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因为不了解,才会产生恐惧。
日复一日,那片死亡森林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或许那里已经不能再称为是森林,所有的树木几乎都被砍光烧毁。起先,一股股的浓烟冲向森林上空。士兵们把森林中的树木作为燃料,燃烧腐烂了的尸体。最后不再有浓烟,那里的土地变成了焦黑的颜色,我命令士兵们用生石灰填满每道沟壑。只有那个出过事的神秘入口再没有人去动过,清理工作只进展到那附近周围。
在1944年春天,当这桩工作基本上完成后,死亡试验区终于被消灭干净。那儿原有的东西荡然无存,推土机已经把那里几百公亩的土地推成了一片荒地。根据我手里的资料,前后大约三千名各种类型的人被送往森林,成为森林里在劫难逃的一批牺牲品。与其它历史上有记载的任何一处纳粹集中营相比,这里的死亡人数不足一提,从文字当中也看不出任何痕迹——纳粹军方在命令和文件中对所有灭绝人性的手段从不使用过头的字眼,只用“处置、执行、最后解决......”等代替,但只有我知道这段历史的真相。
在这个世界上与我共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那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哈勒上尉,在与我秘谈后便率人奔赴了印度。但他们的旅程并不顺利,在那里被英军逮捕。
直到多年以后才有人告诉我。在几次越狱失败后,海因里希·哈勒率领众人总算成功逃出战俘营。继续执行寻找“地球轴心”的使命。由于当时的英国印度总督派驻西藏的官员理查德森对德国人采取了宽容的政策,冒充德国商品推销员的哈勒开始了他在西藏的七年之旅。
没有人能够说清哈勒和他的探险小组都去了什么地方;有荒唐的传说称他们最终找到了“地球轴心”,但不知道怎样操纵它。也没有人说得清哈勒手下的3个同伴去了哪里,因为直到战争结束,哈勒的探险小组中只剩下他和另一个同伴。
据说1948年,哈勒在拉萨成为**喇嘛的私人教师和政治顾问。他曾与**长期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西藏被和平解放时,哈勒又逃往印度。这之后的事,我已不得而知,也不知道他是否仍然在世。
而在我心里却一直被沉重的负罪感所纠缠,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背离了上帝,我的帝国屠杀了人民,我看到好人也被杀害;我看见虔诚在教徒也难逃厄运,我一度认为上帝不存在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渐渐明白,我所经历的一切正是上帝对世界的惩罚。我不断地请求主饶恕我干的许多违反主的戒律的事情。
里奥一直在火堆边安静地听着神父的讲述,听到这里时变得大为惊愕,而丹尼尔在开始的时候将信将疑,最后渐渐深信不疑。丹尼尔没说话,直到他确认神父所说是无可怀疑的了,然后继续盯着神父。
“您所陈述的事实惨绝人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在那种阴森的气氛下,人很容易产生可怕的幻觉,出现某种至今无法解释的现象也不足为怪。”
“我的故事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神父说道。
后来我知道,人们发现牵扯到此事的**高官用钢琴丝吊死在家里,希姆莱大发雷霆,他身边蛊惑人心的人类学家被送进了集中营,当时我们还在拉佐城郊清理着废墟。我在1944年7月已经知道,由于盟军已深入法国,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在盟军到来之前,纳粹军队一直忙着逃往柏林和销毁罪证。堆成小山的杀人记录、文件被全部烧毁。军队里根据希姆莱的密令开始处决可能成为人证的人员,除了多年干杂役的特别队员外,还包括长期在办公室做文秘工作的文职人员。
我继续按自己的方式行动,那些活死人的全部档案在我手中,还有我的笔记。我希望有一天能把所有的罪恶公诸于众,以在上帝面前洗清污迹。为保险起见,我随身携带了大量档案,并记录了其中一些细节。
1945年春天,纳粹日薄西山,我终于有机会逃到了法国人那里。当时流传着许多谣言,说盟军抓住党卫军的人就立即干掉。
但我需要一双倾听的耳朵,可是法国人把我当成了一个畏罪悔过的党卫军头目。起初,审讯我的抵抗组织战士不相信我的话,把我当疯子对待,吓唬说要枪毙了我。渐渐地,他们意识到我所提供情况的重要,我这才有机会替盟军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报告,由他们交到英国秘密科研机关两位科学家手里。
后来我随身携带的大量档案被英国人没收。纳粹进行超自然试验的档案保密级别较高,按德国、英国和美国的规定,有可能在一百年后解密,也有可能永远尘封在历史中。
我被送到纽伦堡国际法庭,因为我提供了多数证据,审判者终于相信了我的辩护。我并未被判战争罪遭到监禁,但以一名前纳粹分子的身份遭到了驱逐。从此我成了逃亡者,我将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我的尸体会在多年以后被草草地丢进公墓。
历史就是这样善于以悲剧的结局收场。
※ ※ ※
丹尼尔毫不掩饰心底的不耐烦:“您后来更换了假名字,变成了另一个人,对吗?”
