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朝来到沪上之后又很多次幻象再次见到自己爷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是电影小说里面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年三十,自己风尘仆仆的提着两瓶白酒回到南州市的那处老宅的时候。
老头子像是一只养尊处优的猫一样,和几个同村的老头坐在村口墙角的暖阳下面,下着棋,抽着烟锅子。就别充分的场面感人们温馨。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黄宝山会这么出现。用这么彪悍的时候,一指断了别人的丹田之后,飘然的偶到所有人的眼前。
“这些人…全…全死了!”小六子探了个脑袋看向暗门外面,刚开门黄朝就细心的觉察到了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随后其他人的目光顺着暗门看去,所有人后背顿时升起了一阵凉气!
却看到小六子刚把暗门打开,半个人的尸首从们后面倒了过来。如果是单纯的一具尸体也就罢了,可偏偏那具尸体硬生生没有了肩膀,从心口处一道血口子,直接将那人的身体分开,本来是完整的一个人,现在全靠着巴掌宽的血肉连接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仿佛是被一把巨大的剪刀给剪断的一般!
再看后面的那些东洋忍者,遭遇更惨。横七竖八的躺在甬道里面,鲜血都快汇集成小溪了。那场面,用一个惨字来形容都显得寒碜。
最离奇的是,这些人死的血肉模糊,黄宝山身上却不见一点血腥。这么多血,不说像是一块夜用卫生巾,怎么说也应该身上多少留下一些痕迹的啊!可偏偏黄宝山的身上一点血也没有。
“老人家你真霸道。”小六子啧啧称奇,黄宝山眯缝着眼睛,道:“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先上去吧,上面有人等着呢。”
说着,黄宝山背过手,率先走了出去。这是黄朝第一次见老头子杀人如麻的一面,他想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一口气之间用这么霸道的手段,杀这么多人,不说心里难受,最起码也得缓一会,可老头子去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放心上。
五个人走出甬道,在黄宝山的带领下,他们出去的异常顺利。这更加让黄朝断定,这个阵法八成跟自己的爷爷有关系。他凑了过去,小声的问道:“爷,这个阵?”
“回头再说。”黄宝山走在前面,没有解释太多。
几分钟之后,众人再次回到了地面,而这时候,奉贤这片洼地的外面已经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了。
附近几个村围观的群众被完全隔离,拉起了隔离带,这块地方被完全隔离了起来。走出地下迷宫,再次回到地面的时候,张景之和艾老正裹着毛毯,坐在一辆救护车的里,他们的气色恢复了一些,但艾老的脸色仍然泛出一丝不健康的白色。
周围停了好几辆路虎,下来了好些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江湖人士,而更像是奉贤地方的有关部门。果然,看到黄宝山他们走出来之后,一个熟悉的人影很快出现在了黄朝他们的面前。
施老的得意门生程怀,程秘书率先走了过来。
“黄老,怎么样了?”程怀走到黄宝山的面前,语气很小很平静,没有一点倨傲的神色。
黄宝山看了他一眼,道:“没事了。”
听到这话,黄朝这才感觉到,这篇洼地附近的隐隐流通的煞气消失了!
“这就好,这就好。”
黄朝看着程怀那样子,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随即阴阳怪气的道:“程主任,看你这样子,感情你们早知道这块洼地下面有猫腻?”
程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赶忙解释道:“如果有问题,我们早就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也不至于放到现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黄朝看程怀那样子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心里全是好奇,便看向黄宝山,老头子轻捋了一把自己下的山羊胡,道:这洼地上面的本来的确有一个五星冲的风水阵,起初的时候我也是路过,看这里风水不错,民风淳朴。随手布下来的。但后来一万个没有想到,让王平阔的爷爷钻了空子。“
随后,黄宝山开始一五一十的讲到了那段民国江湖过往。
抗战末期,正值国内暗流涌动的时候。败亡的侵略者,政坛上红白两方势力的矛盾渐渐清晰,以及江湖上的牛鬼蛇神,各路人马。
俗话说得好,窃珠者诛,窃国者诸侯。自古以来,乱世出英雄。王平阔其实真的是满清上三旗其中的一支,只是辛亥之后家道中落,王家这一脉去了东三省。而后伪满国成立,王家算是彻底走上了狗腿子汉奸的道路。
二战结束,轴心国土崩瓦解之后,日军开始撤离。但撤离的时候,却有一支组织严谨,结构严密的小队人马,在混进了中国。
那是岛国上一支老派家族,参加过甲午海战,家族之中不缺乏一致在日本军方情报部门供职的要员,而这些人正是日本赫赫有名的百地家族!
