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百强县
百无聊赖之下，零也是转过头，看着电视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约莫四十几岁，但却精神十分抖擞，戴着一副圆眼镜的男子正在笑容满面地在一群官员的陪伴下，参观一处化工厂。那洁白的地面，亮堂的灯光，以及穿着干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着实让人看着心动。
但是……
宁国荣？
零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宁县长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助手一号，这位县长昨天似乎也参加过那场宴会吧？当时会场比较暗，我没怎么看清楚。”
初放下手中的薯条，墨绿色的瞳孔凝视着电视机片刻之后，缓缓点头，说道：“主人，面部特征核对完毕。您需要进行大脑记忆视频吗？”
零愣了一下，说道：“大脑记忆视频？什么东西？听起来很有趣，来，试试。”
“是，主人。”
初从沙发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零的面前。零则是端着咖啡，等着那什么大脑记忆视频，看看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传播视频的方法。
可是……
“开始将视频内容转换成记忆电子……转换完成。主人，请配合，接下来要直接将记忆电子传输进您的大脑，请做好接受准备。”
“啊？什么接收准备？”
就在零发愣的时候，那边的初却是突然坐在了零的膝盖上。随后，这个女孩直接伸出双手，搂住……或者用她的话说，应该是固定住零的脑袋。之后，就在零的视网膜中，这个女孩直接凑上脑袋。那双柔软的嘴唇，深深地，印在了零的嘴唇上……
哗啦——
手中的咖啡杯，在地上砸成碎片。
黑色的液体散乱，泼洒出独属于咖啡才有的浓郁香味。
嘴里尚存的苦味，和那双柔软嘴唇上所残留的薯条油腻味互相交错，产生出一种十分独特的味道。
而除了这些油油的滋味之外……
零突然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变的清晰起来。就好像自己是处在助手一号的角度看着整个宴会会场一般！
在会场的东南方角落里，很明显的。那位百强县的县长就坐在那里。满脸的微笑。而当“记忆”中的自己声嘶力竭地提出电脑控制权力的建议之后，这位县长却是在那里微笑，从暗中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主人。”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零睁开眼睛，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初的那张呆滞，却漂亮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蛋就在那里。
自己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洗澡水的香味。随着她张开口说话，自己也能感受到她嘴唇上那些微微飘散的油性分子。
“音轨也已经记录了下来。请问是否同样用脑波记忆传输的方式观察音频处理。”
零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蛋，突然，他的身体抖了抖。伸出手，直接抓住初的腰肢，将她从自己的大腿上推了下去。
随后，他站起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摇了摇头。
“不用了，直接告诉我们那位宁县长在说什么吧。”
“是。现在，播放音频。”
初停顿了一下，呆呆站了一会儿。过不了片刻，一个明显有些粗糙的男性声音，就从初的最里面发了出来。说实话，看着这个女孩子那张脸，再听听她嘴里发出的那些话。实在是让零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疯子。我说，怎么那么大的尚海市，还是没有能够管住一个疯子，让他逃出精神病院了？”
“哈哈哈。对对对，说得对。不过那位邬小姐还真是有趣，竟然找了个疯子来给我们助兴。嗯，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喜欢这种助兴方式。”
“哦！你们看啊，他那张脸简直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太有趣了！各位，难道你们不想去参与一下，将手中的权力给那个疯子耍耍猴戏吗？”
初嘴巴里的男人声音，就这样停止。她闭上嘴，脸上的那种呆滞表情依旧。看着零。
而零则是耸了耸肩膀，继续推着眼镜。坐在沙发上。
“主人……”
“助手一号，首先。我要肯定，未来的科技的确厉害。竟然能够将摄影视频转换成能够被大脑接收的记忆触。不过我也想要说一下，以后不准连提醒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坐在我身上。这太突然了，突然的完全违背科学理论！”
“……是，主人。”
