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宁王

一来到吉阿公的家,老头头一句便说了一句什么宁王回来了,搞得黄朝云里雾里。而再看吉阿公的脸,黄朝不由得浑身一凉,头皮发麻,眼睛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吉阿公原来那张满是褶皱,有些消瘦,迟暮的脸没,现在再看,居然变成了一张扭曲可怕的脸,苍白的皮肤上面,红一块,青一块,分布有致,最大的在额骨上面,足足两寸大小。整张脸青红相间。包括双眼附近的眼眶眼袋也是如此,像是牛皮癣,但却全部都是青色和红色的!整个人更显憔悴,双眼呆滞的看着黄朝,空洞的瞳孔里面透着一股子绝望和恐惧。

黄朝起初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张脸,但再看越看越觉得那张脸像是被人补上了无数的布丁。一张凄惨,狰狞扭曲的补丁脸!

“吉阿公,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朝说着,扶着老头坐了下来。握住他的胳膊的时候,依然能够感觉的道老头胳膊上因为紧张而在微微颤抖。

“宁王回来了...他回来了...”

黄朝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宁王是谁。

从一旁的暖水壶里面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吉阿公,道:“阿公,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黄朝,给我一根烟。”吉阿公说着,颤抖的手指,伸向黄朝。

黄朝也没多想,掏出烟盒,递给吉阿公一根,帮他点上,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别说,这张补丁脸真的不敢看,越看越觉得可怕,越觉得狰狞,古怪。

“宁王说,有人在南边做了一件大事,他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这次来就是找这个人的!”吉阿公说着,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黄朝,眼神里似乎是有着种种的好奇,当然恐惧依旧。

南边有人做了一件大事?

黄朝不知道吉阿公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便握住了他的手,道:“阿公,告诉我,你的脸到底怎么了?”

吉阿公咳嗽了几声,语气越发阴郁,抽了一口烟,道:“黄朝,你以为宁王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当然是你了!”

“找我做什么?”听到这话,黄朝更加的云里雾里了起来。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宁王,或者说他的朋友圈,生活圈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姓宁的人。这个宁王又是谁?找自己干嘛?

“报应啊...报应啊...”吉阿公抬起头,那张补丁脸面向窗外,看着阳台窗户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隐约可见的东方明珠塔,怔怔出身,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是想到了过去一些不好的回忆。

“宁王是他的真名,而有不少人更喜欢教他宁霸王。”吉阿公说着,颤抖的双手捧起还吹着热气的水杯,放在嘴边轻轻喝了一口。黄朝注意到,宁阿公的嘴唇颜色也不一样,上嘴唇发青,下嘴唇发红,古怪而又可怕。

虽然吉阿公以前也算不上慈眉善目的老好人,但比现在看着舒服多了。最起码,别说黄朝,谁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一张人脸上面像是被人贴满了补丁一样,古怪非常。

“阿公,你说的这个宁王到底是谁?”黄朝有些着急了,右手放在桌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吉阿公。

“宝岛宁家,祖籍鲁中大地,这些你知道吗?”

听到吉阿公这么说,黄朝微微愣了一下。

泰山宁家,这个事情他倒是略有耳闻。只是知道在泰山南麓有宁家的一个小小祠堂,很小的那种,比黄家祠堂还小。但古怪的就在于,泰山是自古皇帝封禅的地方,但在泰山脚下,却偏偏有着那么一个小小祠堂,里面供奉的并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神祗佛龛,而是一尊普通的弥勒佛祖。

祠堂三面河塘种植白莲,房顶三花盛开。泰山地方并没有把这里当做是一处旅游景点,而是一处完全私人的地方!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每年总会有那么固定的几天,有一大批人前来朝拜。最多的多大数百人,最少的也有一百多人,仪式持续三天,但却不见荤腥和辛辣之物。

而相传这祠堂,便是泰山宁家的祠堂。至于这个宁家是何方神圣,无人所知。只是后来,在黄朝记忆还不是很清晰的年纪里面,黄宝山曾经带着黄朝去过一趟福建厦门。倒是亲眼见过一位宁家后人。

