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bastian把车停在车库门口,抬头看,灯亮着,他的心暖暖的,从后备箱里面捧出一盆蓝色绣球花。
羡君可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开得热情如火的大团大团的蓝色花朵,她欢喜地捧过来,在他脸上亲一口。她立刻就明白这个暗示,春天时她到Pescara出差,和Sebastian重逢的那天,她去他家吃晚餐,第一次见到Lapo,她就带着一盆绣球花。
时间过得好快,如今不过才5月,短短时间,却好像一百年那么长,那么密,那么多丰盛的细节。
今天吃得很简单,她做了土豆烧牛肉,用高压锅炖的,汤汁香浓,煮一把面条,把汤汁浇上去,配些肉和土豆,饱足,营养丰富。
Sebastian还是用叉子和勺对付,吃得一头汗,羡君可觉得他们两个很复古,就像四川乡下的平常夫妻,老婆下一大锅面条,用海碗装,洒上大勺的红油辣子,宽裕些的人家再加个荷包蛋和几根青菜、几片过年没吃完的香肠。男人端起海碗,就蹲在门槛上叉起面条,跐溜溜地吸进肚里,香味一直飘到隔壁院子里。
羡君可很想把这联想告诉Sebastian,可是他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哪里能体会那样的乡野风味。
“你一直看我干吗?我吃相很差吗?”Sebastian问。
她忙低下头吃面:“没有,我是觉得你还蛮好伺候的,不过是一碗面都吃得感激涕零的样子。”
“你原本以为我娇生惯养吗?”
“嗯,你家那么有钱有地位,是金字塔顶尖的阶层。真是不可思议,你却窝在我又小又旧的公寓里吃牛肉面,在中国,这是最普通的食物,工人农民穷学生都吃得起。”
“No,君可,世上比我家有钱的人多的是,我从不敢自居是富豪。你原本以为我家是怎样的?”
“有超大游泳池、私人停机坪、好多穿制服的佣人,到处金碧辉煌,连厕所马桶都镀金的。总之就是处处显示——超有钱!没去之前我真是如此想过,还发愁该怎么在那种奢靡之地自处呢,本来不想去丢人现眼的,可是我实在看不得Lapo那憔悴的样子,离开你他就跟缺水的花一样萎靡。”
Sebastian笑起来:“我们家不是那样的,我母亲小时候还是旧式家庭,锦衣玉食,仆从拥绕,可是她本性是追求质朴简单的女人,婚后更是个特别尽职尽责的家庭主妇,只要有时间,饭菜亲手做,孩子亲手带,连衣服都是她亲手熨。我父亲虽说家庭出身很不错,可家教也是崇尚简朴。他年轻时从基层工程师做起,一步步爬上高位,一点儿奢侈挥霍的毛病都没有,一套西服一个公事包十年也不舍得换,要说享受,恐怕只有车子换得勤,那也可以理解,W公司就是搞这一行的,他作为总裁,开的车就是公司的活招牌。我唯一像个富家子弟的毛病也就是喜欢戴名表开名车罢了,吃穿用度不是太讲究。其他么,洗衣打扫做饭修理,没有我不会的,从小父亲对我的要求是基本技能都要会一点儿,哪怕落到一贫如洗的境地,也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羡君可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你
这样说,我是真心佩服,要在中国,像你们这样的人家,还不知多少人围着伺候呢。德累斯顿你家那么大的房子,光卧室就七八间,却连一个佣人都没有,我要是跟中国朋友们说,都没人相信。”
“其实佣人是有的,管家司机园丁女佣厨子一个不落,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住在家里的时候,人很多很热闹。不过现在我爸常年待在南非,我也大半时间不在家,管家和女佣很少来大宅,厨师和园丁有需要才请过来。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尤其不喜欢有个佣人日夜伺候,就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自找罪受。能自己做的事情我都不喜欢假手他人。”
“那就好,你没我想得那么娇气,本来怕我还担心你在我这儿住着不习惯,太简陋寒酸。”
“没什么不习惯,我自在得很,何况Lapo在的时候都打理得差不多了,我要干的活儿不多。”
羡君可洗碗的时候,Sebastian的兴致就上来了,她的手浸到泡沫里,他的手也跟上,袖子挽得高高的,她洗碗,他洗她的手。几个锅碗足足洗了十几分钟才弄好,真不知他是来捣乱还是来帮忙的。
收拾完餐具,Sebastian就开始擦地板,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受不了地板上有一滴污渍,他擦得那么一丝不苟,好像打算在地上裸身睡觉一样。羡君可不知道,Sebastian发泄压力和情绪的方式就是打扫,去年到今春和羡君可僵持冷战那几个月,他把德累斯顿的家和Pescara的别墅里里外外都打理了一遍,一块地砖缝儿都没放过,唯有这种强迫症一般的机械劳动才能压制体内的躁动和虚火。
