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三更天,外面乱成了一团,只剩下沈氏在外头镇着。
姨娘们的院子,人人自哀,纷纷在想着这知府大人会怎么处理这女婿玉佛的事情?
但是想想,再怎么处理,都估计是对他们安家不利的事情,这般想着,大家又伤心了。
醒来的时候,安兴国的身边只有一个孙姨娘的女儿在,安兴国的四女儿安蓉在,见爹爹醒来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爹爹,你醒了?”安蓉兴奋喊道,看着渐渐睁开眼睛的爹爹。
“嗯……”安兴国咕哝一声,这才定睛看着周围的景物,眼前映入眼前的只有四女儿,“蓉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三更了。”安蓉说道,看着这个突然老了许多的爹爹。
对这个爹爹,安蓉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比起爹爹,她又更倾向于保护自己和娘亲。
在安家里,每个人都生活的水深火热,被沈氏和她的子女压了一头,自古嫡出正室都讨厌她们这些庶出子女妾侍,也从来不待见她们的。
她们没法选择到这个家里成了庶女,一切过错,与她们无关,她们也是最无辜的人。
可即使如此,还是无法改变那样的局面,就算现在她所嫁的人,也不过是去做个妾侍,上面还有一个大夫人和两个姨娘。
别人眼里,她安蓉是爹爹宠爱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却一如既往疼爱着,可是即便如此,却还是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流的是庶出的血,于是乎,在安家动荡的时候,爹爹和大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女儿尽数推出去挽救。
想到自己以后与母亲一样,在一个大家庭里面生活的水深火热,安蓉便想将这门婚事取消,可是,这取消婚事这件事,必要要爹爹或者夫人同意,夫人最看不惯他们这些庶女们的了,定然能捞好处的时候捞多点,况且现在家里这样的情况,沈氏又怎么能失去这个机会呢?
所以,思来想去,安蓉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爹爹身上,不管怎么说,这个爹爹也疼爱她那么多年了,总不会是假的吧?
娘亲说过,求爹爹是没有用的,为今之计应该要学着张姨娘那样,赶紧离开这个家,隐姓埋名也好,总比这般做棋子卖给人好的多。
可是安蓉不愿意相信爹爹是如此不重视感情的人,她要试试,就算不成功,那到时候再说。
这会,安兴国见身旁只有这个疼爱的四女儿在,心里又欣慰却又气愤,欣慰的是自己没有白疼这个女儿,气的是,他女儿不少,却只有一个呆在他的床边照顾伺候他的人,真是可悲啊!
想到晕过去时听见的那些事情,安兴国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去承认这些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他临老了却遇见这样的事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他?
“爹,您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蓉紧张看着重新闭上眼睛的爹爹,紧张问道。
听着女儿的声音,安兴国变得异常的冷静,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种种,想起那个回来云城他厌恶所不耻的女儿,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叔伯兄弟的那些恩恩怨怨,安兴国觉得自己做人做的挺失败的。
可是,没有回头路,他既然做了这些事情,便想好了后果,只是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最终败了自己家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你大哥呢?”
苍老了许多的声音飘进安蓉的耳朵,安蓉起先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当看见爹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连忙说道:“今日官府的人来了,把大哥抓走了,说那玉佛是大哥弄不见的。”
听着没有半点悬念的答案,安兴国却不再说什么了。
那个玉佛安兴国见过,质地是上乘的,虽然谈不上什么价值连城,却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玉,可是,却在人家要赎回去的时候,突然不见了,而那玉佛,还是安氏当铺的大少爷私自拿走的,到如今,还不知道去向。
看着外面的天,黑漆漆的一片,安兴国叹息一声,摆摆手,“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没事。”
安蓉想说自己心里的那件事情,可是看着床上的人这般疲倦状态,只能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一脸受伤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你爹她怎么样了?”安蓉刚出了房门,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却见沈氏一脸提防的看着她。
沈氏也不再装一副主母慈善的面目,看着这庶女安蓉,忍不住嗤之以鼻,这些女儿,长的个个像他们的娘亲那般貌美如花,只会勾引男人,看的让她讨厌!
见沈氏似乎要进去,安蓉率先说道:“爹已经醒了,不过已经歇下了。”
安蓉也是不喜欢这正室夫人,明明那么讨厌的女人,怎么可以做这一家之母呢?