聊了些什么黄朝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得那人很古怪,反复念叨着一些生僻,勉强押韵的诗句。诗里面经常提及的总有白莲,清明一类一类的字眼,很是古怪。

只是到了后来,上了大学,一次和魏行舟吃饭,黄朝在他那里见到了一本国内的禁书,这才略有耳闻,这泰山脚下所谓的宁家祠堂,是一贯宗的总坛。

“难道,你说的宁霸王是一贯宗的后人?”黄朝挑眉好奇,对于一贯宗他是多少知道一点,但并不全面。

这一个组织主要分布与东南沿海,宝岛和港岛等地。其中尤其以宝岛和港岛两地最为盛行。在元朗,新界一些仍然保持着相当一部分传动文化的村庄里面,一贯宗还是在隐隐的活动。

吉阿公干咳一声,道:“谁告诉你大陆就没有了?”

听到这话,黄朝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在大陆,但凡名字后面带“教”字能活得下去?”

吉阿公挥手,表示不认同,道:“说这些就跑远了,我只是想问你,你可知道这一贯宗的前身是什么?”

“你说的是白莲教?”

黄朝说这话的时候,倒也真是不怎么确定。只是当初跟着黄宝山南去厦门的时候,见到过了那位宁家后人的家,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大白莲花。为什么印象深,因为黄朝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令他烦躁的回南天。

“没错,你说的对。的确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吉阿公说到白莲教,不由得手都有些颤抖,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惧怕。

而黄朝则捕捉到了吉阿公手在颤抖的这个细节,不由得皱眉,道:“你别告诉我你是白莲教的?”

吉阿公一愣,随即一笑:“这你也能看出来?”

吉阿公所说的看,便是指黄朝用相术的一套功夫的看。可是,相术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吉阿公是什么白莲教门徒?黄朝这么说,也只是单纯的看出来,吉阿公提起白莲教的时候,比起刚才更显得紧张。

“吉阿公,事已至此,你觉得你还有隐瞒的必要吗?”黄朝倒不是和吉阿公在开玩笑,的确,虽然不知道他这脸是怎么回事,但黄朝也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来,吉阿公这脸八成是遇到了什么大变故了才导致的,而这变故八成和他所说的宁王或者白莲宗有关系。

要说这吉阿公,也是个老江湖,吃了几十年的江湖饭,晚年归隐,从此与奇门再无瓜葛,可偏偏到老了,还要横遭这一横祸,说来黄朝心里也多少有些气愤。

金盆洗手之后便代表着不再过问江湖事,一般但凡有一点身份的人,在金盆洗手当日,恩怨就应该了结清楚。这吉阿公,已经早已退隐江湖,不再过问纷争。按理说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寻不到他的身上了,可偏偏还真有人坏了规矩,找上门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吉阿公的脸给搞成了这样。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必要隐瞒了。”吉阿公语气冷淡的说道:“早些年,我的确加入到了白莲宗,是白莲教中的老掌柜之一。”

所谓老掌柜,实际上是白莲教中

的一个职位的称呼,放到现在黑帮片里面,实际上就是一个地区的领导人,香堂堂口的办事人。可见,吉阿公早些年的时候,在白莲教之中还是相当有地位的。

“黄朝,你不要把白莲教当做什么善男信女,看那些老电影就以为这是一个反清复明的正道。”吉阿公说着,语气略显沧桑,道。

“真正反清的洪门算之一,原因在于追述历史,洪门最早的五祖无不和郑家和朱家有关系。但白莲教不过是借着反清复明的噱头,做的却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吉阿公说着,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如今的洪门也早已变了味。老鬼子的洋枪洋炮敲开了国门,所以就根本不存在反清复明了,帝制早已被推翻了。”

黄朝抽了一口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宁王家在白莲内很有地位,除了一方面他姓宁,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和做事风格,简直就是...天生的领袖!”

