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氤氲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忽然,萧王爷一回头,却看见那个床上的玉人儿脸色竟更苍白了,说话也是飘飘忽忽的,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只是累了。”安羽琪疲惫的回答道。
房间里又回复了安静,氤氲着一种闷闷的感觉。萧潇颇觉无聊,迈开步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你。你有喜欢的人吗?”连安羽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么私人的问题,也许,是夜夜的陪伴让她有了亲切感,也许是夜夜的保护让她对他有了信任,她竟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安羽琪又急忙补充道。
“算是,有把。”那个冷峻的男人突然打断她的忐忑说。
“她是什么样的人儿呢?”安羽琪不禁好奇的问,这个冷峻的持箫者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呢。
却不料窗前的人却说,“其实,其实她和你挺像的。”
虽然因为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安羽琪还是听到了那个低沉的男声的话,她不禁面色一红。
为了打破屋子里颇为尴尬的气氛,安羽琪忙开口道:“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窗前的人一声轻叹。
“哦,对不起。”意识到自己这个外人触碰到了窗前人的伤心处,安羽琪忙道歉。
“没关系。”窗前的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
“为什么呢。”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太好,可是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断肠人,不禁打开了话匣子。
“因为,她喜欢的是别的人。”明明原先只是背对着的,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安羽琪的眼睛说。
隐隐约约的,安羽琪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说出来。虽然被黑纱遮住了面孔,可是安羽琪感觉的到,他在看着她,一直,在看着她。
“哦。”安羽琪低低应了声,忙红着脸避开了窗前的人的视线。
安羽琪把自己缩回到丝被里,转过身,背对着窗前的人。
两个人各怀心事,良久无言。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眼前的人那么像萧王爷齐承?身材,体格都像,就连说话,几乎都是一个音调儿。难道?
安羽琪不敢想。忽然,安羽琪听到。
“我明日再来。”窗前的人一个闪身跳了出去,已经没了踪影。
也许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早上起身开窗的时候,发现外面静悄悄的,加上黑沉沉的天空,和灰蒙蒙的雾气,更是给这个早晨平添十分的萧索。
安羽琪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又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心中憋闷的厉害。
元儿和春儿还在睡着,安羽琪爱抚的看着两个孩子,那受伤的心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因为已经生产完毕,而且自己的身子骨也好多了,安羽琪实在不好再住下来叨扰冥牙。因为她在的缘故,上次刺伤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是在院子里的斗殴却把冥牙最喜欢的梅花和竹林毁了大半。她知道,整个焚香宫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冥牙精心培育的,那次看见冥牙站在那些被损坏的花木前发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罪人,冥牙最是惜花,爱花,那次的事情他虽没有说什么,可是比说了还让安羽琪心里难受,安羽琪想,不管怎么贪恋这里的平静和偏安一隅,但是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安羽琪吩咐小蝶小雀收拾好东西,上午的时候回宫。
安羽琪这么早就回宫,倒是冥牙没有想到的,因为那三兄弟的缘故吗,他心里想,他竟是对这个女子比平时更多了三分的纵容和理解,要是平时,谁把他的花花草草给毁了,他非让齐冰灭他一个满门不可,他本身就不是个君子,才不会避讳那些东西;可是,那个女子,可是那三兄弟的心头肉啊,想想齐承那个面无表情却心里诡计超多的腹黑男,再想想齐冰那个整起人不偿命的坏蛋,呃,他觉得他还是安分点把。
冥牙照例每天去给安羽琪把脉的时候,看到小蝶小雀正在收拾,虽然知道她已经准备离开,但是还是礼貌性的挽留了一下。
“娘娘这么早就要回去?是不喜欢这里吗?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可是会伤心的哦?”说着,已捂住胸口,作悲痛状。
安羽琪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了,这个冥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活宝了。
“当然不是,是想总是要离开的,早点总是要比晚点好。”
