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起义
我经常想,一个婴儿呱呱坠地,长大,有点知识,很慢很难,只有抓紧时间做工作,才无愧于做一个人,没有权利糟蹋生命,浪费时间。
——周恩来为南昌起义的胜利殚精竭虑惜时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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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档案
拍摄年份:1981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上海电影制片厂
编剧:李洪辛 吴安萍 徐海秋 周大功
导演:汤晓丹
摄影:沈西林
总美术:韩尚义
作曲:吕其明
主演:孔祥玉 饰演 周恩来 高长利 饰演 贺 龙
刘怀正 饰演 朱 德 邵宏来 饰演 陈独秀
王际春 饰演 张国焘 李 宁 饰演 汪精卫
张晓磊 饰演 黑 姑 李显刚 饰演 双 喜
孙渝峰 饰演 刘伯承 王定华 饰演 叶 挺
荣耀
作为一部史诗式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南昌起义》不仅荣获1981年文化部优秀影片奖,而且在1982年电影金鸡奖评选中多次被提名,最后荣获最佳服装奖。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机盎然地生长在新时期电影的百花丛中。
人物:周恩来·贺龙
周恩来
周恩来(1898—1976),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领导人,中国人民解放军主要创建者和领导人。
周恩来,字翔宇,曾用名伍豪等。浙江绍兴人,1898年3月5日出生于江苏淮安。1917年在天津南开学校毕业后留学日本,1919年春回国。五四运动中在天津组织觉悟社。1920年到法国勤工俭学。1921年参加与发起组织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4年秋回国,先后任中共广东区委委员长、军事部长,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
1927年3月领导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同年五月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后参加主持中央政治局临时常务委员会的工作。同年8月以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身份领导南昌起义,为创建人民军队做出了重要贡献。
贺龙
贺龙(1896—1969),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主要创建者和领导人。贺龙原名文常,字云卿,湖南桑植人。1914年加入中华革命党。1916年起任讨袁护国民军总指挥,澧州镇守使,国民革命军师长兼湘西镇守使、第二十军军长等职务。参加过北伐战争,是著名的左派将领。
1927年,贺龙参与并领导了南昌起义,担任起义军总指挥,9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历史背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南昌起义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的反革命政变。在北伐战争顺利发展、工农运动不断高涨的形势下,国民党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右派集团加紧勾结帝国主义和大资产阶级,准备背叛革命。1927年3月下旬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胜利后,蒋介石即赶到上海,密谋策划反革命政变。4月12日凌晨,被蒋介石收买的青帮武装分子冒充工人,向分驻各处的工人纠察队发动袭击,工人纠察队奋起反抗。随后,国民党第二十六军周凤岐部借口调解“工人内讧”,强行解除2000名工人纠察队武装。13日上午,上海总工会在闸北青云路举行群众大会,会后整队游行,行至宝山路时,遭到国民党军队的屠杀,群众死于百人,伤无数。此后,蒋介石继续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近3天时间,即有300余人被杀,500多人被捕,5000多人失踪。
南昌起义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策划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7月15日,以汪精卫为首的武汉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也公开宣布“分共”,对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实行残酷的屠杀政策。至此,国共两党的合作关系彻底破裂,中国革命形势迅速转入低潮。
面对严峻形势,中央的决定成立中共前委员会,由周恩来、李立三、澎湃组成,周恩来任书记。7月31日,前委决定8月1日凌晨举行起义。
8月1日凌晨,在以周恩来为首的前委领导下,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率领在党直接掌握和影响下的军队2万余人,举行南昌起义。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起义军全歼守敌3000余人,占领南昌城。起义最终取得成功。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是中共独立创建人民军队和领导武装斗争的开始。
光影故事
一
1927年,正当北伐战争取得节节胜利之时,蒋介石于4月12日在上海公开叛变革命;19日,武汉政府在共产党和国民党左派的推动下,再度誓师北伐,与冯玉祥的国民军,夹击了奉系军阀张作霖;5月21日,许克祥在长沙发动反革命政变,汪精卫不但不予回击,反于6月4日这天在郑州与冯玉祥策划反共,并令胜利进军中的北伐军全部撤回武汉。革命军民疑虑重重,中国的前途将会如何呢?
贺龙领导的独立十五师部队正在进城。只见贺龙、周逸群两个人在马上齐头并进。他们前后左右都是进城的部队。贺龙以一种忧郁的口吻说道:“为什么回武汉,是开到湖南去打许克祥吗?”周逸群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不会的。”贺龙说:“本来可以沿京汉路一口气北伐下去,一个命令下来,撤!”他不禁骂了起来,周逸群沉闷不语。
长江之水滚滚东流,惊涛拍打着江边的悬崖。时任中共中央委员、中央军委书记的周恩来和周逸群心潮起伏,他们正在江岸漫步谈话。周恩来神色忧郁地说道:“似乎‘马日事变’之后他们要派唐生智回湖南解决。现在我们与外国同志意见又不一致,陈独秀既无办法又刚愎自用,把希望寄于东征。”
周逸群听了周恩来的谈话,苦恼极了,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默想。他望着脚下的江水近乎自语:“北伐把蒋介石送上了台,东征讨蒋,是不又会给哪一个新军阀造机会?”
