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邦一进八桂镇,战士们就跑过来帮忙赶驮马。
几个排长报告说:“报告连长,贺连长昨夜去北山追击土匪司令一夜未归!后来派人接应,回来说没有任何消息!”
周玉一听心里紧张,担心贺永新发生不测!他说:“你们还有他们的细节吗?”
几个排长齐说:“我们只知这些!”
周玉等把县领导生活、住处按排好,就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向县领导汇报。汇报完又调一个侦查班来保卫县领导的安全。睡到半夜,周玉带四名侦查员要夜探北山。
土匪头子杨菊蓉,遭到“共军”突袭,发现自己已回天无力,跑回覃公馆,把手下一个女土匪化装成老婆婆,借口奔丧,二人逃出北路口。走不多远,发现后有追兵,就躲进小树丛。看追兵回返,又抄近路赶到追兵的前面,引逗三个战士掉下陷阱。……
土匪头子杨菊蓉晃然大悟:我何不用此等方法让“共军”自落陷阱?女土匪把她领到土匪的避藏洞,这里有吃有住。杨菊蓉养足精神决定下山搅闹“共军”。三更天下了山,躲过哨卡,进了八桂街,满寨子没有声响。她二人穿着夜行衣背着小砍刀,直奔“司令部”。“司令部”大门紧闭,就绕过大门从一处木篱笆翻进院内,划根火柴点燃木篱笆,流动哨冲过来拉动板机大喊口令。她们立刻逃窜,直上北山。贺永新怕残匪捣乱,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听说有情况,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就追,两个战士紧随连长。两个黑影闪过哨位直上北山。贺永新一步快似一步,眼看就要追上,两黑影转弯不见了。贺永新转弯紧追,突然眼前发黑,两脚踏空,失去知觉。再睁眼时,自己被绳捆索绑困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明灯蜡烛,两个女人正在推杯换盏喝酒寻乐。贺永新挣扎起身,一个女人说:“想挣脱——那叫瞎儿点灯白费蜡!说吧!你是干啥子的?说得姑奶奶欢心吗,姑奶奶还要特殊犒劳你,若不让姑奶奶欢心,就废了你!”
贺永新想,听说话口气可能就是那个土匪头子杨菊蓉,说:“你大爷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土匪头子杨菊蓉走上前用手托起贺永新的下颏说:“小伙子,让你死这还不容易吗?只是姑奶不忍心送你去望乡台!你小伙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咋个让你去死?我还舍不得呢。”
说完,用那纤纤细手抚摸着贺永新的脸,说:“我当真舍不得杀你!唉哟!你还真咬老娘?”
贺永新一口咬住杨菊蓉的手指,说:“你有胆量敢解开绳子?我要杀了你!”
那个女土匪说:“司令,我看,……干脆,喂他一口‘追魂丹’算了!”
“追魂丹”是土匪用乌蛇、金环蛇、眼镜王蛇三蛇的毒液配制的剧毒药,服了这种毒药先身体经受百般折磨,最后肌肤变黑、腐烂痛苦而死。比剐刑还痛苦。
土匪头子杨菊蓉摆摆手说:“不可不可。咬我一口就咬我一口。这北方佬好可爱,长的身材高大,多么俊气,你忍心吗?”
两个女土匪端来酒水灌贺永新,贺永新一憋气喷两土匪一脸。土匪头子杨菊蓉也不生气,说:“本司令告诉你,不听本司令的,就让你待在这里,别想有人来救你!你的两个手下昨夜也掉进陷阱,可惜没你命大,都死了!你若乖乖得听顺老娘的,有你享福的,你想啊,老娘可是个有名的大美女让你白天搂、晚上让你睡,你不想吗
?”贺永新“呸”一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两个女土匪攥着贺永新的下身嘻嘻讪笑。。。。。。。
周玉和四名侦查员不急不忙踏上北山。他们分析,贺永新三人可能都跌落陷阱,九死一生。土匪头子杨菊蓉是主谋,很可能就在北山一带,北山有隐蔽山洞,只是咱们没找到。北山很高,绵延数十里,山峦迭翠,路陡崎岖。土匪依仗本乡本土、山熟路熟,所以,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你当然吃亏。为防陷阱,周玉和战士每人拄一根长竹竿,象瞎子走路,一步一探,接连探出七口陷阱,全部消毁。他们沿山小路边走边探一直探到天色微明也没发现可疑目标。太累了,周玉令战士们坐下来靠路边小树休息。这时一阵晨风吹来,吹来一股米酒的芬香还有松枝燃烧的烟味。
周玉来了精神,轻声说:“大家马上惊醒,有情况!”