这些年沈氏做的一切的一切,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想到那个长子哥哥现在被关进牢房,安蓉觉得越发的快活,真是好啊,这哥哥这熊样,就该进去牢房坐一阵,让他知道,这云城真的不是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醒了我便去瞧瞧他。”沈氏不管安蓉说什么,踏着步子想要进去。
安蓉也懒得理会这个疯女人,自顾自的离开。
只是,脚步刚走了两步,那进屋子的沈氏却突然叫道:“如今安家可不比以前,由不得你胡来,莫姨娘你也看见下场了,让你娘别给我动那些歪心思!”
沈氏说的是什么,安蓉清楚的很,不就是怕她们也学张姨娘莫姨娘那般离开罢了。
安蓉不回答,顿住的脚步听完沈氏说的话,便离开了。
不过几天,安家树倒猢狲散,不少下人已经跑了,那些跑不了的就钳制着那些想跑的人。
安兴国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连着一向恣意的沈氏,也老了不少。
安长松还在牢房里,知府大人那边只抓了安长松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家的主心骨的当铺被封了,里面的东西如数上缴,剩下的几个笑的店铺,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更养不了那么多闲杂人等。
若是事情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家里的店铺关门倒闭倒还好,他们还可以从新发家致富,若是惹上的不是知府大人,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牢饭等着吃,那些叔伯兄弟等着瓜分剩余的家产呢。
人人害怕,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想着方法解决这件事,尽量能保住自己。
柳院,在这个平静的晚上,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柳姨娘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喝着茶,似乎并不为外头的事情所惊扰。
门被人轻轻打开,走近一个身穿蓝色服饰的人。
柳姨娘看着进来的人,有一瞬的惊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看着那张已经变化了很多的脸蛋。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会来找我。”柳姨娘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句话,却造就了一个人的别样人生。
柳姨娘生孩子的本事是没有了,可是却有八卦打听的本事,如今谁人不知道,云城新进一户人家,在云城快速的扎根,然后打破一成不变的云城商业模式,最终形成如今云城多足鼎力的结果,而要说的这股势力,居然是由一个女人带起来的。
再一打听,这个女人姓安。
柳姨娘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这些年能牢牢抓住安兴国不是没有手段的,自然很快就知道这姓安的女子是谁,不就是当年被安家丢出大门外偷偷怀孕的安夏么。
再看如今面前所站直人,早已经没了当年那种瘦弱不堪的样子,反而脸色红润,活的恣意快活。
“柳姨娘,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安夏看着柳姨娘,笑着道。
“嗯。”柳姨娘只是点点头,“倒是你,几年不见,活的越发的好了。”
想起当年她与沈氏斗的不可开交,最终见这不知道什么被男人搞大肚子的安夏,于是在安兴国面前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安兴国果然没有将安夏赶尽杀绝,只是将她丢出了门外,不再认这个女儿。
而如今,安夏嫣然一变,变成了富有的女人,身边还收获了可爱的儿子和疼人的丈夫,让柳姨娘也好生羡慕啊!
“当年若不是有柳姨娘的一句话,或许,安夏活不到今天。”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
在这样的时代,未婚先孕却又找不到男子负责的后果便是浸猪笼而死,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家里以及自己的名声,可是,柳姨娘的出现,催动了安兴国的心思,为了讨的妾侍的欢心,安兴国没有对她赶尽杀绝,也让异世的她来到了这里。
柳姨娘知道安夏说的不过是客气话,她的一句话顶不了多大的事情,主要还是安夏命硬,有福气。
当年沈氏派人去追杀安夏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点的,只是安夏和她没有任何的利益挂钩,她才懒得去搭理这个庶女,却不想,安夏居然福大命大,没有死?
或许沈氏自己也想不到吧,那种情况下,必死无疑,却不想,老天也不愿意让安夏死。
“你抬举我了。”柳姨娘轻轻笑着,不骄不燥,“这是你的命,与我无关”
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安夏还有机会回到云城,也没有打算在安夏身上能拿到好处,既然安夏能熬到如今这般,定然是不简单的,她若是想从中拿好处,那就去做梦吧,她不过是无心之举,在安家的时候,也没对安夏多好,怎么能奢求别人的报答呢?
安夏见柳姨娘也是个识大体的,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随后说道:“我知道柳姨娘并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你想要的,不过是将沈氏伏法罢了,隐忍了那么多年,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安家的荣华富贵。”
安夏说的异常的平静,而柳姨娘听了安夏的话,却瞪大了双眼,眼底里写着,你怎么知道?
