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见元月月跑走了,虽然担心,但是,眼下,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期待,或许,在他们逃走的路上,能够遇到自己这边的人,然后,就有人帮忙了!
望着元月月抱着温暖逃离的背影,保镖的嘴角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弧,举着枪,誓要为元月月争取多一点儿的逃走时间。
元月月不敢停留,她知道,一旦自己被抓,那么,温暖就会再次落入邢云烈的手中。
到那个时候,邢云烈会对温暖做些什么,她压根就不敢保证。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将温暖从邢云烈的手里抢过来,她一定不要让温暖再次被抓走!
只是,让元月月更加担心的,是她体内的毒。
她就这样抱着温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究竟会不会传递到温暖的身上。
一旦他跟着她中毒,那么,万一没有解药,她该怎么办呢?
元月月看着温暖,此刻,他正看着她,母子俩之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虽然他从生下来之后就被邢云烈带走了,但是,他们俩现在却并不陌生。
元月月哽咽着,冲温暖淡淡一笑,然后,再轻声:“暖儿,你别怕,妈咪现在长得怪怪的,但是,一定不是坏人!你别哭哦!”
见温暖那一脸懵逼的模样,元月月不由想,他该不会是自己给吓坏了吧?
或者,在他童年的世界,她这种黑漆漆的人,才是正常的肤色?
想着,元月月不由笑了。
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敢松懈,抱着温暖,一直往前方逃窜。
不知道跑了多久,元月月气喘吁吁的,喘不上大气来。
而温暖也始终是看着元月月,偶尔发出一声咿呀,像是对此刻的境遇很开心似的。
虽然温暖不是在笑,但是,元月月却觉得,温暖此刻,确实是在开心。
“你觉得这是在探险吗?”元月月忍不住逗温暖,“暖儿,你可不能太调皮哦!我们现在要玩木头人的游戏,不许说话,否则,一旦我们被找到,可就麻烦了!刚才,可就是因为你突然哭,所以才……”
此刻,元月月不由的就想到了那名保镖。
不知道那名保镖现在怎么样了。
他真的会像她要求的那样,投降于邢云烈吗?
元月月不知道。
但是,温靳辰所挑选中的保镖,只怕都是“士可杀,不可辱”的吧!
她在心里沉沉地叹息了声,只能祈祷那名保镖能够安好。
随即,元月月稍微休息了下,就抱着温暖继续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躲过危险,但是,她每往前多走一步,她的体力就耗光一些。
尤其让她觉得不妙的是,她现在浑身泛起的疼痛感真的让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元月月的嘴唇越来越苍白,她看着温暖,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仍旧是笑着的。
只不过,她发现自己好像撑不了多久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如果她在森林里迷路了,或者是在森林里倒下了,那么,温暖肯定会被森林里的动物给叼走吧?
不行!
她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
如果她最后毒发,免不了要死去,那么,她一定要让温暖安全。
如果温暖是在邢云烈手中,总比要在动物的嘴里好吧!
元月月两难着,在她的生命体征已经越来越弱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她真的要将温暖送去邢云烈那儿吗?
元月月咬着牙,在想自己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吗?
她就不能让温暖既不入动物的嘴里当食物,又不被邢云烈找到当人质吗?
身体的疼痛让元月月走路的步子越来越慢,而当她看见温暖的皮肤也慢慢变色之后,她浑身重重一颤,再也没办法抱着温暖继续走了。
“暖儿!”元月月的声音都在颤栗,“妈咪……”
哽咽间,她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温暖依旧只是看着元月月,还以为她是在和他说话,一直“恩恩啊啊”的在和她交谈。
“暖儿……”
元月月哽咽着,这一刻,她无助极了。
难道,到头来,她终究还是要将暖儿送回邢云烈手里吗?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再来帮帮她吗?
吸了吸鼻子,元月月看着天上那几乎只有微弱的亮光,她倔强又执拗的不相信自己只有两条绝路可以走。
虽说温暖在邢云烈那儿不会吃太多的亏,但是,一个本该正常成长的少年却要被天天关在房间里,那样的孩子,即便不傻,也会有几分痴吧!
“暖儿!”元月月咬牙,“是妈咪对不起你!”
元月月没有别的办法,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怀中的温暖,知道自己已经传染毒给她了。
她一个大人,过了这么久才毒发,那种毒发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那么,温暖呢?
看着温暖那嫩白的皮肤在这顷刻之间变得如她一样黑漆漆的,元月月就很自责。
她怎么会让自己和温暖落到这种地步呢?
元月月赶紧将温暖放在草坪上,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温暖的毒性晚点儿发作。
但是,她才刚松手,温暖仿佛就没有了安全感,哇哇大哭起来。
元月月的心都揪紧了,不知道温暖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哭。
可她却又不敢抱他,毕竟,她一个已经毒发的人,去触碰温暖,万一让他毒发得更厉害呢?
看见自己心爱的儿子在嚎啕大哭,而自己却连抱一抱他、哄一哄他都做不到,元月月就格外的悲痛。
“暖儿。”她想办法吸引温暖的注意力,“你别哭,妈咪在这儿呢!你别害怕,妈咪不会抛弃你的!”
可是,温暖就是哭得厉害。
“暖儿。”元月月试图讲道理,“妈咪不是不愿意抱你,而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抱你。你也已经中毒了,妈咪再接近你,会让你也跟着毒发的!”
可温暖这么小,哪里听得懂元月月的话。
他的哭声非但没停,反倒是更加觉得委屈,哭得更加伤心。
元月月无奈,试探的伸手,想要再次抱住温暖。
“你还真是个狠心的母亲。”邢云烈的声音忽然响起,“你难道不知道,温暖这么小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你体内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