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笃定,危子墨仔细看着司慕染的神色,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耸了耸肩讪讪的收回。
“其实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公主。”危子墨的话让司慕染震惊了起来。
看着她眼里燃起的光亮,危子墨的心里更加深了怀疑:“王爷接近公主只不过是为了调查一宗陈年旧案,其实这次王爷中毒乃是公主引起的。如今王爷正全力调查此事,所以无暇过来看你。”
司慕染微愣,抱着手中的盒子微微的颤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余光打量着司慕染,危子墨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就是看你比较亲切所以才告诉你的。其实王爷心中只有一个深爱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她死了,后来连尸首也不见了。为此王爷消极颓废了好长时间,差一点一病不起。”
司慕染越听心越慌,危子墨看着她有些不安的表情,脑海突然一现,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仔细想了想,危子墨突然明白了过来,司慕染尸体失踪的那天在墓地里他曾看过她。
“对了,老人家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危子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转移了话题。
厚重的声音传来,司慕染这才回神咬咬唇有些慌乱的开了口:“偶然间遇见一位神医,便随着他学了一些皮毛。”
见她如此的表情,危子墨唇角微微一勾,眼底划过一抹光彩。
司慕染生怕露出什么马脚,不敢在继续逗留下去:“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危子墨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司慕染忙匆匆离去。走在路上的司慕染越想越觉得危子墨说的话奇怪,可是自己这个模样连裴宸朔都认不出,他又怎么能认得出来呢?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便将此事放下了。
永安药堂,裴宸朔和江枫找到了那日去听香园的陈大夫。陈大夫见来人是裴宸朔不敢怠慢立即跪在地上行礼。
裴宸朔落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本王来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公主前几日身体不适找你去看诊,本王担忧公主的身体特意过来问问,你要如实说不可隐瞒。”
陈大夫额间布满了一层冷汗头贴着地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回王爷,公主找小人不是看病,乃是让小人检查一位丹药。”
裴宸朔一愣,垂头看着地上的人:“丹药?是什么样的丹药?”
“那化心丹乃是强心健体的补药,都是用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的。”陈大夫如实回道。
“这几味药材你可都知道?”裴宸朔对这化心丹有些好奇,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联系。
“知道。”陈大夫说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对裴宸朔,他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小命不保。
“那就将所用的这些药材写下来。”裴宸朔看着陈大夫害怕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难道他这个王爷就这么让人惧怕?
“是。”陈大夫起身随即在一旁的书桌前将化心丹中所用的几味药材写下交给了裴宸朔。
裴宸朔拿了药方扫了一眼,神色淡漠:“有劳大夫了。”说着给江枫递了个眼神。
江枫会意掏出一些银子作为报酬,两人便离开了永安药堂。
“江枫,找个信得过的大夫问问香囊中的药材有没有和这几位相克或是让人中毒的。”裴宸朔说着将手中的药方递给江枫。
江枫立即明白了裴宸朔的意思:“是,属下立即去办。”
看着江枫离去后,裴宸朔便也回了驿馆。只是他刚回去,楚清月便回来了。看着面前盈步走来的人,裴宸朔心生一丝不悦,却极力忍着。
“东西送到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裴宸朔笑着问她。
婀娜的楚清月朝着裴宸朔缓缓走过来,不顾有下人在场便依偎在他的怀中:“我想你了,所以就赶着回来了。”
裴宸朔微微一笑,撇着她
腰间还挂着的香囊:“这个东西的香味好像不浓了。”
低下头,楚清月拽了下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好像是啊,回头我再去求一个。”
裴宸朔扬唇一笑问她:“需要我陪你去吗?”
听到他这样说,楚清月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想到自己去那的目的还是婉拒了:“算了,我一个去就好了,再说那是庙庵你去也不合适啊。”
“好,那你一切小心。”裴宸朔略微关切的神色说着。
送楚清月离去后,危子墨也赶了回来,裴宸朔看了看他:“你没有和公主一起回来?”
危子墨耸耸肩,挑了挑眉:“她的那个侍卫功夫比我好多了,所以我就悠悠然的慢慢走回来了。”
摇摇头,裴宸朔轻轻一笑,危子墨此时脸色却是严肃起来:“王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司姑娘还活着?”
一句话让裴宸朔的表情立即惊住,他怔怔的看着危子墨:“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其实裴宸朔心中也是想了万遍,他的阿染或许还活着,可是她如果活着怎么会不来见他?