可是,最终柳姨娘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姨娘眼底里的慌张还是没能掩盖住,看着安夏,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
而安夏也似乎是料定了柳姨娘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不着急。
这件事,也是安夏无意中知道的,柳姨娘对她算是有恩,虽然那也是无意的,却也让她活在了这里,遇上了南宫景,安夏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柳姨娘帮过她,而沈氏是他们两个人的敌人,一起对付也不过份。
“柳姨娘,十五年前柳家村的命案,难道你就忘记了?”安夏说的漫不经心,可是柳姨娘却听的两眼惊愕。
“你……”
“柳姨娘,有些事情,不只是你记得,我也知道些。”
“怎么可能?”柳姨娘摇着头,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柳姨娘,我也是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不过,如果柳姨娘不愿意我去提我便不去提,只是,我知道的是,沈氏是你我二人的敌人,如今安家成了这幅田地,沈氏不比以前猖狂了,她娘家的势力这些年也不比当年了,就算她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嫁人这么多年,也和如今掌家的哥嫂离心了……”
安夏一一分析着如今的处境,告诉柳姨娘,如今的沈氏不比以前了,她们要对付沈氏易如反掌,她的儿子在大牢里蹲着,女儿送回娘家,安家又成了这副模样,沈氏手上没有多少筹码,自然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这时候,若是给沈氏沉重的一击,定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柳姨娘自然也想除去沈氏这个可恶的女人,当初,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那一群强盗来到柳村,对他们村民又杀又赶的,在那场爆乱中,父母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她知道,那有钱人家沈家的要征用柳村的土地,村民不愿意,所以便闹了矛盾,沈家与官府勾结,置村民不顾,于是,又杀又抢,简直和土匪差不多。
那场爆乱,她看见了那个站在几个大男人身边保护着的女人,正是现在的沈氏,她正在趾高气昂的看着这些村民在他们的手下中丧命,而她,没有伤心怜悯,而是在笑,还在骂他们这些人愚蠢,既然他们沈家肯买他们的土地,他们便知道满足,赶紧离开。
可是村民谁稀罕他们拿点钱啊?村子的村民都是靠种田为生,世世代代居住在柳村,即使出高了价钱,也是离不开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自然不愿意的。
可是,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居然是他们不知好歹,是他们活该受罪。
那一场劫难,让村民不少人丧生,而她,也失去了可以依傍的父母,带着弟弟两个人到处流浪。
因着姐弟两人没吃没喝,弟弟又小,适应不了这样奔波,结果生了场大病,没找来大夫,弟弟就这么躺着她的怀里死了,到现在,她还能想象出弟弟的体温在她手上逐渐变冷,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后来,她辗转给好心人家收留了,结果不过是想把她养好了卖到那烟柳巷去。
就这样,她以五十两的价格,被“好心人家”卖到了翠烟楼,后来,她在那个地方,认识了当时已经娶妻又有妾侍的安兴国。
后来的一番打听,她才知道,安兴国府里的夫人,居然是柳村大劫的时候那个女子,为此,她用尽了在翠烟楼使用的手段,将安兴国的魂儿都勾走了。
后来,这事情让沈氏知道了,她被沈氏好好的教训了一番,告诫她不许缠着她的丈夫。
杀父杀母之仇,她不得不报,想到那个才几岁的弟弟死在自己的怀里,她发誓一定要让沈氏一无所有!
