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月月如此坚决的表情,温远候的眼里涌起些深邃的复杂。
在他看来,温靳辰就是她的护身符。
而这,也正是温远候觉得担心的地方。
“他信不信你,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定夺。”他的声音幽幽地从唇齿间溢出,很显然是轻蔑的,“现在,你先解释给我听,这份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元月月有些抓狂。
她的生活过得好好的,忽然就来了这么件破事,她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问:“你说的孩子呢?那个孩子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拿了个孩子和我做的亲子鉴定?而且,按照你的说法,既然我都有那个脑细胞躲到别的地方去打胎,怎么还会让医生将那个孩子留下来?这不明摆着是给自己留下祸害吗?”
“孩子是院方擅自留下的。”温远候冷冷一句解释,“如果你坚持要看那个死婴,我可以拿来给你看。”
听言,元月月的头皮一麻,赶紧摇头,“不、不要了。”
她的内心还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去看一个死去的婴儿。
“我现在要的,是一个解释。”温远候逼迫着出声,气势很显然地对准元月月。
“我真的没有堕胎!”元月月重复着这句话,可它太过弱小,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
想了想,她再开口:“爷爷,你可以去调查我当时离家出走的路线,那天,我在车上就被人把钱包偷了,我在一家小餐厅里打工才能勉强维持温饱,我天天都在那儿待着,端盘子、上菜、洗碗,怎么可能有钱去堕胎呢?”
“路面监控已经被毁坏了。”温远候的语调复杂,“至于那个小餐厅里,根本就没有监控,老板的话也不能完全当做证据,毕竟,他有可能被你收买。”
“那桂姨总不至于被我收买吧!”元月月喊道,“她知道我有痛经的毛病,每个月都会给我做补汤,她可以证明我每个月都来了大姨妈啊!”
“她亲眼看见你流血了吗?”温远候继续保持怀疑的态度,“你为了掩人耳目,谎称自己来例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月月愤恨,总之,温远候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相信她!
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都是有可能被收买的,你又怎么确定,你的私人医生不会被温良夜收买呢?”元月月反问,不能就这样丧失斗志,“更何况,就算我要去堕胎,温良夜又怎么会知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怀疑他吗?他和大叔之间可是存在着竞争的!”
“我信的,是这份证据。”温远候看了元月月一眼,再移开视线,落在那张检验单上,“而且,你离家出走的原因,在我看来,并不成立。”
“可我当时就是脑子短路的离家出走了啊!”元月月快要哭了,“爷爷,你相信我!就算你不相信我,好歹也不能这样潦草地就把我的罪名定下了吧?”
“检验单在这儿。”温远候敲了敲桌子,“说吧,孩子的父亲是谁?当初你父亲极力希望你能嫁入温家,很明显就是为了贪图温家的财产。”
顿了顿,他再问:“孩子……是不是裴修哲的?”
“爷爷!”元月月几乎是将声音吼出来,“你是温家的管理人,做事就这样偏执吗?既然你根本就不管别的疑点,一心只认为我瞒着大叔堕胎,这张纸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元思雅。”温远候敛眼,“我要的,是解释。”
“我没有解释!”元月月索性破罐子破摔,“等大叔回来,如果他也认为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来,甚至还背着他堕胎,我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你还想等到他回来?”温远候冷哼了声,“元思雅,辰现在相信你,但我不会纵容你就这样毁了他!”
元月月无语,安静了会儿,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对我?”
“出国的飞机票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你写一封坦白信交给桂姨,让桂姨转交给辰,从此,就可以消失了。”温远候吩咐。
元月月的唇角向上扬了扬,她知道,重点终于来了!
“说那么多……”她有些鄙视,也是不屑,“不过就是为了将我送走,让我从此消失在大叔面前。”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温远候反问,“你并不是个优秀的女人。”
“我确实不是。”元月月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小脸上是倔强和坚毅,“但大叔和我待在一起,他的笑容会变多。一直以来,他都过得那么疲惫,爷爷却处心积虑地赶走能让他觉得开心的人或事,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真的疼爱他呢?”
温远候瞪着元月月,阴狠地冷光在她的脸上来回搜刮。
“我不会写信的。”元月月重重一句,语气里透着坚决,“死也不写!”
面对这么倔强的元月月,温远候的眉头紧了紧。
他现在几乎确信眼前这个女人堕过胎,她的存在,简直就是给温家丢脸!
而她那一副惨兮兮的表情,如果被温靳辰看见了,肯定又会心软吧!
当年,温靳辰为了叶芷瑜的事情就黯然伤神了好一阵子,现在,温远候不允许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你以为,你不写信,我就不会送你出国了吗?”温远候的语气淡淡的,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容忽视的怒,“乖乖地听话,至少能够确保你家不会出事,如果你非得违抗我的命令,我也很有可能会做出些你很难接受的事情。”
看着温远候,元月月的胸口来回流窜着浓浓地怒意。
它们在她的心中翻涌,如海啸一般吞噬她所有的强悍,一遍又一遍的摧残她的信念和决心,逼得她只能臣服。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从齿缝中咬出来,大眼睛里还闪着不死心的亮光,“当初,你就是这样将叶芷瑜逼走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