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虽然贵为王爷,却也知道农民培植稼桑之哭,希望贵妃不要辜负农民的一番辛劳,把粥喝完……‘”
“噗哧……哈哈哈”安羽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是她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冷的笑话了,还出自冰块萧王爷,越想越好笑,安羽琪哈哈的笑个不停,可是一会儿又是没有预兆的开始抽泣
齐承很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的安羽琪一会哭一会笑,手无足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心里大约也明白了几分,想想最初,她身怀皇裔,却不被当今圣上承认,当庭训斥,她身处后宫,不被这个宫的主人刺杀就被另一个宫的主人毒杀,一次又一次,尔虞我诈,欺骗,仇恨,争宠。他忽然知道她这么伤心了?她大约是想念她的亲人了吧,这样的一个地方,没有她的亲人,却只有害她的人,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很想家把。看着眼前的泪人儿,齐承心里真的好心疼,他暗暗心里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她,一定要她好好的,让她笑,让她开开心心的活着,即使,即使,她是贵妃,是弟媳,但她幸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齐承慢慢的把哭的昏天黑地的安羽琪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怀中的泪人儿……
安羽琪忽然回想起这稀里糊涂的一切,荒谬,纠结,复杂,艰难,她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她想回家,可是现在却身怀六甲,已经有了身孕,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伤害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她深爱的人对她那么无情,上一课还是温柔情话,下一秒却已经沉浸在另外的女人的温柔乡里,叫她如何不伤心?叫她如何不伤心呵?像是积聚了所有的悲伤,安羽琪哭的更加天昏地暗,抓着齐承的衣襟不停的擦着眼泪。
大约过了一刻钟,安羽琪才哭完,才发现自己抓着一个黑色的衣袍擦了好一阵的眼泪。
抬起头来,星眸含泪,看清眼前的人儿,心下一惊,连忙直起身子。
齐承看着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安羽琪,心神更是微微一荡,此刻的安羽琪竟比平时还要美上三分,齐承不觉沉醉在安羽琪的美里。
安羽琪想起刚刚齐承说的话,破涕为笑,“可否劳烦王爷给琪儿拿件衣物,琪儿现在真是冷的厉害……”说着,双臂抱胸,不停的滑动着,做寒状……
齐承正欲起身去拿衣物,起身却看见了安羽琪脸上的坏笑……齐承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戏弄了,虽然有三分恼怒,剩下的却是七分的暖意。他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开过玩笑了。很多人,因为他是王爷,不敢和他开玩笑;身在帝王之家,兄弟之间更比平常之家疏远。齐承无辜被人戏弄,还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开玩笑,心下顿生一技……
齐承起身,使力一甩衣袍,就要离去……脸上明显较刚才更显寒意。
安羽琪慌了,虽然齐承的冷酷她早有耳闻,可是刚刚还在温柔的喂自己粥的人此刻却因为她的一句话生气了,叫她如何不着急?
“王爷?王爷?……”安羽琪着急的出声叫道。
她正要继续喊,却见刚刚气呼呼走出去的齐承现在又折了回来,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好吧,她被这个冷王爷耍了,安羽琪泄气的想。
齐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泄气的气球心里无限的笑意,脸上却还是一脸冰霜。他喂完了安羽琪粥,就轻轻的退了出去。留下一脸无辜,满心无辜的安羽琪。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萧王爷呢,安羽琪心里想……
“啪……”皇帝寝宫里传出一声茶盏的破碎声,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束手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自己。
被砸的侍从一脸无辜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还和萧王爷……?”齐冰恼怒的推开了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玉妃。一把把桌上的珍馐玉食摔了一地。
她 ,她不是应该伤心的吗?她不是应该来他这里哭闹的吗?她不是应该像其它女人一样来他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是他给她背叛的惩罚呵,可是她却毫无反应……为什么,为什么?还和齐承……
他早知道齐承喜欢她,可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着他的孩子,却就那样和另外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她到底要怎么样?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一点都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赏花赏月看风景?一点都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欢爱?
