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柯宣,圈红丝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些,虽然现在他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尊重柯宣的选择,也许柯宣知道真相以后,并不会甘于留在这里,但是他从来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因为他知道,能站在顶峰的人只有强者,而不是前一任强者的血脉就可以的了。于是他只寻着小路,走到了刚才到过的“惜香坊”。
“惜香坊”门庭若市,门前站着些已经不很年轻的姑娘,在拉客人,但实际上,客人并不需要她们特意去拉,因为有很多人都是从他乡慕名而来的。
这其中似乎也包括齐国国师圈红丝……
圈红丝一走进这惜香坊,他光彩出众的外表就引得客人们频频侧目,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猜测着这个突然到来的美男子,究竟是谁?就连楼上的璧琼玉和烟柳湘都一直看着他,烟柳湘打趣道:“你看,那个美男子的相貌,他恐怕比你还要美,这下,你天下第一男妓的名号,可是岌岌可危了哦。”
诚然,璧琼玉是美,是一种妖异的美艳,他整个五官放在他那一张白皙的脸上,却是太女性化的美丽,让女人们见到他那张脸就会嫉妒。若是他穿女装,恐怕是烟柳湘那天下第一女妓的名号,先岌岌可危了。但是,圈红丝则不然,圈红丝英眉凤目、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显得他轻薄又风流,虽然美,却一点也不失男子英气,相较之下,当然是圈红丝更胜一筹喽。
“哼,就算他真的比我美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会和我们相比吗?”璧琼玉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进了门可就是我们的客人,就是不知道今晚是谁有这个福气,能伺候上他这么一位难遇的客人?”
烟柳湘莞尔一笑:“也许他只是千里之外慕名而来,来这里看看你我的琴和舞,未必是想要留宿呢?你看他那副高傲脱俗的样子,想来他也应该是有地位又志趣高雅的人,仰慕他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绝对少不了,他哪里需要到我们这里来贪欢啊?”
璧琼玉略略点头:“也对。”
“就是不知道他和那齐国的国师相比又如何?我在这里,恐怕一辈子,也难睹那齐国国师的风采,算了,我先下去准备领舞。”烟柳湘说完就转身下楼去了。
圈红丝找了个前排靠边的角落坐下,端起了桌子上的香茶,嗅了一嗅味道,却又放下了,这茶确实不比刘清歌的手艺,哎,这次出门是应该带着他的。
舞台上,此时已经站着惜香坊的几个“台柱”,这些女子哥哥超凡脱俗,果然是其他花街柳巷所没有的。她们并没有开始起舞,今天因为有圈红丝的到来,客人们也没有急着催场,等了一会儿,才见璧琼玉走下来楼,来到舞台正中央,那里预先放着一把雅致的琴。
“各位,感谢大家来我们这惜香坊,今日我璧琼玉就和天下第一女妓烟柳湘,一起献艺,望各位客人日后多多捧场。”璧琼玉说完就坐在那把琴前,他用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拨动着琴弦,丝毫么有受到圈红丝到来的影响,立时,悠扬的琴音便逸散在大厅里。
烟柳湘微微一笑,轻轻旋了几个旋,就开始领舞,其他的美貌女子也都跳起了舞,她们渐渐将舞步连成 大圈,而璧琼玉则是舞圈的中心,女子们的水袖上下翻飞,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引得台下的人一片喝彩。
但是烟柳湘却注意到,圈红丝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这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她一向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就算是璧琼玉,也对她礼遇有加,要她献舞更是难得一见的,可是,圈红丝却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在意。于是,她不顾自己是在领舞,竟然停下了动作,看向圈红丝的方向:“公子好像对柳湘的舞蹈并不满意,敢问公子大名,对柳湘的舞蹈有什么看法?”
其实烟柳湘的舞蹈确实不差,和当年舞坊的鸢尾大致相比,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的,也正是如此,看着她跳舞,就不可避免的让圈红丝想到了鸢尾,他这一生亏欠鸢尾的太多,然而他却什么也回报不了她,他现在只希望鸢尾能早日得到幸福,否则,他就是真的和蓝谦他们一起隐居了,也将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虽然鸢尾为了让他能安心,从来不要求他什么……
圈红丝意识到烟柳湘说的是自己,便站起身来答话,他来此送柯宣,不便被人知道,于是他就答:“呵呵,在下小字鸢红,本是慕名而来,刚才失神并非是对姑娘的舞技有所不满,只是姑娘的舞姿让在下联想到一位故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至于姑娘问在下有什么看法,那我就先不客气了,在下认为这场献艺确实存在缺陷,但问题并不是出在姑娘的身上。”
“哦?是吗?那荣幸了。”烟柳湘在这惜香坊从小长大,见惯了男人套近乎的手段,而这“联想到了一位故人”,也正是她常见的一种,她当下就消了气,看来这位鸢红公子对她很有意思,等下得了机会她再试探一下,看看他为人和家世都如何,可否托付终生。
但是,在璧琼玉眼里就不是那么看了,圈红丝这么突然“杀”出来一句,分明是对这惜香坊的侮辱和诋毁。惜香坊多年名传千里,他和烟柳湘是惜香坊齐名的头牌,来此的客人哪个不是对他们两个赞不绝口?偏就圈红丝一个“找茬”,已经很自傲的他当然会不高兴:“公子这么说,就是意指我的琴弹的不好喽?”
“正是!”圈红丝莞尔,“你的琴弹得不错,但未免有些哗众取宠,并非发自真心,听起来自然就差了。”
本来璧琼玉只是为了让圈红丝道歉,没有想到圈红丝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于是,他笑了笑说:“看来公子是行家了?那就请公子上来亲自赐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