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辰不知道，他每次提起乐乔的那些过往和艰难，都像是在季沉的伤口撒盐。
他每次提到穆凌峰这个名字，都像是在季沉的身划一刀。
可季沉是这么静静的喝酒，直到日落西山，两人身边都出现了好几个空酒瓶，手最后一瓶了。
季沉总算是开口：“我很爱她。”
他一开口，是对乐乔的表白，可惜，这表白除了杨天辰之外，没有人能够听到。
“你有多爱她？”杨天辰眯着眼睛，晕乎乎的看着季沉，像是一个记者，在认真的给季沉做采访。
“很爱，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为了她，我甚至可以放弃我的命！”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
杨天辰这话，问的很有深意。
可季沉已经醉了，脑子全都是自己和乐乔的过往，最惊险的那几次，都被他说了出来。
“我还记得，她被关厉珏算计，我误以为她和关厉珏有什么关系的时候，绝望的想要开枪自杀，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还是你救了我，那也是我和她离婚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不爱她了，而是因为我绝望了，我不敢再爱她了。”
杨天辰听着季沉这无奈又哽咽的话，眼睛里湿润了几分。
“接着说！”
喝了一口酒，借着这股酒劲，季沉继续道：“还有一次，我得到你的紧急消息，说她被关厉珏绑架，我想也没想带着手底下的精英来救她，当时是违反军纪的，但为了她，别说是违反军纪了，是军法处置，我都不怕。看到她跳下悬崖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跟着骤停起来，可我很幸运，跳下去之后成功抓住了她的手。救了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还记得吗？她绝望的时候，我跟着绝望，她在手术室里快要离开的时候，我也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都在消失……如果没有乐乔，我宁可死！”
季沉继续呢喃着：“她是我的命！杨天辰，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爱到了骨髓里，爱到了灵魂里，爱到即便没有力气，也会燃烧自己的生命去爱？”
杨天辰闻言，手的酒瓶子砰的掉在了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杨天辰，我很爱她，很爱！”
季沉喝的越来越醉，直到他一口把最后一个酒瓶里的酒都喝光之后，才睡了过去。
而此时，偌大的客厅里，在这酒气刺鼻的房间里，杨天辰跟个傻子一样，坐在地，目光深邃又迷茫的看着昏睡在沙发的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是第一军区的神，是所有人心目高冷尊贵的铁血男儿。
可现在，他却为了爱情，变成了这样颓废、堕落的样子。
季沉，你对乐乔的爱……到底是什么？
他自认自己是喜欢童心虞的，是爱的，可若是真的让自己和季沉一样，他做不到！
这世界是如此，有些爱，惊动过生死。
有些爱，细微如流水。
乐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一天了。
杨建国也担心了一天。
杨天辰一大晚的时候回来，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直接把杨建国气的脸色黑沉，“你干嘛去了？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好小子，你还敢在外面喝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杨天辰见杨建国来真的，赶紧踉跄着自己的步子躲开，“爷爷你听我解释，我是和季沉喝酒。”
“啥？你和谁喝酒？”杨建国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名字。
杨天辰点点头，严肃道：“爷爷，我真的是和季沉喝酒，不信的话，改天你亲自……”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信了？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跑去和季沉喝酒了？”
杨天辰坐在沙发，也不管杨建国手的棍子了，自顾自道：“我今天其实回家来了，只是后来……和季沉一起走了。”
“你这脑袋是怎么回事，怎么青了一大块？”
“我……”
杨天辰觉得有点丢脸。
“还好，其实我的脑袋还好，起季沉好多了，他直接头破血流了。”
杨建国再次惊愕，“你们是出去打架了，怎么还受伤了？”
杨天辰现在是晕的，虽然还算是清醒一点，没有像季沉那样直接睡过去，但那也是因为他之前没季沉喝得多，现在清醒点，但也不是很清醒。
反正是说话不是很有逻辑。
“没有受伤，是差点儿把车开到悬崖底下去了，不过爷爷你放心，你淡定，我和季沉都好着呢，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一大股酒气弥漫过来，杨建国皱起眉头，哼哼道：“你小子……话都说不清楚了，好吧，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不然的话今晚不准睡觉！”
“长官请问！”
杨建国神色一凛，一本正经道：“季沉什么时候来临城的？”
“早来了。”
杨建国的脸一黑，“具体时间？”
杨天辰的脑子晕了晕，“好像……记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喝醉的份，杨建国早动手了，这小子，回答的都是些什么？
“你们为什么喝酒？”
“季沉被咱们家三妹伤得很了，伤情借酒浇愁！”
嘴角一抽，“怎么伤的情？”
“看到穆凌峰亲吻三妹了！”
手的棍子落在了地，杨建国的神色无的惊讶，无的森森冷厉，“你刚刚……说什么？”
“爷爷你没看见吗？在咱们家门口啊，今天，穆凌峰在外面，亲了三妹的嘴巴，我和季沉都看见了，季沉是因为这个才差点儿把车给开到悬崖下面的，如果不是有我的话，我和他估计都天堂了，爷爷你难道不该奖励我一下吗？”
杨天辰叽叽喳喳的说着，突然觉得后背一阵森寒。
“爷爷……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我要宰了穆家那个小子！”
杨天辰一惊，酒都醒了，“爷爷你可千万别冲动啊，你怎么能亲自去宰人呢，算是要去，也该是我去啊，爷爷你淡定点，冷静一下，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和你解释的！”
他现在，只怕是越解释，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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