克劳德神父脸庞透出一份激动,金色的角质眼镜后面闪烁着一双深邃的褐色眼睛,点点头:“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感到纳闷,让我来解释给你听吧!”
在战后的德国,在奥地利也是如此,有成千上万没有身分证的人在各处流浪。
战争破坏了一切,从苏占区逃出来了几百万人,他们失去了一切,包括房子已被炸毁了。有的人的确是遗失了,另外一些人则是故意扔掉的;战俘也同样没有证件。当他们被释放时,英美的战俘营主管部门只签发一张释放证,而他们的真姓名和身分完全可能是另外一个,没有人去查问。
凡是证明我是党卫军的证件都扔掉了,并且我已经改名换姓。
战争刚结束后的时期里,这种作法是行得通的,甚至大多数暗藏的党卫军战犯都这样获得了新的身分。很多人都流亡到了国外。在战争结束前夕,德国形成了专门的组织,就是为了把受通缉的党卫军从德国转移到安全地带。逃亡者只需填上一个假名字,贴上本人相片,找随时准备帮忙的阿根廷领事馆盖个章,就可以搭船去布宜诺斯艾利斯或中东地区。
我有了新的护照,随着成千名党卫军涌向南方,经过奥地利进入意大利的南梯罗尔省。我们一路上都有保证安全的房子供住宿。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从那儿前往意大利的港口热那亚,或更往南一些的那波里和罗马。
在罗马的红衣主教中,有一个德国籍的胡达尔主教,曾经帮助过象我一样的许多人。不久,我在罗马的弗兰西斯卡修道院,与胡达尔主教深谈了几次。
胡达尔主教是梵蒂冈教派的核心成员,这是一个在宗教界规模宏大的组织。我向他讲述了所有骇人听闻的事件。
“我的孩子,”他这样对我说:“如果你对自己的贞洁起誓,并且通过自我鞭笞,便可以获得自由。事实上,我们一直有个不错的打算,这对你的灵魂也许是最好的救赎......”
迷途的羔羊,胡达尔主教这样认为。我得到了他的同情,尽管罗马的教派与我过去的信仰不完全一致,但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两个月后,我把头发剃光并且畜起了胡须。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像貌发生了很大改变,对着镜子我几乎认不出自己。作为新入教者,我仍使用了护照上的名字,竟然又重新回到拉佐城,成为来自罗马的一名传教士。应胡达尔主教的委托,被派到这里为教会修建一座教堂。
这是寻求自我解脱的最好出路,我经常这样想。我甚至在做梦的时候都在感谢上帝,他给了我机会,让我获得新生。那时候拉佐城在盟军的轰炸下完全是一片瓦砾,到了后来,人们开始按照原有的城市规划大兴土木。在天主教会的支持下,在死亡森林原来的地方建了一座小教堂。
最后,我成为这里的神父,恍如隔世,命运弄人。我重新作了这里的主人。我在这里扩大了原有教区的范围,使更多的人生活多姿多彩。雅克布教堂经过了几次扩建,那间神秘的圆顶石屋被重新划入教堂**的范围。
我的工作得到了梵蒂冈的完全认可和恩准,这里成为一个隶属于胡达尔主教个人的教区。按照天主教会的做法,我经常通过自我的肉体鞭笞,达到心灵的平静,要不是最近出的一些事,本来我将忘记逝去的一切。
近来,我发现自己被一种比邪恶威力更大的力量威胁着。我们每个人都躲不开这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虽然在两个月前,这股力量还不稳定,但我现在还感到心有余悸。
克劳德神父说到这里,从沙地上站了起来,拖起立在一旁的自动步枪。“认得出这种枪吗?”他望了一下丹尼尔,没等对方回答又继续说了下去:“这种FG42型步枪在1943年以后主要装备德军空降部队,这是帝国航空部专为伞兵设计的武器。我只在死亡营的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见过,当时他们就是拿着这种枪进入森林的,可前段日子,我从教堂**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它!”