冥
牙知道安羽琪去意已定,而且虽然离开了,但是相隔也不远,也没有过多挽留。
半上午的时候,安羽琪带着元儿和春儿回宫,小蝶和小雀跟着。虽是在焚香宫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所以轻车简行的就回去了。
“娘娘,到了。”轿子外小蝶禀报道。
“嗯,我这就下来。”小蝶把轿帘拉开,安羽琪慢慢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刚出轿子,就看到寝宫旁边多了一个更为华丽奢华的宫殿,细问随行的太监才知道,那就是玉妃的寝宫,安羽琪心里一沉。
虽然说,她从不喜欢奢侈豪华,而且厌恶极了铺张浪费,虽然说她的心已经因为受伤而变得疲惫不已,但是,她怎么会不在乎呢,那晃眼的金色琉璃瓦闪亮亮的,刺痛了她原本就因为流泪太多而变得很敏感的眼睛。
罢了,罢了,她真的好累,好累,她已经受伤过太多回,以至于受伤也成了一种习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刺痛。如今,她什么也不想了,她只想在每一个慵懒的午后在床上打个小盹儿,在闲暇的时候给元儿和春儿做几件像样的衣服,在眼睛有点酸痛的时候弄弄花,看看草。她不想在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纠结不已了,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叫你乱说话。”小蝶小雀为她抱不平,已把刚刚那个告知安羽琪是玉妃寝宫的小太监数落了一顿。
“小蝶,小雀。”安羽琪叫住了还在数落那个小太监的小蝶小雀。
“扶本宫回宫。”小蝶小雀连忙走过来扶住安羽琪。
因为上午打算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原来留在宫中的人,所以安羽琪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回来了,她以为有些事情她不用吩咐了。
然而,事情远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茶几桌子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床帘褥子也都还是原来她匆匆搬进焚香宫的时候的,原来她在的时候侍弄的一些花花草草如今也已经都枯萎了,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照料了。
小蝶小雀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气红了眼睛,小蝶说着就要找人来。安羽琪喝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了床前。
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太明白那些留在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的想法,想她穿越而来,先不说宫斗的小说看多了,就是电视剧也看的能背下来了。她知道,那些宫女太监们看她不得皇上的宠,又因为她平时很少尺码教训他们,所以他们都以为她好欺负呢,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真真是这样。
想到这儿,安羽琪扯着嘴角冷冷一笑。
呵呵,果然是一群狗奴才,当她好欺负呢,竟然这样不把她当人看,虽然她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可是考虑到以后元儿和春儿的以后的生活,又考虑到自己以后要在这里长住,她不教训他们也不行了。做了错事就该罚,她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安羽琪吩咐小蝶小雀把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们都召集起来,一刻钟后,寝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齐齐站在她的面前。
一刻钟过去了,安羽琪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安羽琪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个时辰过去了,安羽琪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站着的那群宫女太监们早已站的双腿发麻,双脚发软了,再加上刚刚做错了事,虽然这个贵妃娘娘不受宠,到底是他们的主子,要打要罚她说话还是算数的,想来想去,这群奴才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双腿发麻,心里又慌,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
“娘娘,娘娘,奴才们知道错了,怒才知道错了,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一声声,一句句,唯恐自己喊得安羽琪没有听到,房间里陡然一片求饶声。
安羽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当然是故意的,她知道,沉默有时比所有的说教都有说服力,她是在攻这群奴才的心,是在攻这群奴才的心里防线,她知道她一定会成功的,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成功了。
安羽琪知道她成功了,她款款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盏就扔了出去,茶盏中滚烫的茶水溅在一个太监的身上,疼得他抖的更加厉害。
