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秦芸看着夏仁和秀秀站在门边很久没动,便拿起毛巾擦擦手上的水渍,走出厨房问道。
夏仁没回头,说道:“没什么,大概是听错了。”
刘秀秀忽然挽着他的胳膊,对秦芸笑了笑:“抱歉秦芸姐,我们现在就打算出门一趟,早餐就不吃了,你跟莉莉吃吧。”
“这么突然?”
秦芸有些惊愕地看向夏仁,询问他的意见。
夏仁轻轻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和秀秀一起走出了大门。
秦芸怔了怔,心底有些慌乱,刚才夏仁看着自己的眼神,好陌生,那是带着一点……厌弃和不耐烦的视线。
她赶紧追出大门,只看到两人互相挽着胳膊,姿态亲昵,消失在楼道拐角。
“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秦芸竟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秦芸很清楚夏仁的性格和为人,他虽然有时候自私,琢磨不透想法,行事不能用通俗的道德观来判断,但都对外人而言,其实他内心比较敏感,尤其对于身边的人,和他待在一起,就算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也不会感觉到被冷落。
关上门回到厨房内,粥还在锅里熬着,煎好的鸡蛋饼在旁边的盘子向上飘着热气,秦芸用手指撕开一小块放进嘴里,味道刚刚好。
“莉莉,吃饭了。”
她喊了一声,并没有如预期般听到莉莉的回应。
脑袋突然有些昏沉,困意来的很快,秦芸捂着头,手撑住墙面,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然间疲倦了许多。
“莉莉?”
秦芸来到客厅,发现莉莉还在光洁的地板上蠕动,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是最近一段时间没睡好觉吗?”
脑袋愈发昏沉,想要睡觉的念头是如此强烈,秦芸顾不得许多,走进卧室,爬到床上直接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难忍的困倦中,秦芸还保留着一丝模糊的意识。
她趴在柔软的被褥上,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不断转动,眉头蹙起,内心无比焦虑。
“这种情景……似曾……相识……究竟……是什么……”
她很想睁开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沉重的疲惫压得她不能起身,浑身上下生不出半分气力。
厨房内遍布的焦糊味,煮粥的锅内不断烟尘,蓝色火焰的炙烤下,锅底已经遍布焦黑,终于,沿着锅盖流出的黄色糊状物覆盖在灶台的喷火口上,扑灭了火焰。
“呲呲”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屋内,莉莉依旧坚守着自己的职责,在地板上蠕动不停,毫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煤气的味道,也变得更加浓郁。
……
……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窗外车水马龙,几排车辆全部挤在十字路口,等待着绿灯亮起。
车窗内,夏仁深情地注视着秀秀,同样也等待着他的答复。
时间仿佛停滞,信号灯上的数字保持在35,不再跳动,旁边的街道上弥漫着尾气的味道,形色匆匆的路人西装革履,胸前的领带被风吹到半空,一只脚抬起,就以这个姿势硬生生停下,像是一尊富有运动感的雕塑。
不是仿佛,时间真的停滞了!
足足有两秒,整个世界内能够自由行动的人只有夏仁。
两秒过后,呆愣中的秀秀终于回过神来,脸颊发红,别过头去:“你开开开开,开什么玩笑!”
羞怯到结巴。
“不同意?”
夏仁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不顾他的闪躲,双手捧起秀秀的下巴,强行和他对视。
秀秀紧咬着嘴唇,眼神挣扎,说道:“太,太突然了。”语气很弱。
“那就是说,还不同意?”
夏仁意味深长地继续问道。
“咱们不可……”
秀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咔”的一声,夏仁扳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颅硬生生朝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一直遮盖住他脖子的短发终于散开,夏仁看到他后颈处一道狰狞的疤痕。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的头发啊……”
自言自语了一句,夏仁松开手,秀秀的尸体从他手中滑落,趴倒在副驾驶。
“我这辈子还是第二次告白,怎么可能让你再给我发一张好人卡。”
他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仰头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一个二十多岁,打扮精致的女人从他身前经过,夏仁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胳膊,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是谁?”
女人满脸惊慌的表情,想要挣脱,同时大喊道:“神经病啊!我不认识你,赶紧松开手,不然我要报警了!”
“哦,抱歉。”
女人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她的手被放开了,但紧随而来的,是一个黑色棍状物体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砰!”
女人应声倒地,猩红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周围的路人注意到这边的景象,脚步停顿几秒,随后纷纷吓得尖叫起来。
旁边等待绿灯的车流内,几扇车门打开,三个男人从车里走出来,距离最近的一个秃顶中年男人厉声道:“我是警司,放下你的武器,赶紧举起双手!”
夏仁甩了甩撬棍上的血迹,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粗大的触手从脑后伸展出来,卷起那名警司,举到自己身前。
“你是谁?”
他再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路边的人群再次尖叫起来,正要往这边走的另外两个男人见到这骇人的一幕,立刻以更快速度转身逃走。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路边车辆内司机们的注意,他们那里见过这等情景,惊恐之下,再也顾不得交通规则,宁愿闯红灯也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一时间鸣笛声四起,车辆相撞,本就拥挤的十字路口顿时水泄不通。
“怪物,你这个怪物!”
中年警司瞪大了眼睛,奋力想要从触手中挣脱出来,但注定徒劳。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响起,一大滩黏稠的血液流淌在地面上,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辨识的各种内脏组织。
“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夏仁摇摇头,触手稍一用力,将瘫软的尸体丢到空中,砸踏了一辆SUV的车顶。
他正要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刚才那个被砸烂了半边脸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
“还真是……令人吃惊呢,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