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豹子头之死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没那么傻!虽然我自恃身手不错,但是还不至于敢在你的面前献丑。”说着,掌柜的慢慢地走到桌子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张铁鸥看着掌柜的坐下,他的心里也在暗暗佩服这个人的镇定。

掌柜的看了一眼蹲坐在他面前的烈风,叹息地说道:“多好的一条神犬啊!威武,敏锐,比我那三条老毛子狗强的何止百倍啊!可惜却不属于我!”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铁鸥哼了一声,道:“别跟我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想得到烈风!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死多少人了?”

掌柜的苦笑着说道:“老弟,你先别着急,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上,我认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

张铁鸥冷冷一笑,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也坐了下来,道:“你是什么人?刚才你说过,你们的老大让你们撤回山里去,是这样吗?”

掌柜的道:“其实呢,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如果你执意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无所谓,就怕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从此你将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过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只当什么事也没看见什么事也没发生,天亮以后,你尽管走你的路,怎么样?还想听吗?”

张铁鸥笑了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毛病,遇到什么让我迷惑的事情,我要是不问个明白,我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么说,你是非想给自己找麻烦了,是吗?”掌柜的语气忽然一变,暗含威胁地说道。

张铁鸥还是面带笑容:“我真的很佩服你的镇定,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来这一套?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老弟,实话告诉你,我‘铁狼’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死过几十回了,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就算你今天杀了我,哼哼,我也够本了!”掌柜的语气还是那么有恃无恐。

张铁鸥道:“哦,你叫‘铁狼’,是吗?”

那个叫“铁狼”的掌柜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叫‘铁狼’,老弟可曾听说过?”

张铁鸥摇了摇头,道:“在下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铁狼’、‘铁虎’,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今天就该得到报应了!”

“铁狼”依旧面不改色,悠然自得地说道:“老弟,你真的认为我今天栽在你手里了吗?”

张铁鸥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来你还有什么办法从我手里逃出去。”

“哦?这么自信?说实话,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老弟,不是我吓唬你,今天这事已经整到了这个份上,恐怕你已经无法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了!”“铁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铁鸥的心头一凛,他知道这个“铁狼”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他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张铁鸥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烈风,此时的烈风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只见它双耳直立,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睛警觉地盯着外面,随时都会蹿出去。

脚步声来到了门外,一个声音叫道:“老铁,我们来接你了!咦?你他妈的架子还不小!没听见我叫你吗?”

“铁狼”微微一笑,对张铁鸥道:“怎么样?老弟,我不是吓唬你吧?”转头对着外面叫道:“‘豹子头’!你小子怎么还是那副德行!?你急什么!?我这儿有个客人,你不想见见吗?”

外面那人笑骂道:“老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天就要亮了,你他妈的还在这儿会什么狐朋狗友!咦,你的那帮弟兄们呢?”

“铁狼”笑道:“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看见这个客人,你一定会高兴得背过气去!”

外面那人一边笑骂着,一边走了过来,道:“妈拉个巴子!什么样的贵客能让我乐成那样啊?还他妈的背过气去!”随着话音,一个满脸横肉、身穿青布短衫,头戴礼帽,腰里插着双枪的汉子站在了门口。

张铁鸥一见到这个汉子,心里马上明白了,刚才“铁狼”故意东拉西扯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为了等待他们的人来接他,但是张铁鸥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人干掉。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门口这个人。

那个汉子站在门口,笑着说道:“老铁,你这是整他妈什么西洋……”话说到一半,他马上感到了不对劲,再一看,地上躺着五、六个人,正是“铁狼”手下的那几个弟兄,这小子反应也挺快,手一动,腰里的两把手枪已经握在了手中,可就在他举起枪的一刹那,他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脖子上一阵剧痛,手里的枪已经拿不住了,“铛啷铛啷”两声响,双枪落在了地上。

