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暧昧的百合

二十一、暧昧的百合

问春何苦匆匆

红花落尽

只剩下片片残绿

行乐处

珠钿翠羽

玉臂红唇

旧时光阴

能有几

断送一生憔悴

只消几个黄昏

——

“春风料峭,怎不在殿内等?”阴若水上前拉着寸禹盈的手,寸禹盈的手依旧温暖。

“想着若水,我怎么会冷呢?到是你,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寸禹盈不满的说。

“那我不成了盈姐姐的火炉了。可是现在火炉里没火了,加火加火。”阴若水嬉皮笑脸地往寸禹盈的怀里钻。

“你呀,真像个孩子。快进殿吧!”寸禹盈无奈的揽着阴若水走进坤德殿。

坤德殿传承了北阴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含隐蓄秀,奥僻典雅。殿内云顶檀木作梁,香樟木内、外金柱上鎏着金箔。紫檀木的宝椅却并未髹涂金漆,保持着原有的色泽。只是上面的云龙雕刻纹样,及其繁琐。地中放置了五凤熏炉,大凤双爪铆在盘上,首引颈,口衔圆球,振翅挺胸,胸前、双翅和尾部另饰四只雏凤,炉内燃着沉香木块,分从四凤口中吐出淡淡的烟雾。整个坤德殿殿中都缭绕着高雅、清醇、温和而沁人心脾的香味。

寝殿内设有云母屏风,北墙边有一高一米左右的壁炉,榻屏上有有鸿羽帐,地上铺着车师毛毯。

阴若水被安置在胡床上,又围上了锦被。寸禹盈从侍婢的手中接过捧上了茶盅递与她:“这是暖胃的碎红茶,我品尝过了,还不错,带有一丝丝花果的香味。”

阴若水接过轻啜了一口,口中除了香甜的味道,果然还有淡淡的花果香味。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阴若水放下茶盅,不由打了个哈欠,想来是今晨起得早了:“盈姐姐,我想睡一会。”

“睡吧,用午膳时我再唤你。”寸禹盈走过来帮阴若水盖好锦被并放下半扇羽帐。

她起身拿起几案上未读完的书简,半倚着身子坐在榻屏上。

“盈姐姐,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阴若水见拿着书简的寸禹盈坐在自己身边,就小声嘟囔着。

“无妨,若水睡吧。”寸禹盈伸手摘下阴若水的金冠,阴若水黑色的长发披洒在床枕上。

不消一刻,阴若水便沉沉地睡去。熟睡中的阴若水,眉目舒缓,嘴角微翘,没了往日的威严、冰冷和疏离,倒是一副小女儿态。

寸禹盈俯身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若水,你这个模样只有我能看到噢……”话音渐渐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寸禹盈轻轻地舔吻着阴若水的娇唇,舌尖轻启着娇艳的唇瓣,允吸着,深入着……

“好痒……”阴若水不适的想用手,挥去唇上引起痒的罪魁祸首。

“若水……”寸禹盈低声唤着她,阴若水‘嘤咛’着翻身又睡熟了。

“哎——”寸禹盈叹了口气,靠着榻屏上……

“王后。”殿外采萱低声唤道。

寸禹盈起身,拉好了另一半羽帐,打帘走到门外:“何事?本宫不是交代过不许打扰的吗?”

“武威将军黑夜求见。”采萱瑟缩地低下头。

“叫他进来!”寸禹盈转身放下寝殿的门帘,对采萱又说道:“把凰王饮剩的茶都倒掉。”

“是。”采萱蹑手蹑脚的从寝殿中取出了王后为阴若水亲制的茶,去处理剩下的茶水。寸禹盈见采萱离开,忙轻轻地将寝殿的门关上。

“臣参见王后。”

“平身。”王后微笑着一摆手令侍婢都退下,待侍婢们退出大殿后,她马上面色一沉:“你来做什么?”

“臣有军务要面见凰王。听说凰王在此,特来求见。”黑夜站在丹墀之下。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寸禹盈讥讽道:“不错,若水是在本宫这里。”

“那臣这就……”黑夜一时忘记了规矩,想进到寝殿去。

见黑夜要进寝殿,寸禹盈却不紧不慢地说:“只不过若水现已睡熟,不能搅扰。”

“可是臣有要事禀报。”黑夜有些焦急。

“要事?黑夜,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寸禹盈虽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凛然的杀机:“本宫若不是念在你对寸家忠心耿耿,才对你网开一面。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王后请恕臣无状。”黑夜不由跪在宝椅下。

寸禹盈不屑的看着黑夜:“黑夜,本宫这里也是你能胡闯的?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好该做的事,不要坏了本宫的大事!否则,哼……”寸禹盈冷哼了一声。

“臣不敢。”黑夜痛苦地回答。

“退下吧,以后无诏,不得再到坤德殿来!”

