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亨张张嘴,但还是没有那么说,“不排除以上两种可能,因为现在全世界对植物病人的治疗手段都相对透明。”
“也就是说,不能有直接证明《灸刺经》的内容和病人康复有关了?”柏寒又问道。
“柏会长,话不能这么说,进行按摩针灸以后,病情好转率极高,也就是说这是大概率事件……”
“请明确回答。”柏寒咄咄逼人。
李道亨满脸不悦,排资论辈,柏寒还要在他之后,这种口气让他非常不悦,“我坚持书中内容属实,目前需要的是更多的植物病人加入进来。”
“但你现在完全以准则来出版这本书。”
“我可以收回!”
“哼,那不还是出尔反尔?”
下方有人轻笑,李道亨面上很挂不住,恼道:“我说过,出这本书并不是为了出名赚钱或者升官发财,是为了造福更多患者。我就奇怪了,有好的东西为何不去分享?医学发达,但不代表古医学一无是处,我想在座的都明白这个道理吧?”
“东方经络针灸一说,在世界范围内向来不受认可,如果我们能有实证,那将是社会的荣誉。反之,就是个笑话,不客气的说,也是耻辱!”柏寒厉声道。
一个发言台,一个主席台,两人几乎当场就吵起来,周轩不得不起身,说道:“柏会长,关于《灸刺经》我负有很大的责任,这些资料是我提供给李医生的。”
“好,那么请周轩为大家解释下。”柏寒没好气道。
李道亨也气哼哼回到座位,不甘心又说道:“原本我还想妥协,如果是这样,我还非得坚持到底不可!”
在过道,周轩拍了拍他的肩头,稍安勿躁。
“我想,这本书如果不是冠名华佗的话,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如果把先人智慧据为己有,才是真正的亵渎。李医生实事求是,不居功自傲,这种谦卑好学的品行让我非常敬佩。”
一上来,周轩就对李道亨做出极高的评价,也肯定了《灸刺经》的真实性。但是他俩是一道来的,当然就要向着对方说话。
“我本人对古医学也非常感兴趣,也喜欢翻阅古书,书上内容是经过多方验证的,也都是来自民间整理。如果非有人要找到这种书的来历,很不好意思,我能想到的,只在大脑里。”周轩指了指自己的头,“关于针灸,刚才李医生已经讲过了,对于病人康复有积极作用,我不想多说。五禽戏,当代有多种理解,我也研究过几种,大体上来讲,都是利于养生的,有些也是借用了这个名字,其实和华佗没有什么关系。而《灸刺经》里所讲的五禽戏,是华佗版,无论使用哪一种,长期坚持,都会有良好的效果。”
“但是书中的五禽戏和本意差别太大,难度也不小,比如五禽中有鸟式,意在轻便舒展,但是这本书中却是展臂踢腿,不适合老年人锻炼,也毫无轻巧感。”又有人质疑。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现代几种版本的五禽戏都有利于养生,华佗是五禽戏的开创者,发展到今日,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流派,也意味着不同人的理解。这是后人对于养生姿态还有难度改进的结果。要说华佗这套五禽戏,是他中年创建,当时主要服务对象也是五体不勤之人,自然难度较大,意在使其运动发汗。”
“周轩,谁也没见过华佗!”柏寒强调。
一句话,把周轩也给打击了,确实如此,他也没见过华佗。师父管辂出生的时候,华佗便枉死了,因为戴罪之身,毕生心血著作也被付之一炬。但当时华佗名气不下,也有不少徒弟,誊写本也是有的,但无法确定来自于他本人。
“我和大家一样,没见过华佗,但如果大家静下心来分析,这完全符合易经五行的生克理念,是符合古医学特质的,当然,这也是华佗的风格。”
不少人点头称赞,赞的是周轩果然懂医理,而且对答如流,让柏寒也刮目相看。总之一句话,没有参考版本,就不能算数。
“我对贵国的针灸术非常欣赏,也曾治好了一些病人。但是,每次拿出针来,病人还是害怕的,如果又说不出来源,他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不愿意尝试。”一位来自泰国的医学专家说道:“这本书我看了好几遍,觉得可用之处很多,就想听一句实话,除了华佗是虚拟的以外,其他内容的实用性。”
“这本书主要内容来自于华佗,不是虚拟的。”周轩再次强调,“其实,一开始说给李医生听时,他的反应和大家一样,也不信。所以,恳请大家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这样如何,半年,就以半年为期,我们用事实说话,那时由我再组织一次会议,费用我全部解决。”
“那这本书呢?”有人问道。
“因为争议较大,暂时下架,半年以后……”
“不,这本书没有错,半年时间会有很多人错失良机。医者父母心,试想如果自己的亲朋好友患病,是不是就会接纳一种提高希望的治疗方法?”李道亨打断周轩的话,他也上了倔脾气,不喜恭维,但也忍受不了嘲讽,改主意坚持不肯放弃《灸刺经》的出版。
“哼,半年后,什么数据都可以做出来,或者很多人就淡忘了,最后不了了之。”柏寒摆手,似乎一眼看穿李道亨和周轩的阴谋一般。
“你们的意思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病人家属走投无路时,就可以选择这种方式?”有人起身道。
其他还好,这种话太刺耳,李道亨快气炸了,周轩也无言以对,暗自叹息,即便是管辂重生,面对这般指责,也很难自圆其说。
大不了收回,这是周轩一开始就有的念头,但备受打击的李道亨态度又很强硬,还几次冲撞会长,引得大家也很不满意。
你一言我一语斥责,后来演变成群体声讨,李道亨干脆来到发言台和周轩并肩作战,可惜,舌战群儒的局面并没有发生。
越解释越苍白也越尴尬。
“李医生,少说两句。”
“这事儿我负责,怪我不该写上你的名字,要针对都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