这个“豹子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院子里的那几个人亲眼看见,身手了得的三当家的眨眼之间就被一条身躯庞大的家伙咬断了喉管,黑暗之中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就乱了套,院子里顿时响起“哗啦哗啦”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烈风却象没事儿一般,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低头叼起那个“豹子头”扔在地上的双枪,走到了张铁鸥的面前。

张铁鸥接过双枪,拍了拍烈风的大脑袋,笑了笑,转过头来对“铁狼”说道:“怎么样,掌柜的?记得刚才好象有人说过,我无法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就凭这几个人吗?我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一切来得太快,从那个汉子站到门口,到他举枪,然后被烈风咬断脖子,也就是一眨眼的事,而那个被烈风咬死的“豹子头”,在他们山寨里是有名的“炮手”,这小子不但枪法好,出枪神速,而且心狠手辣,在他手下向来没留下过活口,也就是说,只要被“豹子头”盯上,这个人就别想活了,可没想到,这个以快出名的“炮手”,竟然死在了面前这条狗的嘴里。

亲眼见到这一情景的“铁狼”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冷汗从他微胖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真正感到恐惧是什么了。

听到张铁鸥的话,“铁狼”彻底傻了,喃喃地说道:“天哪!这……这是狗吗?这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吗?”一边说着,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张铁鸥又好气又好笑,他把手里的枪顶在“铁狼”的脑门子上,冷笑道:“掌柜的!想好了吗?你是想让我一枪崩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院子里有人叫道:“二当家的!你没事儿吧?”

张铁鸥看着“铁狼”,叫道:“他现在没事儿!过一会就不好说了!你们几个要是不想让他有事儿的话,就把你们手里的枪放下,否则的话,我就一枪崩了他!”说着,张铁鸥手里的枪**“铁狼”的脑袋:“说话!”

此时的“铁狼”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镇定,颤抖着声音连声说道:“好汉爷!我……我听你的!你让我咋办我咋办!”说着,又冲着外面那几个小喽罗喊道:“你们把枪都放下!”

外面那几个人听了“铁狼”的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办法,二当家的在人家手里呢,连三当家的都被咬死了,这个“点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硬,自己这几个人怎么是对手,干脆投降得了,先保住小命要紧。

“哗啦哗啦”的响声过后,院子里扔下了七、八条长短枪枝。

张铁鸥叫道:“你们想活命吗?想活命的都给我进来!”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七、八个小喽罗,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一条对着门口虎视眈眈的大狗,双眼中闪动着慑人的寒光,这些人就明白了,原来咬死三当家的,是这条狼一般的大狗。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吓得他们哆嗦着缩成了一团。

张铁鸥用枪逼着他们互相用腰带把对方捆上,然后对“铁狼”说道:“掌柜的,这回你该说说了吧?”

“铁狼”这下可真长了见识,也知道了张铁鸥的手段,不敢再隐瞒了,乖乖地把他们的来历说了出来。

“铁狼”他们是柳河镇南面驼峰山里的绺子,三个匪首,总共有七、八十人枪,大当家的被人称为“神行太保”,不仅有一身武功,枪法神奇,而且长了一双飞毛腿,曾经有一回,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他一夜之间跑了一百多里山路,把追捕他的官兵累得东倒西歪,从那以后,一听说“神行太保”这四个字,那些官兵的头都疼;三当家的就是被烈风咬死的那个“豹子头”,这小子平日里坏事做绝,能有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而这个“铁狼”是二当家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为了方便了解外面的动静,“神行太保”指派“铁狼”在柳河镇开了这家“八方客栈”,一来可以打听消息,有什么风吹草动,山里面的绺子可以早做打算,二来也能给山里捞点外快。可是这个“铁狼”却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买卖人,他看上的是来住店的那些有钱的人,这个“铁狼”知道那些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只要有这样的人住进了他的客栈,那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因为他们这个事做得隐秘,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

“铁狼”这个人有个嗜好,那就是爱狗如命,他不惜重金,从老毛子手里买了几条大狗,为了就是养着玩儿,可没想到的是,对狗的偏爱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客人来找他,他的黑店还能继续开下去,也不用着急回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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