“臣遵旨,臣告退。”黑夜起身离开坤德殿。

寸禹盈见黑夜离开,拿起卷耳几上的竹简,似是用心观看着,可她思绪却以飞远了……

太后病体缠绵,群臣建议为太后冲喜,将大婚的间提前到初一。阴凉至孝,准大臣所请。

九冬六十的日子,北阴王大婚,寸禹盈成为了北阴的新一任王后。

大婚过后,太后依然病势沉重,她也自知时日无多,便召寸禹盈至戴泰殿。

“盈儿,这是哀家的遗诏。如若日后,哀家不在了,王上要接阴若水进宫,你定要拿此诏阻止。”说罢将黄绸诏书交到寸禹盈手中。

“姨母,你这是为何?”

“哀家这是在救王上!”

“可是与大将军的血统有关?”寸禹盈似乎有些明白。

“哎……”太后叹了口气:“此事关乎到王室的荣辱,哀家今日也不得不讲了。阴若水的母妃本是先王待选的妃子,被二王爷看上,求先王赐的婚。可是这贱人却心有不甘,居然趁二王爷出征在外,勾引先王。这才生下了阴若水这个小贱人。哀家又怎会让凉儿娶这贱人的女儿,她就是先王的耻辱!”

“怎会?姨母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贱人的母妃亲口承认,又怎

会有错。”

“若水的母妃亲口承认?”寸禹盈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太后一脸的狰狞:“二王爷忌辰之日,小贱人的母妃入家庙祭拜。哀家就将乌头偷偷地下到她的茶中,看着她喝下去,不消一刻便痛得满地打滚。哈哈……”太后的眼中闪着狂热:“不一会儿她更是痛地流出口水了。哀家就悄悄走到她身边,质问她,那个小贱人到底是谁的孩子?她就结结巴巴的说,是,是王…夫…没等说完,就痛死了。哈哈……”太后似是陷入了疯狂。

寸禹盈早就从叔父那里得知太后对于二王妃一事的偏执,也知道阴若水乃是二王爷的亲生骨肉,可是她不想纠正,这样她才能和若水永远在一起。

“姨母该喝药了。”寸禹盈端过药盅,服侍太后饮下。又拿出罗帕,帮助太后拭去嘴角上的药汁和额上的汗。

“盈儿,这是什么味道?”太后嫌恶的推开罗帕。

“可能是侍女熏错了香。”寸禹盈走到镜台前坐下,罗帕不小心掉在了榻前。

“你这孩子就是太宽厚了,一定要拿出王后的威仪。否则那些个蠢笨的东西,还不得和那个贱人一样,在这宫中肆意妄为……”太后喋喋不休的讲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太后感到脖子发硬,不能呼吸:“盈儿,哀家……,”还没说完肩膀和腿开始痉挛,身体抽搐蜷缩成弓形。

“算一算也该到时辰了。”寸禹盈站起身走过来。

“你…你?”太后刚说完身体就再次痉挛。

“是我,当然是我。”寸禹盈拾起榻下的罗帕,用油布包好,又仔细的撕下手上的一层人皮:“马钱子可以通过皮肤中毒,所以我才戴了一层人皮手套。”

“为…什么……”太后不解的问,身体抑制不住的痉挛。

“我很感谢姨母让我进宫,这样我才遇到了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谁……?”太后每说完一次话,身体就再次痉挛。

“就是姨母每日咒骂的阴若水!”寸禹盈笑着收好罗帕和人皮,又将戴泰殿的窗户大开,让刺鼻的味道消逝掉。

“你……”

“姨母,你就不要再动再说话了。你难道没发现。你愈动愈说话就会愈痛苦。”寸禹盈走到榻前好心的建议着。

太后真的不敢再说再动了。

“我爱若水!自从我看到她站在狼群之中,就爱上她了。我本想进夜枭军,可是家里却有了别的安排。为了能与她朝夕相伴,那只有进宫这一条路可走了。”寸禹盈解释着。

“我本想让你多活些日子,可是有你在一日,若水就会多痛苦一分。好姨母,你就当成全甥儿,与先王作伴去吧。”

亲人的背叛令太后的心痛苦不堪加之身体上的痛苦,在这两种苦的折磨下,太后止住了呼吸,可是尸体仍然抽搐,面目狰狞。

“来人,太后殡天了。寸禹盈呼唤殿外的侍婢们。

昭德元年九冬末,北阴太后因思念先王成疾,病重不治殡天,谥号惠容,终年四十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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