“我也只是猜测,王爷你想若是有人盗取了尸体那目的定然是胁迫你,可是这么久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危子墨说出疑惑之处,司慕染失踪已久,尸体一点下落也没有,让人费解。
“所以,你认为阿染没有死,是有人将她救走了?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来见我?”裴宸朔有些激动吗,这个念头他曾想了千万遍。
危子墨握着裴宸朔的肩有些语重心长:“如果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或许是因为毁了容貌,又或许是……”
“你是说……”裴宸朔突然想到了什么,墨色的眸子一动,闪着微微的火焰,似是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这不过只是猜测,是不是还需王爷去亲自证明。”危子墨虽然怀疑,但眼下只有裴宸朔能证实。
想起以往的种种,裴宸朔神色中突然多了一丝期许,或许危子墨说的没错,或许她的阿染还活着,只是她不敢见他。
“子墨,谢谢你。”裴宸朔猛的拍了拍危子墨的肩。
危子墨笑了笑,江枫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面色凝重:“王爷,查到了。”
裴宸朔和危子墨回头看着江枫,江枫拿着手中的东西递给裴宸朔:“王爷请看,属下找了可靠的大夫验过,这两样东西俱是没有毒的,可是香囊中有一味非常难寻的君影草,这君影草与化心丹中的藿香乃是克星。如果服用了这化心丹又长时间闻着这香囊便会让人昏迷,且查不出缘由。”
听到这话,危子墨惊了下:“这么高深的办法,看来下毒的人真是别有用心啊。”
裴宸朔寒眸微敛,低声吩咐:“密切注意永寿镇里的一切,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来报。”
“是。”江枫应着。
“王爷认为是何人要加害你?可是天玄?”危子墨怀疑着,毕竟恨裴宸朔入骨的敌人只有天玄一人。
“我派去慈孝村的人说天玄没有异动,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开关系。”裴宸朔也是怀疑天玄,但种种迹象又与天玄无关让裴宸朔摸不到头绪。
危子墨有些疑惑:“那会是谁呢?如今王爷最大的敌人不就是天玄吗?”
“我总觉得还有一股我们不知晓的力量在兴风作浪,你们时刻小心千万不可松懈。”裴宸朔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危子墨和江枫应着,面对未知的敌人,他们必须时时刻刻小心才是。
天玄搭建的学堂有些简单,但是坚固性挺好,地方虽然不大,但足够容纳村里十几个孩子。学堂只剩最后的屋梁铺草油毡覆盖,司慕染过来看看,却意外的发现以前和天玄在一起的那个叫槐火的男人在这里。
“少主,难道你就要一直过着这么平凡的日子吗?难道少主你当真忘了自己的仇恨?”槐火看起来有些着急。
不紧不慢的忙着手中的工作,天玄似是对槐火的话没有放在心上:“我现在的生活过的很好,我也不想想起过去的事。”
此时槐火似是更加着急了起来:“少主,你这是在逃避你知道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仇恨吗?”
天玄愣了愣,看了看槐火:“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报?”
槐火听天玄这样说,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其实少主乃是天极国裴氏皇族血脉,少主的母亲是迷楼国的公主,公主在嫁入天极国后,却被天极国的国君利用,后来贤王的母亲更是设计加害了公主。最后我们迷楼国也被天极国所灭,当时仅存的旧部将少主从皇宫中救了出来。为的便是报这血海深仇啊。”
听着槐火缓缓说来,天玄的眉头一拧,脸色有些痛苦,他扶着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痛楚让他险些站不稳,槐火匆忙扶住了他:“少主,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揉了揉微痛的头,天玄摆了摆手,一想起以前的事情他便会如此:“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头疼。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少主,你可以记不起这些,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和属下一起回去主持大局才是啊。”槐火心急如焚。
天玄脸上的痛楚稍稍的缓和:“不,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里的生活。我不想背负着仇恨过日子。槐火,我问你,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理性,绝断,狠辣,无情。”槐火一气呵成,将以往的天玄形容的甚是贴切。
“那一定是个坏人。”天玄一句话总结。
没想到天玄会这样说,槐火面有囧色,这样的少主他当真不曾见过。“在属下心中少主是个有勇有谋有担当的人。”
苦笑一声,这般奉承的话他天玄岂不能听出来。“好了,你不必在劝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槐火知道天玄虽然失忆,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依旧不可更改,槐火对着天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见槐火离开,司慕染这才走上前。天玄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你都听到了?”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她就在窗前,自然听的十分的清楚,而听槐火讲述天玄的仇恨着实把司慕染吓了一跳。原来天玄之所以和裴宸朔为敌是因为杀母之仇。
“也许我以前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天玄垂着眸子,话语中淡淡的忧伤。
“那是以前,我现在认识的莫白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司慕染笑着劝慰。
天玄微微一笑心下稍微舒展了一些:“这学堂就快建成了,我想这里很快就快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打量着这所学堂,司慕染露出了浅淡的微笑,这里是天玄亲手搭建而成的,想起方才槐火和他的对话,司慕染的心中有些闷,上一辈子的恩怨却让他们来承受,想想天玄也是悲哀的。
裴宸朔安排在慈孝村的人发现槐火见了天玄后立即回去通知了裴宸朔。听到侍卫的禀报,危子墨皱眉:“难道是天玄有所动作?”
想起危子墨的猜测,裴宸朔心下一惊:“子墨,立即带人随我去慈孝村。”
见裴宸朔这样,危子墨知道他的心中已经对司慕染产生了好奇,他颔首应着立即和江枫一起着急了人马。
永寿镇郊外的一个破庙里,槐火单膝跪在一个覆面的女子面前。
“他还是不肯回来?”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冷。
“是,少主他说喜欢这样的日子。”槐火无声的叹息,任凭他说破了嘴,可是天玄却很是执拗,不肯归位。
那女人双手一握,寒眸划过一抹杀气,冷哼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听说他和一个老人走的很近?”
槐火抬头目光闪过一丝震惊:“正是如此。”
“将那个人给我杀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命令,像极了她本人的阴狠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