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见对杀生丸单独将我留下后的谈话内容十分感兴趣, 虽然那天到最后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来,却还是非常执着的在第三天继续厚着脸皮蹭到我边上来三八。
“铃,所以……昨天杀生丸大人把我支开后, 到底说了什么呢?”他的声音难得的非常温柔, 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陪他一起触碰我还未结痂的伤疤。
“邪见大人, 你也知道杀生丸大人是故意把你支开的, 那肯定是不想让你知道啊。”我躺在草坪上伸出一只手挡住光, 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懒洋洋的道:“那我又怎么可能跟你说呢?”
“啊~~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跟你说话的时候应该端正的认真听!你你你、你给我起来!”说着便伸手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跟我耳语道:“怎么说我们俩才是坐一条船上的人,难道你宁愿看着杀生丸大人天天这么猛发呆?”
我不语。邪见继续道:“从那天你们先后跑走之后, 回来就开始这样了, 问你当时神乐对杀生丸大人说了什么, 你也不说,问杀生丸大人对你说了什么, 你也不说,你说出来好歹有两个人想办法来转移杀生丸大人的注意力啊!”
“呵呵。邪见大人,反正你不是不喜欢我老腻歪着杀生丸大人嘛?也不喜欢杀生丸大人动不动就为我出现情绪上的波动,现在不是为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咦!”邪见瘪嘴:“瞧你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啧, 那不一样啊, 虽然我不太喜欢杀生丸大人的情绪会因为你有所变化, 可是这次可是个大问题, 简直像是深陷进去了啊!”
“……”
“你还比较好解决, 因为谁知道杀生丸大人对你兴趣能持续多久?可是若是因为神乐那个女人的话…………唔……虽然性子烈了点,但是那次好像看到身材还不错…………”邪见开始嘀嘀咕咕。
“…………”如果不是我一直知道邪见的脑袋跟一般人的构造不一样, 我真的会以为他是盘算好了的来打击我……
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想转身走,被邪见一把拉住:“神乐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跟杀生丸大人表白了?杀生丸大人是不是真的动心了?你倒是说啊!”
被邪见纠缠不清,手又被拽的生疼,便扭头大吼道:“是是是是!神乐是死了!我不知道她对杀生丸说了什么,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么上心!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在意那个死人!你若是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他别来烦我!!”
邪见被我震得一脸扭曲,我也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爆发感到羞愧,一转身却突然发现杀生丸已经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立刻就像是当场被一个旱雷给劈中一般,呼吸一滞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杀生丸表情漠然,狭长的双眼凝视着我,片刻后轻飘飘的将眼神扫向我身后的邪见。
“杀、杀生丸大人……”
我已经僵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邪见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却能清楚的听出邪见声音里的颤抖。
杀生丸轻启薄唇,淡淡的对邪见道:“你很好奇?”
“杀生丸大人……我……小的……对不起,小的……”
“这么好奇,怎么不来问我?”
杀生丸的声音越是轻描淡写,我和邪见就越是被吓的不轻。此时看着他的面无表情,我只觉得连咽口水都非常困难。
我刚才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我是说“那个死人”吗?糟了……这么说神乐,杀生丸必定要被气得吐血了……
“对不起杀生丸大人!”邪见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我不该去打听您的事!是邪见多事了!对不起杀生丸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起来像是在磕头,我开始流着冷汗琢磨要不要也跪下来磕个头什么的……
“铃。”
“啊?”我一听到杀生丸在唤我,立刻慌忙的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他此刻的眼神有些不一般,一瞬让我移不开眼。
……“……有话想问?”
“没……”就在我那“没有”两个字脱口而出之时,脑海里就突然蹦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杀生丸此刻的眼神——“坦然”,他现在的眼神,和那天傍晚我主动与他对视时的眼神一模一样……让我觉得此刻他的那句“有话想问?”不应该是疑问句,而应该是陈述句……
………………
隔了半晌,才终于颤抖着干涩的嘴唇道:“……是,是的,我有话想问。”
于是杀生丸便带着我离开我和邪见谈话的地方。
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在林子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我不知道是杀生丸在酝酿着情绪想要说点什么,还是靠着他无比大的忍耐力在等我说点什么。
…………
又这样走着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在杀生丸的沉默中败下阵来……
“杀生丸大人。”
“嗯。”
好听的鼻音带着一丝清脆,感觉就是早就等着我开口了。
…………“铃,想问……”要问吗?……问吧,都是江湖儿女,豁出去了!如果杀生丸这死狗要那么不成熟,问了就生气要赶我走,我就走!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好……我问了啊……
“…………想问神乐死前,对您说了什么吗?”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惊觉那双金眸里,竟然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在我多次眨眼之后,都没有消失……
杀生丸就带着那个对我来说像是幻觉一般的眼神轻声道:“她,什么都没有说。”
嗯?!真的假的?神乐对杀生丸的心思那么明显,我不可能看错啊……
“但是……”杀生丸眼中的笑意退去,又做出了这几天以来一直笼罩我的表情。他道:“她看着我笑了……好像听到她说‘这样,就够了’……”
杀生丸的声音很淡,却让我听出了一点点的迷茫。他在迷茫什么?迷茫神乐为什么在死前会对他笑吗?
杀生丸回过神来吸了口气微微叹出,转眼问我:“你有想说的吗?”
…………“您,知道神乐对您的仰慕吗?”我声线有些不稳。
他表情不为所动的回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就是想看看……您在知道有人喜欢您之后,对那个人的态度有没有什么转变……”
对于这个问题,杀生丸听后微微仰起头,露出优美纤长的脖子,似乎是想了一下的说:“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
嗯?……我,好像是没有听懂……可是心为什么会跳的那么厉害…………我用手捂住心脏。
“铃。”
杀生丸看着我,坦然的眼神紧紧的抓住我的心,不容许我有丝毫的逃避:
“你对我,抱着和神乐一样的想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