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兴平王,汝宁伯府就会消失在京城的上层圈子里。
而兴平王妃还以为自己能过现在这样金尊玉贵的日子,让那些勋贵们都逢迎拍马不及吗?
过了这么好的日子,得了这么多的好处,还成天觉得自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迫害似地,真是不知足。
街边聚齐的人越来越多,兴平王妃失望又恼怒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万种情绪在奔腾挣扎。
可是齐正顾不上,他也不屑于顾上,在他眼里,这就是妹妹因为女儿的病急的都疯了,所以才做出来的蠢事,他克制着情绪冷冷的吩咐她:“快让我进去!人这么多,你不知道丢人现眼四个字怎么写吗?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你就完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曾问一句外甥女的病到底如何了的话。
或许是不记得了。
或许是记得,但是这个比起兴平王的喜好,不是那么重要。
兴平王妃牵了牵嘴角,眼里万种情绪都隐去了,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失望,她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的人,忽而冲出去重重的把齐正给扑倒在地,左右开弓的开始打他的耳光。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也因为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以至于一时之间都没有人能反应的过来拦住她,她一下子就把齐正的脸给打肿了。
自古以来,捉奸就是市井大众们最爱看的戏码。
人生无聊,谁不愿意找点权贵人家的乐子来瞧瞧消遣呢?这种权贵家的热闹就更是令人听见便蠢蠢欲动了。
因此就算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后来都闻风赶来了,竟然也没能阻止大批的满怀热情看热闹的百姓们看热闹。
在发生了几场小争斗之后,连大半条街都被堵住了。
那些急着要去赴宴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马车被堵住了,他们总不能走路去,因此也被迫留下来看热闹-----就算是不想看的,他们手底下的下人们也总算是想看的。
再说,在听见事情的主角竟然是兴平王妃和汝宁伯以后,谁还会提不起兴趣呢?
边上的人越聚越多,就算是不怎么要脸的汝宁伯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了,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其实是被兴平王妃打出来的。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怒问兴平王妃:“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兴平王妃却哭起来了。
堂堂王妃,哭的毫无章法,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让人隔着车帘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旁边的百姓们和御史夫人们都被这场景给镇住。
有知道些汝宁伯为人的夫人便皱眉在马车里叹了口气:“莫不是又惹出什么难堪的事来了吧?唉,兴平王妃也着实是不容易。”
一家子都不可靠,一家子都在吸她一个人的血,偏偏丈夫还是那样一个人。
其中王舒的夫人更是坐在马车里跟自己的妯娌摇头:“听说兴平王妃所出的小郡主病情很不好,前些时候我还听说半夜三更的兴平王妃差人去请大夫......也不知道这汝宁伯到底又做出了什么事,
惹得她这样不顾脸面。”
一个女人得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选择这么做?
已经很不容易了,丈夫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京城的人都知道,本来就活的不容易,娘家人偏偏还总是给她拖后腿。
从前兴平王妃不管怎么样都维持着表面的尊严和骄傲,是这些东西在支撑着她活下去,因为只有自己活得有尊严,她的儿女们才能有指望。
现在兴平王妃这样......
王夫人忍不住聊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妆容都哭花了的狼狈不堪的兴平王妃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她也不用别人搀扶,颤抖着指着地上躺着的汝宁伯,声嘶力竭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指着汝宁伯痛骂:“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你竟然跟你的妹夫私通!你们到底置我于何地,又置孩子们于何地?!置全家人乃至皇族的脸面于何地?!我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但凡你们还要一点脸,还知道一些羞耻,怎么就做的出这样的事来?!”
周围发出潮水一般的哄然惊叹。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什么?!他们刚刚听见了什么?
通奸?!谁跟谁通奸?兴平王跟大舅子通奸了?!
千古奇闻啊!
王夫人也错愕不已,皱着眉头看着外头忍不住色变:“疯了!真是疯了!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违背伦理纲常的东西!这帮人.....这帮人......”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简直就不是人!
难怪兴平王妃会气疯了。
遇上这样的事情,恐怕谁都会被气死。
他们怎么做的出来啊?!
周围的百姓们一下子就炸开了,再也没有人顾得上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再也没有人顾得上之后汝宁伯大段大段的争辩和对兴平王妃的怒骂。
在百姓们看来,王妃是天生的弱势者,她哭的那么惨那么凄苦,她脸上的绝望做不得假。
而且王妃又不是疯了,如果不是真的气疯了,怎么会自揭家丑?
天啊,兴平王原来不只是喜欢男人和喜欢开小倌儿馆,他连自家大舅子都不放过!
这也太违背天理伦常了吧?!
汝宁伯气的涨红了脸,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
他哪里喜欢男人啊?!
这疯女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跟兴平王那个了......
他看着兴平王妃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疯子。
他有些摸不清楚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疯了,她向来温顺的,对他也向来言听计从。
是什么让她居然变成了这样?!
齐正强忍着怒气和难堪,低声质问她:“你是不是疯了?!要闹回家去闹,不要在这外面丢人现眼,你想想娘,想想你嫂子,你会把他们都给气死的!难道你想要家破人亡吗?!”
兴平王妃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
什么家破人亡?
除了已经过世的父亲,在汝宁伯府里头,谁还把她当成家人?
她早已经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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