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宋时遇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在无数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都是靠着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光亮,才慢慢熬过来的。
如果不是那束光的话。
他早就消失殆尽了。
车厢里很安静。
须臾,宋时遇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晕染开来。
宋时遇勾了勾唇角,第一次感觉,活着的感觉还不错。
至少,让他重新知道了,糖是甜的。
宋时遇抬眸朝叶灼住的单元楼看去。
小时候她守护了他。
以后,换他来守护她。
过了很久很久,黑车才消失在夜空之下。
宋时遇一路将车子开到宋家的疗养院。
疗养院坐落于安静的郊区。
方圆几里都没有一个人,前面还有一大片森林,此时又是深夜,只有疗养院前的一盏路灯在孤零零的亮着,空气中只能听见猫头鹰渗人的叫声,这么看上去极为的阴森。
让人头皮发麻。
听见轿车的声音,一名佝偻着腰的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老板。”
很沧哑、难听的声音。
就像被什么利刃狠狠的刮过一般。
宋时遇点点头,“赵婶。”
赵婶递给宋时遇一双白手套。
宋时遇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
借着屋里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赵婶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手上也满是伤痕,小拇指和大拇指是残缺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二楼一间明亮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什么摆设。
只有一张床。
一个椅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床上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正警惕的看着四周。
目光触及到宋时遇,吓得尖叫一声,拿起被子将脑袋蒙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别怕,打完这针你就可以痊愈了。”宋时遇拿起边上的针管,挤出针管内多余的空气,表情很是清淡。
“不要不要......”
眼前这一幕,与宋时遇脑海中的记忆重合。
黑漆漆的屋子里。
年轻貌美的女子拿着针管,站在一名体型瘦弱的少年面前,“有病就要治病,乖,打完这针你就没事了。”
下一秒。
针头疯狂地扎进他的皮肉里。
“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儿子就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去死!去死!”
女人就像个疯子,俨然已经失去了控制。
可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却一言不发。
眼底全是隐忍。
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你就只能隐忍。
时间会让你强大!
想到这些,宋时遇的眼底好不容易消失的戾色,在这一瞬间变得狠戾起来,将针管扎进了中年女人的手臂上。
针管里的药水一点一点注入血管中。
须臾,宋时遇将空针管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她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都按时喂了。”
宋时遇微微颔首,“那就好。”
语落,宋时遇转头看向中年女人,“对了,有一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宋子年没了。”
中年女人就这么坐在床上,神情呆滞。
就像听不懂这句话一样。
“知道他是怎么没的吗?”
宋时遇自问自答,“他跟我妈一样,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救火人员到的时候,门上全是他挠的血手印......”
听到这里。
中年女人的情绪终于崩溃,放声大哭,“子年!子年!”
“怎么?我尊敬的继母,您不继续装疯了?”
没错。
这名中年女人便是宋时遇的继母。
郑香月。
郑香月年轻的时候,是云京数一数二的才女,长得也非常好看。
谁也不知道。
一个看似这么美好的人,心里却腐烂不堪,阴暗无比。
她有一个怪癖。
施虐。
在人前,她是个好妻子,好继母。
每当到了深夜。
她就会露出丑恶的嘴脸。
宋时遇在那段时间,非常惧怕黑夜的来临。
黑夜遮挡住了所有不堪的一幕。
赵婶也是受害者之一。
赵婶的断指,残缺的嗓子,全部拜她所赐。
“宋时遇!你会遭到报应的!”郑香月怒吼着。
“我的报应你是看不到了!但是,你的报应已经来了。”宋时遇的嘴角漾着淡淡的笑,“虽然宋子年走了,但是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让您好好安度的晚年的!不让您受苦!”
语落,宋时遇转头看向赵婶,温声道:“我先回去了,记得好好照顾她。”
赵婶点点头,“放心,我会的。”
当年她承受过的痛苦,她要百倍千倍的还给这个贱人!
宋时遇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褪下手套。
身后,是郑香月痛苦的啼哭声。
......
翌日早上。
叶灼很早就起来了。
跑完步回来,叶舒已经做好早餐了,“灼灼,今天早上妈没熬粥,咱们吃牛奶泡燕麦可以吗?”
“可以啊。”叶灼点点头。
叶舒将炸好的油条端到桌子上,扬声道:“叶森!起床吃饭了!”