百地家族可以说是日本最隐秘和古老的家族,其最早可追述到一亿代族长吗百地单波,伊贺流忍术的创始人。日本战国时期也算是赫赫有名之辈。是伊贺流上三忍中的代表人物。但后来,受了官方爵位,至此百地家族在官方的庇护下,互相利用,逐渐壮大成长。
听了黄宝山说了这么多,黄朝嗤笑一声,道:“什么忍术,还不是老祖宗奇门遁甲,江湖流传下来的一个分支?”
的确,日本所谓的忍术,的确是中国上古奇门的一个分支的分支。而且还是最末流的那种。
忍术至今还保存着的一些手段,其实只能算是江湖上的一些个手段,皮毛而已。有的甚至是老头子那个年代的杂耍手段。
“几十年前,百地一男来到沪上,当时国党的戴先生和红党的周先生,一同时间关注到了这些东洋忍者的行踪。一早就秘密监视了起来。”黄宝山说到这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动容。
“那应该是二战之后双方最紧密的一次合作,姓戴的组织了江湖上一大批能人奇人,而后来当上总理的周总,更是运用了庞大的谍报机构,几乎将这些国内的伊贺流忍者一锅端掉!”黄宝山说到此处,眼神有些复杂,仿佛想到了那个烽火连三月的热血岁月,随即说了一句话,让黄朝目瞪口呆:“那应该是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奇门江湖的斗法!人数之多,规模之巨。放到现在根本不敢想象!”
“那后来呢?”听黄宝山讲这些老江湖的轶闻,黄朝有着极大的兴趣。
“后来,那些东洋人几乎绝望的一头扎进杭州湾跳海!几十个东洋忍者,在几百人的围剿之下,所剩不过十几个人!只是后来,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即将一网打尽的时候,王平阔他爷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些日本人收买了!早就将洼地下面挖通了,帮助他们脱困!”
说到这,黄宝山脸上到时没有什么具体的表情。谈不上愤怒,更谈不上快意恩仇。后来黄朝想了想,的确,这么多年了,黄宝山那洒脱的性格,过惯了有酒有肉的神仙日子,他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有太多的思想羁绊。
“那么,这个五星冲阵?”黄朝指着不远处的那片洼地,道。
“是我布的。”老头子淡淡的说着,眯起眼睛看相不远处的洼地,道:“可惜时间匆忙,弊病太多,不然不会被钻空子。”
俩人正聊着天,突然这时候,程怀从一旁走了过来。
“黄老,那边车里有人找您。”程怀说着,指向了不远处停靠着一辆普普通通的大众。
黄宝山摇了摇头,道:“孩子,我也不想你
为难,回去告诉车里的那位,就说我说的旧事毋重提。”
说完老头子转过头,看着黄朝道:“你爷爷我今儿跑上跑下有些累了,你在沪上有什么落脚点没有?”
黄朝楞了一下,他已经八成猜到了车里坐着的应该就是施老。俩老头子早年在大别山的时候就认识了,背后藏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天知道有什么话要说?只是黄宝山似乎无意重提往事,没去见施老,转身就走了。
小六子带着黄宝山和黄朝准备上车,却看到了被抬上救护车的王平阔。
王平阔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黄宝山一指头戳碎了他的气海丹田,但谁都没有想到,在丹田气海破碎的那一瞬间,黄宝山手上的那一道劲力,硬生生的撕开了王平阔的五脏六腑,冲在了他的脊椎上。
“病人,血压下降,下半身无知觉,应该是脊椎粉碎性骨折了。联系到家属没有?”
“徐医生,他身上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还没联系到。”
“快点跟王警官他们说一下情况,务必要联系到家人。”那救护车上的医生也算尽责,眼看着王平阔只剩下一口气儿,却也不希望死于无名,抓紧联系家人。
只是他刚跟护士没说两句话,却看到担架附近,头发花白的黄宝山走国、过了救护车跟前。医生对于死亡的天生敏锐的感觉让他浑身一凉,看着那老头子离去的背影,他嘀咕了一声,走上前去一看!