原来最痴痴傻傻的是自己,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到底今夜是在和谁一起,她竟这样,一点都不在乎,让他觉得无趣,
让他觉得恼怒……而且,而且,她竟然就那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和自己的哥哥独处一室,不用侍从的禀报,他都能猜的到他们在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喂粥?谈笑?十指相触?呵呵,不只如此把,她现在一定很高兴,很享受那样……
他好恨,他不甘心,哼,他才不是吃醋,他才不是生气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给他带绿帽子,上一秒在他的怀里,下一秒就许诺自己的弟弟她的下一辈子,再下一秒她竟靠到了自己哥哥的怀里……他当然知道,齐承齐玄都喜欢她,可是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妃子,他绝对不允许她就那样公然和自己的弟弟和哥哥搞暧昧来奚落他,他不会让她得逞的,绝对不会?齐冰冷冷的一笑。
静,那么静,安羽琪第一次觉得焚香宫那么安静,安静的她心里发慌,难受。她往丝被里缩了缩,想要去周公那里找寻些许安慰。
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皇上驾到……”是,是,她听的真切,是皇上驾到,安羽琪急急的直起身子,拿起枕边的小镜子,捋了捋自己因躺的太久而变形的长发。她的冰不是那么无情,她的冰来看她了,没错,她的冰来看她了……安羽琪心里一阵雀跃。
然而,看到齐冰,她的心从头凉到了脚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怀里,拥着刚刚被封妃的宫女玉蓉。
安羽琪转过头,让眼泪悄悄落下。
“妹妹给安姐姐请安……”玉蓉袅袅婷婷的刚要蹲下去作揖。
谁知旁边的齐冰一扶,“玉妃,不用请安了,从今天起,你也是寡人的贵妃,是寡人的心头肉啊……”齐冰笑着扶起玉蓉。
安羽琪一愣,感觉自己被活活的丢在了冰窖里,心被冻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是吗?原来是来演戏来的?都说君心难测,可真是君心难测啊……安羽琪冷冷一笑。
看着安羽琪的眼神一暗,齐冰心里一紧,看到她不高兴,看着她难过,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会难过的慌?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心疼?齐冰看着安羽琪的眼神一避,不忍再看她心伤。
“早闻姐姐在病中,可是妹妹一直忙着照顾皇上,直到今日才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原谅……”玉妃得意的和安羽琪示威……
齐冰看着安羽琪,想看她作何反应。
当他看到安羽琪居然笑了的时候,心下一阵抽紧。
没有半分的怒气,没有半分的不甘心,她居然就那样笑了,笑的那么毅然决然,笑的那么理所当然,明明是春天,明明她笑的那么美,可是齐冰却感到那么冷,那么冷,像被扔到了极地的冰天雪地里,还有风雪肆虐,生生的刮着他的心疼……
她,她居然笑了,笑的那么神伤,笑的那么凄凉,他宁愿她不要那么坚强,他宁愿她不管南北东西,管他什么玉妃荣妃,她就那样伤心的扑进他的怀里哭着,哭的肝肠寸断,天昏地暗,告诉他她爱他,告诉他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给她的温存,贪恋他的爱,告诉他她想让他回来,如娇似嗔的嘟着红唇说,不许他去抱着其它的女人,哪怕是天仙美女……
可是她没有,她一点也没有哭闹,一点也没有生气,任凭玉妃那么刺伤她,那么讽刺她,那么伤害她……她是在惩罚他给她的惩罚吗,想让他难过,想让他先认输,想让他先屈服……他不,他不要,是她先背叛了他,他不要,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向一个女人屈服,他坚决不要……
“怎么会?玉妹妹能来看望,姐姐真的十分开心……”没有丝毫怒气,安羽琪淡淡的答道,答得那么符合一个贵妃的雍容和懂事,答得那么符合礼数。
“多谢姐姐体谅,早闻姐姐是个大度雍容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宫里的人都说安姐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是皇上挚爱的妃子,妹妹真是羡慕的紧啊……还望姐姐早日养好身体,妹妹一定多多劝圣上多去姐姐那里坐坐……”
呵呵,圣眷正隆,就如此嚣张跋扈,丝毫没有把在座的圣上放在眼里,安羽琪心里一阵叹息,已经预见到她的下场。争?她不屑,和这样的女人争?她才不屑……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挚爱的人,绝不能再丢了自己的自尊。其他的,随他们去吧,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然后平平静静的活着……
“多谢妹妹美意,可惜姐姐不如妹妹正风华正茂,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姐姐现在早已年老色衰,不能再很好的照顾皇上了,还是妹妹多多辛苦,照顾好皇上把……”安羽琪自谦的答道……
年老色衰?难当重任?呵呵,说的真好呵,说的那么完美无缺
,然后把他推到了另外的女人的怀里,她甚至都没有争一争。难道他连争都不值得她争吗?原来,原来,他在她心里竟然卑微到这样,原来,原来,他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呵,齐冰心里一阵心凉,心下更加难过。
“两位爱妃聊得如此高兴,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呢,得妻若子,夫复何求啊?”齐冰冷冷地说道。
“皇上,臣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望姐姐……”齐王刚说完,玉蓉就谄媚的附和道。
明明讨厌的要死,可是齐冰却装出一幅很高兴的样子,竟然当众亲了一下玉妃的脸。
原来温柔迷醉是水,永远不会为谁停留;幸福甜蜜是风,谁也抓不住……
病榻上,安羽琪痴痴的想,窗外的云为谁卷为谁舒,谁又明白谁心中的无限神伤?