叶灼去泡燕麦。
等母女俩坐在餐桌上准备吃饭的时候,叶森打着哈欠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昨天晚上就睡了个三小时,累死了!后天还要去C市去出差!”叶森瞪着两只熊猫眼,开始做梦,“要是天上能掉现金砸在我身上就好了!”
叶灼尝了一口燕麦,脆脆的燕麦融入牛奶的醇香,非常好喝,能在清晨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叶灼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接话道:
“舅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您实现天上掉现金的愿望。”
“真的假?”叶森眼前一亮。
叶灼点点头,“您知道的,我从不说谎。”
叶森激动地连早餐都不吃了,一脸期待的看着叶灼,“什么办法?”
他这大外甥女非常有本事。
说不定是真的有办法!
叶灼咬了一口油条,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办法很简单......”
“快说快说!”叶森一脸的迫不及待。
“去许愿池里当王八就行了。”叶灼语调淡淡,“不是经常有游客往许愿池里王八身上砸钱吗?”
叶森:“......”
他怎么忘了。
他这大侄女还是个怼人小能手!
叶舒乐得不行,“所以啊!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别总妄想那些有的没的!”
语落,叶舒接着道:“对了,灼灼,妈这几天也有些忙,下星期得去A市一趟,在那边估计要呆上半个月左右,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因为餐馆的生意很好,所以叶舒打断把分店开到A市去。
保守估计,要在那边呆半个月左右。
“没问题。”叶灼回答。
叶森道:“姐,你就放心去A市吧,家里还有我呢!下星期我应该没这么忙了。”
叶舒点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叶舒去A市出差的日子。
叶森和叶灼将叶舒送到机场。
这是叶舒第一次出这么长时间的远门,里里外外,事无巨细,交代了两人很多东西,“家里的绿植三天就要浇一次水,还有那只小乌龟一天换一次水,对了还有......”
叶森应付道:“我知道了,姐,这些话你都说了不下于三十遍了!”
从早上起来,叶舒就在念叨这些事,叶森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听出茧子了。
叶舒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你们忘了吗?”
叶森笑着道:“你放心,就算灼灼忘记,我都记着呢!时间快到了,你快进去吧!”
眼看时间确实快来不及了,叶舒才依依不舍的往登机口处走去。
看到叶舒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涌动的人群里,叶森松了口气,“你妈可算是舍得走了。”
“舅舅,咱们中午吃什么?”叶灼回头看向叶森。
“去吃麻辣烫吧!”叶森搓搓手,眼底闪着兴奋。
俨然已经忘记了,刚刚叶舒才交代过他,不许带叶灼吃垃圾食品。
“好啊。”叶灼点点头。
麻辣烫虽然有点不健康,但味道真没得说。
......
吃完麻辣烫回家。
叶灼准备将房间收拾一下。
她的房间目之所及之处摆着的全部都是电子产品,被拆掉七零八落的电脑主机、绿色的线路板、PCBA、二极管......
最恐怖的是,居然还有焊锡工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收拾完自己的房间,叶灼拿着喷壶,去给叶舒房间的绿植喷水。
叶舒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房间里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甚至都一丝的褶皱都没有。
叶灼慢条斯理的给绿植喷水。
“啪——”
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书。
叶灼将书捡起来。
是一本汉化版的国外名著。
《简爱》
书皮的四周已经被磨得发白,看起来应该有很多年了。
叶灼随意将书翻了几页,一张被夹在书里的照片,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张年代感很足的照片。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
男人叶灼不认识。
但女人很明显就是年轻时期的叶舒。
其实现在的叶舒和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区别。
只不过。
那时的她,看起来要比现在青涩很多,眼底全是亮光,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爱惨了站在身旁的男人。
男人生的非常高大,浓眉大眼,五官英俊不已。
和边上的女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男才女貌!
叶灼微微眯眼。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便宜老爸吧?
别说。
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怪不得能骗得十九岁的叶舒未婚生女。
叶灼挑了挑眉,将照片放回原处。
......