周恩来若有所思地说道:“要是当初在广州,我们不是只搞一个独立团,而是多搞几个独立团,那现在就不至于只有叶挺的一个师了。”周逸群接着说道:“我记得当时你主张在各军建立像叶挺一样的独立团,以党团员为骨干,作为各军的核心力量。”
周恩来坚定地点点头说道:“这个主张没能实行呀。逸群,党现在急切需要寻找武装。”
听了此话,周逸群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从容地说:“我们十五师,战斗力倒有,执行贺龙师长的命令坚决,只是旧习气比较严重。”
周恩来说:“都说贺师长为人很正直。”
周逸群说:“不仅正直,而且有觉悟,他在寻找一个好领导。”周恩来高兴地说道:“什么时候我找他谈谈。”
贺龙的部队刚回武昌,蒋介石的说客李仲就以高官厚禄拉拢贺龙。李仲手里拿了张任命状,上面写着“兹任命贺龙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一军军长”,下面是总司令蒋介石的蓝色签名长章。李仲说:“你鞍马劳顿还没解乏,我就拖你来洗尘,有些不敬,可这也算是人敬,事关你老弟的前程,我已经候驾多日了。”
贺龙把信向桌上一丢,脸上现出讽刺的微笑。李仲说:“这只是暂时安排,过去了干得好,当然不止一个军长。贺龙说:“真人不说假话,我是在找一个好的领导。”李仲说:“蒋公这个领导好,多少人要求他领导。”他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为我们能一块共事喝一杯,先干为敬。”
可是贺龙没有端酒杯,却望着窗外的黄鹤楼。李仲虚伪地说道:“我这个人就是重感情,念旧,蒋总司令对老弟特别器重,我极力保举了你。”
贺龙气愤地说道:“老蒋在各地大杀工农,夏斗寅、许克祥叛变,老蒋对日本记者说都是他授意的,这种人?”李仲打断他说:“政治上的事,我们都搞不懂,让他们去操心,你我……”
这时,贺长生匆匆入内报告说:“师长。双喜开小差了,还带走好几个湖南兵。”贺龙立即发火开骂说:“流年不利,人家抬头见喜,我出门碰鬼,有些狗杂种眼睛不亮,有的不愿跟我干,有的要拖我下水!叨扰,叨扰。”贺龙不理李仲下楼而去,小牛、贺长生跟着出去。
贺龙来到双喜所在的店门口向里喊道:“双喜,出来!”双喜出来说:“师长,我憋得慌,干不下去了。”贺龙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二虎上前插嘴说:“许克祥在湖南杀人,为什么?是我来拉他回湖南的。北伐军过湖南,我们自愿当挑夫,一肩一挑到长江。可是占了武汉,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蒋介石是新军阀,武汉政府就没有新军阀吗?”
小牛上前辩解说:“我们没杀过工农。”二虎说:“你们杀过杀工农的人吗?”几个农会干部的人围过来说:“军阀手中铁,工农颈上血!”小牛看他们逼上来,立刻掏出手枪来。贺龙按住他的手。
双喜说:“师长,求您,这枪我带走。”贺龙拿过枪说:“你有志向,我不留你,枪不能带走,”说完转身走去。双喜把军装扔在地下,气呼呼地说道:“没枪也要走。”
这时黑姑(双喜的妻子)从人丛中冲上前,指着双喜骂说,“要不是我机灵,从湖南一口气逃到这儿,你这辈子也抱不成老婆了,亏你想得出,开小差!”黑姑越说越气,她把身背的包裹解下来说,“这是你爹娘的尸骨末子,我们的房屋地基,一把火就剩下这点渣渣了,我对得住你了,你去送死吧!”双喜捧着包裹哭泣说:“黑姑,黑姑,我要报仇!”黑姑说:“人家整团整团的反水,你单枪匹马报什么仇!—根拨火棍管什么用。”贺龙听着他们的谈话,沉闷地坐在台阶。他在心里自问,出路到底在哪里?该怎样从那些军阀手中解救天底下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
中共中央总书记办公室客厅正在开会。周恩来激动地说道:“总书记,革命到了紧急关头。我们不掌握军队,要听人宰割呀!”
陈独秀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你不是不知道,两党有过谅解,我们自己不搞武装,尽力发动民众,所以才把一些从事军事工作的同志调去当党代表,加强政治工作。”周恩来耐心听他说完,然后痛心疾首地诉说起来:“他们到处摧残工农运动。我们何必把自己捆死!‘马日事变’就是宁汉合流的信号。”
陈独秀淡淡地说道:“不要危言耸听,唐生智已经回湖南去处理了。”
周恩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总书记,那么汪精卫答应纠察队两千条枪,你是否在两党联席会议上提一提?”陈独秀仍然拒绝,:“两党联席会议名存实亡了,提这种事叫人起疑心。”
周恩来忍住心中的愤怒,放缓语气:“总书记,我们对汪精卫要有精神准备,他假左派的面目已经暴露……”陈独秀打断他的话说道:“时局的关键是拉住汪精卫,鼓吹东征讨蒋,至于土地革命、工农运动等等,等打下南京之后再去谈判,搞好和国民党左派的关系仍然是我们的工作中心,”
停了一会儿陈独秀又继续说道:“我们没有力量呀,老鲍说湖南农运是地痞哥老会在领导,这怎么不糟!”
