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3.

后宫解散的第三天。

乌江想岁岁了。

岁岁算得上他心里的半个白月光,因为每次他想宠幸岁岁时,都见到他跟隔壁的妃子抱在一起缠缠绵绵,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乌江心里明白这也不能怪岁岁,要怪只能怪球球的春雨喷太多。

然而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尽管岁岁后来带着隔壁妃子私奔出宫,直接导致了后宫的分崩离析,乌江的心里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岁岁美艳聪明,手段狠辣,妃子们私下里叫他“太岁爷”,竟比他这个皇上还要怕上几分。

乌江有时想,他若有岁岁一半的狠戾,裴骨又怎能翘着腿剥橘子而不是翘着屁股服侍他。

乌江的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个不停,裴骨的身段和容貌都是极好的,奈何抢进了宫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个断袖。

后宫解散后,乌江孤枕难眠,辗转反侧间听小太监提醒后宫尚留着位娘娘。

起初他是欣喜若狂的,待看清来人的面貌,又是心如死灰。

小太监附耳道:“陛下何等本事,不若我们凡人,纵使铁铸的衣袖也定能断了。”

乌江心道有道理,灰灰的石头心都能叫他焐热了,何况区区一个裴骨。

现在回过头来看,他实在天真。

裴骨嘴里嚼着橘子,发现皇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后知后觉地把剩下的半块橘子递了过去。

“要吃吗?”

乌江捂住腮帮子,还没吃,就觉得嘴里泛起了酸涩味。

裴骨看了看他,道:“不吃?”然后又收回了手,把剩下半块一起塞进嘴里。

于是,乌江的表情更苦了。

裴骨瞧着他的表情,思量片刻,犹犹豫豫地把橘子皮放到了乌江的手掌心。

“不吃,闻闻?”

他堂堂天子,竟沦落到闻橘子皮的地步?

乌江不服!

他滚进裴骨的怀里,扬起小脸:“爱妃喂我。”

说着噘起了嘴,等待裴骨哺进来。

裴骨神色万分纠结,见乌江一脸期待,咬咬牙,问道:“陛下真的想要?”

乌江面染嫣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裴骨叹了口气,他是皇上他最大。

而后他在乌江期许的目光下,温柔地撑开他的嘴,俯下身……将橘子皮扔了下去。

“……”

乌江叼着橘子皮,脸颊红晕未退,青色涌上。

裴骨好奇地问道:“橘子皮好吃吗?”

乌江:“呸呸呸!”

裴骨:“陛下注意仪态。”

乌江:“你走!”

裴骨起身:“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告退了。”

乌江:“……等等,你回来。”

裴骨蹙眉道:“你怎么变得这般喜怒无常。”

乌江提起一口气,缓缓呼出,再提,再呼,强挤出一抹笑容。

“爱妃误会了,朕在逗你玩。”

裴骨不赞同道:“玩物丧志。”

“……”

“陛下还有何事。”

“……没有了。”

“啊,对了。”裴骨道,“选秀之事……”

乌江连忙打断他:“不劳你费心!”

裴骨躬了躬身:“如此,我先退下了。”

乌江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招来小太监。

小太监望着他道:“陛下?”

乌江捉住他的手,两眼含泪。

“朕想卡卡了,卡卡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太监提醒道:“卡娘娘如今已是狼族番王,每年进贡的时候才会来,这儿还差着好些时日呢。”

乌江捶捶胸口,闷头钻进被子里。

朕的后宫啊!

4.

后宫解散的第四天。

乌江想卡卡了。

卡卡作为异域人,笑声很特别,不是“哈哈哈”也不是“呵呵呵”而是“卡卡卡”。

在两人言语尚且不通时,便是靠着“卡卡卡”交流的,省去了许多烦恼与纷争。

乌江听不懂他的话,可以想象他是在夸赞自己玉树临风,说着自己爱听的话,而不像裴骨,每一句都要用“忠言逆耳”来麻痹自己。

眼下他跟裴骨合衣躺在床上,连个枕边风都没有。

裴骨翻了翻身,感慨道:“还是龙床舒服。”

乌江“哼”了一声,这是自然。

裴骨又道:“不过不如冷宫清凉。”

乌江神色一僵,吩咐小太监道:“多搬点冰来。”

太监们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屋内的温度便降了下来。

裴骨道:“陛下不觉得有点冷吗?”

乌江面色铁青道:“不觉得。”

裴骨摸了摸他的手:“你在打冷颤。”

乌江哆哆嗦嗦道:“没、没有。”

裴骨摇头:“说话都不利索了。”

乌江吼道:“大胆!”

