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冬眉商量之后,秋耀宸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次回到艾家。
那晚艾老所受刺激过大,一下子晕厥过去。好在艾老从来身子骨硬朗,倒无大碍。但此时仍在军区医院观察静养。
“外公,对不起,那晚是我太冲动,外孙给你赔不是。”坐艾老床畔,秋耀宸自责,低了头的连声向艾老请罪。
“哼!”
艾老不看他,侧眼看着窗户外面的天。
“外公,我知道错了,承玄那里我会去道歉,一家人的哪有隔夜仇,你就别怪外孙了。”等清清放出来后他再找那男人好好算帐!
心里记下这一笔,尽管此刻的秋耀宸是恨不得将艾承玄打成半身不遂,可他也知道,如果再与家人硬斗下去,吃亏的准是清清。
“错了,你哪错了?为了理想的爱情,什么都不顾了,家里人不要了,脸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你说说你这孩子,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才甘心?”
“怎么会,我知道外公最疼我,所以有时在外公面前难免就放肆了些,这也是从小被外公宠的。”
“你这孩子……”听外孙这样一说,艾老不免展颜一笑,见他终于乐了,秋耀宸心中一喜,可下刻,艾老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不过宸子,狱里那些规矩该怎样就怎样,谁也不能破坏!”
“外公……”秋耀宸还想柔柔的求。
艾老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我最多能做的就允许你一月探三次监,而且你还得答应我件事!”
“三次?”秋耀宸瞪大了眼,止不住扬高音量,“三次哪够?”
“我知道,你小子恨不得抱着被子也住进去,就想天天看着那丫头。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再这样向着那丫头,别说三次机会,她在里面住多久我都不准你探一次监!她在里面究竟得过怎么样,你就只好猜吧!”
“外公,别对我们这么残忍,多给点,再多给几次。”秋耀宸争取,可艾老铁了心,他摇头,声音掷地有声,“刚才我也说过,给你三次机会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鹰眸微转,盯着面色红润的外公,秋耀宸心间一阵收缩,外公严肃的脸,一切都不容乐观!
“什么事?”只要能见到清清,什么事他都愿意去做,但最担心是……
“和雅丫头交往,只要你和雅丫头一起,我允许你探监,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今天我也累了,想休息,你回去吧。哪天想好了再来给我说,在那之前,我想你是见不到那丫头一面的,就算探监日也一样。”
“外公,你不能这样……”秋耀宸不情愿,站在床边不走。
艾老不吭声,只按下床头红色按钮,下刻门外的保卫兵走进来,站秋耀宸身后,其中一位恭敬有礼的说,“少爷,老爷子要休息,请改天再来探望吧。”
秋耀宸气得五脏六腑好似都集在一起打架似的,心里翻腾倒海!看着外公那背身侧躺的轮廓,咬牙,忿忿冲出病房。
有墨凡的手下帮忙,那些重体力活她们全都替清清揽下,女警略微的也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历,也就干脆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女囚就更不敢得罪清清,接下来的日子,清清不算太难。
清清很感谢她们,更谢谢墨凡,可那个信誓旦旦说会救她出去的男人,一点讯息也没有……
今天是探监日,清清坐立不安。眼看着同宿舍的人全都被狱警点名,一个接一个眉开眼笑的奔出去,清清紧张忐忑,她不停用手顺着自己的齐耳短发,双手摸脸,她希望自己的样子看上去不会太糟。
清清盯着狱警,听她嘴里念出一个个名字,最后,整个宿舍就剩她一个人,清清胸口突然像被无形的绳子给狠狠勒在一起。
“等等,长官,怎么没念到我的名字?”
见狱警锁门,清清冲上去,双手捏着铁栅,眼也不眨望着外面的两名女警。
“念完了,有人探监的全都念到了,没你名字那就没人来探监吧。”那位女警盯着清清,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
“不可能,长官,你再看看,求求你看再认真看一遍,我叫伊清清,‘秋水伊人’的‘伊’,清水的‘清’,长官,一定会有人来看我的,求求你了,麻烦你再看一遍行吗?我求你……”
清清急得都哭出来了,她摊开手,在那已经粗糙的掌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可那女警撇撇嘴,斜眸冰寒扫在清清沾着晶莹泪珠的脸上,“你烦不烦?说了没有就没有,别嚷,不然关你静闭!”
说着,那两名女警要走,清清急,小手伸出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长官别走,求求你们了,求你们再看一遍,只看一遍好不好,我叫伊清清,有人的,外面真有人来看我……”
眼泪成串的掉,为了今天这次见面,昨夜里清清开心得整晚睡不着觉,见面要说些什么,她甚至真的连见面时该怎么呼吸都练习了许多遍,可现在她们说外面没人探望自己。耀宸呢,母亲呢?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位警官一定是看错了,只要她再仔细的瞧上一回,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名字。
“警官,你再看看吧,或许刚才念漏了也是有可能的……”
“闭嘴!”另一位女警拿起警棒,狠狠的一棍,疼得清清赶紧缩回手,她抚住骨头都好似断掉的手掌,哭个不停,“有人的,外面有人来看我的……求求你们……我想见他们,好想好想……”
“长官……”
眼见那两名狱警走,清清这时也顾不上疼,她整个身子都趴在铁栅门上,双手死死摇晃眼前的门。
哐当哐当……
空气里除了回荡她凄厉的哭声,还有就是铁门颤抖不止的声音。
耀宸,你怎么不来,为什么不来?我好想你……
“呜……耀宸……你怎么把我忘了……明明说好会想我的,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