斗级营街旅店里面热闹非凡,一群人围在周逸群身边听他讲时事新闻。周逸群激动地说道:“贺师长不是别的师长!他来自农村,17岁就敢于拿起菜刀,砍芭茅溪的盐卡。现在到处压迫工农,他能不痛心吗?”
双喜高兴地说道:“周主任把时局一讲,我心里踏实了。”这时,周逸群发现周恩来已经走进旅店,于是急切地问道:“周部长,你怎么来这里?”
周恩来笑着说道:“我从湖南会馆来,打算去看贺龙师长,听说斗级营街住了很多湖南来的人。所以我想过来看看。”周逸群告诉他这里住的都是湖南农会基层干部。周恩来环顾众人,问他们为什么不参加部队。
双喜难为情地说道:“我刚开小差,怕师长骂。”旁边的二虎抢着说道:“我们都想入伍。”黑姑也抢着问说:“队伍上收女兵吗?”周逸群说:“我们宣传队有女同志。”黑姑脱口而出:“我不卖狗皮膏药。”周恩来笑着说道:“好,我们一道去看贺师长。”
周恩来在周逸群的陪同下来到贺龙面前,贺龙热情地抓住周恩来的手说:“打我知道有个黄埔,你的大名就在我心里唱歌,今天如愿以偿。”双喜惭愧地凑上来说:“师长,我们回营了。”贺龙对双喜说:“伙房里还留有饭,去洗个澡吧。”双喜说:“还有一大帮湖南弟兄要来参加我们部队。”周恩来说:“部队需要新鲜血液,贺师长你说呢?”贺龙感动地说:“没见面,你就帮我做了工作,稳定了军心,周主任,带他们去补名字吧。
贺龙将周恩来让进客厅进行详细的交谈。贺龙对周恩来感激地说道:“我那些部下,可以说身经百战,可是在政治上不及宣传队的娃娃,过去移防,照例由副官处打前站,弄
得鸡飞狗走,要啥没啥。这次北伐河南,宣传队娃娃打前站,要驮有马,要挑有人,站站有人接送,周逸群可成了我的一条胳臂。”
周恩来笑着说道:“两把菜刀就是你革命的起点嘛!被压迫阶级必须造成本身的武力。”听了这话,贺龙感慨良深地说道:“我半辈子在找道路,找着了共产党,我要跟着你们干到底!你们可不要把周逸群调走,这个部队我带一天,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下去。”
周恩来接着说道:“你那个把兄,三十五军何键,这次回来,恐怕有所举动。”贺龙说:“他呀,他想做曾国藩。我能干什么尽管叫我干,叫周逸群给我传个话就行。”天已大白,吴少新和周逸群进来,吴少新走近周恩来,小声说:“聂荣臻同志叫我来接你。”周恩来站起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贺龙说:“我不识字,掉不来书袋。一席话胜十年书。”两人说着走出客厅。
共中央委员们正在鲍公馆大厅中开会。蔡和森说:“唐生智名义上是回湖南查办,实际上他组织了十路讨乡大军。他的反动面目已经如此明显,我们决不能任人宰割,鱼游釜底。我抱病前来作最后的呼吁。要求中央派我去湖南工作。”周恩来进来说:“打断一下,三十五军明天晚上就要发动政变。”陈独秀说:“可靠吗?”周恩来说:“可靠,他们已经在暗中动员了,还放出谣言说纠察队要缴三十五军的枪。这和上海的‘四·一二’,长沙的‘马日事变’一模一样。”谭平山说:“邓演达临走关照过,要我们警惕汉口的‘马日事变’,他说何键肯定要开刀的。”
陈独秀说:“你怎么不向中央报告?”谭平山连忙解释说:“我想择生(邓演达)是猜测之词。”蔡和森说:“中央这种作法,早已险象环生,军事形势怎么样?我要求过中央做—个军事计划。”陈独秀说:“军事力量对比一目了然,这还用问!”