吉阿公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他很早就被家人送出国读书了,大概是十五六岁吧,接受的是西方教育,思想先进。可是,他却写的一手不错的毛笔字,还会弹古筝。国术比较牛,虽然已经年近四十。更重要的是,宁王这个人,说一是一,做事风格绝对的不留后路。”

说到这里,吉阿公皱了皱眉头,道:“在美国读书期间,因为家里每月给的生活费有限,他需要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在费城市郊从当地华人,也是一个老白莲移民的手里租了一套房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上学,枯燥的在费城呆了两年之后,却因为一场变故,导致他性格大变。”

听到这里,黄朝好奇心被带动了起来,也没多想,随口接着吉阿公的话就问道:“一件什么事情?”

宁王住的社区治安一向很差,当时二十岁刚出头的宁王,血气方刚。祖国当时刚刚步入开放,走出国门的人其实并不多,而宁王十几岁到了美国,生活已经比较西化了,所以就谈了一个女朋友,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美国人。”

“美国人?”黄朝挑眉,好奇的道。

“对,是一个美国人,只不过来自美国东部的一个小城。俩人性格倒也能对的上,于是没多久,就住在了一起。可是一次宁王有事晚归,回到住的地方,却看到他的女朋友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一伙抢劫犯洗劫了他的房子,不但抢走了现金首饰,并把他的女朋友刺死在了家中,而且...”

黄朝不由的直起腰杆,问道:“阿公你快别卖关子了,说吧。”

“那几个人不但强暴那个来自美国东部的女人,还用香烟烫她,折磨他,行径非常的变态。据说,宁王回到家的时候,那张白皙碧眼脸蛋面目全非,并且被人套上了白色的一个头套,头套上面还挖了两个窟窿,露出睁的很大的眼镜,脸上全是烟头烫过的痕迹,惨不忍睹!”

听到这里,黄朝不由得皱眉,这得是多大的仇恨,要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那后来呢?宁王的性格怎么变了?”

吉阿公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报了警,但警察也很难找得到凶手。因为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像现在一样,满大街摄像头。加上他们所在的社区,常有偷渡客,人蛇出没,治安不是一般的混杂,凶手根本就很难找得到。”

黄朝笑了笑,说道:“这事儿不会发展成,某个美国富二代喝多了或嗑药嗑多了干的吧?”

“当然不是。”吉阿公说道,实际上,后来宁王很长一段时间就不怎么去上课。他也没有去见那个女孩子的家长。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只是有一段时间他消失在了同学,监护人的视野里很长一段时间,神出鬼没了大半个月。

吉阿公说完这些,若有所思,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身心俱惫一样。

“他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吉阿公点了点头:“他不但找到了凶手,还法外惩戒,把那几个地痞流氓杀掉了。”

黄朝撇了撇嘴:“这很正常,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不光如此,宁王在那次事情之前,虽然脾气也比较孤僻,不爱和生人说话。但绝对算不上暴戾或者说凶残。而那一次,当宁王找到了那几个当地的流氓之后,宁王活生生的给剥皮!

正在喝水的黄朝一口水没喝下去,差点呛死。

“他妈的,给活剥了!”黄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吉阿公点了点头,看着黄朝,那张乍一看古怪狰狞的补丁脸上面,写满了惊容:“这事情没过多久就东窗事发了。”吉阿公说完了往事的前半段,似乎是道出了不少埋在心里的苦水之后,又缓缓说道:“像宁家这样,在国内隐形的豪门世家,虽然平日里低调,几十年也未出一个显赫的人物,但像满清八旗,爱新觉罗这样的末代家族一样,宁家的一举一动也是在一小撮严密控制之下的,出国可以,但捅了篓子,自然而然就要去解决。”

黄朝对于这些老牌家族的事情当然略有耳闻,这事儿倒是以前听魏行舟念叨过。说是至今的一些满清遗老遗少们,还仍然享受着少许国家的照顾,当然,这些照顾可不是白拿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定期的向有关部门汇报的,有些关键人物甚至还被列入了一些白皮书里面。

如果宁家真的是白莲之中的扛鼎家族,那么显然,像白莲这种从元代开始就不怎么安分的组织,宁家自然也是有关部门,国家机器重点照顾的对象。

“那后来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呢?”

