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安

最终在朝堂之上, 林佑石等人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俞书淮还是达到他的目的,成功洗脱了罪名,皇上赏他千金, 念他胸中有才能, 上次之事又不是故意为之, 准许他再次入朝为官。

李宜安听到这消息后, 手上刚刚栽下的鲜花随意地一扔道:“这次倒是便宜他了。”

事后李宜安也是才知道, 迁山上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俞书淮威胁他们,如果回到京城他们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他此次便不收手。当时情况危急,俞书淮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摆休之人, 为了迁山上的无辜子民, 蒋宁钰等人只好答应。

当时她问时, 蒋宁钰还一直瞒着他,还好是杨猛嘴快, 说漏了一句,否则到这个时候她还不知情呢!

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她难道还是铁石心肠一般,与他作对不行?

一提到这个李宜安便生气,这个俞书淮还真是祸害留千年, 蒋宁钰三翻四次都没整死他, 倒是幸运。讲真要不是上辈子俞书淮哪般害她, 她也以为这俞书淮善良的很, 抛开他那为了功名不惜代价, 别处到还真有几分人样,有才情, 有胆略,有计谋,难怪二皇弟那么器重他,为了他几次敲打三皇帝,要知道昨日二、三皇弟能说出那样的话,可不是二皇弟在暗处悄悄提醒着。

这个二皇弟人倒是聪明的要紧,不过,到时候可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公主,蒋公子来了?”

李宜安颇有怨气道:“他不是不来吗?”

彩霞道:“公主,消消气,要我说那事呢?也不是蒋公子一人做主,你何苦给他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李宜安其实也没有对蒋宁钰生多大的气,根本原因还是怨她自己,当初要是她狠狠心,直接把俞书淮逐出京城就好了,反正刚重生那会儿,大家都知道她骄纵的很,父皇最多说自己不懂事,二皇弟也不敢明面上给说她不是。

人一重生倒是怕事了,胆怯了许多,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俞书淮犹豫那么久!也怪她,当时只想重获蒋宁钰的心,重新获得父皇的宠爱,倒是把她自己给困住了。

想罚俞书淮要什么理由?看着他的脸,宣和公主不开心就是最好的理由!虽弄不死他,但是以她的权利,让他远离京城还是搓搓有余的。当时她一心想搞死她,但是把这些给忘记了!

现在倒是惹了一大堆麻烦,眼下可好,这俞书淮官再小也是一个官,自身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任何缘故,她宣和也做不得什么?

“让他进来吧!”唉,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怪人家蒋宁钰什么?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不行?

过了一段时间,李宜安便会知道,这蒋宁钰还真是有未卜先知,而且这人他还是故意不动,为了了结上辈子的愧疚,被后来的李宜安知道,真是莫名的一阵好笑,又一阵心疼。但是此时的李宜安还稍稍发着小女子的脾气!

“安安?”

李宜安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他爱吃的点心,爱喝的茶水都给他备好,但言语十分冷淡道:“来了!”

蒋宁钰喝了杯茶,眼睛根本移不开李宜安,嘴角的笑容更是没有停下,便喝水便傻笑,也不多问什么,从来的时候说了一句安安,再也没有其他的话。

看着略带着傻气的蒋宁钰,李宜安一阵好笑,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给彩霞使了一个眼色,彩霞一副了然对着蒋宁钰说:“蒋公子?”

蒋宁钰不知想些什么,没理。

李宜安看看彩霞又看看蒋宁钰轻声道:“难不成真的傻了?”

“蒋宁钰。”还是没理,她不仅提高了嗓音,“蒋宁钰。”

被喊回神的蒋宁钰痴痴的傻笑说:“安安。”

李宜安被她喊的头皮发麻,这痴迷的嗓音,呆呆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蒋宁钰,她给彩霞拜拜手示意她下去道:“你是被鬼附身了吗?”

大约是高兴劲儿过了,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茶水,这才道:“哪能啊,我这是高兴!”

“高兴?”李宜安可不想到高兴的事情,“俞书淮能重新回来,你就怎么高兴?”

蒋宁钰不解道:“关他什么事?”

李宜安更是不解了,“你高兴什么啊?”

“我,我这是为了我们高兴啊,你忘记了吗?”说完这事,蒋宁钰整个人犹如夏日的天气,脸是说变便变,很是不开心道:“安安,你忘记了吗?明明在回来的脸上你还是真期待呢?怎么刚回来你就忘记了。”

那模样,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呢!李宜安更是疑惑了,她到底怎么了?到底不愿意看见蒋宁钰不开心的脸,她小心地问“宁钰,给点提示呗!”