周玉带头,逆风寻找。一钻进密林,此时酒香、烟味越来越浓。大家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扶着小树往山坡上爬,不多时看见一个黑黢黢山洞。洞口前是一排排密布的针叶松林,若不仔细看大白天也不会发现洞口。周玉凭气味断定:这里住着人。但住何许人也?必须进洞打探方可知晓!刚进洞口,酒气、烟味更大。走进不过两丈远便是拐弯,顺弯再走丈许远就见洞里灯火通明,两个女人披头散发正在往被绳捆索绑的一个汉子前胸擦拭米酒。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连长贺永新!两个女土匪白天轮番睡觉,晚上轮番审问、调戏、毒打贺永新。天发亮时,二人一齐发力决心要撬开他的嘴巴。但是,三天来,他不吃不喝决不多说一句话,气得土匪头子杨菊蓉嗓子眼冒白烟。她不停地踢打他,他却如一尊铁塔,任你击任你打。有时她用她那三寸金莲踏住他的胸口、或去触摸他的下身。他却如石柱一样,毫无反应。那个女土匪索性脱光上衣,用上身去挤他、压他、靠他。贺永新就是无任何反应!死活不睁眼,就是不说话。两个土匪用米酒泼了贺永新一身。时间过了三天,土匪头子杨菊蓉也被熬得心神疲惫,已到了极限。她认为,她软硬兼施不能征服的人,任何人也不能征服他!所以,她决定要亲手剥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肝有什么不同?就在她把米酒擦拭他的前胸、准备操刀时,周玉五人如神兵天降,吓得土匪头子杨菊蓉大叫一声扔下尖刀。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两个战士围住女土匪就打,不过两个回合,女土匪被两个战士捉拿。另两个战士去捉拿土匪头子杨菊蓉可没那么容易。三人打了四个回合,一个战士被杨菊蓉一招“二郎脚”,给蹬出一丈远,摔得爬不起来。另一个战士也被掀翻在地。杨菊蓉身手不凡,叉着腰看周玉,一脸的傲气。两战士翻身又扑向杨菊蓉,又被杨菊蓉一个“单缠腕子”扔出圈外。周玉给贺永新解开绳索,按摩肌肉。贺永新伤势不重,但三天没吃没喝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周玉命令两个战士捆绑一副担架,准备抬贺永新。看两个战士两次败在土匪头子手下,周玉心里生气,又看见土匪头子的嚣张样子更是急火功心。周玉放下贺永新,一步跨到土匪头子杨菊蓉面前,也不说话,举拳就打。周玉少年时跟贺荣礼、贺家梅学梅花拳、杨家枪,后来和孙运达学金刚拳、金刚刀。特别在天津,和高丽人金兆南学跆拳道,更如肋生双翅,猛虎添翼!
土匪头子杨菊蓉看周玉小伙长得更帅,忙用手一拦跳出圈外,说:“我问你,你是何人?我不打无名之辈!”周玉说:“少说废话,拿命来!”