吉阿公摇了摇头,道:“我不太清楚,据说当时这事儿在高层可谓是轰动一时,毕竟是杀的人是在国外,按理说,没道理宁家的势力能延伸到国外,毕竟宁家的代表就是白莲,但白莲不比红门的影响,终归是带着些许宗教色彩,并且一些宗教信仰和教条比较极端,这种背景在什么社会都比黑社会还不如。”

黄朝闷声不响的喝了一口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国外呆不下去了,宁王自然而然也就回来了。只是在费城怒而杀人的举动,给宁王多了一个外号,从此不少人都把宁王叫做宁霸王,可见,这人的手段了。”

黄朝好奇的道:“那他回来为什么找上你了?”

说到这些,吉阿公脸上微微皱眉,道:“我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宁王的姐姐是一个女赌徒,在澳门输了三十多万,无力偿还,便出卖了教内的一个兄弟。当时作为老字辈的带头人,我没办法,执行了三刀六洞的家法,虽然那女人保住了性命,但其中一刀造成了动脉出血,脑补供血不足,至今瘫痪,宁王找我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了。”

说到这里,吉阿公的脸上,没有些许的愧疚。显然,像这种老派的帮派,对于家法啊,规矩啊心若神明,奉若圣旨。吉阿公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根据规矩的执行人,没有太大的过错,但宁王还是找上了门,显然,这个被人叫做宁霸王的人也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那我刚进门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宁王来了,还说来的目的是因为我?这又是为什么?”黄朝好奇的问道。

“这事我怎么会知道,只是那宁王临走的时候,问了我一句,最近有没有认识一个点金派的相术奇门高人,我就猜到了,宁王来的目的八成是来找你的。要我说,

我也很好奇,宁王为什么会找上你的。”

黄朝摊开手,表示不明白,不解的道:“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我的仇家又那么多,天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所以,黄朝,要我说最近你最好区别的地方躲一躲。”吉阿公劝说道。

黄朝笑了笑,听了这么多江湖轶闻,和关于宁王的那么多传言和故事,再得知宁王此行目的和自己有关之后,黄朝反而没有一丝惧怕,心里更是有了许多好奇之心。

“听你的意思是那个宁王是打算来找我麻烦了?”

“这些都不好说,只能说你要多加小心。毕竟,宁王回来就打听金点相门中人呢,我怕他的目标便是你。”吉阿公说着。

黄朝眯起眼睛,笑着,听了这么多关于宁王的事情,他反而没有一丝的害怕,心里多少居然有些激动,或者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个所谓的宁王。

在吉阿公家又多坐了一会,这个老狐狸年纪越大,胆子越小。生怕那宁王再找上门来,便匆匆的下了逐客令,让黄朝走了。

离开了宁阿公就家,黄朝没有别处去,便回到工大了,毕竟一个多月的闭关,好多人连个招呼都没打。虽然,陈越他们已经习惯了黄朝成为一个习惯性消失的专业户,但黄朝还是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但虽然人在上课,但吉阿公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黄朝却时时刻刻没有忘记,反复的出现在自己耳朵边上。同时,对于白莲这个神秘而又古老,并且,颇有江湖地位和历史渊源的老派组织,黄朝的好奇心也更加浓重了。

几天之后,黄朝把从吉阿公那里得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通过电话,告诉了在京城的爷爷黄宝山。

黄宝山听完这些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论起谁的性格更古怪,恐怕自己爷爷黄宝山能甩那个宁王半条街。

“对于白莲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宁家我也知道一些。只是对比青帮的钱,翁,潘这样青帮创始人的地位,但宁家在国内还是有一些背景的,用比较直白的话说就是,宁家在上面还是有人支持的,毕竟,如果不是有人支持,宁家恐怕早被国家机器剿灭了,根本不允许他的存在。”

说完这些,黄宝山略微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这个宁家的后人真的找上门了,该客气的江湖规矩不能少,但如果他诚心找你的麻烦,江湖规矩就是个屁!”

