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初冬的夜空像巧克力般令人感到优雅,安逸且舒适,冷风时而撒着娇拂过大地......时而哼着歌飘过耳边....情景的恬静不由得令人产生优美的羡慕。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亮丽的白纱。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支撑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白天里那样的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在这种景色之下,一群人围坐在破旧的屋子里,烤着炉火,吃着饭菜,在热闹的气氛中,炉火内炭块哔哔呲呲的奏响着。
为了欢迎韩七星等人的到来,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硬是凑出了一道荤菜,看的武衡的两个妹妹馋的直流口水,在武爸对韩七星一番的感谢过后,终于动筷了,只见两个小妮子,眼疾手快的将一块肉肉夹到了自己的碗中,美滋滋的大快朵颐了起来,气的武爸横眉冷对。
“不碍事,小孩子嘛,多吃点肉,长得快。”韩七星眼见武爸的大手就要抽打在小妮子的身上,这原本热闹的气氛,再因为小妮子的哭喊而结束,那就太不值当了。
而韩七星的话音刚落,林之谣就从红烧肉中夹起两块,分别放在了两个小妮子的碗中,看到肉肉的小妮子,眼中藏不住的欣喜,但也夹杂着害怕,害怕父亲严厉的批评。
当武爸迎面对上小妮子们的炽热目光,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度的难看,只得放任她们:“吃吧,但是给我注意点吃相。”,得到许可的小妮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小妮子们的表现,引得在场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为了注意吃相,小妮子们将自己的动作放慢了好多,像极了机器人,就是武爸武妈看到了,也不禁摇头笑出了声,在欢声笑语中,一顿晚饭继续的进行着。
武爸取开了事先买来的二锅头,这种酒放在城市里根本就买不到,也只有这种乡村地域,才能会有,不仅是二锅头度数太高一般人喝不了,更多的原因是二锅头相对便宜,城里人根本不屑去喝,就算你白给,估计人家也不会要,更别说喝了。
农村的人喝酒就是豪横,城里人喝酒用杯子,放在这里直接就用碗,吓得莫少钦和吴凡等人浑身一激灵,最终在韩七星的解释下,只能是韩七星和武爸二人相互对饮,俨然一副梁山好汉的模样。
不多时,两瓶酒就被二人分饮干净,但是韩七星却丝毫没有醉意,反观武爸,虽然还有理智尚存,但是从他黝黑的面颊中可以看出,依然浮现了一层层的红晕,眼神也有些涣散:“武妮子,再去....再去买两瓶二锅头,今天我要与大兄弟,一醉方休。”,话罢,这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了。
“不用了,不用去了。”韩七星连连摆手制止武妮子的脚步。
最终在吴凡和武衡的相左下,搀扶着武爸进了卧室,刚一着床,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传出,虽然酒量差强人意,但这酒品反倒是挺不错的,喝醉了不吵也不闹的,就是睡觉。
“二丫、丫头,吃好了吗?”武衡坐回原位,亲切的抚摸着她们的脑袋瓜子,帮她们擦去嘴角上沾染的污渍。
这名字听得莫少钦这个城里人不由的疑惑,这是真名吗,脸上多了一丝的好奇:“大郎,你这两个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不会就叫武丫头、武二丫吧?”,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憋不下去的笑容。
“对啊,大名小名,都叫二丫、丫头,大一点的叫二丫,是家里的第二个丫头,最小的这个,叫丫头。”武衡随性的说着,这话一出,当时让在场的众人哑然,就是重男轻女,这取名字是不是也太随便了,但是当着武妮子和武妈的面,莫少钦也不好意思直接挑明。
为了缓解莫少钦的尴尬,韩七星开口道:“那大姐也是本名吗?就叫武妮子?”,武妈闻声,转过身,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心里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农村家庭,男人当家做主,哪有女人说话的分,取名不是找人,就是自己家里人给取。
“我觉的,还是给孩子换一个名字比较好,毕竟这名字是会伴随孩子一生的,这取的也太随便了。”韩七星不紧不慢的说着,而后看向二丫和丫头的小脸,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大人们再说些什么。
“都是老头子给取的,也就生衡子的时候,他爸找来神婆给测算,赐了一个衡字,在我们这种农村,识字的没几个,想取点有文化的名字,还是有点困难的。就是请神婆赐名,也是需要花钱的,庄户人家,手里的钱都是掐算着过日子的,谁会把钱浪费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对此武妈也是有些无奈,不禁摇了摇头。
“要不老大,你给想几个?”武衡在这个时候脱口而出道,这话一出,正好应了武妈的心思,随即双眼放光的看向韩七星,弄得韩七星一个脑袋两个大。
在思绪一番后,韩七星假意咳嗽了两声后,淡淡道:“好...好吧,有纸笔吗?”,闻声,武衡从床头将一支铅笔和一张草纸拿了出来,递到韩七星的面前,在思索片刻后,韩七星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一个“武甜韵”、一个“武可嫣”。
“甜美不失灵韵,可爱不缺嫣然。”韩七星看着纸上的两串名字,如是说道,听得人不禁赞叹,没想到老大竟然还如此的有诗意。接过韩七星递到手中的纸张,武妈如获至宝般,笑的欣喜,对着二丫和丫头笑道:“从今以后,二丫的大名就叫武甜韵,丫头的大名就叫武可嫣了。”
