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如烟说话时眼中流露的那一抹柔情,尤其是谈及夫君时一丝淡淡的痴迷,上官婵眼中多有一股说明请的感受,说是吃醋却又觉得不大可能,但不能否认那一点酸酸的味道。
但是,从柳如烟口中说出的话是否能信?上官婵是不敢肯定的。红花会中,柳如烟是最善于伪装和隐藏的女人,尽管她此刻流露出让人嫉妒的柔情,但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天底下除了柳如烟自己没人会知道。这女人虽不会武功,但谋划计算的能力超出常人太多,她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自从开始接触红花会中的一些机密事务,上官婵便再不敢与之交心,就算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人直接的隔阂也是非常明显的。
“怎么?你不信我所说的?”柳如烟见上官婵神色怪异,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是不是真的只有你自己清楚。但无论如何,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人踩在一条钢丝上。你和他都是让我感觉极度不安和危险的人物,相比于算计,我不知到你跟他究竟谁更厉害。如果他能让你真的喜欢上他,那么他骗女人的手段之高明,天下无人能及。如果你现在的姿态只是一种隐藏,我劝你早些收手,你面对人不一样,你在他手上很难得到好处。”
“噢?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还有他在你心中有如此高的低位,竟然连我也讨不到好处,说明你也认可他是个不错的人。”
上官婵皱着眉头:“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想跟你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今日来找你,最主要还是送一封信给你。”
“信?谁的信?”
“喏。”你看了便就知道了,说完,柳如烟拿出信件交给了上官婵。
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上官婵狐疑地看了柳如烟一眼。
柳如烟:“看了之后你自然知道是谁的信。”
信出自柳如烟之手,上官婵也隐隐想到会是谁送来的。但若真是那人送来的信,那人岂不是早知道柳如烟的身份了?
上官婵思量打开了信,只觉写信的纸有些厚实,跟平时用的信纸略有不同,但上官婵没有多在意,很快就被信中的一行小字所吸引了。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与卿卿?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勾起了上官婵藏在心中的那段最美好的回忆。
当初在柳庄,在那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本是多看他一眼,却被他用这羞人的情话给打开的心房。那一次,是自己心甘情愿地……那一瞬间,上官婵以为自己找到了能托付一生的人。
可伴随着美好的回忆,数日前他为了一件死物不惜对自己出手,他竟然心很到一丝犹豫都没有。本以为自己不念旧情已是心狠,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要绝情!
此事之后,上官婵没有过多伤感,反倒觉得这样也是好的,至少两人之间算是一刀斩断,倒是免去了很多的牵挂和麻烦。
既然已经斩断了,他为何有写这样的话?他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一念之间,上官婵心中异常恼怒,气愤之下一把将信纸撕得粉碎:“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老黄的信纸撕碎,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原来这信纸之所以感觉奇怪,是信纸之中还有夹层,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粉末,信纸撕开,里面粉末纷飞,飘散在空气中。
上官婵隐隐感觉不妥,回头一看柳如烟,却见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只手绢捂在鼻子上,正微笑看着自己。
上官婵才知自己中了圈套,惊怒低吼:“你……”
柳如烟笑着:“这与我无关,此尽皆夫君计谋。夫君料定你看了信中内容后将信纸撕碎,便在其中加入迷魂香粉末欲将你带回。今日非我想见你,只是夫君想见你。”
“你……你们……”上官婵气愤难耐,咬牙切齿地已经涨红了俏脸。只可惜那药粉见效奇快,上官婵只觉自己浑身力气在飞速流逝,思绪也昏昏沉沉,越是发怒,越是激发药粉的作用。
“你总说要么是我算计了夫君,要么是夫君算计了我,却未想过是我与夫君同心协力,一起算计这天下想要算计我们的人。要说算计他人,夫君倒真是在我之上,正如今日计划如何将你从红花会秘密据点之中悄无声息地带走,我绝对想不出如此缜密的计划来。“
“你以为此地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不好意思,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计划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对付都察院的爪牙,没有谁会在乎你在不在这儿。”
“柳如烟,你是要背叛红花会?”
“此事由不得你说了算,现在还请跟我走吧。”
说完,从空中落下一人来,此人正是春娇。
上官婵不认识春娇,却见此陌生人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心中骇然,除非真如柳如烟所说,这里所有人都在商议一件大事,不然怎么可能让外人进入得如此轻松?
春娇表情淡然,对柳如烟拱手:“二夫人,此处果然没有一人的看守,要带走一个人十分简单。”
柳如烟点点头:“那此人就交给你了。”
上官婵哪里肯就此被人带走,想要反抗,却感觉头昏脚沉,双眼一花晕了过去。
而此时,红花会端木堂所有高手已经出发,就近隐藏在破庙外的古街小巷之中,这里行人极少,在寒冷的天气下显得有几分阴沉。
但常丰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此刻心中所想是先前和夏商见面后的种种。
无论是食脑蛊,还是两支神笔都是让人犯愁的事情。
为了得到神笔的下落,以身犯西险是都察院的人最基本的觉悟。但谁都不想做无谓的牺牲,那两支笔究竟是不是真的?常丰不知道,就算去问国教司的老头子一样不知道。如果将笔呈交皇上,皇上却说是假的,那这个笑话就闹大了。
所以,不管怎么想,常丰也都觉得自己是接过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没等常丰想多久,街道阴暗的角落里忽然射出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