二人又打在一起。一交手,周玉才知道,打这个土匪头子,杀鸡焉用宰牛刀?只用鸳鸯腿足矣!周玉的双腿上下翻飞,土匪头子杨菊蓉被踢得手忙脚乱。她开始惊慌失措。原打算拿下此人,再去救手下,谁知此人此等厉害,如等救他人,恐怕自身难保。想到此,虚晃一招,一个空心小翻跳出圈外,扭头就要蹿出洞门。说时迟
那时快,周玉一个“旱地拔葱”在空中连打三个小翻正好落在土匪头子面前,吓得她大叫一声“天爷”,就被周玉按倒在地,两战士上前,用藤条把她捆个结结实实。战士们在洞内搜寻一遍,找到土匪花名册和一箩筐银元。战士们抬着贺永新和那筐银元、押着两个女土匪迎着初升的朝阳返回八桂镇。
周玉和四名战士救出贺永新、擒拿土匪司令杨菊蓉,真是大快人心。战士们高兴,八桂镇的众百姓也拍手欢呼雀跃,如拨开乌云见了太阳。把土匪司令杨菊蓉和师爷覃木曾交给公安局备案。因县公安局刚刚组建,无看护缉押场所,所以仍归部队负责看护。把贺永新安排到一处安静木楼休养,派卫生员护理。县领导闻知分别去看望和慰问他,对他的英勇和坚贞表示钦佩。
县领导一走,他令卫生员叫周玉,周玉马上赶来问:“有什么事?”
贺永新气鼓鼓地说:“我问你,你和他们瞎说什么?唵?这件事还不难看死我?唵?我就想找个地缝钻哩!”周玉深知老兄的脾性,笑笑说:“这事也不用我说。你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县领导慰问看望你是领导关心你!你就安心养几天吧!”
贺永新指着周玉的鼻尖说:“你老兄让两个女土匪戏耍了两天,你把老兄救出来?你光荣?你光彩?唵?我的脸往哪搁?”
周玉根本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泯嘴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贺永新说:“我让你把我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周玉说:“那还不是我知道?”
贺永新两手垂胸说:“你可气死我了!”
周玉说:“你别瞎想了,好好养几天吧!我还有事,我走了!”
贺永新出了气,心里舒服些。细想几天事,自己也应该检查。让卫生员拿过笔和纸,写一份自己的反省和检查。
周玉拿着土匪花名册和县公安局领导对照土匪名单。这个县当过土匪的到解放时止有三百余人,实际在花名册的有二百一十人。这次被击毙九十五名,生擒活捉六十八名、重伤四十七名。无一人逃亡。公安局领导很高兴。但公安局暂无罪犯羁押地,把活擒的土匪、受伤的土匪写了悔罪书就放回了家。为安全,想把土匪司令杨菊蓉、师爷覃木曾转押到桂溪监狱,但路途较远,怕出意外!想让部队押送,看部队工作特劳累,不忍开口。周玉知有为难之意就说:“局长,咱们军、警是一家。您说吧,什么时候押送?我们责无旁贷!”
局长说:“我看你们太劳累了,容你们休息两天,怎么样?”
周玉说:“明天准备,后天动身,就这么定了!”
贺永新得知后天押送土匪头头去桂溪的消息,坚持要去。周玉考虑他的身体,劝他再休养几日。
贺永新说:“我不能光听你的,我的身体倍棒!我要去押送土匪,这次任务就交给我吧!”
他写好了检查报告,还请县委书记看了一遍,并提了几点意见。他趁押送土匪头头之际,顺便去营部交这份检查。但他不和周玉说。出发这天早晨,周玉为保证一路安全,特把自己连队的擒拿、射击尖子战士调给贺永新,贺永新又调本连一个排的兵力,押送土匪头头去桂溪。贺永新心想,我一定办好这件事,不让你看我的“哈哈笑”!
贺永新来回走了六天。第六天下午,他带领战士顺利返程。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公安连。这个连是桂溪地区刚刚组建的部队,这支部队就是来替换剿匪部队的。贺永新带来了团部命令,命周玉和贺永新连队明日起程回团部,将随军北上!一九五零年一月二十二日周玉和贺永新带连队回到部队。休整了两天,立即随大部队开拔。紧急行军五天,部队赶到衡阳登上军列一路北行,赶到驻地已经是二月三日,还有半月就过阴历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