另一边。
穆家。
穆有容在系统的指导下,完成了三个任务。
虽然说三个任务不算多。
但还是在国际科技网站上引起了一番波澜。
毕竟,穆有容的账号还是个新人,而且,她还是个女的。
在这个网站上,女人就是珍稀物种。
这段时间,一直不停的有人主动添加穆有容为好友。
屏幕前的穆有容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成为最瞩目的存在。
现在,钮祜禄·YC和华恩肯定也已经注意到了她。
到时候,科技界的两大巨头,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女人的成功不仅是事业。
还有人格魅力。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警告!黎千东对宿主您的好感值从百分之八十降到百分之二十,请宿主立即想办法提升好感值!】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闻言,穆有容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接着道:【宿主,您已经很久都没在黎千东面前刷存在感了!】
“你现在能查到黎千东的行踪吗?”
【我试试。】
因为穆有容在国际网站的表现,系统目前已经升了2级,不一会儿,系便查出了黎千东的行程。
看着黎千东的行程。
穆有容心里有了计较。
不一会儿,穆有容便穿戴整齐,走出了穆家。
车来车往的公路上。
绿灯闪烁,交替黄灯,就在这时,一名小男孩快速地冲了出去。
“滴!”
身后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地冲了出来,护在小男孩面前。
将小男孩护在怀里的那一刻,穆有容眼底浮现出算计的光。
“砰!”
两人被撞到在地上。
车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从车里走出来。
“你们没事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黎千东。
“我没事。”穆有容轻轻抬头。
“穆小姐!”黎千东惊讶的道。
“黎先生。”穆有容跟黎千东打了声招呼,便将护在身下的孩子拉了起来,“小朋友你没事吧?”
小朋友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女子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东东你没事吧?你可吓死妈了!”语落,有转头看向穆有容,“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儿子这条小命今天就没了!”
“谢谢你!”
穆有容笑着道:“没事,不过你们做家长的也确实要小心些,过马路的时候千万要看好孩子!”
“好的一定一定!”
再三道谢之后,女人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黎千东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你、你们不认识?”
穆有容微微摇头。
闻言,黎千东更震惊了。
刚刚他还以为着小男孩是穆有容的亲戚。
如果不是亲戚的话,谁能坐到以身救人?
没想到,穆有容根本就不认识他!
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能做到这样,由此可以看得出来,穆有容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他没看错人!
黎千东的眼底浮现出欣赏的神色。
“穆小姐,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穆有容摇摇头,“没事,我哪里有这么娇弱?黎先生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真的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黎千东接着道:“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让你受惊了,我请穆小姐去吃个饭吧,要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
面对黎千东的邀请,穆有容当然不能拒绝,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也是这时,穆有容的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恭喜你!黎千东对您的好感值成功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五!】
穆有容勾了勾唇角。
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就没一样能逃得掉她的手掌心。
黎千东就该给她当垫脚石。
......
于此同时。
京城。
冯家。
厨房里,冯倩华正在给林老太太熬制养生汤。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倩华你对林老太太可真是够好的!可惜啊,林老太太是林老太太,林锦城是林锦城,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要坚持这么久呢?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倩华回头一看,只见来人是程凤琴。
“我的事就不劳二嫂操心了。”
程凤琴笑了笑,“我是不想操心来着,但谁让某些人这些年来,吃着我们家的,喝着我们家的呢?”
在这个大家庭里。
真正掌权的人是冯老太太。
她每个月给小辈们分发零花钱。
本来冯家的四个儿媳妇每人每个月可以领到200万的零花钱。
就因为有冯倩华母女在。
导致她每个月只能领120万!
整整19年了。
吃娘家的,花娘家的,还不知道感恩。
他们母女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滚出林家。
冯倩华忍着心里的怒气,没说话。
等着!
总有一天,她会让冯家的每一个人都上赶着来讨好她!
程凤琴冷哼一声,离开了厨房。
就在这时,冯纤纤来厨房拿甜点。
“纤纤,你帮我看着火,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一定要亲自看着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话,冯倩华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就好像,那不是养生汤,而是什么无价之宝一样。
“哦。”冯纤纤点点头。
冯倩华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到门外的时候,又回头交代道:“仙仙,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许离开厨房,记得要寸步不离。”
冯纤纤不耐烦地点点头。
冯倩华来到外面。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整个人放松了几分。
她不能等了。
今年,她必须要嫁到林家去。
在拖下去的话。
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冯倩华来到卫生间,拨了个电话出去。
20分钟后,她再次来到厨房。
可厨房里,已经没有了冯纤纤的身影,取代冯纤纤的是家里的佣人。
冯倩华面色一冷,“纤纤呢?”