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唯一,纵然后宫三千佳丽,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不一样的,是一日不见就会想念,三日不见就苦苦相思的存在,没想到,竟是这般凄凉,倒是她痴了……想想最初,她穿越而来,她以为她也会像所有穿越剧里的女主一样,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会有一个温暖厚实的依靠,会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甜蜜的笑……然而历经千辛万苦,经历千般波折,到头来,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的怀中还怀着他和她的孩子,唇瓣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的手里还残存着他给她的温暖,然而现在,他就已经醉倒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都是假的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安羽琪觉得自己爱的好凄凉,好狼狈,她好想家,好想爸妈,此刻。她的世界那么灰,那么灰,活着,是一件那么辛苦,那么辛苦的事……
是不是只要在这个世界里死了她就可以回到现代,回到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在这个世界里死了她就可以回到她亲爱的爸妈身边,继续过打工学习打工学习无限循环的日子?她真的好绝望,一切的一切,让她伤透了心,沉重的已经超过她的负荷,谁能来帮帮她?谁能来救救她?
苍天啊……
安羽琪长舒一口气……
可是,可是她不能呵,她不能,她的命是那个邪魅如妖的男子舍命救回来的,她的肚子里还有她挚爱的孩子,她不能那么自私的让齐玄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她不能那么狠心的抛弃自己的孩儿,他们虽然还未出世,但是都在等着她这个为娘的疼啊……
纵然前方荆棘遍地,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她都要坚强的走下去,护肚子里的孩儿周全;就算被挚爱的人抛弃,就算自己的爱情已经过去不再,她也要坚强的走下去,因为,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只为自己而活,这个世界让她失望透顶,但也有她付出所有也要守护的东西啊……
想到这儿,安羽琪疲惫伤心的眼睛忽然发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她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要把她的孩子抚养成人,要让她的孩子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即使,从一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爹爹忽略,甚至忘记……
叩叩叩……一阵轻缓的叩门声把安羽琪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里,她微微直起身子,吩咐小蝶开门……
“啊……”在小蝶惊诧的呼声中,安羽琪听到扑通一声,暗叫一声不好,却因为身体不便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静,安羽琪还未听到什么声响,眼前已出现一个健硕的黑衣人,头带蓑笠,手拿玉箫,安羽琪能感觉到黑纱下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的她心慌。
“你,你也要干什么……”安羽琪心里一阵惊慌,恐惧的喊道。
谁知来人见了安羽琪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立于窗前…
“你无需惊慌……我是你的有缘人,是来保护你的”也许觉得出现的太突兀,一道冷冽的男声絮絮的说道。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安羽琪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到底像谁的声音,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只好作罢。
“来保护我?你我相识吗,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或者说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虽然对方是来保护自己的,但是安羽琪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不能马虎,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她肚子里还有她的孩儿。
“我们素昧平生,从未见过对方,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你无须挂怀”黑衣人淡淡的说,明明是冷冽且沉稳的男声,可是声音飘到安羽琪的耳朵里却让她感到一阵凉凉的失意,是,她确定,这个过客和她一样,受过伤。
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安羽琪终于确信来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他要对他们母子不利,一开始刚进门就动手岂不是最佳的时机?可是他却没有,只是披着屋外的冷月寒霜,静静地立于窗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