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没有偶然,所有看似无心的偶然,实则都是命运中的必然,谁能想象:一直在南美洲雨林中翩翩而飞的蝴蝶,就因为它扇动了一下翅膀,引发了大西洋上一场卷起惊涛骇浪的飓风,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中国老话说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物互相联系,互为因果,因因果果,难以看清。偶然的一时冲动,导致了我今日的离家出走,但仔细一想那并不是偶然,而是早晚必然会发生的事。所以,所以夜半更深,我孤身一身蹲在马路旁,叼着烟,四周车流稀少,人就不必说了,像我这般出走的单身男人,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了。完全没有目标,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关于那次变故的事,我也不想再查了,既是查无结果,也是性格使然,唉,说起来我放弃,也是命运的必然。
我又点燃一根烟,碾了一脚地上的烟头,打开手机,滑动着屏幕,虽说不再去查,但是对灵异类的东西也有了兴趣,我开始看灵异类的小说。
“哼,为什么学校里总是会闹鬼呢?因为学校总是建在坟地上。这不是废话吗?你把学校建在‘别人房子’之上,不闹你闹谁?”我自言自语着发表评论。
一辆汽车从我身边经过,开出没多远,又倒了回来,停下车。我抬眼扫了一下,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车门打开,踩在地上的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靴,紧接着下来一个盘着头发的女人,长得很白很细致,也很有韵味,穿着搭配的很好,一眼就知道很会打扮,是个对自己用心的女人(通常这样的女人都很讨男人的喜欢),走进我的那一刹,淡淡的香水味就直扑了我的鼻子,一直沁入心肺。其实在看到高跟鞋的时候,我曾想,如果下车的是个满脸浓妆的,我就直接一句“干嘛呀,大婶儿?”反正我现在是一只暴走的刺猬,浑身是刺,谁来惹我我就扎谁,但是,看到脸的那一刻起,我的大脑就直接死机了,整个人僵在一处,只是呆呆的抬眼望着她,口中的香烟,山寨的手机,全都掉在了地上,我也浑然不觉。
“小帅哥,你没事吧?”她似乎发觉我目光直愣愣的,用手掌在我面前慢慢地晃了晃。
我的大脑重新启动开始运作,双眼看到了面前的手,白嫩纤细的手,她的掌纹是如此的清晰:感情线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一直前进至食指下,可见她在感情上,更注重精神上的依恋;感情线细而且成链行,可见她感情细腻,多愁善感;但感情线有断裂,看来感情上应该受过很大的挫折,还不止一次。
见我的眼睛随着她自己的手动来动去,她笑了,余光瞥见这一幕世界上最美的画面,我的大脑迅速作出指挥,将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她的笑脸之上——储存、记忆。
“你没事吧?”
“没,没事,有什么事?”我发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僵硬,因为发出的声音很怪,不是那个平时让自己自负的迷人嗓音,我自负能自编自写、自弹自唱,若是参加什么选秀,只要公平公正,评委有够专业,获个奖什么的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此刻我发出的声音,我觉得真应该去给一些劣质的国产动画配音,想到这儿,我的脸臊得通红,比她的红色高跟鞋还红。
她又笑了,我大脑本能的飞速运作——储存、记忆。
“你发烧啦?脸怎么这么红,就像猴子的……”她似乎发觉自己将要说出的字不太雅观,硬生生的顿了一下,“就好像孙悟空的身体中后下部。”说完她的脸就红了,红红的很好看。虽然在夜晚的路灯下,但我的眼睛像开了外挂般,“准确”的传达给大脑,大脑也作出了“精确”的分析。对不起,猴哥,让你躺枪了,但她笑的真的很好看,有她这一笑,我们兄弟三人桃园结义,保着师父上梁山取景拍红楼梦的宏伟梦想,可以让它去死了,对,死一千次也没关系。
我陷入胡思乱想之中,再度愣住。
她使劲用手推了我一下,“喂,你怎么又不动了?”
这一推,我回过神来,使劲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事,只是离家出走,不知道该去哪儿,单身一个在路边……”话未说完,我自己捂住了嘴,这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呢,还是对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不行,身为男人的尊严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心情烦躁,出来溜溜。”
她扑哧一下又笑了,第三次的笑,我大脑第三次的——储存记忆。
“大男人的离家出走,跟父母吵架啦?”她笑的用手指按住下颌,“呵呵,单身一个,真搞笑……还带着行李包,说心情烦躁,出来溜溜……”
我刚刚缓和的脸色再度涨红。“有什么好笑的,大——姐。”原本想说的“婶”字我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大脑君作出了最高指令,不准胡来,否则我直接GG。
她停止了笑,改用手托着腮:“你大——姐我不笑了,那你说你不知道该去哪里,要不要上车跟我走?”
她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再次让我的大脑崩溃,足足三秒,我才回过神来,但并没有回话,不知道该回句什么,回个:好啊好啊,不行,我又不是变态色狼,好色怪蜀黍之流;那冷冷拒绝,不行,这种情况只有傻子才会拒绝吧。这是什么?艳遇啊。每个男人都希望有一次(或者更多)轰轰烈烈的艳遇,我也是男人,还是个自负“才子”的男人,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啊。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傻笑了一下。唉——?等等,不对劲,这深更半夜的,四周已经看不到个人影儿,然而一个陌生女子主动停车向陌生男人搭话,让他上车,有古怪,近段时间来国内的人体器官走私事件有所上升,据说……想到这,我又不自觉的摇头。
“你干什么?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摇头的?”她把脸凑过来,近乎与我面碰面,她的呼吸轻柔地拍打在我的脸上,再一次将我走远的思绪拉回,我只能说古人形容女子气若幽兰,传神至极。
我一回过神来,见她与我如此之近,整个人如触电一般,吓一大跳,向后疾退三步,结果跌坐在地,唉,自己把自己绊了个结结实实。
“你离我这近干嘛?”我又在给劣质国产动画配音。
“哈哈哈哈……”
她笑了好久,才停下,当然,我真希望她不停下,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看下去,我愿意也希望能一直看到这世间最美丽的笑容。
“你这人真有意思。好了,不和你闹了,时间太晚了,上车吧,你想去哪儿我送你,无处可去的话,那先去我家。”
问题又回来了,上车亦或不上,这可比哈姆雷特的问题难多了。我感到无法回答。
“走吧。”她上前伸出手,要拉我起来。
我自己从地上起身,拍了拍土,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了,谢谢!”天啊,我是傻子,我竟然拒绝了!!!!我有些机械性的拉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她叹了口气,上了车,打开车灯,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按了一声喇叭,虽然市区内禁止鸣喇叭。我回过头来,看着她从车窗里把头伸出:“你怕我吃了你啊?”
“你怕我吃了你啊?”短短几秒钟内,这几个字在我脑海中回荡了超过百万次,大脑君更是拼命的分析了千万次,最后得出结论。我转过身来疾行,打开后车门放进行李箱,关上,又打开前车门,做到副驾驶上,把头转向她,露出一个微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我怕你不吃了我……”
她嫣然一笑,发动了汽车,我的目光顺着她的右手看向裙角,然后走向大腿,再到膝盖、小腿,一直到踩着油门的高跟鞋。我本能的要开车门,但听到一声脆响,车门锁了。什么意思,上了老娘的车,还想跑?
“喂,大姐,你穿着高跟鞋开车啊?”
“喂,你驾照怎么来的?”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