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一直带着大家往东走,西门翊奇怪的问:“燕师姐,我们为什么要往东走?”
“因为隐言在东方。”燕霞面无表情的说。
呃……西门翊的嘴巴张成了o型,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暴跳如雷:“林老头骗我!”
舒夜满头黑线,用目光示意他淡定淡定:哎哎,谁能想到奇门门主西门翊竟然是如此欢脱的人?
队伍快速朝东边行进,最后在一座巨大的雪山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燕霞道。
舒夜点点头,拔出剑割开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滴入雪地上,被雪洇开来,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与此同时,燕霞忽然施法,嘴里念了一长串别人听不懂的咒语,以滴血的位置为起止线,从雪地上串起一阵光眼的红光来。
哗——
似乎有什么碎了。
大家都睁圆了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分明听到了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定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依旧是一座雪山嘛!
“破!”燕霞低喝,飞身而起,桃木剑在空中划出奇怪的形状。
待她落下,原本白茫茫的雪山变了形状,甚至还出现了一个宽敞得能驶进马车的洞口。
西门翊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洞口:“一定是这里,一定是这里!”
燕霞白了他一眼,对舒夜道:“舒夜,我们三个进去就行了,他们就等着吧!”
“好。”舒夜晗首。
照师父说的来看,隐言已经一百六十七岁了,这种长年隐居的人呢脾气都不会太好,更不喜欢自己的地盘被许多陌生人污染。他转身对以幽风为首的暗卫队安排了一番,同燕霞、西门翊一齐运起轻功飞向洞穴。
接近洞口的时候,忽然从洞中刮来一阵强烈的风,他们不得不落在洞口三丈外。
三人面面相视,舒夜郎声道:“大昀舒夜,有重要的事求师叔祖帮忙,请师叔祖出来一见!”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雪原上回响。
没有人回应,风依旧强烈的让人难以靠近。
“我们强冲吧!反正阵都已经破了。”西门翊建议道。
“我来!”燕霞站出来,桃木剑晃了几晃,忽然脱手而出飞向洞穴,剑指洞口正中央。
“啪!”
桃木剑掉到底地上,最后一道结界也破开来,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白衣服老人家站在洞口看着他们,布满沟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是你们的师叔祖?”
正是雪主隐言。
舒夜三人大喜,急忙掠到洞口中,恭敬的下跪:“弟子燕霞(舒夜、西门翊)叩见师叔祖!”
“我是你们的师叔祖?”隐言扬了下白眉毛,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忽然笑了,“原来是天机老儿的徒弟!”
他一笑,紧张的气氛也松泛了许多。
“师叔祖,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来求助,能否让我们进去再说,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西门翊腆着笑脸问。
隐言瞅了他一眼,转身进洞。
这便是默许了,他们赶紧起身跟着进去。
进入山洞,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这洞极宽,极长,而且光滑平整,一看就是人力建造绝非天然生成。拐了一个弯竟然还有一个简单的套间,桌椅板凳一应具全!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隐言往凳子上一座,问。
没有许可,他们不敢做,只是恭敬的站着。燕霞从怀中掏出装着花未央的血的瓷瓶递上去:“师叔祖请看。”
隐言打开瓷瓶倒出一滴血,血在他掌心发热,渐渐变成了一个血镜,云未央与花未央的魂魄都显现了出来。他脸色大变,猛的收手握成拳:“天意,天意啊……”
舒夜忐忑的看着隐言大气不敢出。现在央儿能不能回来全看隐言了!
“师叔祖,您是大梁的国师,早该看清大梁国运已尽,大昀舒氏继位只是顺应天命。您可否劝服惜月帝姬,让她前往转生台?”燕霞道。
隐言扭头,看了她一会儿,明白了:“你就是天机老儿教出来的招魂师?看着倒还有两下子。”
“谢师叔祖夸奖。”燕霞客气而恭谨。
“我不能帮你们。”隐言捋着雪白的长胡子,“诚如你们所说,我是大梁的国师,不能做对大梁不利的事情。”
舒夜的心凉了下去:“师叔祖,你也承认大梁国运已尽……”
“可是他们召唤出了灵龙。”隐言意味深长的说,“灵龙是大梁的守护神,一旦出世便再无回头路。惜月帝姬已是不死不灭之身,你们说,大梁国运尽了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吭声了。
不死不灭之身……不但匪夷所思,还恐怖!
舒夜口干舌燥:“师叔祖,您虽是大梁的国师,但不问世事多年。舒夜相信您也是心存天下苍生的人,您可有解救之法?”
“没有……”隐言摇头,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舒夜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整个人摇摇欲坠。难道他们夫妻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心剧烈的疼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西门翊扶了他一把,讨好的朝隐言笑:“师叔祖啊,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这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不管对谁都不公平!你不能伤害惜月帝姬这个我们能理解,但你能不能把花未央的魂魄给召出来?”
“召出来又能如何?她是来自异界的灵魂,这里没有她的身体。”隐言道。心里想的却是大梁先祖墓碑上出现的八字真言“大梁命数,终于异界”。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大梁的运数其实是终结在这抹异界之魂上的!
“那就重新找一个身体。”舒夜道。
不管了,只要她能活,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能接受,何况只是换副皮相?
“呵呵,你想得太简单了。花未央的魂魄亦是凤凰命,这世间有几个身体能承受她的强大的灵魂?”隐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燕丫头,你说是不是?”
燕霞沉默的点了点头。作为招魂师,她更理解事情的重要性。
“那到底要怎么办?”舒夜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