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谦今晚值夜班。
刚一走进科室大门，她就看到李让正和胡主任在走廊上交谈，她心里一抖，整颗心都在疼，想也没想就退出大门，心虚的躲在了拐角处。
当她偷听到小奕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时，她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然她就算内疚死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喂！你躲这儿干嘛呢？”
“嘶……”
正在偷听的倪谦，手臂突然被人给拉了一把，钻心的疼痛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难受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团。
“你的手怎么了？”
刚巧路过的郑时年赶紧松了手。倪谦的手臂表面上看倒没什么，摸上去却像包了层厚厚的什么东西一样。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躲在这干嘛？”
“没有啊，我就是，唔……刚巧经过而已，呵呵呵……”
透过倪谦苍白无力的干笑声，郑时年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李让，狐疑到，“诶？那不是我哥么？大半夜的他在这儿干嘛？”
倪谦见郑时年要过去打招呼的样子，一着急，赶紧捂住他的嘴，强行把他给拖走。
拉扯中，郑时年不小心碰到了倪谦的手臂，再次弄疼了她。
“你干什么！”郑时年轻而易举从倪谦的“禁锢”中躲开，有些恼怒，“还说没事！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我都说了没事你还想怎样！”
“没事你刚才躲我哥干嘛？”不等倪谦反驳，郑时年赶紧又补了句，“别告诉我你没有！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我现在就打给我哥让他过来。”
“别！”
倪谦激动得赶紧抓住郑时年，不让他掏，只好硬着头皮把下午的事情告诉了他。
谁知，当倪谦说完情况后，郑时年并没有急于去看李奕，反倒斩钉截铁的问，她的手臂是不是被李让给伤的。倪谦赶紧否认，但无论她怎么解释，郑时年都丝毫不信。
倪谦懒得解释，转身就要回科室，却被郑时年拎到了墙角。
“你干嘛？我还要回去值班呢。”
“谦谦，回答我一个问题”，郑时年捋了捋呼吸，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倪谦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郑时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不想否认，但此时此刻她也无法说出她和李让在一起的事实。
因为她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在李让说“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句话时，就已经结束了。
“你不能喜欢他，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哪怕是最起码的在乎，他也给不了”，郑时年眉心一颤，抿抿唇继续，“在我哥的世界里，没有人比小奕更重要。在小奕生病的这四年里，就连他最敬重的黄姨，曾经也因为让小奕犯病而被他伤到过，更何况是你？”
郑时年将手放在倪谦肩上，轻点着安慰她。
“在我哥看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小奕，一种是除了小奕之外的所有人。他一旦失去理智，就算你是他的爱人，他也根本分辨不清。也许，我哥从来就没有意识到，需要治疗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小奕一个，还有他自己。”
他看着两眼放空的倪谦，心疼得用力捏了她一下，“谦谦，你可以不喜欢我，甚至可以喜欢任何人，但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是我哥。他的经历太复杂了，就算十个你，都不可能应付得了，一头栽进去，只会把你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