佣人道:“表小姐说她回屋看书了。”
冯倩华皱着眉,“这里有我就行,你先出去吧!对了,你把纤纤给我叫过来。”
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厨房。
很快,冯纤纤就来了,有些不满的道:
“妈,您叫我干什么呢?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还要看......”
“啪!”
冯纤纤一句话还没说完,冯倩华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冯纤纤都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可思议的看着冯倩华,“妈!您打我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冯倩华的脸色非常难看,“谁让你离开的!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在这里看着药吗?”
“我不就离开了一下吗?”冯倩倩非常委屈,“您至于这样吗?我可是您的亲女儿!为了一点破药,您居然打我!您对那个老太婆那么好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到现在也没让您过门!”
冯纤纤今年高考。
为了给冯倩华狠狠的争口气,冯纤纤打算考进京城大学。
就算拿不到市状元,也得拿个全市前三名!
距离高考没多长时间了,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候,可一点也不能松懈。
冯倩华取一趟厕所十几二十分钟都不回来,冯纤纤又怕耽误了学习,所以就让家里的佣人代看了下,没想到,冯倩华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啪!”
冯倩华举起手,又是一巴掌!
“妈!”冯纤纤更委屈了,抬头看着冯倩华,大声道:“你自己没本事嫁到林家去,就要拿我撒气吗?我是你女儿!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冯倩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门道:“你给我回房思过去!”
冯纤纤双手捂着脸,哭着离开了厨房。
冯倩华看着冯纤纤的背影。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冯纤纤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涉世太浅,容易冲动。
须臾,冯倩华将养生汤倒出来盛在专用保温桶里,准备去给林老太太送汤,刚走出门外,冯倩华又折了回来,来到三楼,冯纤纤的房间门口,伸手敲门。
隔着房门,能听到冯纤纤的抽气声。
人明明就在里面,可她就是不开门。
冯倩华皱着眉,“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倒数三声,如果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让人过来把门撞开了!”
“3、2......”
就在要数到‘1’的时候,门开了。
冯纤纤的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惨。
眼睛是肿着的。
脸也是肿的。
冯倩华走进来,将保温盒放在书桌上,顺手把门反锁上。
“纤纤,你还在怪妈?”
冯纤纤不说话。
能不怪吗?
虽然冯倩华平时对她挺严格的,但动手扇脸是第一次。
她是一个女孩子。
冯倩华这么做,完全没有顾忌到她的尊严。
冯倩华叹了口气,“纤纤,在这个家里,只有咱们俩才是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除了你以外,妈就没有了第二个可以信任你的人。”
说到这里,冯倩华顿了顿,“妈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不就是一碗药吗?您至于让我挨上两巴掌吗?难道在您眼里,我还没有林家那个死老太婆重要?”冯纤纤接着道:“我用十块钱三双的袜子都能忽悠得那老太婆笑得合不拢嘴,难道她还能在乎,这碗药是不是您亲手熬的?让佣人看一下又怎么了?”
冯纤纤就是想不通这个理。
认为冯倩华是在小题大做。
其实根本就没必要这样!
冯纤纤更想不通,冯倩华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的亲自给林老太太熬药。
冯倩华就这么看着冯纤纤,“纤纤,妈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的用意。”
“我不明白!”
“你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冯倩华叹了口气,“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现在只要知道,妈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只有妈顺利的嫁到林家去了,身为林家孙女的你,才能有机会嫁给岑五爷!”
提及岑五爷,冯纤纤脸上的怒色消失了几分。
冯倩华接着道:“纤纤你太冲动了,你就不能想想,我为什么要打你吗?我打你真的没有原因吗?”
冯纤纤年纪太小了。
很多事情根本没法跟她说。
“妈,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冯纤纤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了冯倩华的言外之音。
“你自己琢磨去吧。”冯倩华站了起来,“我得送养生汤去你林奶奶家了。”
“我也去!”
冯纤纤跟着站起来,但是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又坐了下去。
马上都要破相了!
还怎么见人?