周恩来接着说道:“三十五军驻汉阳,李品仙部卫戍汉口,三十六军驻防汉郊。第八军驻……”蔡和森问道:“工人纠察队实力怎么样?”周恩来说:“枪支号称三千,能用的不过千把条枪,汪精卫答应的两千条枪卡住不发。”
周恩来说:“别的事先搁一搁,纠察队究竟怎么处理?中央军部和湖北省委军部打算今天下午就调开,是抵抗呢还是——”陈独秀打断他的话说:“抵抗,就凭那几条破枪怎么抵抗呀!”周恩来说:“湖北省委要求快作决定,张太雷同志马上赶到。”
这时张国焘急忙说道:“前一阵中央议论过工农武装编为正规军问题。我跟张发奎接洽过,他同意纠察队必要时到第四军去,只是……”周恩来说:“有什么条件吗?”张国焘说:“他说为了避免张扬,一律换上便衣……”
蔡和森说:“这还不是等于解散!”陈独秀说:“为了维持国共合作,解散也在所不惜。”蔡和森说:“与其不明不白地解散,不如我们索性公开宣布自动解散。以消灭何键暴动的借口。”张国焘说:“转移到第四军去。”陈独秀说:“就这样决定吗?我们应该马上办个公函,出布告,明天见报,我们要抢先一步。”周恩来说:“纠察队的事,我去处理。”
二
武汉政府会议室,室内坐满了军政要人。朱培德带着李仲走进,给他安排在靠近会议室的角落坐下,然后拉开门,走入会议室。汪精卫宣读命令说:“任命张发奎为第四集团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敬礼后坐下,
汪精卫接着念道:“任命贺龙为第二方面军第二十军军长。”贺龙把手一伸,慢慢站起来。贺龙说:“本师扩充为军,装配人员如何解决?”汪精卫说:“这个,军委会有决定,先装备一个师。”贺龙又进一步说:“我请问汪主席,对蒋介石如何处置?河南攻克之后本当继续北伐,反而回师武汉,汪主席有何打算?
汪精卫说:“贺军长提得很好,这正是此次会议议程。东征讨蒋,时机现已成熟,为此,唐生智为左路军,张发奎为右路军,两路大军沿长江两岸齐头并进,直捣南京。所有各部队,包括江西第五方面军朱培德所部,统归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唐生智指挥。”
十五军秘书长凌璋忽然站起来说:“敝军军长连日患重伤风,不克出席,已向汪主席请假,并委托卑职转呈敝军上下的全体请求:如不与中共分开,不停止农工运动,本军不愿出兵东征,不愿为中共东征。”
汪精卫以手制止了凌璋的诉说请求,但他不据理驳斥,仅仅虚张声势加以恫吓:“芸樵(何键的字)做事未免莽撞操切了吧,动不动通电全国,武人干政之风万不可长,等唐总司令回鄂再议。”
散会之后,汪精卫把刁铁民领到贺龙面前说:“中央党部派刁铁民特派员,到你们二十军去做党务工作。”贺龙不便当场拒绝,刁铁民热烈握手说:“我们认识的。”贺龙这才正眼瞧他说:“哦,是你,在贵州你找我派兵帮你押送过鸦片烟?这个地球真小,转来转去又碰上了。怎么当起党棍来了?”刁铁民当时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于是他讷讷地说道:“军长还是很诙谐。”
等到汪精卫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发奎已经坐在里面,汪精卫说:“向华(张发奎的字)有情绪?对东征没信心?”张发奎毕恭毕敬地立正说:“是对东征总司令唐生智没有信心。我们北伐刚进湖南,他的士兵还穿着写了佛字的背心,盘坐,拜神,搞迷信,他竟然后来居上!”
汪精卫摆了摆手,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愿意深谈:“不要这样说话,要精诚团结嘛。”接着,又敷衍一句说,“向华,有兴致到庐山玩几天吗?”张发奎站起来冷冷地说道:“部下有事不能奉陪。”说完,立即匆匆而去。
7月15日,汪精卫公开叛变革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通过取缔共产党之议案。庐山朱培德公馆大厅里,小会客室里坐满了汪精卫的文武大员。四军参谋长进来。汪精卫说:“在第二方面军‘清党’问题,已成时局的关键!向华,大家对你的闲话很多呐。”
张发奎说:“我已经下过命令。叶、贺拒不服从,不能操之过急,万一激成兵变……”
朱培德老大不高兴地说道:“心腹之患不宜拖延。”张发奎顶撞说:“说话容易。叶、贺有三万之众。”李仲欠身转圜说:“诸公,照兄弟愚见,这是解决叶、贺分子最好时机,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九江地处通道,三面环水。叶、贺又没有水师,必要时我们可以借助外国军舰力量,逼其就范。”
张发奎站起来捋袖子说:“真要大打一场?”
“目前还不到这一步。”汪精卫示意张发奎坐到自己身边来,“我看,命令叶、贺部队向德安集中,请贺龙、叶挺上山开会。张总指挥、朱总指挥……”这时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大家都倾身侧耳听他说。
贺龙部队离开湖北之后,在九江庐山脚下驻防。贺长生赶来报告说:“报告军长,庐山来人。叶剑英参谋长和叶挺师长,请你马上去游甘棠湖。”于是贺龙接过马鞭,纵身上马驰去。
贺龙到了船上之后,叶剑英问他说:“你们去庐山开会吧?”贺龙说:“我不去。”叶剑英对叶挺说:“不去很好。希夷(叶挺的字)你当然也不会去。”
叶剑英因为激动而坐了起来说道:“他们想骗你们上山开会,在山下缴你们的械。”叶挺说:“张发奎命令我们部队向德安集中,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贺龙说:“德安不去了,那……”他望望叶挺,又望望叶剑英,征求他们意见。叶剑英说:“部队开南昌。”贺龙说:“南昌?”
