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说道:“五号显然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她把自己带来的一个皮箱让那个亲戚藏在了猪圈里,我们也没有想到。”
“皮箱里有什么?”戴明月问道。
泸沽说道:“据五号说,里面有两张光盘,不仅记录了这些年组织的秘密,而且还有很多敏感材料,包括她和三号来往的账目以及大笔资产的去向,师父让我下山无论如何要找到这两张光盘,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戴明月焦急道:“五号那个亲戚叫什么?我马上派人去找。”
泸沽摇摇头说道:“我们已经去过了,五号这个亲戚名叫杨翠花,她说那天五号上山之后,警察就把她给抓了,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猪圈里的皮箱已经不见了,家里还丢了一辆三轮脚踏车。”
戴明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五号的皮箱里是不是有钱财?”
泸沽点点头说道:“有几十万现金。”
戴明月想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是那个杨翠花见财起意、监守自盗?”
泸沽摇摇头说道:“可能性不大,杨翠花是个虔诚的信徒,要不然也不会让五号在她那里落脚了,虽然警察盘问了她很长时间,但她始终没有透露一点口风。
我刚才也跟她说了,如果箱子在她手里的话,里面的钱就归她了,只要交出两张光盘就行,没想到她觉得受到了羞辱,竟然一头撞在了墙上,差点闹出人命来,我也不敢在那里久留,只好来找你想想办法。”
戴明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箱子有可能是被本村的人偷走了,也许,杨翠花藏箱子的时候被什么人看见了。”
泸沽说道:“箱子肯定被人偷走了,但不一定是本村的人,杨翠花说,派出所已经查到了一点线索。
就在杨翠花被警察带走之后,村子里的两个小孩看见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去过杨翠花的家里,并且后来骑着一辆三轮车走了,我怀疑这个女人用三轮车运走了皮箱。
不过,据我猜测,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箱子里的钱,对那两张光盘应该不会有兴趣,何况,光盘还设了密码,一般的人是打不开的,所以,我们还有时间阻止秘密外泄。”
戴明月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圈,最后站在泸沽面前说道:“杨翠花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女人能进入她的家,证明她们应该互相认识。”
泸沽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她的亲戚,实际上村子里那两个小孩亲眼看见那个女人是坐一辆轿车来到南头村的,并且看见一个男人帮她拉着一个旅行箱,她到家之后,那辆轿车就开走了。
我猜测这个女人应该不是附近的人,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也许是从外地回来的,只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去找杨惠珊,又是怎么发现埋在猪圈里的皮箱,但肯定是见财起意,把箱子偷走了。”
戴明月又踱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这么说,目标应该锁定在杨翠花的亲戚身上,那个女人大概多大年纪。”
泸沽说道:“这个说不上,杨翠花后来问过那两个小孩,他们说是姐姐一样的人,估计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道:“我让杨翠花把她家里符合这个年龄段的亲戚的名字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赶紧让警察逐个排查,但不能泄露箱子的秘密。”
戴明月接过纸条大概看了一眼,惊讶道:“杨翠花有这么多亲戚吗?”
泸沽说道:“只要沾点亲的都写出来了,她自己也怀疑有可能是某个外地来的亲戚趁着年前去家里看她,不过,就是锁不定目标。”
戴明月有看看纸上的名字,皱皱眉头说道:“什么阿花阿莲的,都是些小名,这也没法查啊。”
泸沽说道:“但都有地址,我走的时候给杨翠花留下一部手机,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跟她联系,手机号码就写在下面,好在眼看就是除夕了,这些人应该都在家。”
戴明月摇摇头说道:“如果箱子里真有几十万块钱的话,远走高飞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还会在家里等着我们找上门去?”
泸沽焦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试试,也许这个女人抱有侥幸心理呢,她可能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皮箱,不会有人看见。”
戴明月沉默了好一阵,说道:“这件事不能交给警察,万一走漏了风声可就麻烦了,还是我们自己的人动手吧。”
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道:“阿龙,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放下手机,戴明月小声问道:“老太太准备怎么打发五号?”
