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
人证物证都有,别人或许还能够说上一句是在污蔑她,但是邹二是全程经手这件事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他都说了,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静安公主擦了擦唇边的血腥,到了这个时候了,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刚开始被发现的慌张忐忑羞愧全都退去,她整理好了情绪,用一种很光棍的语气和态度无所谓的轻飘飘的喔了一声:“是啊,我做的出来,这事儿的确是我做的。”
嘉平帝被这句话给说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认定这件事的凶手是她,也知道不回弄错,但是当她亲口承认了以后,这种冲击还是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平静。
他指了指静安公主,说不上心里是怒其不争还是义愤填膺更多一些,过了许久,他眯起眼睛:“你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静安公主嘲讽的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羞愧的呢?”静安公主无所谓的牵了牵嘴角,眼里一片漠然:“父皇,要不是朱元和楚庭川,我的母妃怎么会死?我弟弟怎么会死?她们活着的时候,您那么宠爱她们,那么宠爱我,但是等到她们一死,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了,为了摆脱我,您随意让内侍省和皇后给我决定驸马的人选,她们哪里会费心为我挑好的啊,您看看我嫁的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就算是每天洗上三次澡,我都能闻得到他身上的酸臭味!”
但是她却要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发泄出来,静安公主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再争执了,她抿了抿唇,心里眼里都满是怨恨:“您把我当成什么?您真的还宠爱我吗?若是真的宠爱我,您看不出来太后是为了给朱元出气所以才让我去祈福的吗?她哪里是让我去祈福,分明就是为了报复我,叫我难堪!”
后宅的妇人们都是人精,谁看不出来她其实是被太后冷落的?
她一个公主,可是结果到头来却始终要看别人的脸色,又凭什么?
嘉平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像是从没有认识过她。
他就宠着这样的玩意儿宠了这么久。
他处处都对她网开一面,宽容有加,结果她却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回报他!
静安公主跪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嘉平帝,缓慢的抬起头来:“父皇,您看,我母妃和我弟弟,都在天上注视着您呢,您这么对我,她们难道不会觉得寒心吗?”
寒心?
嘉平帝嗤之以鼻。
他忽然不恼怒了,脸上的表情阴沉,眼里却平静无波,忽然开口问静安公主:“你知道朕向来很宠爱你的母亲和弟弟,也正是因为如此吧,所以你才被养成了这副刁钻蛮横的性子。那么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朕忽然就对他们忍让到头了?”
这也是静安公主心里过不去的一点。
为什么当初那么好,为什么分明母妃那个时候甚至比皇后还要风光,一人把六宫压得死死地,可是母妃却忽然完了。
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
这是她完全无法想像的。
所以她只好憎恨朱元和楚庭川,把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否则的话,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从前嘉平帝从未想过要公开此事,到现在也是一样,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自己的枕边人欺骗,尤其是他还是皇帝。
所以他连女儿都并不曾透露。
但是现在,他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了,所以他冷冷的说:“因为小四不是朕的儿子!”
什么?!
仿佛是平地里一颗惊雷,
静安公主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嘉平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和茫然,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皇家?!
如果弟弟不是父皇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这岂不是说母妃给父皇.....
她下意识的摇头,想要斥责这个说法荒谬,但是看着嘉平帝的脸色,她却又明白这一点肯定已经得到了证实。
否则的话,一国之君,除非是疯了,才会往自己的头上扣这个帽子。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父皇当初一定要杀了母妃和弟弟才罢休了,甚至不惜把外祖家也一并整死,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嘉平帝一点余地都不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痴傻,还是恨母妃蠢钝。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父皇对她那么宠爱!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母妃和盛家就是在自寻死路!
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母妃自己不守妇道.....
那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算什么?
怪不得太后那样厌烦母亲。
怪不得太后连带着也迁怒她。
她怔怔的握着拳头,心里的怨恨一股脑的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羞辱和不堪,父皇给了她一条生路,一直在给她留脸面。
现在想想,她嫌弃的父皇给的这些东西,足以证明父皇是真正的宠爱她了。
否则的话,但凡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迁怒的。
她后悔了,眼泪横流的想去抱嘉平帝的腿。
嘉平帝却面色平静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冷然的审视着她。
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完全失望了。
决定说出这个真相,他就没有准备让她活下来。
静安公主自己还不明白这一点,她结结巴巴的喊着父皇,哭的声嘶力竭:“父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我错了,是我的错.....”
是谁的错都不要紧了。
人已经养歪了,再怎么摆正也是枉然,再说,也没必要那么做了,总要给受害的人一个公道的。
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把这些机会当成是机会。
甚至反过来加以怨恨和报复,这一次她做的事实在太过火了,他对她的容忍也到了尽头,嘉平帝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罢了,你回去吧,朕让张庆送你回去,从此以后,朕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有朕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