黄朝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爷爷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个宁王,能够把规矩当成垃圾,动用私刑在吉阿公的身上,想必也是一个不受约束的麻烦人物。黄宝山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如果对方用规矩说事,你就按照江湖规矩走,如果对方不讲理,非要和自己过不去,那就别把什么江湖规矩看的太重。

毕竟无论什么规矩横在自己面前,只有活着才能去执行,死了什么规矩都是个屁。

“我记住了。”

挂掉了自己爷爷黄宝山的电话,不知为何,黄朝的心里一颗悬着的心也似乎找到了落脚点,不再悬着了。但随后的几天,黄朝却是一直沉积在有关于白莲的这个带着神秘面纱的组织之中。

中国地大物博,几千年的文化,能沉淀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

这话所说的就是无论青帮还是洪门,亦或者是白莲,最早的时候宗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反清复明,活着是反元复宋。只是到后来,反不成了,尤其是白莲,乾隆之后多刺遭受到了满清的镇压,一蹶不振。

民国之后能够说得上话的,经久不息的也就只剩下红花和绿叶,也就是青帮和洪门。白莲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黄朝能够了解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就连大师兄李黄庭和爷爷能告诉自己的都是一些皮毛。

“没落了近百年的老组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物,肯定有他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和吉阿公的那次谈话对于黄朝的改变很大,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黄朝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然而就在自己即将大二下学期的那个冬天,几个人的突然造访,打乱了黄朝的生活,也走进了黄朝的世界。

那是接近元旦新年的一天,黄朝一个人在奉贤的大宅子里面,尝试着催动丹田气海之中的灵气来蕴养自己的二百多处死穴,看能否不借助奇经八脉来自行贯通。如果真的能贯通,那绝对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超凡入圣的境界了,最起码,对于自己的修炼也是一桩极大的好事,一个巨大的进步。

然而就在自己尝试着催动灵气,蕴养死穴冲关的节骨眼上,大院的门突然被叩响了。

黄朝走过去开门,推门一看,屋外挺着一辆漆黑的奔驰车,两个身着西装风衣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家的门口。黄朝不怀疑,如果这俩货再叼着根牙签,就更像周润发了。

“请问是黄朝,黄先生家吗?”

推门就看到两个中年男人,穿着风衣,上海不怎么下雪,但那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其中一个微胖,另外一个较瘦。一高一低,明显成了一个比对和落差。黄朝开门的时候,这俩人倒是极有礼貌,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瘦高个更是抱拳拱手,行了一个礼。

“两位是?”黄朝出于礼貌,还了一礼,道。

“黄先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来自宝岛的中华安清会,我姓潘。”

听到这么一个生僻的名字,黄朝愣了一下。东南沿海,尤其是以宝岛,港岛等地这一类的恳亲组织倒是有不少,海外最盛,但这种组织找自己干嘛?哥在国外没亲戚啊。

黄朝一边想着,却突然一愣,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安清会,是不是...?”

黄朝刚想隐晦的说什么,那个姓潘的瘦高个男人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蓝色的领带,道:“没错,我们的前身就是青帮。呵呵。”

说完这话,黄朝当即愣了。他可不想和什么黑帮扯上关系,倒不是黄朝怕什么,毕竟,黑帮的勾当多多少少是不入流的。而且如果有这么一个背景,在国外还好说,放在国内,自己就算是孙大将军的外孙,孙雅的儿子,行动也会被受限制。黄朝才不乐意和青帮,洪门什么的扯上关系。

但同时黄朝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前些天在吉阿公那里听到的那个宁王,不就是白莲组织中宁家的后人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

意思就是青洪白莲本就是一根枝上的树叶,同宗同归,期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关系存在。难道,眼前这两个人是那个什么宁王的人?

黄朝一边想着,警惕的把手所在了袖子里,手腕一翻,妖刀闪现。他不打算主动招惹对方,但如果对方来者不善,黄朝也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吃素的!

“黄先生别着急,这门口也不说话的地方,我们刚下飞机,口渴人乏,况且,您也是懂规矩,知道青帮认盘口,便要三不谈的道理,呵呵,能否亲我们进去喝杯茶水?”

姓潘的人一说,黄朝随之一愣,似乎对方很了解自己。但他没打算让这俩人随便进自己的龙脉宅子,便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问道:“给一句实话,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