叶剑英说:“希夷说南昌要搞一个大动作。”贺龙兴奋坐起,头撞在船舱顶板上说:“好!开南昌。”叶剑英对叶挺说:“希夷,马上开,来得及吧?”贺龙连忙说道:“叶挺同志,你用我的车子,我随后就开。”
三
楼上会客室,只有周恩来、贺龙两人,贺龙手里拿着那份“南昌暴动计划”兴奋异常地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完全听共产党的话,党叫我怎样干就怎样干。”周恩来说:“前敌委员会决定,起义总指挥请你担任。”贺龙说:“这么大的架势,我会不会误事?”
周恩来以坚定信任的目光注视着就:“前委还决定,派刘伯承同志跟你一道制订作战计划。”贺龙说:“感谢党对我的信任。”周恩来说:“你的军还缺一个师的编制,前委决定二十军新成立第三师。”贺龙急切地说:“那我推荐周逸群担任师长。”
贺龙、叶挺、朱德都在座。刘伯承说:“南昌城内的胜利是不成问题的,必须注意九江,吉安、赣州,东乡一带的敌人,动作必须迅速果断。”周恩来说:“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周逸群进来说:“九江又来急电。”周恩来急忙拿过来念:“再次重申:前事宜慎重,等我到后再定。张国焘7月29日。”叶挺说:“来势不小,一天两道金牌。”周恩来把电报丢在桌上说道:“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刁铁民在贺龙的书房里准备劝说贺龙进行清党活动。贺龙手里也有一份电报,上面写着:“严令你部回师德安集中,一切不究。张发奎。”,他把电报放进口袋。刁铁民一旁劝说:“军座……我们千万不能一错再错,只要回师,当然可以既往不咎了。”贺龙说:“刁先生的意思?”
刁铁民说:“汪先生对军长是很器重的,前程远大,何止一个军长!军座要是不悬崖勒马,一味对抗,前途凶多吉少。”贺龙说:“直接说吧,怎么办?”刁铁民说:“马上采取行动。先全面‘清党’,再通电全国。”
贺龙说:“好,我们‘清党’。”刁铁民得意洋洋地说道:“最后五分钟定终身。”刁铁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这是全部中共党员的名单。”贺龙说:“我有。”
中华圣公会礼拜堂坐满了营级以上军官,刁铁民得意洋洋坐在前排,左顾右盼,审视四周。突然人们静下来,贺龙军容严正地和周逸群走进来。贺龙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才开口说:“从武汉到九江,从九江到南昌,一直有人劝我‘清党’,我没有干。今天,我决定‘清党’了,刁先生,把那份名单给我。”
刁铁民不怀好意地瞟了周逸群一眼,走上台去把名单交给贺龙,却站着不走,傲然地扫视众人。贺龙把名单交给周逸群说:“是国民党员站起来。”几个军官怀着不安的心情站起来。贺龙说:“坐下。今天我就从刁先生‘清’起,来人,把他抓起来!”
刁铁民着急地说道:“贺军长。别误会,我是中央党部特派员。”
贺龙怒气冲冲地骂道:“老子抓的就是你这个特派员。”刁铁民说:“贺军长,我是国民党。”贺龙说:“就凭你是国民党右派,你是新军阀走狗!我宣布逮捕你,押下去!”
刁铁民边走边喊说:“我要到汪主席张总指挥那里去告你!”贺龙说:“他们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他们呢!”
刁铁民被带走之后,贺龙换了口气说:“弟兄们,蒋介石、汪精卫叛变了革命,国民党已经死了。我们今天要重新竖起革命的旗帜,反对反动政府,我们大家是在一块很久了的,我不做人家的干儿子!愿意跟我走的,我们一块革命,不愿意跟我走的,可以离开部队。我今后要听从共产党的领导,绝对服从共产党的命令。在座的国民党员听着,愿意革命的我欢迎,如果搞鬼捣乱,我贺龙的脾气你们知道,那可是六亲不认!”大家听完贺龙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激动地报以热烈的掌声。
系马桩前委会正在就南昌起义一事召开紧急会议。张国焘严肃地说道:“我以中央代表的身份,再次提醒你们,武装起义必须采取慎重态度,决不可轻举妄动。”恽代英说:“在九江我就直言拜上过,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你要坚持己见,动摇军心,我就打倒你!”
张国焘接着说道:“前途还是有的,说服张发奎参加起义……”不等他说完,李立三就严肃地说道:“你中汪毒太深了,张发奎受影响很深,而汪又是唐生智的新欢。”恽代英接着质问张国焘说:“在九江你去庐山见过张发奎,怎样!”
张国焘喟然长叹说:“晚了!”