都怪那个死老太婆。
如果不是为了给那个死老太婆熬药,她怎么可能会被冯倩华打。
冯纤纤咬咬唇。
冯倩华接着道:“好好在家呆着吧,我会让人送药过来。”
语落,冯倩华便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就到了林家。
张嫂从里面迎出来接她妈,“今天纤纤不是不上学吗?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想起今天的事,冯倩华叹了口气,“那孩子太不懂事了。”
“怎么回事?”张嫂皱皱眉。
冯倩华摇摇头,“多说无益。”
两人一路走着,就在这时,林泽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明和冯倩华擦肩而过,却连个招呼都不打。
冯倩华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的神色。
她以后可是要嫁到冯家来,给林泽当母亲的。
林泽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以前见了她,最起码还装装样子,现在连样子都不装了!
带林泽走远,冯倩华才压着嗓音道:“我上次让您注意的那件事,您注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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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抬头打量了下四周,见四周没人,踮起脚尖,在冯倩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冯倩华的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好!
真是太好了!
林泽上次不是反将一军吗?
这一回,她倒是想看看,林泽要怎么扳回局面!
她一定要让林老太太彻底的放弃林泽这个孙子。
最有她生出来的孩子,才配当林家的嫡孙!
林泽算什么?
他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生出来的野种!
他就该滚出林家!
殊不知。
本该已经走出林家大门的林泽,此时却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林泽眯了眯眼睛。
他一直觉得,他上次去云京的事情,是冯倩华在背后搞的鬼,要不然不可能他前脚到云京,林老太太后脚就知道了。
在这个家里张嫂就是她的内应。
至于是不是他猜想的这样,很快就能验证了。
他得准备好诱饵,等着鱼儿上钩。
......
林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林锦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公司楼下的车水马龙,就在这时,他神情变了变,立即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快速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秘书就来了。
“张秘书。”
“林总,您找我有事吗?”
林锦城按着太阳穴,“张秘书,我又想不起那些事了,我又忘记阿泽的母亲了,阿泽的母亲是谁?阿泽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十九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林锦城的一条腿。
还夺走了他的半条命。
他在病床上躺了十年才真正的转醒过来。
虽然人是醒过来了,但是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因为小脑受损,导致一部分记忆短缺。
除此之外,他还得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幻肢痛。
在林锦城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林老太太一直都对林锦城说林泽的生母已经死了。
并且一直撮合林锦城和冯倩华。
直至去年2月份。
林锦城突然找回记忆。
想起了内心深处最深爱的人。
于是,林锦城不顾林老太太的阻拦,拖着病体去云京找叶舒。
亲自拿了那个孩子的头发去做了鉴定。
本想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就一家团聚。
没想到,命运却跟林锦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孩子不是他的。
这是林锦城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好不容易好转的林锦城,在这件事的刺激下,又加重了病情,又开始了住院,吃药。
记忆也跟着断断续续的。
时而能想起来。
时而又想不起来。
张秘书给林锦城倒了杯水,“林总您别着急,慢慢想。”
“我居然忘了阿泽的母亲!我怎么能忘记她了呢?”林锦城按着太阳穴,“我对不起阿泽的母亲,我对不起她......”
他什么事情都没忘。
独独忘了林泽的母亲。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林总,还有日记本。”张秘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您保险柜里的日记本,您之前让我提醒过您,如果您什么时候又忘记了太太,您看看日记本就会想起来了。”
林锦城赶紧打开保险柜,颤抖着手拿出日记本。
厚厚一本笔记本,记的全是那些往事。
林锦城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张秘书见状,悄悄离开了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就剩林锦城一个人。
叶舒是他的初恋。
那一年。
叶舒十八。
他十九。
林锦城从来都没有想过,叶舒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同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不。
不会的。
叶舒那么善良,她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这肯定是个误会。
是误会!
叶舒是个好姑娘。
她不会这样。
她做不来这样的事的。
在面对幻肢痛的时候,林锦城都没流过一滴泪水,可现在,却忍不住了,眼泪开始决堤。
他想去找叶舒问个清楚。
可又害怕面对现实。
现在的他,拖着个残败的身子,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些。
空气中的气息压抑又逼仄。
......
岑家。
今儿个岑少卿也在家。
餐桌上,岑老太太突然开口,“湘湘。”
“怎么了妈?”周湘抬头看向岑老太太。
岑老太太接着道:“明天我们不是约了叶子一起去爬山踏青吗?你记得打电话把泽言一起叫上,泽言可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
“我们仨去爬山,叫泽言干什么?”周湘有些纳闷的道。
岑老太太笑着道:“难道你不觉得叶子和泽言那孩子还挺配的吗?”