得知自己有大名的两个小妮子,开心的蹦蹦跳跳在原地转圈,笑的合不拢嘴:“我有大名喽,我们有大名喽。”
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武妮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的羡慕,只是自己的名字早已经刻印在了夫家的户口本上,再想要改名字怕是没希望了,这样想着,眼神中不免有些失落。
或许农村是很多城里人向往的天堂,那里风轻云淡,怡然自得,有微风、山野、绿树、溪流......但是尽管农村的风景再好,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的人,也有不得已,不得不遵循、不得不接受的东西,最小的就是粗糙的名字。
看到武妮子脸上落寞表情的武衡,忽然想起来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赶忙踏上床铺,翻弄着自己的蛇皮袋子,终于在长时间的翻弄中,取出了一个精美的购物袋,上面的精美图画让人看的美不胜收。
武衡手中拿着一件像是衣服的东西,来到大姐的身边,将东西塞进了她的怀中,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姐,生日快乐!”,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就是武妮子的母亲,脸上也不免有一些的错愕,对啊,今天是圣诞节,是妮子的生日,我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
武妈当即感觉抱歉,连忙走出门,想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给自己的闺女,下一碗长寿面吃。
当武妮子打开购物袋的时候,从中拿出了一件很漂亮的羽绒服,款式甚至比陆无双和林之谣的还要好看。拿在手中的武妮子虽然心中欢喜,但是抚摸下,能够感觉的到,这件东西一定很贵,脸上不由得略带一丝的紧张:“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吧?”,面对姐姐的询问,武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喜不喜欢就完了?”,笑容蹭在脸上挥之不去,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嗯。姐姐喜欢,就这一次,下次不准再买了知道吗?”大姐笑了,笑的舒心,为能有这样一位疼自己的弟弟感到开心。但是武衡没有回应,从小照顾自己的姐姐,一件衣服怎么会舍不得,下次,只要有钱,一定要买好多好多好东西,给姐姐。
姐弟俩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笑的合不拢嘴,但是没有任何准备的韩七星等人却呆滞了片刻,最终还是吴凡开口了,表情惨笑道:“不知道今天是大姐的生日,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基于此,要不然我们给大姐唱个生日歌吧,怎么样?”
于是在众人的合围下,一声声的“祝你生日快乐。”,奏响在了狭小的房间内,感动的武妮子热泪盈眶,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为自己过生日呢,而过生日,礼物当然不能少,众人将自己身上的小玩意,纷纷献上,男人的就不说了,打火机也算礼物?女人送的东西就比较精致了,想起早先武妮子羡慕的目光,林之谣将藏有自己最精美的头绳和发卡的盒子送给了武妮子、陆无双送上了手串、蔡雪送出了口红、林之灵献上了一条粉红暖色的围巾.......
这一件件精美的礼物弄得男同胞陷入及其尴尬的氛围中,最终不堪受此羞辱的吴凡站起来了身,赫然开口道:“今天是我们准备不充足,但是我们有杀手锏,为了响应在场众人的诉求,我决定让姜自新献唱一首,大家掌声欢迎!”,响应在场众人的诉求?谁诉求了?自顾自的说的还挺自然。
闻声窃喜的姜自新起初想要看吴凡究竟要搞什么鬼,可听到最后却是把自己给卖了:“你说你站起来,你怎么不唱呢?还让我唱?”
“谁叫你唱歌好听呢?你不唱谁唱?”吴凡推搡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姜自新的身上,心中纵然不愿,但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已然骑虎难下,就硬着头皮上吧。
姜自新缓缓的站起了身体,可是唱什么呢?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当眼神划过韩七星和林之谣的时候,一首旋律瞬间涌上了心头,当现场缓慢的安静下来,一首首深入人心的歌词徜徉在幽深的夜空中。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吵醒沉睡冰山后从容脱逃,你总有办法轻易做到,一个远远的微笑,就掀起汹涌波涛,又闻到眼泪沸腾的味道.......”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夜长梦还多,你就不要想起我,到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痛....”
一字字一句句将众人带往了奇异的世界,凄美又空灵,让人的灵魂仿佛都在跟着旋律而颤抖。在所有人憧憬的目光中,在美妙的歌声中,晚宴也迎来了最终的结局,只是有两人自始至终一直都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而在最后的末尾,两个小妮子武甜韵和武可嫣,撑着圆鼓鼓的肚皮躺在床上,满脸的享受,当歌声迎来终罄,两个小孩高举起双手,在空中热烈的拍击着她们娇小的手掌,以示对今天晚上的欢喜和在场众人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