Sebastian打扫厨房的时候,羡君可去收拾Lapo睡过的客房,其实根本没什么可整理的,他是个完美的住客,走的时候一根头发都没留下,床铺整理得像五星大酒店一样标准。他没有遗落任何私人物品,除了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感谢卡。可是他的气味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魅惑的古龙水味道。羡君可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把床单被套都拆下来去洗。
她到地下室洗衣服的时候,Sebastian拿上钥匙,锁上门,跟着下楼,这旧公寓里面总共就三户住家,另外两家还三天两头不见人,清静得很。
Sebastian钻进低矮的地下室时,羡君可正在往洗衣机里面放柔顺剂。
“你怎么来了?这活儿不用两个人干。”
“我不是来洗衣服的,我想做点儿别的。”
他走过去把她抱住,他勒得那么紧好像要勒死她,疯狂地亲着。
“小坏蛋,你渴了我太久了太久了!”他急切地扒开她的衣服,欺身而上。
她想呼喊,他把她的叫唤都堵住了,含住她的唇不松口。他一使劲儿就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洗衣机上,这高度多么天衣无缝,他轻而易举地挤进去。她虽然挣扎,可是已然湿润,丰沛的柔软的身体,时刻准备着迎接他。
羡君可闭上眼睛,掉入了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地下室灯光昏暗,只有面对花园的一侧开着小小的玻璃窗,被灌木丛遮掩着,平添几分暴露的刺激。洗衣机在身下颤动,有节奏的嗡嗡
响,轰隆隆地抖,比她抖得还疯狂。
他掐住她的腰,强迫她和他最大限度地贴紧,进入到最深的地方,她因为痛而掐他,他不肯退,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放肆,都野蛮。她放弃抵抗,松下来,比任何一次都顺从,都坦荡荡。
他一边律动一边咬她亲她,双手急切地抚摸,还不够还不够,他永远要不够!
情欲就像一棵树,表面上只是几片叶,数朵花,谁也不知道黑暗中盘旋的树根有多大多深,此刻的Sebastian,每根血管都在贲张,血液如洪水奔流,顺着四肢百骸传递着快感,滚烫的血烧到极致,在她身体里喷涌而出。
最后浑身软绵绵的羡君可是被Sebastian背上楼的,连同洗好的床单被套一起。她脸上通红,身上更红,跟烤熟的虾一样。
他替她放水泡澡,疯狂之后他的温柔有补偿的成分,羡君可心安理得受着。她洗干净头发和身体,坐进热水里,Sebastian随后挤进来,她的浴缸不大,水溢出满地,就像他们无法控制的情潮。
她抱住膝盖,试图遮掩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浇水到背上,欢爱之后的皮肤是粉红色,Sebastian感觉再次燃烧起来,拿脚去磨蹭,她真光滑,每寸皮肤都毫无瑕疵。她心跳得很快,不敢看他伟岸壮硕的身体,只要他想,可以压住她。
她太娇小,她想把身子团起来,像小孩子那样,可是Sebastian把她拖过来,她伏在了他的身上,水淹没她的背,唯有挺翘的臀滑溜溜地浮出水面,Sebastian揉着那两瓣,用手指弹一支欢快的圆舞曲。她由自主地喘息,脸烧得更加厉害。
她迈出浴缸,拿毛巾仔细擦拭头发和身体,她的身体姿态带着点儿羞惭,故做镇定。她对自己说,你是个成年女人,和Sebastian也做了不止一次,遮掩什么呢?于是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从容地展示在Sebastian眼前。
他不是个画家,此刻他恨不得是个画家,因为抽象的文字无法描述如此具象的美丽。她身上每个部分都值得描绘,完全可以成为《大宫女》或者《沉睡的维纳斯》那样传世的名画。她生来就该让男人好好欣赏。
下巴到脖子的线条那么柔和纤细,他又想去掐,他喜欢掐住她,让她长久盘旋在快感的云端,她不知道那时候她美得多么惊人。
胸,它们不是死板的半球,不是异峰突起,而是自然流畅地顺势而下,圆润饱满的两滴牛奶。她情动的时候那两粒果子会迅速挺立,红艳艳的,没有大片的晕,就是奶油蛋糕上的两粒饱满多汁的覆盆子,少女般娇嫩。
腰为什么这样柔细?像中国诗里形容的杨柳腰,太妙了,在风里款摆的腰肢,盈盈一握,她是灵活的苗条的,那里没有一点赘肉,连接着丰润的臀。她弯腰的时候,臀呈现出桃心的形状,一气呵成的曲线。Sebastian后悔他不是个画家,音乐和文学都难以描述这样绝美的身躯。
她转身去把浴巾挂起来时,他看到乌黑一片草地上还挂着几滴水珠,他馋了,这是上帝最美的造物啊!不用比喻,不用联想,她本身就是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