周湘就更纳闷了,转头看向岑少卿,“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撮合着灼灼和少卿吗?”
这老太太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臭小子又不喜欢叶子,所以我只能撮合叶子跟泽言了。”岑老太太叹了口气,故作遗憾的道。
周湘点点头,拿起手机给周泽言打电话。
岑少卿微微蹙眉,待周湘打完电话,他放下筷子,温声开口,“奶奶,妈,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周湘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岑少卿。
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岑少卿居然要跟他们一起去爬山!
换成平时,岑少卿宁愿坐在家里念经,也不愿意陪他们出去走走。
真是活久见!
岑老太太一脸嫌弃的道:“我们去爬山,你跟着做什么?有泽言在就行,你去当电灯泡吗?”
语落,岑老太太又道:“你要是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打扰到叶子跟泽言培养感情!”
岑少卿神色不变,拿起纸巾擦了擦脸,“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看着岑少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岑老太太的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她真是太聪明了!
一招就制服了这个臭小子。
周湘皱着眉道:“妈,您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呢?”
岑老太太朝周湘招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周湘好奇地凑过脑袋。
岑老太太一五一十的将她的计划跟周湘说了。
闻言,周湘乐得不行,“妈,您真是太行了!您说我怎么没想到您这招呢?”
她说岑少卿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吃醋了。
岑老太太傲娇的昂起头,“那是,要不然我怎么是你妈呢!明天记得按计划行事!”
周湘配合地点点头。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几人约好在山脚下会和。
叶灼准时来到约好的地点。
岑老太太和周湘以及岑少卿他们都到了。
人群中,一席素衣长衫的岑少卿显得格外惹眼,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
仿佛随时都会羽化成仙一般。
“岑奶奶,湘姨。”叶灼小跑着过来,“岑先生。”
岑老太太笑着道:“叫什么先生,大家都这么熟了!少卿比你大十二岁,你就叫他一声哥哥吧。”
那韩剧里,不都是个哥哥来哥哥去的吗?
叫哥哥准没错。
“我在家排行老五。”岑少卿淡淡接话。
叶灼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岑五哥。”
岑老太太看着通往山下的路,皱着眉道:“泽言怎么还没来啊?湘湘你打电话问问。”
说来也巧。
周湘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
正是周泽言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周泽言说自己有事不能来了。
昨天晚上,周泽言在接到周湘的电话后,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激动的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还特地往身上喷了香水。
骚气的不行。
没想到的是,在来的路上,辅导员突然打电话找他,让他去学校一趟。
还是非去不可的那种问题。
无奈之下,周泽言只好掉头去学校,郁闷到不行。
挂完电话,周湘道:“泽言有事不能来了,咱们先走吧。”
岑老太太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岑少卿身上瞄了眼,“真是太可惜了!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既然泽言有事不能来,那咱们就先走吧!”
说周泽言突然有事,跟岑少卿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一点都不会信的。
好小子。
深藏不露着呢。
四人往山里走着。
正值人间四月,山里的景色非常好。
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让人看着,心情都跟着变好起来。
走到半山腰处,岑老太太走不动了,回头看向叶灼,“叶子,我们休息会儿吧!实在是太累了。”
“嗯,刚好我也累了。”叶灼点点头。
叶灼也不矫情,直接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松树上。
就在这时,岑老太太突然朝周湘使了个眼色。
周湘立即会意,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臂,“这山上的空气可真好,鸟语花香的。”
岑老太太也跟着站起来,“是啊!有时间咱们就该多出来走走。”
就在这时,周湘突然脸色惊恐的道:“蛇!有蛇!”
“少卿快打死它!”岑老太太也吓得不行。
岑少卿抬头一看,只见叶灼靠着树干上,正盘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就在岑少卿准备出手的时候,叶灼却先他一步出手,直接掐住蛇的七寸,就这么的把蛇捏在手里,清隽的脸上连丝波澜都没有,淡定极了。
笑看岑老太太和周湘,“岑奶奶,湘姨,你们别怕,就是一条菜花蛇,没毒的。”
岑老太太:“......”
周湘:“......”
蛇是他们让人提前安排好的,因为女孩子都怕蛇。
想着叶灼肯定也一样怕蛇。
她们本来想让岑少卿来个英雄救美。
没曾想反倒被叶灼救了。
这剧情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