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传国玉玺(2)

连城璧失望地走回来,脸色甚是难看。

“不要急,会有结果的。”我温和地劝她。

“我只是……我真的太急躁了,明知道那只是幻影。夏先生,我有个要求,也许甚是唐突,但这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可否给我一分钟,让我直抒胸臆?”她问。

不必她说,单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我轻轻摇头:“连小姐,交浅言深,有些话,等你真正认识我了再说,那样双方都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她要开口,肯定是请我加盟,辅佐她掌控秦王会。

很明显,在秦王会内忧外患的颓败状态下,我要挑起大梁,日后就会跟连城璧有扯不清的关系,不但有权势地位上的,也有男女感情上的。

这是另一场乱局,没观察清楚之前,我也不想入局。

或者说,即使观察清楚了,我也很可能拒绝入局,因为我已经有了唐晚。

“传国玉玺对我们非常重要。”连城璧说。

我点点头,对她的心情表示理解。

从秦朝到清朝,封建社会的朝代更替纷乱不休,那时的诸侯藩王、黎民百姓最看重的就是传国玉玺。至少现在我知道,秦王会对于传国玉玺看得非常重。秦王会如此,赵王会也是同样。

“我们回去吧。”我说。

这一趟下来劳而无功,虽然见到了言佛海,却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任何事实。他不是疯子,而是智慧高出常人的绝顶高手。可是,连城璧不想走,因为她感觉似乎看到了传国玉玺的影子。或者说,她太急于求成了,心理压力太大,经不起任何失望和失败。

“回去吧,传国玉玺不可能在这里。就算你等下去,言佛海也不可能乖乖就范。我们先回去,一切从长计议。”我说。

连城璧眼中的泪光渐渐荡漾开来,最后忍不住,两行眼泪扑簌簌落下。

“回去,我帮你想办法。”我只能这样劝她。

连城璧终于点头,跟在我后面向外走。现在我知道,我是诱饵。言佛海利用我引诱鬼菩萨、莫先生上当。反过来,鬼菩萨和莫先生又利用我,引诱言佛海上当。一切争夺焦点,都在别墅内的野湖里。

我清楚记得野湖里出现的那张恐怖大嘴,如果鬼菩萨拥有一样宝贝,他一定会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吞噬之术保卫的核心。

走出地窖,外面已经有一队人马在等候。

连城璧问:“要不要先审一下文牡丹?”

我摇摇头:“不必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连城璧焦躁起来:“夏先生,我提任何建议,你都说不行,但又提不出新的东西。如果我们合作,大家都应该开诚布公不是吗?你把所有秘密都藏在心里,让我怎么跟手下人说?这一次,你必须告诉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队人马荷枪实弹,精神抖擞,应该有着不错的战斗力。不过,还不是最后大决战的时候,我希望连城璧还能养精蓄锐,戒骄戒躁,为最后的大决战做好准备。

“让他们好好保护你,我去找文牡丹谈一谈。”我说。

连城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点头:“好吧。”

我们走向大棚外面,所有人自动跟在身后。外面阳光刺眼,我和连城壁同时手搭凉棚,遮住了眼睛。

“安全是第一位的。”我说,“敌人中肯定有很好的狙击手,让保镖们多长个心眼,好好保护你。”

“我现在在秦王会的地位不够高,基本不属于敌人的刺杀目标。原先的时候,言佛海经常遭到刺杀袭击,但都有惊无险。”连城璧说。

“刺杀者都是来自鬼菩萨指使吧?”我问。

她摇摇头:“这些事情,言佛海会直接向我父亲禀报。作为他的女儿,我只负责份内的事,绝不干涉外臣的事务。”

“去找到秦公子。”我吩咐她。

我在幻想中看到的只是秦公子的魂魄,如果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出他的具体位置。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露面了,我们根本无从找起。”连城璧回答。

“问你的手下,把沿佛海活动的地点全都罗列出来,仔细搜查,就一定能发现秦公子的踪迹。你必须找到他,否则的话,很可能他在短时间内就会遭到魇婴之术的紧箍。”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清楚,以免连城璧担心。

可以预见的是,秦公子已经陷入拘魂之术的威胁当中。我不救他,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连城璧立刻吩咐下去:“把追随言先生和秦公子的人全都调回来,挨个做笔录。我必须知道他们在七十二小时内每一步的行踪。”

离开大棚之后,我告别连城璧,走向山顶。本来,连城璧想开车送我,但被我拒绝了。我想静一静,独立思考问题,把各种关键诀窍想清楚。

通向山顶的柏油马路两侧是严密的树林和夹道排列的花丛,植被茂盛,郁郁葱葱。

之前连城璧曾告诉我,赵王会派来堵截她的那群刀片党,都已经被就地正法,连尸体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所以,从农庄到山顶咖啡馆的路已经非常安全。

我一个人信步走着,随手摘了几朵野花,在指尖上揉捏着。江湖人热衷于权势,就像蝴蝶喜欢野花,小鱼追逐鱼虫。这是人类的天性,谁也不敢否认。即使是连城璧,也有可能在心里打算想要攫取更大的权力。

我和他们稍有不同,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未来,绝不做任何有辱夏氏一族的事。如果给我那把刀,再结合神州九刀刀谱,就一定会在江湖上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山林美景让人陶醉,也许每一个走到这里来的人,都应该忘记江湖上的事,偷得浮生半日闲,无牵无挂,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平心而论,曲水亭街老宅的宁静已经被江湖争斗所打破,动荡不止,波澜四起。

