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这么放心将我一个人锁在这里?”楚青凌邹了邹眉,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一丝缝隙,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原来这个牢房只是这里其中的一个小单元而已,她因为身穿破烂的军装,在这个同样灰蒙蒙的空间里,越加显得不起眼。
她貌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牢房将那些刑具取了下来,嘴角挂起一丝邪笑。片刻之后她顺畅的走出了这个牢房,门口的两支狴犴清冷的立着。
可能是都在前线,楚青凌安慰着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她现在甚至连自己是哪国人都不知道,这不觉让人头疼,她决定先离开这打仗的边关再说。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觉打了个寒颤,看着露出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眼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城楼上,城楼像长城一般,只是它不是凹凸的,而是隔了一块砖开了一个洞口,用以观察外面的状况,楚青凌踮起了脚尖都只能将半个头伸到那里,眼睛刚好瞧见一点远处的东西。
只见天边篝火团团,帐篷在夜色里只留下一团更黑的影子,隐隐感觉旗帜是黄色的,在看这城楼上插着的旗帜,红色,微风将旗帜的边稍稍卷了卷又恢复平静,旗帜上的字她自然不认得,只是记住了这字代表着这个国家。
“一群废物。”忽然一声娇喝传来,楚青凌听出了是乔丝芸的声音,正要迈开脚步开跑,却不料后领已经被人提住。
“放开我。”她大叫,怎么又落到这个臭女人手里,不过貌似她一直没逃脱过,心里不觉更恨,双眼冒火,“你这个臭婆娘,老娘诅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乔丝芸抓住她的手一颤,眼里更冷,楚青凌知道自己玩火自焚了,想要说些什么补偿的话,却不料她狠辣的将她外面的衣物扒开,露出里面的锦衣,白色丝质感很好,领边用朱红色绣线绣着的牡丹争相开放。
她用鼻子轻哼一声,不管楚青凌的感受,一拳重重的击在她伤口上,楚青凌闷哼一声
,眼前一片片黑暗,胸口的血不要钱似的狂飙出来,白色里衣立马变了颜色,鲜血顺着衣服躺下去,妖异的绽放开来。
被这么折腾后,她已经奄奄一息,连思维仿佛都禁锢住了;身子陡然一轻,被人提了起来,冲着重城城门口的粗大木杆而去,动作麻利的将她的双手反绑在上面,吊了起来。
片刻后,楚青凌才动了动嘴唇,“天杀的,老娘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如果我不死,定去刨了你家祖坟。”
二十万金戈铁马驻扎在重城城外二十里地,漆黑的天色里面一片盔甲越加显得深沉,黄色龙腾旌旗迎风猎猎作响,旗下士兵却严阵以待。
四周山峦起伏,树木郁郁葱葱,天气寒冷的厉害,放眼望去,未站岗的士兵们正在休整。
从重城方向出现一个黑点,速度极快,只片刻功夫,便到了眼前,原是一人一马,冲着军队中一顶高大的圆形帐篷奔去。
马还未停,马上之人已经腾空而起,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帐篷跟前,掀开帘子闪了进去,自始至终都未让人看清面容。
帐篷里点着炉火,四周铺着毛毯,帅案边一席软榻,卧着一男子,只见这男子穿着月牙白锦衣,淡紫色丝线绣了边,腰间白色玉带上镶嵌的宝石熠熠发光,外面罩了件红色的毛呢披肩,青丝用银色的发箍竖起,散落下来伏在胸前说不出的凌乱唯美。
此时正斜倚在软榻上看着书籍,姿势并不因为来人的急迫唐突而有所改变,依然温暖柔和。
“完颜容桑。”来人大喝一声,眼中怒火中烧,瞪了四周的毛毯一眼,更加气愤,“你这般样子,病死得了。”
看书的男子并未抬头,书籍遮住他的样子,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极轻柔的飘了出来,“逸王爷想代劳本王的差事,是本王的大幸。”
“你……”完颜骏逸就差气的头发立起来了。
虽然完颜容桑是当今皇帝的弟弟,他却是皇帝的第
七个儿子,必须尊称他为皇叔,但他只比他大了两岁而已,从小他便没称呼他为皇叔,完颜容桑一直也并不介意,怎的这次被人放了一手,让老皇帝弄来这边关打仗,他居然越加在意起他的身份来了,对他爱理不理的。
这段日子他是受够了,想起自己来的事情,更加气的不行,几步过去就想将完颜容桑从榻上提下来,却不料还未到他跟前便进不得半分。
只见完颜容桑转过头来,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白皙的肤色玉润清凉,在深灰色书皮的承托下,越加显得病态的苍白,连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瓣也失了血色,只是这眼里的深邃却是任何画工都难描出的,此人不该生在人间。
“怎么?”他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丧尽天良。”完颜骏逸愤愤甩手,将刚才已经青筋暴起的手臂背到身后。
“我竟不知逸王爷何时心疼起了她。”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完颜容桑将目光再次锁定在上面,声音也拖长了一点韵味,“当初策划此事之时,逸王爷可是兴奋的很啦。”
被人踩中痛脚,完颜骏逸只能认了,他颓丧的坐到了一旁的红木大交椅上,“现在出事了。”话音落下,他也向完颜容桑看过去,只见他依然看书,没半点多余的表情,不由的提高了声音,“凌儿落到乔家女将手里了。”
完颜容桑还是没反应,将手里的书再次翻了一篇。
“此时必定凶多吉少。”完颜骏逸加了句。
片刻之后,完颜容桑才淡淡开口,“你担心她?”
“废话,她是皇上指给我的。”完颜骏逸拍案而起。
完颜容桑偏头扫了他一眼,还是不接话。
完颜骏逸突然感觉脸红,他什么时候把她当成过自己的未婚妻看了,现在说起来,的确像是做作,声音低了下来,“父皇的圣旨不管我遵不遵,她好歹也是我黎国左丞相的嫡女。”说完重新坐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