“怎么回事!?刚才还有一口气的!”那医生走到救护车旁边,却看到王平阔已经歪着脑袋,躺在担架上,气息全无,仪器上面心跳也没有了!
“死...死了!”
那徐医生虽然不能算是医术高明,但在医院也有些年了,前一秒好歹有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可怎么就转眼间死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却发现王平阔的身上没有别的新添的伤情。
......
不远处,坐在小六子车里,赵东山去照顾被强碱水伤到的小海了。小六子拿着两根中华在车外面抽烟,黄宝山也不客气,一把抓过副驾驶上小六子的中华,扔进嘴里,道:“有问题就问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刚才你跟王平阔那小子耳朵边说什么了?”黄朝看着自己的爷爷,刚才他亲眼看到黄宝山在王平阔的身边停了两秒钟,贴耳低语了两句话,回过头那人已经咽气了。
黄朝吐了一个烟圈,笑着道:“大城市人就是会享受,这烟抽的不错,回头给我送一条过来。”他看了一眼黄朝,后者一脸内伤的表情,让他忍俊不禁的笑道:“不吊你胃口了,我说。”
“我就在姓王的耳朵边说,几十年前,当那些江湖上的瓢把子们知道你们王家出卖了大家之后,便连夜闯进了你家的老宅,你们把事情做的那么下作,大家也就不谈什么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了。你爷爷的两个小妾没放过,第二天就爬上村口的歪脖子树吊死了。”
听到这话,黄朝有些瞠目结舌,道:“他们把他们一家子女的怎么了?”
“杀了呗。”黄宝山轻描淡写的说着。
黄朝楞了一下,总觉得事情不像黄宝山说的那么简单。
“只是杀了那么简单?”
黄宝山看了黄朝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人都死了,而且我也没有去,现在说太多细节也是对死者的不敬。算了,不提了。”
说到这里,黄宝山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道:“你坐过来。”
黄朝楞了一下,靠近了黄宝山一些。老头子身上还是那一股烟锅味道,靠近了看,老头子脸上似乎又多了两条皱纹。看着黄朝,他却笑了。
“小崽子,你爷爷我岁数大了,不是每次都能赶的这么及时。这次也亏了天机巧合,你跑到了这里。如果不是我早上起床眼皮直跳,掐指算了一卦,谁知道事情会出在几十年前埋的伏笔这里?不然的话,你今天不得去阎王爷那交粮本了?”
听到这话,黄朝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黄宝山拿着那根罗汉竹的拐杖,敲了敲脚下,道:“这土下面啊,除了埋人,还埋着野心!江湖饭不好咽,今天锦衣玉食,第二天可能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和人交往也许一天没见面,第二天那人就生了杀你的心。我说这么多,你可懂得?”
黄朝点了点头,像是小时候老头子训自己一样,他没敢有一丝的反驳。
“知道就好,废话不多说了,让开车那小子进来吧。你那朋友被强碱水泼了,腿上肯定会留下疤,这辈子好不了了。回头给你一道方子,送给他,能治皮肤的一些恶伤,但痊愈肯定不可能。你送给他就当是收买人心也行。”
黄朝哦了一声,正准备打开车门让在外面吹风的小六子进来,却没想到车门刚打开,程怀的脑袋却挤了过来。这哥们儿还真执着,只是这一刻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刚被施老训过。
“黄爷,叨扰了,您看,要不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您俩就坐下来好好聊聊?施老说了,老朋友多年不见,他知道您的脾性,不愿意抛头露面,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私人会所,正经喝茶的地方。熟人才能进,要不您...?”
黄宝山看着程怀,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显然老头子对这个很会说话办事的年轻人也有一些青眼,但黄宝山骨子里土匪脾性,认准了一件事一万匹马都拉不回来。固执的道:“不必了,有些话我已经打算烂到心里了。”
程怀为难的看了一眼黄朝,眼神有意思祈求,黄朝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目光,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黄宝山却突然看了黄朝一眼:“算了,没必要让你一个年轻人左右为难,黄朝,你去代我见一面吧。有什么话你就替我说了。”
黄朝楞了一下,心说你们那个年代背这的一辈子烂账,我怎么代替你说话?