老邻居们不是江湖人,对此一无所知,但我却隐约觉得,现在该是我离开老宅的时候了。

人挪活,树挪死。只有离开,才能跳出过去,成就未来崭新的自我。

我站住,把指尖的残花弹开,对于自己的决定有些吃惊。

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济南只有一个家,就是老宅。即使有了钱,在济南城另外的地方购买了新房子,也不会放弃老宅。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一棵树,树根就扎在老宅的院子里,不可能任意挪动。

“我不是树,我是夏天石。”我对着道旁一棵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梧桐树喃喃低语。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整个人都仿佛瞬间蜕变了一样。

的确如此,一个人必须将自己当作“一个人”来对待,才会四海为家,豪迈不羁。人是活的,人的生活也应该是活的,而不是死水一潭。

相反,如果一个人总是把自己当作树,那从思想上先把自己困住了,再加上人言可畏、社会艰难,到了最后越发举步维艰。

思想转变,人才会转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想通了这一点,身心一片轻松,脚下也变得无比轻快起来。

绕过一处急转弯路段,咖啡馆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连城璧说文牡丹就在那里,身边没带其他手下。

我加快脚步,迅速接近咖啡馆。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咖啡馆外面冷冷清清,连一辆车都没有。由玻璃窗向里望,大堂里一桌客人都没有,所有的座位都空着。服务台那边也没有人。

“这可怪了,人都去了哪里?”我诧异地自语。

咖啡馆的生意虽然不算好,但这个时段,至少要有三分之一客人才说得过去。

我推开咖啡馆的侧门走进去,一直到了服务台。现在我看清楚了,虽然座位上没有客人,但很多餐桌上仍然放着咖啡杯,杯子里的咖啡仍然冒着热气。

服务台上没有人,但收款机的屏幕亮着,可见收款员刚刚离去不久。其它桌上的咖啡也表明,最多几分钟前,这里还是有很多客人的,但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客人和服务员一起离开了。

“神秘失踪事件。”我摇头苦笑。

事情真是蹊跷,一件连着一件。我走向后厨,推门进去。这里的情况也很糟糕,各种食物、汤汁、酒水摆得满桌都是,一片混乱,毫无章法,唯独不见人影。

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种神秘失踪事件,但我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眼前。

我提气大叫:“文先生,文先生,你在这里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我,四周只剩死一样的沉寂。

这一幕真的是荒诞至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了群体失踪事件,而这恰恰是在秦王会的地盘上发生的。如果没有对文牡丹的怀疑,我也许此刻最想见到的是他,我们两人可以互为臂助,调查这件怪事的真相。可是,文牡丹此刻却是我最大的怀疑对象。

“咳咳……”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响过,文牡丹从厨房最尾端的垃圾门走进来。

那扇门通向几十米外的垃圾箱,除了厨师助理,极少有人从那扇门进出。

明湖居一别,我还从未认真打量过他。

此刻,他穿着很旧的夹克衫,下面是同色的工装裤和球鞋。这副打扮,像极了搬运垃圾的清洁工,而不是大名鼎鼎的晋中杀手文牡丹。

他的脸也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灰白色,仿佛长期营养不良又饱受失眠困扰的病人。

我冷眼盯着他,没有主动开口。

“是你啊?你自己?”他问。

“你去哪里了?其他人呢?”我反问。

“我不知道,可能……客人都走了,店员也下班了……”他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发现,他站立的姿势很奇怪。双脚呈外八字姿势立在地面上,双腿微屈,像一个椭圆的“O”型。这种罗圈腿的站姿,通常只在日本中年男人身上才看得到,而中国男人绝对不会如此。

“你呢?刚刚去哪里了?”我又问。

“我去四周看看,连小姐吩咐我,如果有敌人侵扰,绝不姑息养奸。”他回答。

很明显,他跟以前那个文牡丹是有区别的。

从前,文牡丹器宇轩昂,刚正不阿,对日本人深恶痛绝,势不两立。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种气势,反而增添了只有日本男人才有的种种猥琐之态。

“情况怎么样?”我接着问。

“挺好,外面挺安静。小溪里的鱼也很肥美,没有任何污染。所以我抓了两条回来,可以炖鱼汤喝。”他把一直倒背在后面的右手伸出来,掌心里竟然掐着两条一尺长的白鳞鱼。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赤手抓鱼极为难受,一到厨房里,一定会先把鱼放在盆里,不会一直掐在手中。除非他是渔民,已经习惯了赤手空拳跟鱼打交道。

文牡丹来自晋中,跟鱼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不是很多。如果他是正常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我后退一步,靠近刀架,目光一扫,就瞄上了一把斩骨刀。

在神州九刀中,九路刀法全都讲究厚重、端正、宏伟、大气。所以在我看来,一把分量沉重的大刀,尤其能诠释出这样的刀意来。

山野之中,如果不能独力杀敌,势必为敌所杀。这一次,我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好鱼。”我淡淡地说。

“每个人都是一条鱼,如果想变成别的,就得有特殊的本事。”他把鱼放在一边的砧板上,右手一抹,把砧板侧面的刮鳞刀握住。

“你到底是谁?”我立刻提气喝问。

他没有继续伪装下去,而是尖声笑起来:“我是谁?我是谁?呵呵呵呵,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没听说过。东海有鱼,鱼有千万,谁能一条一条叫出它们的名字呢?不要问我是谁,我只是一条鱼,从皇宫里游出来的一条鱼……”

“皇宫”二字,殊为难懂,令我不觉一怔。

飕飕飕飕,那把半尺长的刮鳞刀在他指尖上飞旋起来,寒光闪闪,化为一个杀机凛然的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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