蒋宁钰虽然不开心,还是闷闷地说道:“成亲啊!”说完就把脸扭向一边,活脱脱的一副小孩子模样。

成亲啊,她当然知道了,这事昨天她还跟父皇提过呢!她还以为什么事情,让他那么高兴呢?原来就是这事啊!真是害的她一阵担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李宜安颇为镇定地说:“我当然知道啊!”

蒋宁钰一副你怎么不意外的模样道:“你怎么就这态度,难道不开心吗?”

李宜安给了他一个眼神道:“这事还是我跟父皇提的呢?你说我意不意外?开不开心?要不是想早早给你成亲,哪能等到一个月后,怎么着也待等到来年开春啊!”

蒋宁钰满脸写着原来如此,“我说这亲事怎么那么快?原来是你要求的。”说完自己又傻乐。“不过也没事,皇上和我娘已经准备好了,安安你这一个月便安心当我新娘就好了。”

李宜安算是发现了,蒋宁钰自从知道两人还有一个月便成亲后,整个人都变的神经兮兮的。

每天无论多忙一定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宣和宫,有时是一大清早,有时是晚上,反正一有时间便来宣和宫。

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情况跟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完全换了个,变成蒋宁钰时不时的跑到宣和,一天见不得她便很少着急,心慌。有时她出去不在了,他也一定等着她回来,亲眼看她一眼,再问句:“安安,你真的要嫁给我蒋宁钰是吗?”

“是,我李宜安就是要嫁给蒋宁钰。”每次她说完,都能看见蒋宁钰那开心和不可思议的笑容。

但是日复一日,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遭,李宜安有些受不住了,实在是他实在让她太心疼了。又是一个晚上,蒋宁钰明明刚才城外回来,好几天没有合眼,但是他回家换了身衣服还是火速赶到宣和宫。

李宜安很是心疼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饭,还不忘问道:“安安,你真的要嫁给我了吗?”

“是啊,算算日子还有半月,我就是你蒋宁钰的妻子了。”本来以为她会比较紧张,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蒋宁钰显然比他更不安,虽然不知道他在不安些什么?

听到她的话,明显看见蒋宁钰明显一松,仿佛心中有什么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你累不累?不是两天没合眼了吗?我都说你先休息,不用管我的。”

蒋宁钰摇摇头后,“不累,就想看看你。”那明显疲惫的脸,见到她后眼中闪出的熠光,他究竟不安些什么?能让他这么深受折磨。

等他用过晚膳后,李宜安和他一起来到院内,彩霞绿柳分立两侧,她亲自给他倒茶道:“蒋宁钰,你在害怕些什么?”

很直接了当,倒是蒋宁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蒋宁钰虽然不知道你在不安些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人的亲事已经昭告天下,父皇已经下旨,三书六礼已经下达完毕,你看蒋府现在不正在忙活着亲事吗?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这亲你成也待成,不成也待成,我堂堂宣和公主可是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的。”她一口气说了那么,转眼看蒋宁钰还是那副愣愣的模样,“所以,蒋宁钰你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些什么吗?咱们两个成亲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意外了,所以不用担心。”

蒋宁钰手握着茶杯,杯杯的茶水,清澈透底,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独属于李宜安的味道。

李宜安也不催促,静静的等待着他,其实她有些不明白,急切的明明是她,为何他会是那样不安。重生的时候她以为面对这一切她会高兴的疯掉,等到这一切真正来临时,她发现她居然怀着平常心看待它,仿佛这一切都是本就如此,不必惊慌,心里除了欢喜再无其他!

蒋宁钰低着头,神情略有些犹豫道:“我总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所有我才不停的一次又一次的去确认,确认这是真的,而不是我在做梦?安安你都不知道我有好多次都梦见你嫁作他人,我只能一个人远远的看着你,走过你走过的路,一遍又一遍,可是你就是不回头。”说着说着,蒋宁钰整个人就像陷入什么可怕的梦境一般,“所以,越是临近我越是害怕,害怕这只是我做的一场大梦。”

李宜安听完蒋宁钰的话,眼泪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已经流到了嘴里,咸咸的,湿润的,更多的是涩涩的,仿佛一根根尖刺扎进李宜安的心中。

她这话不仅让她想起上辈子的蒋宁钰,成亲的时候,跟随在她马车之后,一遍又一遍,一天之内绕着京城走了很远!

难道她的重生给他带来了什么吗?明明这些痛苦不该他承担的。“没事的,蒋宁钰,我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我李宜安今生今世除了嫁给你,蒋宁钰,不会嫁给任何人!”

从这儿以后,就是蒋宁钰不来,李宜安也会主动去找他,他忙但是她不忙啊,不等他来找她,她便一次又一次的来到她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李宜安今生今世除了你,蒋宁钰,不会嫁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