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昏迷间,姚琳听见桃夭呼唤自己的声音,睁眼一看,自己原来就在山间小木屋的榆木床上。
“姐姐,你慢些。”
桃夭见姚琳要起身便说道,然后扶姚琳坐起,
“来,姐姐,把这个吃了。”
说着桃夭便将一碗如藕粉一样的食物送于姚琳吃,姚琳便慢慢地将其服下。
“这是什么?竟这样甜?”姚琳笑着说,“真好吃。”
于是三下五除二的便把那碗倒弄得一干二净了。姚琳放下碗,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大红秋衣,样式着实可爱。
“这……”
“哦,姐姐。我见姐姐穿得单薄,便将自己的衣服拿了一件给姐姐穿,姐姐穿了可还合身?”
“原来是小桃夭的,难怪这般可爱。嗯……挺合身的。”
“那这件衣服便赠与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啊?送给我?不用啦~我有很多衣服的。”
“怎么?姐姐不喜欢桃夭的衣服啊……”桃夭低头委屈道。
“这小桃夭对我竟这般好,不要她衣服也觉得委屈。这衣服这样好看,她又执意要给我,那我收下吧。”
姚琳心里想着,然后笑道,“怎么可能?我喜欢得不得了!你不知道,小桃夭。红色可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你这衣服样式有这样好,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为何姐姐不肯收下桃夭的衣服?”
“我……我只是不愿意白收。这好东西自然要用其他的东西换来才行。今天我本来穿的一件蛋黄色的秋衣。我就用它来换,好吗?”
“嗯……”桃夭低头想了想笑道,“姐姐的衣服,我一定会把它好好地保存起来。以后就是我的宝贝了!”
“一件衣服?也要当宝贝?”
“因为那是姐姐的呀!”
“我?”
“桃夭自从第一天见到姐姐,就觉得姐姐莫名的亲切,姐姐这是知道的。另外,整个狐族也都觉得姐姐莫名的珍贵,整个狐族都视姐姐为天人。”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是天人?我只是个凡人罢了。”
“我们自然知道。但是,这种感觉是莫名而来的。所以大家都觉得和姐姐有隔不开的情缘,都想与姐姐亲近。桃夭今天能得到姐姐的衣服,真是荣幸之至!”
“去!什么荣幸之至?”姚琳突然怒道,“小桃夭。你叫我姐姐,我也一直当你是我妹妹。姐姐妹妹间哪有什么谁更珍贵,谁‘荣幸’谁?我们站在一个平台,一样的位置。所以以后你再要说这样的话,我可不理你了!”
桃夭听了,怯生生的低下了头。姚琳见状只得岔开话题道:“话说你给我吃的那叫什么啊?那样好吃?”
“哦!那个是蜜清羹。方才我为姐姐做了热玉熏。再吃了这个,姐姐的体寒算是彻底被排出了。如今,只需将双益膏服下。姐姐以后的体质便不至于风吹就倒。而且比常人更能奈暑抗寒。”
说着桃夭便拿出双益膏想要给姚琳服下。
“不……不行。”姚琳突然推辞道,“我不能再麻烦你们做这些事情了。”
“姐姐怎么突然?”
“因为我和你们大人已经不可能……以后这山上我恐怕也来得少。也许我们都不会再有交集,所以,不想再麻烦你们……”
“原来姐姐和大人闹了矛盾,难怪方才大人将姐姐抱上山来除了焦急还有一脸愁容。”
“你说……是他把我抱上山来的?”
“正是。大人原本要守着姐姐,可我说热玉熏须得宽衣,大人这才随族长一同去了正堂里休息。我原想将双益膏让姐姐服下便去通知大人。如今姐姐不愿服用可如何是好?”
“桃夭,这次我不是在赌气,也不是一时冲动。其实自从我知道小……犬狐有过两房夫人,我就一直都难以释怀。并非是因为介意,而是因为无法忍受犬狐心中一直惦念着别的人。后来饶月出现我就更加的不知所措。原来我以为我可以坚持,坚持和饶月一较高下。可是……一开始我就输了。他们的亲密,他们两世的姻缘怎会说断就断?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明知道不可能偏偏还想硬撑,然而自己却容不得他心中有一丝别人的影子。或许我的爱情,就是容不得沙子。我没办法做到像饶月那般大度。今天,犬狐的一番话彻彻底底把我点醒。我看到了自己和饶月在他心中的差距……”
“姐姐,大人当时说的是气话,你可不要当真啊!大人去正堂前一再嘱咐我,要我好好宽慰姐姐,代他向姐姐赔不是。大人说……”
“桃夭,你不用说了。气话也好,真话也罢。我其实早就不知道要如何坚持下去。一直都觉得很累很累。我本来就很自私,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存着别人。然而我又不可能逼他忘记他和饶月的生生世世。只是因为自己不甘心。如今终于找到个理由能让自己放弃。就让我放弃吧!”
桃夭见无法再劝说姚琳只得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狐族也都是姐姐的朋友。我们对姐姐好并非是因为大人……”
桃夭说到这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犬狐,糊涂老和饶月他们。
“琳……”
“姚姑娘,我们在上面等的久了便想着下来看看,”犬狐正要说话,却被饶月抢去了话头,“姑娘好些了吗?”
姚琳微微一笑道:“好多了。”
“刚才我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让犬狐把它弄干了,姚姑娘的衣服还是还给姚姑娘。”
“好呀!”姚琳迅速接过饶月手中的衣物,转身对桃夭笑道,“你放心吧,桃夭。我们永远是朋友。这件衣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件。是我们人与狐族的友谊的见证。”
“谢谢姐姐!”
“没想到姚姑娘身子竟这样虚,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姚姑娘穿得那样单薄就出了校。”说着转而面向犬狐,“毅鹄,你总说我身体虚,不让我着凉。如今却这般粗心惹姑娘生气,害得姑娘晕在地上。难道你不知姑娘身子虚么?”
犬狐听了自责的低下了头。
“你说他干什么?这又不关他的事。”
“我只是想让毅鹄以后多当心着姑娘,却不小心冒犯了姑娘。实在……”
“哪有?你想多了,”姚琳笑道,说着问桃夭要来了双益膏服下,“我现在吃了小桃夭的药,以后再也不是什么阴虚体质。所以两位不必担心。”转而又面向桃夭和糊涂老,“糊涂老,小桃夭。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转身走下山去。
“桃夭,怎么回事?”糊涂老问道。
“族长,姐姐……姐姐已经决意要和大人断了关系了。”
“什么意思?断了什么关系?!”犬狐听了激动得说到。
“大人,姐姐意思是,在大人与饶月之间无插足之地,不愿再纠结,已经……已经放弃了。”
犬狐自知是自己的一番恶语,寒似深冬。姚琳恐怕,再不会做他的琳儿了。一时呆立在原地,再听不见他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