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靳辰那么强悍地站在元月月面前,似一座大山屹立在那儿,阻截她所有的退路,让她连逃跑的念头都必须摒弃。
他瞪着她,什么都不做的只是瞪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剑眉锁住,鹰眸锐利又凶狠,等着看她究竟还要反抗他到什么地步。
等着看他的耐心究竟还有多少能被她耗费。
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他的怒意却依旧在她身前肆虐,没有收敛,只有加深。
她的唇角向上微微一勾,倔强而又冷清,看着他的视线里没有多余的情感,跟着他的命令照做:“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就像……”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大步往房间里进,门重重一关,直接将她丢去床上。
眸中一慌,她来不及去管自己被扔得有多痛,扶住细腰,支撑着力气想要爬起来,一团阴影紧跟着袭来,她瑟瑟一抖,下意识人数,知道自己敌不过。
“不想看见我?”他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将她牢牢地罩住,丝丝寸寸,不放过哪怕是一根头发。
“晚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烙上我的印,就得一辈子是我的人!你必须看见我,不得不看见我,除了看见我,谁也不能看!”
他咆哮着低吼,誓要将她所有反抗的力气都摧毁。
他气疯了,不顾一切地要毁掉她身上的束缚,要用行动证明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契合。
他们俩分明有过那么多快乐的回忆,她每一次的笑容都不是装出来的,都是她和他在一起很幸福的证明。
但所有的幸福,在接触到裴修哲的时候,就会变得什么都不剩。
她哭叫着反抗,推他、踢他、咬他,想要离他远远的,他就像个恶魔似的,那么霸道的要占据她的生活。
虽然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但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给他,不愿意成为他的奴隶。
她反抗,将自己的不愿意表现得那么明显,可他却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脑海中反复播放的是那些和她在一起生活过的片段,是他挑选的她成为妻子,却是她那么主动地就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让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变得新鲜、刺激、温暖、快乐。
如今,他深陷其中,她却要逃,要和另一个男人逃到天涯海角,还有了领结婚证的念头?
身心被那些没有证据的幻想鞭笞得疼痛,仿佛是被千刀万剐了般的疼痛。
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心里涌过些怜惜,却只是一瞬,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也会委屈,也会不甘,也会别扭,也会付出过就想得到同等的回报。
每次都是他妥协、他怜惜,她傲娇,他也会……嫉妒。
嫉妒她怎么就能那么云淡风轻地将他丢去失败者的位子上坐着发呆。
他不要怜惜她,他就是要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痛楚蔓延全身,元月月看着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的脸色依旧黑沉,黑眸里是无情的冷光,那么残忍,那么决裂。
头发在她的脸上零碎,混着泪水,紧紧地贴住脸颊,苍白的小脸在黑色的显衬下,是无助的凄凉。
不敢再睁眼,她合眸,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甘心,他想要她后悔,后悔她选错了男人。
可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仿佛哑巴了似的,仿佛……死了似的。
温靳辰浑身重重一颤,越是这样强迫她,他越是屈辱。
为了门外那个男人,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身体忽然就冷了下来,仿佛是淋了一大桶冰水,将他浑身的细胞都浇了个遍,将它们的热度也浇熄,没有任何能耐地只能认输。
看着在身下的她,他终究是连半点强迫都舍不得。
她是那么倔强,犟到只要是她认定的,不惜拿命去反抗。
他认输了,掀开黑漆漆的眼,里面闪着深深地痛楚。
“我不会放你走。”他将声音咬出来,“永远,也不可能!”
说着,他起身,穿上衣服,开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依然闭着眼睛,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他终于是离开,有着逃跑的嫌疑,将门重重一关,门外,裴修哲早已不见了身影。
一直到很久很久,久到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元月月才用被褥罩住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好痛。
他那么残忍地对她,她真的好痛。
痛得当每每被他抛在强大的快乐里的时候,她还得禁锢自己的心神,禁锢得都痛了,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求饶或者求救都不可以。
眼泪不停地落下,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一切?
温靳辰开着车子一路狂飙,呼啸出危险的极速,车内的气氛是压抑而且恐怖的,凌厉的视线瞪准前方,似要将一切障碍物清除。
夜色凄凉,他在似要结冰的路上一直以超高的速度行驶,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终于,他踩下刹车,身子都差点儿摔出去,然后,再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老板。”是杨鹏的声音,“查清楚了,老板娘送给裴修哲的种子上面写的字是‘幸福平安’,而且,老板娘今天特意来给老板送午饭,见老板在开会,就坐在会客室等着,等了几个小时也等不到你,还被……被……”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继续出声:“还被董事长奚落了一番。”
听言,温靳辰的眸光瑟着一缩,俊冷的脸在这瞬间都变得扭曲了,是痛苦,也是悔恨。
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再看见他。
她终于愿意敞开心扉答应和他从情侣开始做起,而他却冷落她、误会她、不搭理她。
她主动跑去给他送饭,却还要被奚落,她得有多伤心。
她定是等了他一天,却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等到,在那种情绪下,她剩下的,是不是只有绝望?
挂断电话,温靳辰来不及追究任何,立即就发动车子向刚才的旅馆赶去。
他知道错了。
她再等等他!
等他向她道歉!
车子才刚挺稳,车门就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像是飞一般的掠过,目的性很明显。
他推开刚才那间房,跃然于眼底的景象让他的脸色一变,心头泛起尖锐的痛,再悄悄地坠跌,悬空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