九匹马,一匹在前,八匹在后,后面的脚步有些凌乱,大约有几十多个人,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当是有人被追杀。”
听了天明的话,荀子微微有些吃惊,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是暗暗道:“子明这个少年非同凡响,除了天资聪颖,原来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天明自然不会知道荀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更没有觉得自己听出来这些有什么异常,自然,谁让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让他以为这些似乎理所应当会的。
天明看了看四周,急忙来者荀子躲到一块巨石的后面,两个人刚刚躲好,后面的人就杀过来了。
九个人骑着马向着面跑来,果真如天明所说,一人在前,八人在后,追杀他们的是一群山贼,跑在最前面的人,穿着不凡,一身白衣,自有一股气势浑然天成,眉目英俊,器宇不凡。
看着前面的人,天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公子扶苏也来了,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公子扶苏。”
“是他!”天明一惊,低低的压出两个字:“扶苏,公子扶苏。”
“嗯?天明小友认识这个人?”荀子好奇地问道,其实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出来这个跑在最前面的白衣人便是公子扶苏,却想不到,天明小小年纪竟然也能认出他的身份,心里更加对天明很是欣赏。
“那倒没有,只是听闻过,想来,天下间除了公子扶苏,再无他人了吧!”天明摇了摇头,当然,实话他是不可能和荀子说的,公子扶苏他没见过,但却听大叔和姐姐提到过,自然不会陌生,但他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看到这张脸,竟然感到如此熟悉,似乎,他们应该认识……听大叔和姐姐所说,这个公子扶苏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很有作为,而且与嬴政完全不相同,不但不残暴,反而对待百姓十分的仁慈……
而就在天明思索的时候,扶苏的马已经被周围的马贼射死,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他身后随从和他,也被马贼围了起来。
“真奇怪,他不是早就已经到桑海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明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难道有什么阴谋?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不行,我要赶快去告诉大叔他们。”
“哦哦哈哈哈哈!”众山贼已经将扶苏等人围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看见一盘任人宰割的肥羊一般“怎么样,逃不了了吧?早就告诉你这是大爷们的地盘儿,你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哈哈哈哈!”
扶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各位,在下只是一名普通客商,路过此地。各位却还是苦苦追赶,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心里确实有些疑惑,不知道月神让自己来此究竟欲意何为?难不成就是来看这群山贼的?
“你要我放你一条生路?首先要给大爷们一条财路!对不对啊?”领头的山贼说道,周围的山贼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们要怎么办?”天明问向身边的荀子。
“你觉得呢?”
“唔,我?呃……”天明微楞,盯着场地中的扶苏,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不希望眼前的人受伤,转而又想起大叔和姐姐他们说这个扶苏似乎还不错,对待百姓也很好,心中想到:这样的话,自己如果救了他,就是救了天下百姓,况且,自己身为一个大侠,救死扶伤,呃,这是姐姐和蓉姐姐该干的事,不管了先这样吧,对,这叫帮助弱小,惩恶扬善,是自己的职责嘛!况且,想姐姐说的那样,如果可让让你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承了你的情,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想到这些,天明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扶苏咬咬牙说道,脸上已经显现出怒气:“各位已经掠夺了在下的财物,而且随从也已经受害,不知还要如何?”
山贼头领轻哼一声说道:“我看你非但身边有钱,家里应该更有钱。不如跟大爷回山寨住几天,让家人带着钱把你领回去。兄弟们,把他捆上,带回去!”说罢,大手一挥,眼看就要将扶苏捆起。
“你们不要乱来。”扶苏喝道,拳头已经我了起来。
“乱来?如果反抗的话,就把你的手先砍断!”山贼头领不懈的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扶苏的话。
“住手!”这时,天明,终于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颇有气势的看着那些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