后来,她便进了安家的大院,成了其中一名姨娘,处处讨安兴国的欢心,却也处处的与沈氏作对。
可惜,这么些年了,她只能给沈氏一些皮毛上的疼痛,却不能将她痛快除去,只因为,沈氏有个强大的后盾,她的娘家,她是父母宠爱的女儿,自然受尽家里的宠爱,所以,即使安兴国再怎么的宠爱她,却还是要忌惮正妻娘家的势力,有些事情,还是向着妻子这边的。
这两年,沈氏娘家的父母先后去世,沈氏不再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哥嫂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沈氏相比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看着安夏这般热忱的心,柳姨娘心动了,这是除去沈氏最好的机会,她也知道,这些年光靠她没钱没势的和沈氏耗,终究难以与沈氏耗赢,只要沈氏娘家的势力一天不倒,那么沈氏便能在安家占据一席之地,而她,永远只是个看似受宠却处处受制于人的姨娘。
“你真的,有办法除去沈氏吗?”柳姨娘不是不相信安夏的势力,只是不相信安夏会这么帮她,毕竟他们并没有过硬的关系。
“自然有的。”安夏信心满满,随后看柳姨娘那脸担忧,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氏娘家的势力一天不败,那么沈氏就有那资本嚣张,既然沈氏如此让人恶心讨厌,自然要从她娘家那边着手,即使不将沈家搞垮,也要让沈氏不再有那个本事依附沈家。”
沈氏当年还是闺中女子的时候,便因为自己仗着父母的疼爱多次与哥嫂交恶,若不是沈氏是女子,恐怕沈老爷子会把家里的大权交给沈氏,不过最终,沈氏还是拿到了沈家三分之一的财产作为嫁妆。
这点,让当时沈氏的哥嫂十分不满意,后来沈氏出嫁了,倒是没那么堵哥嫂的心,当时感情也没那么好了,之所以哥嫂对她还有点感情,不过是因为沈氏手中拿走了沈家三分之一的财产让他们眼红。
如今,沈氏落败,哥嫂自然不会多帮衬的,若是在这里加点火,那么沈氏也没什么可以骄傲的了。
柳姨娘没有想到安夏如此的果敢考虑周全,整个人看上去,除了面容有当初安夏的影子,却看不到当年那个害怕又怯弱胆小的安夏。
这个人,真的是安夏吗?
柳姨娘都忍不住怀疑。
而安夏被柳姨娘这么盯着,也不慌不忙,然后将自己的一些计划告诉了柳姨娘,让她按照她说的去做,若是想出去沈氏,这个是如今最好的方法。
柳姨娘不疑有他,点点头答应了。
时间不早,安夏也不多逗留,刚出了柳院的大门,面前便多了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人来。
安夏看着夜色下站的笔直的人影,嘴角微微的往上翘,似乎很满意被人这般保护接送。
“不是让承一过来了吗?你怎么也来了?”
“嗯。”南宫景只是低哼一声,心道,难道他要让承一带着他未来老婆飞吗?想到承一的手要放在安夏的腰上,南宫景便想打承一。
站在暗处的承一,突然一晃神,差点从高墙上摔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慌。
……
再来说说这帅帅,自从爹娘搬了张床放在了烟儿睡觉的屋子,帅帅便兴奋的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而另一边,难得剩下二人世界的南宫景和安夏,南宫景是激动的,安夏是慌张的。
早早,安夏便洗漱好上床准备睡觉,可是想着今天儿子没有在她的房间里睡觉,安夏又害怕了,然后,便睁着眼睛一直没能睡着。
结果,南宫景进了房间,她还睁着眼睛。
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害怕,安夏听见脚步的时候,就赶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尽量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安睡了。
南宫景刚进门,便耳尖的听见那杂乱的心跳声,他是练武之人,听力比常人敏捷,所以即使那小小的心跳声,还是让他听出来了。
唇角勾起好看的笑意,南宫景走的异常缓慢坚定。
哒……哒……哒……
一步一个脚印。
床上的人越发的害怕了,心跳在加快,可是眼皮却平静的好像真的睡着了般。
若不是听见了安夏那杂乱的心跳声,或许南宫景也以为此刻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可是明显的,她还没睡着,是兴奋呢,还是慌张呢,还是害怕呢?
不过不管安夏是怎么样的心情,相比南宫景的,他只有开心兴奋。
“夏儿……”南宫景轻轻唤了声,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多了起来。
安夏紧闭双眼,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可是,就算眼睛一直闭着,可是那心还是砰砰直跳。
安夏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寻思着,自己儿子都生了,和南宫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个什么劲啊?可是脑子里又有一个小人在那说,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那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的,不算,前世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算是真正的第一次,怎么能不害羞不慌张呢?
于是,就在这样纠结中,安夏越发的心跳加速。
南宫景看着这可爱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在害怕个什么劲,忍着笑出声,透着红亮的烛火看着床上的人的容颜。
“夏儿,你睡着了吗?”南宫景又问道。
睡着了!睡着了!