恽代英说:“一切都晚了,陈独秀害了中国革命,两湖暴动晚了,武装回击反革命也嫌晚了,但是我们要有这个脊梁,中国共产党必须掌握武装,必须独立领导中国革命。”周恩来接着说道:“张发奎根本不会跟着我们走。”张国焘说:“我们总还可想办法。”谭平山老气横秋地说:“你再煽动军心就把你捆起来。”
张国焘仍在陈述起义的艰难,絮絮叨叨地说道:“我本来是支持的,为什么变卦?我反复考虑,我们还没有力量发动起义,我们太弱,情况又有新的变化……”
恽代英不等说完,怒不可遏地说:“出尔反尔!你开始对这个起义一万个赞成,要我们放手去干,短短几天,又要我们偃旗息鼓,但是经历痛苦的中国共产党人,握住刀枪,我们举起了刀枪,就决不会放下!陈独秀这个家长,压制下面意见,只知道搞好‘左派’关系是一切工作的中心。你要赶快摆脱陈独秀的影响!大家都不敢燃烧革命的火,中国革命还想不想成功!”
张国焘说道:“暴动照样举行,不发宣言,作为一次兵变。”这时贺龙推开门而入,他进来之后大声说道:“我反对兵变。过去人家总说我是土匪,现在我是干革命,又作为兵变,这算什么!”张国焘说:“贺龙同志,这是我们党的会议……”周恩来说:“不,我们应该听广大官兵的意见,贺龙同志,你说下去。”
贺龙接着面对张国焘继续说道:“我不是共产党员,你也不信任我,我还是要说心里话。张发奎给我的电报,催我清党,我跟着汪精卫,张发奎,可以升宫发财,但半辈子经验告诉我,跟着国民党,我个人政治上没出路,整个军队也没出路,只有共产党才是劳苦大众的救星,我铁了心跟着她走到底。”他掏出一张纸说,“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我藏在心里很久很久了。周逸群是我的入党介绍人。”
谭平山说:“入党介绍人还有我。”贺龙恳切地注视周恩来,周恩来毫不犹豫地接过申请书,热情地握住贺龙的手说:“贺龙同志,欢迎你。”贺龙热泪流淌,大步走出。周恩来说:“你听到了吧,面对反革命的血腥屠杀,有人吓破了胆,而有的同志毅然投身革命阵营,你不感到这是一种力量吗?”
张国焘无奈地说道:“我再没有话可说了,提醒周恩来同志注意党的纪律,不要视作儿戏……”周恩来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台子,几只茶杯乒乓地响,他生气地说:“你再固执己见,我只有辞职,这违背中央派我来的精神!”片刻,与会的几个人突然盛怒大嚷说:“打倒他!打倒他!”
“特务营,捆起来!”谭平山大声喊道,“把他捆起来。”吴少新带着两个士兵应声而入。周恩来冷静下来,站起身来用手制止吴少新说:“不能捆,不能捆,他是中央代表。”
过了一会儿,周恩来激动地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缓缓地说道:“我涵养差,对不住。革命绝不能半途而废,起义已经准备就绪,不能拖延,不能停止。我们盼望赤色旗帜飞扬,梦想共产花开,不干行吗?不能被敌人的气势吓倒!”
张国焘说:“天轰雷劈,我才清醒一些,发现我身上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好,我少数服从多数。”刘伯承起立宣布说:“今天晚上开始,口令为河山统一,前委指挥部代号炮兵连。”周恩来上前握住朱德的手说:“你的工作环境很危险,千万注意安全。”朱德说:“放心吧。”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是出生入死的情谊,这是革命年代最纯正的兄弟关怀。
四
敌司令部楼上小客厅,秦副官在王均耳边小声嘀咕,王均脸色骤变,匆匆离座。王均想起什么,于是他吩咐秦副官说:“肖胡子也来。”张敏若无其事地跟着秦副官说道:“老兄,真缺德,三缺一”秦副官说:“共产党要暴动。”张敏说:“老兄开玩笑。”秦副官说:“那边都来人了。”秦副官匆匆把肖胡子等其他的人带出去。
王均对电话在喊说:“二十三团,我是司令,找卢团长,吃饭去了?谁请客?朱德。”扔下电话又摇说,“我是司令部,快接二十四团,找蒋副团长,不在?谁请客?朱德。”他把电话一扔,在座的人不约而同地嚷起来说:“圈套!上当了!”
王均坐下,煞有介事地说:“赵副营长,我委任你代理二十三团团长。”赵毓说:“不,不,不。”王均说:“我命令你立即返回,设法在三点以前稳住他们。”肖胡子说:“顶好把特务营调走。”王均说:“对对,肖胡子,我命令你带一团人包围江西大旅社,三点之前打响,共产党的首要都在那里。”姚湘莲拿过一把枪,交给赵毓:“我就喜欢男子汉。”赵毓略有思考,看了姚湘莲一眼,激动地持枪冲了出去。
系马桩前委会指挥部里呈现出一片超乎寻常的宁静,刘伯承把一个闹钟凑向周恩来的面前说:“下命令吧。”周恩来说:“提前起义,现在是两点,开始!”贺龙在接电话说:“是!”叶挺在接电话说:“是!”朱德在接电话说:“是!”