零盯着初，看着这个人形堡垒低下头，似乎在反省之后，才呼出一口气，说道：“好吧，不说这个了。靖边县？嗯……虽然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种情况还真的让我无从下手。这位宁县长可是将靖边县弄成了全国百强县啊。看来，至少暂时，他可以从我的零件更换目录中剔除了。”
零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打出一个回车。之后，他有些百无聊赖地呼出一口气。在呼气之后，他咂巴了一下嘴，感受到嘴唇上的油油腻腻之后，他别过头，看着旁边的初。
“吃完之后，记得洗脸刷牙。就算你不是人类，但细菌还是会滋生的。”
“…………是，主人。”
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明白没有。不过，这台移动堡垒在看了看茶几上那几乎已经空了的薯条盒之后，立刻伸出手，将里面所有的薯条都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了几下。
等到一口吞下之后，她就转过头，一门心思地走进洗手间，拿出零特地配给她的牙刷和牙膏，刷了起来。
零依旧在外面，对着空白的档案文档长吁短叹。他是想了一些方法，但是这些方法他不确定是否要真的进行实施。或者说，第一个首先要置换哪个零件。
即使在里面的初刷完牙出来之后他依旧在思考。见此，初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略微闪动了一下，再次来到零的面前。
“主人。”
“嗯？什么事？”
零抬起头，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竟然低着头，脑袋整个的靠近自己。
“我要坐在您的大腿上，固定您的脑袋。因为我有些资料要传送给您。”
张开口，那张小小的嘴唇中散发出一股薄荷味的清香。
但是，零却是立刻摇头，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还没有懒惰到什么都喜欢用脑电波传送的地步。”
“是的，主人。”
初终于抬起头，整张脸依旧说不出的呆板。之后，她伸出手，指了指放在电脑台下面的一个盒子，说道——
“有关于靖边县的事项，您的资料库中有一份资料。”
这怎么可能？
零不由得摇了摇头，在那个放着许许多多设计手稿以及公式草图的箱子中翻找，说道：“你如果是说我的电脑中有靖边县的资料的话我还能相信，但你说这个小箱子？这根本不可能。这里面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咦？”
零，从这个箱子中翻出一张光盘。
不用怀疑，就是昨天，拐子送过来的那张，据说记录着某些贪污渎职犯罪记录的光盘。
零掂量着这张光盘，想了想后，转头看着旁边的初。在看了一眼初那双呆板的脸庞之后，他立即将光盘插进电脑，读取，点开。
光盘里面显示出来的是许许多多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说实话，实在是惨不忍睹。
许许多多的孩子身体各方面发生了类似畸变一般的病变。从刚刚出生一个月大孩子，到大约十四岁左右的孩子，每一个都是身形憔悴，骨骼生长有着各种各样的畸变。
照片中尤其有一张，那照片中的小女孩整个身体上的皮肤看起来都是皱纹，仿佛波浪一般一层层的堆叠。她的额头处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瘤状物体。对着镜头，她似乎害怕的想要逃跑。
除了拍摄这些身患疾病的孩童之外，后面的照片拍摄的则是一条河流。不过看起来，这条河似乎流经了很长一段距离，照片上的景色更不相同。
在河流以及那些病童的照片之外，就是那些看起来类似化工厂一般的厂房。只不过，这些厂房都是从外部拍摄的，并没有拍到里面的样子。
整个光盘中，储存的全都是这些照片。
看完这所有的照片之后，零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初。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主人，经过场景核对，照片上的河流与靖边县境内的一条被称为母亲河的河水近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七。建筑物与靖边县境内的一些建筑物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六。如果您想要核实准确，我可以现在就前往靖边县拍摄对比照片。”
“不用了。”
零，习惯性地抬起手指，点了点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之后的眉头略微皱紧，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直接抄起手机，说道：“接通‘拐子’。”
滴，手机响起一声轻响。随后，开始自动拨号。之后……
嘟——嘟——
嘟————嘟————
嘟——————嘟——————
单调，而无趣的声音，就这样一直持续着。
直到一分钟后，线路切断。拐子那边，都一直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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