“这怎么可能?不过,也许是某种巧合。”里奥糊乱猜测着。
神父把枪身拿到了火光下,手托着枪柄。“看这里有编号,不会搞错。我捡到时弹匣还是满的。
这是某种神秘的启示,我发觉自己越发被当年森林里狂暴的死亡场景所困扰。就象有一只手在控制住我一样,我重又生活在由那场导致超自然灾难产生的负罪感之中。我被反复出现的噩梦所惊醒,在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一切仍历历在目。死于党卫军士兵***和*****下的恶灵的垂死呼号依然回响在耳边,陷于地狱入口燃烧烈焰中的惨烈叫声似乎就在几码以外。
这些场景无法被轻易地遗忘,即使经过这么多年,这些反复出现的恐惧仍然是难以磨灭。但渐渐地,我发现那不止是梦,每次到了深夜,确实从教堂的**的方向传来阵阵同样的敲击声。最近几天的深夜我都紧锁房门,但当我从教堂楼上的窗子望出去,下面竟游荡着那些活死人,与当年见到的一般无二。然而,在白天却又完全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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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老了,我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住摧折,我只有不间断地进行肉体苦修。我甚至怀疑自己精神已经分裂,因为每次我从惊惧中清醒过来,我都感到曾经那个可怕的力量在鞭笞我的肉体。”
神父裉下黑色的教士长袍,转过身子,把背朝向二人,他们借着火光看见他后心的衬衣上竟果真有条条焦黑烧灼的痕迹。
※ ※ ※
神父抬起头:“我相信这一切都来自于那种神秘的病毒,可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ENIGMA!”丹尼尔冷冷地脱口而出,“意大利的学者们这样称呼它。”
克劳德神父瞪大了眼睛,出神地盯着他:“您在说什么?”
这在丹尼尔看来很明显,他两眼发光。“是的,这个名字起源于希腊语的词根,ENIGMA病毒的名称最早来自于一本西班牙的笔记,在当中记载了历史上相似的情况,它与我正在追察的一宗案件有关。他多年来对此做了相当大的研究,如果找到了这个人,一切便都会得到合理的解释。”
“你是说我的舅舅参与了那些可怕的试验?”里奥在极力回想过去。
“准确地说,是您前妻的舅舅。尽管目前还没有准确可靠的证据,请相信我,神父所讲的神秘病毒就是查尔斯博士所发现的,这种不为人们知晓的疾病正是现在拉佐城里爆发的‘嗜血症’,那些感染者在城市里会越来越多。”丹尼尔冷冷地道:“但他们也有弱点——记得吸血鬼的传说吗?他们害怕光,在白天会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象死了一样,只有夜晚来临才又会复活。”
“是神话故事吗? 你认为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里奥问道。
“在我看来,很多传说是有事实根据的!”丹尼尔没有正面回答里奥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神父立即意识到了真正可怕的情形,他透过眼镜望着丹尼尔。上帝,他的预言太可怕了。他低声地说:“你是说真的有吸血鬼的存在?这也正是我一直所担心的,他们是多年来不死的恶灵。我们在他们面前变得脆弱无比!”
“丹尼尔,世上是没有吸血鬼的。”里奥也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古代水手听到的人鱼的歌声,不过是风暴来临时,飓风冲击礁石发出的怒吼;就象人们传说中的所谓‘狼人’,其实是那些口吐白沫的疯狗的受害者罢了。”
“并非如此!”丹尼尔反驳说。“在欧洲有成千上万人相信曾经有过吸血鬼,我只是希望能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求得线索,那间地下室一定隐藏了更多的秘密,如果找到了根源,也许我们并非毫无出路。”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克劳德神父想。“哦?你打算再去一次那个可怕的地下入口?”
“是的,”丹尼尔避开这个话题,看着里奥。他手里掂着那把精巧的银制小口径手枪,不露声色地问道:“你在哪儿搞到的这个?”
