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双眼微眯,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问道:“你这是和我做交易吗?”
唰唰唰!鸡窝头冷汗直流,颤抖着声音说道:“楚公子,你说笑了,就算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与你做交易啊!”
可不是么?楚大公子好比天上星辰一般璀璨夺目,而他只是任人践踏的地上泥巴,两者身份天差地别,试问鸡窝头又有什么资格与楚轩做交易呢?
“既然你不是和我做交易,那你就是在打我的主意了。哼哼,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亮的嘛!”
楚轩两世为人,又岂会不知鸡窝头的小心思呢?鸡窝头想乘此机会搭上他这根天线,这样不仅可以转危为安,还可以借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
虽然楚轩在上流社会只是一个插不上话的败家子,但是对鸡窝头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来说楚大公子就是一尊不能得罪的大佛,光凭楚大公子头上顶着的“之江第一富少”的身份,楚大公子就可以在之江横着走了。
正如楚轩所说,鸡窝头确实存有抱大腿的心思,他在做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决定后,一直琢磨着如何与楚大公子攀上关系?要知道这年头当个小混混也不容易,有后台与无后台两极分化,上头没人罩着想混出头可谓是难上加难!
鸡窝头见楚大公子一针见血,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身板儿不停的哆嗦着,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困难,仿佛要窒息了般。
楚轩瞟了鸡窝头一眼,此人年纪估摸着有二十五六岁,一副二流子的打扮,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鸡窝头的五官普通到了极点,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之中就找不着的类型,脖子上戴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项链,有着说不出的俗气,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就是头上顶了个鸡窝头。
此刻,鸡窝头噤若寒蝉,汗如雨下,一颗心犹如十五个桶打水般七上八下,楚轩见之摇了摇头,小混混就是小混混,心理素质真差!
十几个小混混见自家老大脸白如纸,几近晕厥,他们同样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小林和小沈把鸡窝头的表现尽收眼底,他们望向楚轩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暗自琢磨着眼前的大男孩有何来头?
与此同时,虞凤筠也在揣测着楚轩的身份,之江省姓楚的人倒是不少,可是称得上“一方诸侯”的只此一人,那人就是之江省商业联盟的会长——楚啸天!
虞凤筠从鸡窝头对楚轩的态度中猜到了楚轩的身份,原来她看走眼了,楚轩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权贵子弟!
这会儿,躺在地上的二逼青年也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到鸡窝头等一干人等的毒打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害的。
如果没有那个小白脸,自己就不会遭受此罪,于是乎石坚把一切罪责归结到了楚轩身上,望向楚轩的眼神也充满了歹毒,可谓是恨意浓浓!
楚轩是先天纯阳体,六识天赋远远超于普通人,他对杀气、怨气等反面情绪非常敏感,他从石坚身上感应到了源源不绝的恨意,心中冷笑不已,一个跳梁小丑就应该有跳梁小丑的觉悟,就算被打落牙齿也应该往肚子里吞,如今石坚却毫无掩饰的露出了自己的滔天恨意,这种行为纯粹是找死!
虽然在楚轩眼里,石坚是一只渺小的蝼蚁,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他不会放任一只对自己心存报复的蝼蚁逍遥自在的活下去,
他会狠狠地踩住这只蝼蚁,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鸡窝头连续换了几口气,待呼吸恢复到正常频率后,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楚公子,不容我鸡头否认,我确实想攀上你这棵参天大树,可是我不敢有半点算计你的心思,这点还望楚公子你明察!楚公子,你是耀眼夺目的璀璨星辰,而我鸡头只不过是个无根浮萍,在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或许我鸡头这种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卑微小人物连个屁都不如。正因如此,我想出人头地,然而像我鸡头这种毫无背景可言的小混混想混出头可谓是千难万难,所以我一直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可惜像我这种地底泥又有哪个大人物能够瞧得上眼呢?”