安夏心里咆哮,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夏儿……”身上感觉一冷,一股带着香胰子的味道飘来,然后,一只手钻进了被子中,拉住了安夏的其中一只手。
温暖的手遇上同样灼热的手,安夏吓的不轻,可是却依旧的闭紧双眼。
越来越紧张了,越来越紧张了,怎么办?她就快瞒不住了,心跳太快了,有点承受不住,她眼皮子也在不停的颤抖,怎么办啊?
南宫景你这是要闹哪样啊,能不能别这样啊,以往睡觉你都是直接上来躺下抱着她就睡的,今天怎么小动作那么多?
紧接着,身旁的床陷下去,看来南宫景是要上床睡觉了。
可是,南宫景不像往常那样直接抱着安夏沉沉睡去,而是抓起安夏的另一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饶有趣味的看着安夏想要装作没睡觉又不敢睁开眼睛的样子,逗的他兴趣更加大了。
“夏儿,你怎么睡的这般早,我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说个什么话啊?安夏想爆粗,睡觉时候说什么话?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惨,不能睁开眼睛教训这个男人,以前她都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往这男人身上招呼,怎么帅帅不在身边了,便变得那么没胆量了?难道她的狗胆是从帅帅那里借的么?
看着眼皮子不停在打架,可是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的安夏,南宫景觉得自己还有好多时间去折磨这小丫头。
那手,从开始的摸了摸嫩白的小手,到慢慢的转移到腰上,然后慢慢的穿进衣襟里面去,往上而去。
安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觉得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忍无可忍了,无须再忍!
“啪!”一掌打在衣衫里面那只摸到了肋骨的毛手,用力的摁住,然后用一双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看着南宫景。
“你做什么?”安夏质问着,眼睛瞪的老大,根本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
南宫景却笑出了声,看着她愤怒的眼睛里倒影出他的笑脸,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适中,让安夏感觉不到半点疼。
等将安夏的脸蛋掰正了看着他的时候,南宫景一脸暧昧,说道:“你说呢?”
“我……”南宫景第一次如此的妩媚妖娆的和她说话,让安夏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对着这张比女子还要倾城的脸蛋,安夏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
嘤嘤嘤……
这男人太不要脸了,居然对她使用美人计?
这美人计不是应该她来施吗?这男人怎么能颠倒过来呢?
而且,这美人计对她很受用啊!
她是正常的女人,有男人不用有违天理,这么些天,同床共枕,几次几次有那种想法,却又最终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
可如今,明显嘛,对男人,特别是漂亮男人,她还是很有感觉的。
还没让安夏花痴一番,肋骨上的那只毛手已经突破她的钳制,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惹的安夏一阵颤栗。
“南宫景,别……”安夏嘤咛一声,想要拉住那只手,无果,还发现两只手都让南宫景这坏蛋给钳制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南宫景看着她一副小白羊等着开啃的样子,忍不住将微笑的嘴角的弧度又调高了几分,声音极尽温柔却又暧昧的问道:“哦?你害怕了?”
“没,没这回事!”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安夏这种人吧!
可是,不这么说能怎么办呢?难道抬头挺胸,跟他说,对,我就是胆小,所以你别吓我?
她安夏做不来这种事,许多人都做不来。
“那你在担心什么?”南宫景侧身,嘴巴贴在安夏的耳朵上,咬着嘴里的每一个字,“看你这般清醒的模样,是没有睡觉一直在等我吧?”
“哪有?”安夏心惊,却也快速的反应过来,“分明是刚才你吵醒了我的。”
身上的毛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安夏躲不开,却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闭上眼睛,安夏尽量显得自己从容些,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又不是上战场,何必那么害怕呢?