泸沽犹豫道:“目前还没有最后决定,不过,我看师父好像下不了手。”
戴明月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她还想让五号永远躲在庙里面?这也太冒风险了,我已经得到消息,警察已经注意到那天早晨去杨翠花家里的几个尼姑了,他们如果最终找不到五号的踪影,有可能会把视线转移到寺庙。”
泸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父已经准备给五号剃度出家了,我看,她担心的倒不是警察,而是三号。
根据五号的说法,三号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贩毒,但她心里很清楚大笔资金的来源,并且,三号命令四号为五号提供保护,同时提供洗钱的渠道,严格说起来六号也有参与。
不过,六号应该不知情,只是负责洗钱,那八个亿实际上就是毒资,最后是从孙斌的地下钱庄消失的,也许,五号贩毒的事情被六号察觉了,所以,三号干脆把她做掉了。”
“这么说五号对六号的死并不知情?”戴明月问道。
泸沽说道:“五号也只是怀疑三号有可能做掉六号,甚至四号可能也有参与,不过,并没有证据,师父担心的是五号被收留在山上之后,三号可能担心自己被牵连会铤而走险对你下手。”
戴明月哼了一声道:“我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
泸沽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声说道:“五号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她逃跑的时候保险柜里有四个优盘,其中三个倒没什么,不过是她自己记的一些账目,并且都是用的代号,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不过,其中一个优盘上存着一些录音材料,都是和政府某些官员的通话,有些通话的内容还相当敏感,据她的说法是想替组织做点好事。”
戴明月吃惊道:“可这个优盘已经落到了警察手里。”
泸沽摆摆手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落到警察手里也没关系,毕竟这件事只牵扯到五号,她让你最近密切关注政府的动态,恐怕会引起官场的权斗,我们不要参与其中。”
戴明月小声问道:“这个录音材料都牵扯到哪几个关键人物?”
泸沽把嘴凑到戴明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刚说完,只见戴龙走了进来,一脸惊讶地看看两个尼姑,问道:“大姐,有什么急事吗?”
戴明月把茶几上的那张名单递给戴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事不迟疑,你找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可靠兄弟马上行动,务必要找到这个箱子。记住,这件事不能搞得太张扬,把箱子追回来就算了,别节外生枝,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
戴龙把名单仔细看了一遍,一句话都没说,站起身就匆匆走了出去。
泸沽站起身来说道:“我就不在这里等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戴明月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要上山?”
泸沽说道:“今晚就在城里一个信徒家里住下了,明天一大早不管是不是找到箱子,我都要赶回寺里。”
泸沽带着小尼姑走后,戴明月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一阵,最后来到了楼上,拿出一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猜这两天你应该会给我打个电话。”
戴明月冷冷说道:“你就当做是一个节日的礼物收下好了。”
男人愣了一下,笑道:“你的礼物肯定不同凡响,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戴明月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机会来了,不知道公安局的人向你汇报没有,他们掌握了洪碧留下的一个录音材料,里面有一些敏感内容,虽然没有直接牵扯到你的老对手,但你可以趁机拔掉他几颗牙。”
男人惊讶道:“有这种事?我还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汇报。”
戴明月说道:“我猜测祁学东正拿在手里待价而沽呢,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找他呢,起码也要许诺人家一点好处吧,当然,如果能拔掉顾玄武,他倒是求之不得呢,我不明白他在忌讳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录音材料里面有他忌讳的人,再说,顾玄武要是出事的话,他这个局长能置身事外吗?”
戴明月说道:“所以,他在考虑给自己准备一面护心镜,这样他才敢冲锋陷阵。”
男人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们这些娘们真阴险,你该不会也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录音了吧?”
戴明月哼了一声道:“我还用得着你录音吗?我已经在你身上打下了烙印,即便你进了中南海,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男人呵呵一笑道:“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想逃。”顿了一下,小声问道:“南南还好吗?”
戴明月哼了一声道:“她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小声道:“我给她买了新年礼物应该收到了吧?”
戴明月说道:“收到了,她没看上,扔床底下了,不过,我劝你别再寄什么礼物了,要不然她对你这个叔叔越来越好奇,整天缠着我问个没完,烦不烦啊。”
男人小声道:“她说不定都已经猜到了。”
戴明月哼了一声道:“你就别做梦了,你家里又不是没有儿女,干嘛盯着我这个不放。”
男人叹口气道:“不说了,初五我要去一趟上海,我们能不能在那里见个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和你谈谈。”
戴明月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看我那天的心情怎么样,眼下还没有这个打算。”说完,把手机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