接到命令后,贺龙部队开始进攻。激烈的战斗中,敌人渐渐显露疲态,不断向后撤退,秩序顿时混乱。南昌城四处都响起密集的枪声。一队铁军冲入营房,打死哨兵,向里猛冲,杀声震天。敌军措手不及,有的举手投降;有的衣服还没穿好就做了俘虏;有的且退且还击;不少士兵把枪支丢了逃命。几部电话先后响着,几个参谋一个一个不断向王均报告。一个参谋报告说:“新营房投降。”另一个上来说:“老营房被占了!”又一个上来说:“贡院背被全部接管!”、“水观音突围不出,还在抵抗。”
王均骂道:“都是孬种,听见枪响就拉稀……”刁铁民一头窜入,连呼说:“军长,军长……”王均说:“你是谁?”刁铁民说:“我是中央党部的,我是从二十军逃出来的。”
王均说:“哦,哦,那个姓赵的营长呢?”刁铁民说:“人家早有准备。”王均说:“那,那……你还能回去吗?”刁铁民说:“我有他们口令。”王均急道:“快说!”刁铁民开口说了一个“河”字,张敏猛地从旁冲出,连发数枪,将刁铁民打倒在地。敌兵也朝张敏开枪,张敏倒地。姚湘莲吓得双手抓起自己的头发。王均抓住刁铁民,提起他的身子,急问;“口令,口令呢?”
刁铁民脸上血肉模糊,无力回答。秦副官慌张窜入说:“他们打进来了。”王均说:“关上大门!死守!去顶住!”王均方寸大乱,在黑暗中大叫说:“传令警卫团死守,每人赏银元一百元,顶到天亮,救援部队就要来了。”
一挺机枪在水观音亭边向湖对面扫射,叶挺站在机枪后面进行指挥。只见对面一群敌军争先恐后夺路逃走。机关枪猛烈扫射。敌军纷纷落水。传令兵把电话筒送到贺龙手里,电话里传来周恩来的声音说:“全城基本解决了,你那里有困难吗?”贺龙说:“没困难。”
贺龙放下电话说:“吴营长,马上带人掩护双喜占领鼓楼,一定要把这个制高点拿下来!”接着贺龙从周逸群手里拿过一面旗帜说:“双喜受旗。”双喜走出队列。黑姑身束腰带,她不声不响站在双喜旁边。贺龙说:“把这面红旗插到鼓楼上去!”于是,得到命令的吴少新、双喜各自带着队伍离院而去。
双喜和战士们搭起人梯翻墙。鼓楼守敌居高临下,向墙外下界射击。一队农军抬来几根粗圆木,猛烈地撞击高墙。不一会儿,高强倒塌了一大片,吴少新用机枪向鼓楼扫射。鼓楼守敌极度惊慌,纷纷转身还击。双喜等在瓦房屋顶火力掩护下,趁势跃进。黑姑、长生紧紧跟上,不时向敌司令部大院射击,掩护双喜。
英勇的双喜穿过敌人猛烈地火力封锁线,跃进鼓楼里去。就在这时,鼓楼上面射下一阵弹雨,双喜猛地扑地不起。黑姑连一秒钟也没犹豫,接过双喜手中的红旗,把身子贴着地面,滚身而进。鼓楼守军支持不住,倒下、夺路逃命。黑姑、长生进入鼓楼底层,藉墙壁掩护向上射击。
黑姑上楼,贺长生跟上为她掩护。黑姑和战士们再上一层楼。贺长生又跟上,中弹,滚下楼梯。从鼓楼上射来的子弹,把敌司令部门口的机枪手打倒,机枪哑了。同时,几发炮弹把门墙打塌,贺龙率部冲入。起义军冲进,展开肉搏。黑姑在顶端插上红旗,鸣枪示威。士兵们仰望红旗,欢声雷动。小牛踏进鼓楼,发现长生,向贺龙喊说:“军长,军长!”贺龙走近长生,长生掏出他写的入党申请书,说:“云卿贺龙,字云卿,我连名字也不会写……”说着,他用大拇指蘸着伤口的鲜血,在那张纸头上按上手印。小牛难过地失声痛哭。
周恩来在圣公会礼拜堂和吴牧师谈话,他身边站着小英和几个比她大点的孩子。周恩来说:“你将来就凭这个去找我,要好好保存。有困难吗?”吴牧师迟滞地开口,但都只说了半句说:“你们在哪里,何年何月才落脚,兵荒马乱,人难保天年……”
周恩来对这半截子话完全理解,他沉重地说:“我们总是要建立根据地的,这点你放心。至于我,可能会牺牲,有同志会继续战斗下去,党会存在,也可能还会犯错误。但党总会找到正确的路线。可能还有失败,但党会胜利,人民会胜利。”吴牧师点点头,把小英拉到自己身边。
战斗结束后,黑姑趴在双喜身上放声大哭。这时,姚湘莲提着箱子,从院内走了出来。原来,她打算通过鼓楼的缺口溜出去,这时正好与抬头的黑姑相视。多年不见,一下子都认不出来,既感迷惘,又有惊愕。姚湘莲镇定下来说:“黑姑!”黑姑习惯地应道:“小姐。”姚湘莲依然是过去时不容分说的命令口吻:“首饰箱子拿着,走!”