“我告诉过你——我受了伤,我是一名士兵!在看护所里醒来时我就带着它,并且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丹尼尔仔细地盯着里奥,在考量着他说的每个字,然后慢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你的确患了失忆症!”他想了想后,又冷笑道:“这可不是把普通的枪,这是德制武器,只有党卫军中尉以上的军阶才有可能配带。”丹尼尔向克劳德神父投去了征询的目光,继续补充道:“这种纯银枪柄的‘**尔’代表的是一种荣誉,由帝国总参谋部直接赠予,这是二战时的遗物。”
神父半晌无语,沉思起来。这个丹尼尔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里奥睁大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极度恐惧和迷茫。“请告诉我,我的过去,我的灵魂一片空白!”里奥转向神父,“还有您神父,您为我主持过婚礼。告诉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喔,我只知道您是一个好人,还是个天主教徒。”克劳德神父满怀歉意,“要知道,在我所在的教区有成百上千名教民,在主的面前我们从不谈论私事。”
丹尼尔站起身,把银制手枪丢到了里奥的怀里,用一种官僚的语言开口道:“据我所知,您确实曾经是一名士兵,但只是一名通讯兵。您从没上过战场,看您打枪时的姿势就知道了。很遗憾,您是我所调查的人中了解最少的一位,您的身份是一名自由记者,专门采访犯罪新闻,主要跟罪犯、警察和黑社会打交道。您有一位聪慧美丽的妻子......噢,对不起,你们分开了,但要是Ann还在您的身边,一定会责怪您跟‘下等人’厮混在一起。”
里奥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记者?他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肩膀上的徽章和军阶:肩章镶白边表示步兵,领子上一圈灰白镶线表示军士身份。
“对不起,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而且……”里奥说。
“可是,先生,”丹尼尔赶紧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道:“我敢向您保证,您身上的枪和军服都不属于您。”
里奥的眼神一下子由疑惑变成了惊鄂。毫无疑问,他从丹尼尔阴冷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些神秘,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在有意回避他的问题。他永远让我感到神秘,里奥想,他所能告诉我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其余的部分就埋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可,您是怎么找到我的?”里奥仍不死心。
“哦,是这样的,我见过您的前妻,是她告诉我您的下落和Alonso博士笔记的事情。我一直跟踪你到教堂,但所有的一切进展都随着你的大脑失忆而消失了。除了你以外,我们谁也不知道ENIGMA究竟是什么。”
里奥抬起头打量着丹尼尔,“Ann!她在哪里?”他惊呼出来。
丹尼尔舒展了一下身体,“你把什么都忘了吗?她是个出色的女人,曾经帮助过我。放心吧,我会指引你找到她,在她那里你将回忆起一切。”
丹尼尔象想起了什么似地又补充道:“啊,还有一件很特别的事情,据您的前妻所述,您能听懂犬语。”
“这——这不可能!?”里奥怔了一下。
“对不起,我想我并没真正搞懂犬语的意思,但Ann坚持认为您和猎犬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沟通。”丹尼尔解释道:“不过,你们确实曾经繁殖过很多大猎犬,其中最优秀的一只名字叫多米诺!”
“多米诺?犬语......”里奥一下子陷入了记忆的深谷。
沙地中的篝火暗了下去,几乎要熄灭了,可谁都忘记了往里面再加一些干柴。过了好一会儿,丹尼尔问道:“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他转向神父:“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但您提到过曾经被抓伤?”
“哦,是的。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一线之间,所以也并没在意。之后就是战争失败和无休止的逃亡,当我再次注意到手臂上的伤口时,它已经愈合了。况且,自从我成为一名神职人员,就只关注心灵的世界,对于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所谓了。”
“这么说,您受伤以后并无大碍,一直活到现在?”
“可以这么说,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也许这正是这种病毒的神秘之处......”
不知不觉中,天空浓云密布,大雨飘落。他们躺在火堆旁的沙地上熟睡时,最初的晨曦已烘托出远处地平线的轮廓。里奥则默默地望着朦胧的天花板浸入了沉思。
神父的讲述刺到了他记忆的深处,他把思想停留在那里。石墙上映出了可怕的影子,他仿佛再度回到地下深处,被封闭在密如蛛网的管道中,呼喊救命。耳中隐约传来叮咚作响的香槟酒碰杯声,粗糙的墙面变成了华丽的玻璃长走廊。
这是一座宫殿,半月城堡酒店在暮色中闪着辉煌的光芒。
※ ※ ※
“想起了什么?”当太阳的光线再次穿过石隙照射进来的时候,丹尼尔醒了过来,里奥发现他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只是一些记忆的片段,它们象是被打散了的拼图游戏,我目前还无法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喔,我也许能帮到你。”
“你......你真的打算继续追踪下去吗?这已经超出你的职责范围,还有,现在大家都在逃命。”
“是的,”丹尼尔坚决地说。里奥看见他眼里带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告诉我Ann在哪里?”
“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丹尼尔说。“但我必须先同神父回教堂的地下去探个究竟。”
※ ※ ※
当三人再次出现在石堡外面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本侧翻在岩石上的小货车不知什么时候被强劲的东南风正了过来,只是驾驶室里积满了半仓黄沙。可怕的飓风洞虽然消失了,但依然阴云笼罩。丹尼尔知道,风暴并未真正过去。
远远的那列翻倒的火车还横在那里,他们在上面找到了更多的食物和水,但现在已经不急于需要这些。使他们欣喜若狂的是得到了充足的子弹和枪支,甚至在一堆木箱里找到了整套的山地兵服装。
“真希望你能够想起点什么,然后可以来教堂找我。如果你没来,我会再次找到你,那本Alonso博士笔记还在你手里。”在分手的时候丹尼尔叮嘱着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