可没办法,黄朝还是硬着头皮跟着程怀走下了车,来到了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车里面。
一进门,施老看到黄宝山没来,黄朝却来了,先是楞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到黄宝山会让自己孙子来。可随后他释然的一笑,道:“也对,要是他亲自来了,恐怕他也就不是纵横豫南的黄胡子了。小黄,别傻站着了,坐进来说话吧。”
黄朝应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进去。
“本想着跟你爷爷好好叙个旧,说不定还能坐下来喝一杯,但显然,你爷爷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些芥蒂,算了,你来也一样。我就是问问,这洼地下面的那些东西,你怎么看?”
黄朝抬起手,道:“先别提东西,施老既然我爷爷也来了,问你问他都一样,但有些事情从外人嘴里讲出来我更乐意听。您说说,您跟我爷爷到底有什么芥蒂?是因为我爸?”
施老摇了摇头,道:“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好。你还是去问你爷爷吧。”
黄朝嘴角那个跳啊,暗骂这老狐狸太狡猾,却不好发飙,道:“得,您就玩守口如瓶吧。您刚说下面什么东西?”
施老指着窗外,道:“这下面的文物最起码有三分之一能送进故宫博物院,这件事上你们黄家也算是头功,还有那个香港人和那个叫张景之的,现在都被控制住了,你什么看法?”
施老这么说,显然是想给黄家一个台阶。毕竟,这件事和黄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没有黄宝山的风水阵,没有黄朝的杀伐果断,这些东西怕是早已经被搬空了,王平
阔肯定雁过拔毛,不给留下一件。
黄朝仔细思索了一下,很快肚子里有了一个计划,便道:“那个香港人挺悲剧的,虽然家族里面当年吃里爬外,但他一直蒙在鼓里,而且有些民族气节,放了吧。那个张景之留下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他。至于下面的那些文物嘛....”
黄朝摸了摸嘴角已经开始长出来的软胡茬,道:“我早前随便看了一眼,您也知道,我家老头子没啥不良嗜好就喜欢收藏点小玩意儿,如果您不建议,在没曝光之前我带走几件?就算是跑腿费了。”
黄朝说话语气阴森森的,带着一股威胁的意思。那感觉好像是在说,你要不给我我自己拿也行。就是麻烦一点,动静可能闹的大一点。
施老脸都快拧出水了,果然是有其爷,必有其孙。做事说话一个样子,密不透风,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随便几件,你要是就挑那几个值钱的,施老还不得哭死?
“要是作难就算了,我去替我爷爷说一声就行。”
“得,小黄你别给我来这套。这样吧,直接给你不合适。毕竟这些东西一直是存在记录的,只是失踪。你要是挑走了几件价值比较高的我也不好交代。但事情是这样的,每年文化局和国家的名义,拨一部分款项用来在民间搜罗失落的国宝,要不算是从你手里收购怎么样?”
说这话施老都想打自己的老脸,没听说过,倒手的东西还要给人家钱购回,最后还要美其名曰是收购!
黄朝心里一阵暗笑,这已经达到了他初期的目的。毕竟就算是那些玩意儿到自己手里,也没门路出货不是?
“那你说个价钱吧,不过我提醒你,虽然这笔钱算是横财,但你别太贪心,肥肉吃到肚子里才是肉!”施老旁敲侧击的敲打着黄朝,暗示黄朝别太过分,毕竟这笔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给黄朝开这个后门,他已经很得罪人了。
黄朝笑了笑:“不多,不多!我刚粗略的算了一下,我看中的那几件东西,大概五百万左右吧,我这人最讲道理了,话说这价钱还算公道吧?”
听到这话,施老瞬间就暴起了!
“五百万,你当时小学生算术题吗?嘴一张钱就来了!”
黄朝笑了笑,冷森森的感觉,让副驾驶上的程怀后背直冒冷汗。
“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拿也行。”
“黄朝,你别太过分了啊!”施老想要变脸,可不知为何,想起了黄朝来到沪上之后闹出来的那些风浪。随即降下了火来,道:“价格是商量出来得,五百万的确有些过分了。这样吧,折中一下,二百五是万?”
“老爷子,您看我长得像二百五吗?”
程怀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来,忍着实在是不好受。他记忆力,施老恐怕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吃这么大的亏,如此的尴尬过吧?