黑姑习惯地接过皮箱木然地跟着她走出大门。出了门后,姚湘莲发现一匹散缰的马,于是疾跑几步翻身上马,打了几鞭,马驰骋起来,准备向远方跑去。这时,黑姑惊醒了,她扔下手饰箱,取下枪,单膝跪下,从容不迫地瞄准,扣动扳机。只听一声枪响过后,姚湘莲翻身落马。
贺龙让卫兵给自己中华圣公会院内的绿呢大轿淋上了煤油,然后亲自点燃它。火烧起来了,周恩来从礼拜堂走出来看着说:“贺老总,这把火烧得好!八一起义胜利了,这是武装革命反对武装反革命打响的第一枪,虽然南下途中遭受了挫败,但由此而创立了工农红军,把中国革命推进到新的阶段,为人民的解放事业开辟了灿烂的前景。”
南昌起义,是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带有全局意义的一次武装暴动。它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第一枪,宣告了中国共产党把中国革命进行到底的坚定立场,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独立地创造革命军队和领导革命战争的开始,反映了共产党创建人民军队的开始。
点击点评
史实结合艺术·真实刻画
《南昌起义》是一部记录性历史的故事片,它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了人物塑造与史实描述、历史真实与艺术虚构的关系,艺术地再现了南昌起义这一震惊中外的历史事件。所以,同时它又是一部史诗式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
影片具有相当浓烈的“时代真实感”。它取材于真实的历史事件,并且出现的人物大都是有案可查的真实人物,其中有正、反面的高级领导人,也普通的士兵和工农群众。为了营造出能有“身临其境”的环境氛围,影片所选择的道具、景色和人物的服装装扮都有一定的时代特征,从而使影片更加真实可信。
艺术贵在真实。影片坚持了实事求是的创作原则,对周恩来、贺龙、朱德等革命家作了符合历史的艺术描写,不夸大,也不贬低他们的作用,令人可亲可信;难能可贵的是,对陈独秀、张国焘、谭平山等人的刻画,并没有因为他们后期背离革命,而有意掩盖或丑化他们在历史上的表现,而是实事求是都地反映了他们当时各种的面貌。
回望精彩
团部里坐满了营级以上军官。刁铁民得意洋洋地坐在前排,左顾右盼,审视四周,突然人们静下来,贺龙军容严正地和周逸群走进来。贺龙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才开口说:从武汉到九江,从九江到南昌,一直有人劝我“清党”,我没有干。今天,我决定“清党”了,刁先生,把那份名单给我。刁铁民不怀好意地瞟了周逸群一眼,走上台去把名单交给贺龙,却站下来不走,傲然地扫视众人。贺龙把名单交给周逸群,说:“是国民党员站起来。”几个军官怀着不安的心情站起来。贺龙说:坐下。今天我就从刁先生“清”起,来人,把他抓起来!刁铁民急了说:“贺军长。别误会,我是中央党部特派员。”贺龙说:“老子抓的就是你这个特派员。”刁铁民说:“贺军长,我是国民党。”贺龙说:“就凭你是国民党右派,你是新军阀走狗!我宣布逮捕你,押下去!”
刁铁民边走边喊说:“我要到汪主席张总指挥那里去告你!”贺龙说:“他们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他们呢!”刁铁民被带走。贺龙换了口气说:“弟兄们,蒋介石汪精卫叛变了革命,国民党已经死了。我们今天要重新竖起革命的旗帜,反对反动政府,我们大家是在一块很久了的,我不做人家的干儿子!愿意跟我走的,我们一块革命,不愿意跟我走的,可以离开部队。我今后要听从共产党的领导,绝对服从共产党的命令。在座的国民党员听着,愿意革命的我欢迎,如果搞鬼捣乱,我贺龙的脾气你们知道说:六亲不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一片段生动形象地表现出贺龙疾恶如仇、刚烈果敢、雷厉风行的个性及坚定的救国救民的决心。
星光:汤晓丹
汤晓丹,中国近代著名导演。1910年2月22日出生于福建华安。代表作品有《南征北战》、《红日》、《渡江侦察记》、《南昌起义》。其中《渡江侦察记》于1957年获文化部1949~1955年优秀影片一等奖,并获个人一等奖。1979年导演的《傲蕾一兰》获文化部1979年优秀影片奖。1983年导演的《廖仲恺》获1985年第五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奖。
汤晓丹在革命战争题材影片的拍摄方面成绩卓著,他善于场面绘画,也精于人物刻画。他的作品分别以史诗性的场面、惊险刺激的情节和生动饱满的人物形象赢得广泛赞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