裴骨一愣,看着他不说话了。

乌江瞧着他的模样,自觉守住了威严,不由放柔了声音:“爱妃若是嫌冷,抱紧我便是。”

“我倒是不太冷了……”

裴骨先瞧瞧乌江的小身板,再瞧瞧他倔强的姿态,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

“抱抱也无妨。”

乌江触碰到温暖的怀抱,瞬间神情荡漾,满面春色。他就知道爱妃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想他想得不得了。

他想在裴骨的胸口画圈圈,又想在他的腹肌打叉叉,双腿还不规矩地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

何须春雨润物,朕已是最好的春雨。

乌江做好了向裴骨毫无保留地打开的准备,泛着水润的双眸柔柔地送着秋波。

“爱妃,我们……痛痛痛!”

裴骨猛地一压,钳住他作乱的四肢,沉下脸道:“陛下睡觉习惯太差,得改。”

乌江如遭当头棒喝,满目愕然。

“怪不得你每日要叫不同的妃子侍寝,动来动去,谁在你旁边能睡得好。”裴骨又道。

乌江委屈地被他制住手脚,动弹不得,秋波通通撞在了木头身上没有半点回应。

“爱妃你不觉得我们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良宵吗?”

裴骨思虑片刻,沉吟道:“确实。”

乌江一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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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些夜宵吧。”裴骨问道,“我想吃银耳粥了,你呢?”

“……”

乌江怨愤地瞪着他。

裴骨若有所悟:“陛下要节食瘦身?”

乌江咬碎了一口银牙,吞进肚子,一字一顿地饱含感情地对他道:“猪蹄!”

“嗯……”裴骨捏了捏他的腰间软肉,“还是跟我一起吃粥吧。”

乌江恨道:“朕不需要节食!”

“好好好,不节食。”裴骨对门外的太监喊道,“银耳粥和八宝粥,再来点小菜。”

乌江:“……”

裴骨道:“陛下要体察民情,与民同乐,与民同苦,不能骄奢淫逸。”

乌江哭诉:“你倒是给我个骄奢淫逸的机会啊。”

裴骨断然道:“不给。”

乌江:“……”

乌江想灰灰了,想他那娇嗔做作的宠妃了,灰灰虽然早泄,但是他的美貌足以弥补一切,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说不!

5.

后宫解散的第五天。

乌江想灰灰了。

灰灰因为用多了球球的春雨,变得早泄,不过身体上的缺陷也靠身体的优点弥补了,他凭着惊为天人的美貌,依旧赢得了乌江的宠爱。

灰灰很会撒娇,爱缠人,总是让乌江有种“灰妃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的错觉,所以当灰灰头也不回的跟着岁岁离宫时,乌江失落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思及至此,乌江用颇为怀念的语气对裴骨道:“每次我想宠幸灰灰时,他都说被岁岁掏空了身体,泄不出来,不能侍寝。我当真心疼他,可怜了一副好皮相,却无用武之地。”

裴骨道:“你确定他是无用武之地,而不是用在了别的地方?”

乌江肯定道:“他在后宫这么久,从没成功侍寝过,不会错。”

裴骨表情复杂:“……陛下开心就好。”

乌江叹道:“天妒蓝颜啊。”

裴骨道:“心疼老天爷。”

乌江:“爱妃说什么?”

“没什么,陛下该你了。”

裴骨努努下巴,点了点面前的棋盘。

乌江摆正姿势,伸长了脖子往下看,黑子乌压压连成漆黑一片。

“我有机会翻盘吗?”

“没有。”

乌江暗示道:“此刻灰灰在,他定会直接掀桌,然后说不用下了,平局。”

裴骨赞同道:“跟陛下下棋确实是种折磨。”

“……”

裴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

“要掀吗?”

乌江郁闷道:“不用,你赢了。”

“哦,”裴骨道,“还下吗?”

“不下了,”乌江瘫到椅子上,“爱妃为朕奏乐一曲吧。”

裴骨道:“我不通音律。”

乌江道:“作诗一首。”

裴骨道:“不懂平仄。”

乌江道:“跳舞总该会了吧。”

裴骨充满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乌江气道:“你什么都不会,怎么进的宫!”

裴骨耸肩道:“那要问陛下,当日为何要掳我进宫。”

“还不是瞧你长得好看。”乌江小声嘀咕。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后宫能人雅士够多了,爱妃什么也不会,就陪朕用用膳也不错。”

裴骨颔首:“吃我确实在行。”

“……”

“陛下也不必自谦,昨日的猪蹄啃得是我见过最干净的。”

“……”

乌江捶胸顿足:“总有一天我要死在龙床上。”

裴骨道:“可以料想到。”

乌江横眼:“被你气死的!”

裴骨不解道:“陛下何出此言。”

“我……”

乌江瞪了半天眼,看着裴骨茫然的脸庞,忽然不气了,他的脸棱角分明,线条刚毅,英气十足的样子与后宫里的其他妃子大为不同,所以乌江才会第一眼看到就软了脚,恨不得马上掳到龙床上做些羞羞的事。

“其实……”乌江面色通红,眼神迷离道,“死在床上也不错,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裴骨闻言大为震惊,想不到皇上禁欲禁疯了。

他不由严肃起来:“选秀之事刻不容缓,你不愿意操劳,交给我吧。”

乌江难得骨气了一回。

“……我还是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