“得,二百七十万?”
“五百万一分钱不能少。”黄朝语气坚定,显然是吃准了这个价钱了。
“黄朝啊,你这是要让老头子我把人都得罪完啊。”
黄朝脸上再次回复了那一丝笑容,透着一股玩世不恭,但通过倒车镜看去,程怀怎么看怎么觉得黄朝的这个笑容里面透着一股阴狠和毒辣,真的像是一口咬死了就不松口的狼崽子。可偏偏,不知为何,程怀这个正儿八经名牌大学走出来的高材生,特别的对这种人有着不一样的好感。
或者说是...崇拜?
“五百万,一分钱不能少。我流血流汗,说为国家这话太空洞,况且我家那老头子不常出手,最起码我没亲眼见过他杀人。如果您觉得这五百万不值,就下去看一眼下面死了多少人?”
这话透着一股威胁,一点也不像是在施老家吃饭时候那个少年。饶是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血的施老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森然。但随后,黄朝的一句话却瞬间把他从冰脚里面拽了上来,悬着的心也回到了肚子里。
“五百万,我买的是安逸生活,您买的却是一个安心。说出去也许是得罪人,但往长远的看,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或许这他们会很乐意的放点血。江湖上的事情和你们那个圈子的事情有很多异曲同工的地方,强者为尊,实力说话。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如果有一天有人为了这五百万找您麻烦,或许在他知道了这五百万的来龙去脉之后,会掂量一下呢?”
霸气?桀骜!
什么词儿此时此刻对于施老和程怀来说都显得格外空洞!
黄朝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今天这血你一定要放出来,但白纸黑字都会记住。这是一桩买卖,买的是施老这棵大树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太平!
施老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和这年轻人说话,比和几十年的老对手打交道还要累。但仔细一想的确也是,得罪黄朝和得罪那些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黄朝的前途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按照这些日子他一路的杀伐果断,和黄家人骨子里的那一腔桀骜热血。黄朝到最后是个什么样子?谁都猜不出来,但施老用他几十年的大局观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黄朝未来的道路是什么样的。
黄朝他或许一辈子不会进入自己的这个圈子,但在他那个圈子的影响力会辐射很大的一片地方。这就是这一笔买卖的价值所在!
施老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卸了一口气,仿佛又老了许多,脸上露出了一丝倦意。
“罢了,你把帐号留给我。钱明后天就到账。”
黄朝笑了笑,调侃道:“一会发到程怀的手机上,您还下去见一面我爷爷吗?”
“臭小子,你是想早点气死我吗?滚蛋吧。未来一个月我都不想见到你。”
黄朝恢复了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道:“施老,别这样,一会我就去问我爷爷要一个泡药酒的方子送给您,怎么样,这五百万值吧?”
“土匪!一家子土匪!”
“一语成谶,施老慧眼独具啊!”黄朝说笑着,推开门,道了声再见,离开了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轿车。
程怀坐在副驾驶上,如坐针毡,今天看到的事情,恐怕是他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在江苏和沪上排得上前三的施老,居然在这么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面前这么尴尬,恐怕传出去能吓死整条黄浦江两岸的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吧?
回到小六子的车里,小六子已经很狗腿的拿出来了半条中华塞到黄宝山的手里,一脸谄媚的坐在驾驶座上:“老爷子,您就给看一眼我的手相吧,看看我有没有发财的命。”
俗话说吃人家嘴短,可黄宝山一点这觉悟都没有,直截了当得道:“能发财倒是能发财,就是坎坷一点,年轻人多努努力吧。”
这话说的小六子一肚子内伤,见黄朝回来他却很识趣的道:“我下车抽根烟透透气,您爷俩先聊着,有事儿叫我。”说完下了车。
黄宝山点了点头,却没去过多的询问黄朝和施老的谈话内容,而是直接道:“行了,咱们回吧,明天有个女人要来沪上见你,你准备一下。”
他看了一眼黄朝,后者一脸的不解,随即黄宝山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的事情吗?我不说是因为过几天应该有人会告诉你的。”
自己爷爷的一句话,仿佛惊雷,震颤了黄朝内心某个软弱的地方!一辈子就这么一瞬间,黄朝感觉到自己距离父亲和没见过的母亲这么的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