说到这儿,鸡窝头自嘲一笑,又继续说道:“楚公子,当我第一时间得知你的身份后,我的心头响起一个声音,我知道我完了,彻底的完了,可是我好不甘心,如果没有石坚那个不长眼的坑爹货,我与楚公子你永远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衡线,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知道自己装逼装过头了,一脚踢到铁板了,不过凭良心说一句,我也只是看中楚公子你的座驾,并不知道你的座驾价值几何,若是我事先知道你的座驾值几百万,我绝对不敢生起这样的念头。”
小人物也有说话权,楚轩没有出声打断,任由鸡窝头滔滔不绝的说着:“楚公子,我鸡头在你眼中或许是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这点我也不想否认,因为这是我鸡头的生存之道。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不是人踩你,就是你踩人,我鸡头没什么本事,又想带领一帮兄弟们活着,所以我鸡头踏上了这条‘畏强欺弱’的生存之路。其实,我也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我没想到自己的报应会来得那么快,我今年才二十五岁,我还没有活够这个花花世界,试问我又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呢?今天,我踢到了铁板,我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何其悲惨,我好恨啊,一切都是石坚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惹的祸,于是乎我把心一横,就算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就在我的大脑萌生这个想法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馊主意,也许福祸相依,眼前的这场危机说不定能变成我鸡头的一场机遇!”
鸡窝头说到此处,眼里爆发出一阵神采,随即,鸡窝头想到了自己的危机并未解除,自己还是肉在砧板上,任人鱼肉,故而他那两颗闪着光亮的眸子也在一瞬间变得黯然无光。
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不管石坚如何贱格也好,在楚轩眼里,他与鸡窝头是兄弟,所以楚轩最瞧不起那种踩着兄弟‘尸体’抱大腿的人了。
“你认为我会让一个出卖兄弟的人跟着我混吗?”楚轩嘴角勾勒出的讥讽味更浓了,先不说他此刻有没有收留一条走狗的打算,就算他有这个打算,他会收留一个连兄弟都出卖的阴险小人吗?哼,既然鸡窝头能为了活路能出卖兄弟,那么可以预见鸡窝头将来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的出卖他,试问楚轩又怎么可能把这种小人豢养在身边呢?
鸡窝头急了,连忙解释道:“楚公子,你误会了,石坚并不是我的兄弟。”
楚轩冷笑道:“你当我老了记性差?还是当我耳背没有听清楚?你之前分明说了石坚是你的兄弟,怎么你现在又矢口否认了?难不成你想与我玩文字游戏?”
鸡窝头吓得冷汗直冒,哆嗦着身子解释道:“楚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我之前说石坚是我兄弟,那只不过是我用来敲诈勒索虞老板的一个借口,实际上我与石坚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如果真要拉扯上一点关系,那么我们顶多算是相互利用的酒肉朋友!楚公子,我知道自己在你眼里犹如一坨狗屎,可是我真的不是那种不讲兄弟义气的卑鄙小人,如果石坚平时愿拿一颗真心待我,大难临头,我想的绝对不是自保,而是与他一起承担责任,问题我与石坚交情不深,我又如何甘心受他连累呢?”
鸡窝头也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心若死灰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也颓废到了极点。
除了鸡窝头外,机车是在场的小混混当中唯一一个知道楚轩身份的,他见自家老大犹如行尸走肉般坐在地上,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机车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到楚大公子身前,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眼带泪花的恳求道:“楚公子,得罪你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我们也没打算把你怎么着,我们原本的目的只不过是敲诈虞老板一笔钱,并不是想打砸抢烧,就算我们老大临时起意看中了你的爱车,我们也罪不至死,所以我希望楚公子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们这种卑微的小人物一条活路走。”
机车不了解楚轩,在他看来,得罪了公子哥等同于死路一条,因为公子哥爱面子、气量小,睚眦必报,所以说楚大公子想要阴死他们没商量。
十几个小混混见自家老大和机车表现如此,他们用脚趾想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他们这些小混混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大有难,他们这些做小弟的也休想好过,这不,十几个小混混不约而同的跪下了,场面甚是壮观!
这时,石坚眼睛眯开的一条缝里透露出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下跪?
纵然石坚是个二逼青年,他也知道自己一脚踢到了超级钢板,此刻石坚心底生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悔恨,而是怨恨,他痛恨楚轩为什么那么低调?楚轩为什么不像一般的公子哥那样锋芒毕露?
小林和小沈隐隐有些呆傻了,他们很想问自己的思想是不是落伍了,难道这年头的男儿膝就那么不值钱吗?
不管怎么说,小林和小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两人望向楚轩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
这时,虞凤筠用一对闪烁着晶莹亮光的美眸目不转睛的望着楚轩,她倒要看看楚大公子如何处理这些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