南宫景也不再说那些激怒她的话,翻身将人压在自己的身下,看着翦水眸盼的女人,南宫景一阵激动。
这个女人,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了,谁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
“安夏,你只能是我的。”看着这张如此招他喜欢的脸蛋,南宫景低头,给了安夏一个吻。
他吻的很轻,一下子便放开了,安夏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却见他满脸都是笑意,看来,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安夏不是什么大圣人,此刻被人手心的疼爱着,怎么能让她不动情,看着这张怎么看也不厌烦的脸,安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捧住对方的脸,然后往下压,让两人的唇碰着唇。
南宫景没想到安夏还有这么一着,当唇贴上安夏的唇的时候,眼睛一闪而过的是惊讶,然后便是喜悦,顺势而压、而碾、而搅,让安夏有种想死一死的冲动,因为南宫景太过火热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像点燃了火,灼的让人有些疼,还有惊慌。
安夏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南宫景大口大口的掠夺,恨不得将人给吃进肚子里去。
安夏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主动让自己万劫不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砍了自己的手,可惜,此刻舌头正被人纠缠着,那双手也不知道摆在哪个不知道的角落。
“唔……”安夏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了,正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南宫景放开了她。
可是,那双灼热的眼眸算是怎么回事?安夏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丛林里的小动物,发现了狼,然后那狼也注意到她,正用一双兴奋不已灼热的想要烫烧了她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她,逃也逃不掉。
“南宫景,我……”
安夏未说完的话,再次淹没在下一个吻中。
安夏叹息,想来也不用多说了,那双游曳在她身上的手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可是,正当那双手准备解下那红色的小肚兜,改换大手覆上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
床上的人皆是一愣,安夏恢复了理智,想推开在身上压着她的男人。
而南宫景却一脸的不悦,想着这快要吃到手的猎物,又被不知道哪个没眼色的人打断了。
这样一次次的打断,久了,他怕自己都要不行了。
不停的深呼吸,而门外那敲门声越发的急切了,伴着敲门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在说话。
“爹爹,娘亲,爹爹,娘亲……”糯糯的声音明显的帅帅在喊着他们两个。
一边喊,帅帅一边猛烈的敲打着门,急切的想有人去给他开门。
“爹爹,娘亲,开门啊,快开门啊!”
听着儿子急切的喊声,南宫景有种想将这个儿子狠狠的打一顿的冲动,白天他还在得意自己有个贴心的宝贝儿子,总算不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了,却不想,这才刚进入点状态,倒让儿子给打断了。
他好难受啊,有没有人懂他此刻的感受啊?
听着南宫景不停的大口呼吸声,看着那脸上憋屈的俊容,安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然后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嗔恼道:“快走开,帅帅不知道怎么了,我得去看看。”
他能怎么了?不过是个只会破坏父母好事的家伙!南宫景腹诽着,可是还是艰难的移开了身子,躺在床上,麻木的看着头顶的帐顶,叹着气。
安夏收拾了一番,这才赶紧出去开门,门口的小人儿敲门声还没停呢。
打开门,帅帅急切的看着安夏,有些恼怒的问道:“娘亲怎么那么迟才开门?”害的他敲了半天,还以为没人在呢。
安夏斜眼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笑着问道:“帅帅找娘亲什么事情吗?你这会不是该去睡觉吗?”
帅帅觉得自己半夜三更来找爹娘确实有些不对,而且他半夜三更来找爹娘的原因有些难以启口。
支支吾吾半天,帅帅总算说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因为第一天与烟儿一起共用一间房间睡觉,帅帅高兴兴奋的睡不着觉,想着爹娘可能因为他不在也会睡不着觉,于是,帅帅就跑过来找爹娘了。
看他如此的贴心,帅帅觉得自己真该让娘亲爹爹多夸夸。
安夏听着儿子这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的笑了,再继续看床上有些无可奈何的南宫景,不禁有些替他悲哀,有这么体贴的儿子是好是坏呢?此刻对于南宫景来说,却是极坏的。
帅帅在房间里与安夏待了大半个时辰,说了好多的话,好像他去睡个觉就要永远离开父母一般,不停的说话。
而床上的南宫景,忍受不住自己身体的异样,披上一件衣服,快速的出去了。
此刻,洗个冷水澡是当务之急。
等帅帅回去歇息了,安夏也早已经在床上睡的安稳。
南宫景回来,看见安夏睡的这般熟,想着也不早了,叹息一声,躺在一边睡觉,可是,却发现一夜未眠。
一连着几天,帅帅都是这样,在南宫景以为他不会再到房间里来的时候,帅帅就来了,打断了他精心安排的好戏,这么一连几天,是神人也无法再接受打击了,南宫景真怕自己这么下去,会得病。
真不知道生了这样体贴的儿子是不是上天在考验他?
结果,当南宫景不再去思考那些事情的时候,帅帅居然已经适应了与烟儿共一间房间的事实,不再半夜来找娘亲爹爹谈心了。
所以,看着连着两天不来找娘亲爹爹的帅帅,南宫景见大晚上的,安夏出去见人,自己也跟着出去了,想着今晚一定不能再放过这个女人了,而且,他也想好了,绝对不能让帅帅再打搅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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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重要的一章,希望码多点。╭(╯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