下面站着的一群人更加心慌,抖得更加厉害。
谁知安羽琪站起身,只说:“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们看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以后再不要做错事。”声音严厉而吓人,声音竟像刀子一样直插人心,愣是一直跟着安羽琪的小蝶小雀也没有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贵妃娘娘。
一群奴才大呼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安羽琪知道,她今天的威慑已经起到了效果,如果再把这群奴才吓一吓,估计他们就得到处宣扬她的跋扈了,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好了,今天就这么散了把。”安羽琪挥了挥手,遣散了下面站着的奴才们。
“等等。”忽然,她又叫住了他们。
“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管事的太监低着头恭敬的询问道。
“以后你们每月的俸禄都涨一百贯钱。从我的俸禄里扣”安羽琪沉声吩咐道。
听完安羽琪的话,下面站着的一群人立马兴奋起来,“谢贵妃娘娘,谢贵妃娘娘。”刚刚还是一片求饶声的大厅,此刻却又是一片感谢声。
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如果能让它为自己办点事情,也是好的。本就不在乎钱财的安羽琪,只是想用这些钱让自己以后的生活过的不是太狼狈。
大棒加萝卜法,在管理学里面这是一套很有用的激励方法,安羽琪用了个移花接木,用到了自己下面的这群人,希望效果不要让她很失望吧。
说完这些破事,安羽琪大呼一口气。
她平时待人都是很平易近人的,以前只有被别人吓的份儿,哪吓过别人。刚刚的办法只是自己搜遍脑子才找出的一个,收到想要的效果也只是是碰巧的。说破嘴,自己那都是装的,只不过装的有些像而已。
现在终于装完了,安羽琪大呼一口气,马上爬上了床想要睡个回笼觉。
谁知,刚刚要躺下,耳边就响起一阵环佩叮当。
用脚趾头想,安羽琪都知道是哪位大驾光临。唉,怪不得她有点不舒服呢,原来是,原来是有臭烘烘的人来访。她无奈的想。
人未到,刺鼻的香气先到,安羽琪都有点好奇她是不是一天都要洗三四次花瓣澡,唉,可怜了那些玫瑰花儿,刚刚长成,就要为这个讨厌的女人香消玉殒。唉,最倒霉的还是她,我不若伯仁,伯仁却视我为敌,无奈啊,无奈。她从床上爬起来,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走进门来的玉妃。
“姐姐,你要从焚香宫回来,怎么也不事先和妹妹说一声啊,妹妹也好早作准备,事先来宫中帮姐姐打点好一切啊。”说话嗲声嗲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玉妃和安妃是多么要好的好姐妹呢,虚伪,太虚伪了,安羽琪心里叹道。
心里这么想,安羽琪面上可没有表现出来,好歹也在宫中呆了些日子了,可不能丢了自己的脸,说着,她就走上前去,也装作很亲热的握住了玉妃的手:“劳烦妹妹挂念,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怎敢劳烦妹妹?”
这一靠近,安羽琪差点没忍住抽出手来,因为靠得近的缘故,她看到玉妃的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似乎一碰,就能碰下一堆胭脂水粉,和日本的艺伎实在有得一拼。安羽琪心里想,不知道是她的审美观太差呢,还是这个地方太前卫了,不能理解,她太不能理解了。怪不得听说皇上最近已经不再频繁的召幸她了,听说,宫里又来了一位新娘娘,叫莲姬。
也许是彼此都不喜欢对方,玉妃抽出被安羽琪握住的手,慢慢的走向了床前。
“这就是皇上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吗?真是招人疼啊。”玉妃看着两个襁褓中的孩子细声细语的说。
算算时间,安羽琪心里有了数,差点笑出声来。
“妹妹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庶母,论辈分,妹妹和我一样,妹妹不抱抱两个孩子吗?”安羽琪对着正在看孩子的玉妃说。
元儿,春儿,这下要看你们的啦。安羽琪心里对两个孩子说。
也许是玉妃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身为一个女人的母性的光辉,又也许的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玉妃真的走上前去先抱起了元儿,看着这个小孩子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小年纪,竟已经像齐冰的七分了。可惜啦,可惜,皇位只能是她的儿子,虽然现在她还没有,但是她会在她的儿子出世之前先帮他扫清皇位道路上的障碍,不管这个孩子有多么多么可爱,多么多么像齐冰,又是多么的有灵气,都没用,因为,他从出生就注定了,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想到这儿,玉妃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孩儿啊,孩儿,你一定要快点来,为娘会抓紧时间在你来到这个世界前先帮你扫清障碍的。未来的齐王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看完元儿,玉妃又将春儿抱在怀里,仔细端详起来。
唉,这个元儿,明明到时间了,怎么硬是没有撒尿呢,安羽琪看着放下元儿抱起春儿的玉妃心里郁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