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谓的帝王楼阁,没有阳光渗透的这里,连白天与黑夜也无法区分,只有客厅中的水晶吊灯提供着照明。
当珍妮全身只围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时,许哲也正坐在客厅正中的灯下。客厅有些变了样子,那些昂贵笨重的沙发与茶几全被搬到了墙边,雪白的皮毛地毯此刻看上去干净的很,如圣洁的雪地一般。
“快过来吧,我们没有时间了。”根本没有回头,许哲自顾自得说着,似乎对美女出浴没什么兴趣?
WWW◆тtκan◆¢O 紧了紧身上的浴巾,珍妮赤脚的走到了许哲所在的面前。
只见他在那地毯上打开了一只灰色的布袋,袋子如卷轴般向两边自然展开,跟随展开的便是内部密密麻麻的银色长针,光的看看也让人头皮发麻。
“你想干什么?”珍妮有种不好的预感。
“帮你见到自己而已……”许哲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低头清点着银针,“当初我师父就是这样帮我的,用银针封住身上98%以上的穴位,让自身思维强行脱离开身体,却困在身体之中。你会看见一片黑暗,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能保持不疯掉的话,大概就能见到那个心底的另一个自己了。”
“大概?你能确定吗?”珍妮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直直的看着许哲,感觉自己有点被当成了实验的白老鼠了,“如果我找不到会怎么样?”
“这个……因为在禁锢的状态下你是无法进食与喝水的,所以身体消耗的是自身能量来维持。”扣着后脑,许哲在回忆当初自己被禁锢时的样子,“我撑了大概一个月,但你的体质最多也就能坚持15天。”
“过了时间呢?”珍妮只想更了解自己的命运。
“你会死,或者变成植物人。”许哲没有隐瞒,眼神暗淡了下来,“如果你害怕了,我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你这是关心我吗?可为什么在你的眼中却透着要我答应如此做的信息?”珍妮能感受到,感受到许哲忐忑的心。
“是吗?大概因为我们没什么时间了吧?”许哲不认为错过了15天以后妖与神的大战,还有其他的机会见到飘忽不定的九尾。
“那么开始好了。”一次深深的呼吸,珍妮平躺在了松软的地毯之上。
“你答应了?”许哲虽然高兴,可还是有些不解。
“不要弄疼我了,我最怕针扎了。”紧紧闭上了双眼,珍妮不敢看自己身体被千针穿穴的画面。
“可能会死的,你也没关系吗?”珍妮的洒脱反倒让许哲茫然。
“没关系,我相信你,即便不是为我,为了你眼中渴求的东西,你不会让我这样无意义的死去的,我说的对吗?”淡淡的微笑着,珍妮绝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多么的美。
“谢谢。”轻轻的一声道谢,许哲双手之上猛然抽出数十只银针,高速飞舞,将每一针扎进每一个相应的穴位,比扎人体经络图还要准确。整整的半个小时,许哲才完成了人为的封印之术,远没有自己师父窃世来的流畅。
偌大的房间,突然只剩下了许哲忙碌后喘息的呼吸声。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了珍妮的身边,看着那张还带着微笑的脸,许哲竟有一种无法拭怀的愧疚。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真的利用了这女孩幼嫩甚至不成熟的仇恨,还有她对自己的相信。
就像那些利用过自己的神灵一样,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比那些利用过自己的神灵更卑鄙的存在?许哲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坏事也从来没有少做,但如果可以,许哲真的不想去伤害像自己一样可怜的灵魂……
“下辈子归还欠你的东西吧……”一声感叹,许哲也深深的睡去。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世界上各个角落全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即将举行的盛大神之审判日。
在英国伦敦,分别前往三个不同位置的私人客机,带着神在人间的最后保障在距离审判日还有五天之时出发了。
感觉世界上除了人类还在平静的生活,任何的生灵都已焦躁不安起来。海中的鱼儿反习性的向深海游去,各种鸟兽也是积极的逃离了自己的栖息地,连动物园中的动物也是格外的激动。
不过这些还不足够引起人类的注意,而那颗即将飞过地球的巨大彗星的消息却在各地广泛的传播。不论是电视台,还是报纸上,随处可见媒体对这天文奇景的报道,天文学称这是一个让世人明白自己不是宇宙主宰的最好证明。因为当彗星经过地球身边时,人类的灭亡与生存的差距其实也只有一线的间隔。
而各地的政府也提前通知了沿海地区的市民撤离,担心由于彗星的磁场而引发大规模的潮汐现象。
至于天上的各神族也是发出了各自的警告,提高了巡逻与战备的等级,如发现各种异相都必须向总指挥斗神哪吒汇报。
相对来说这10天过的安稳的,大概便只有许哲了?毕竟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谁知等到第7天的时候,没有等待到珍妮苏醒,反倒等来了桑美所说的阿尔特的“礼物”。
一件光滑如冰面的黑色皮风衣,和普通的风衣不同,全衣由特殊复合材料构造,口径以内的子弹无法穿头,更别说刀具什么的,连在它的表面留下一点刮痕也是不可能的。风衣内部拥有众多挂钩与暗袋,任何枪械,弹药符咒或者其他工具,就是长剑也可藏的不露声色,可以让许哲的那只高尔夫球袋彻底的下岗了。
最难能可贵的是,风衣内领处赫然粘着阿玛尼的标志,听说阿尔特不光在这衣服的材质上下了工夫,连款式也要追求最舒适与美观。
有点无聊……
而在昏迷后的第十天,那封印在自己身体中珍妮终于也开始有了变化……
努力的四处张望着,珍妮无从得知自己在哪里,即便知道,此刻面对这无穷的黑暗,所有的认识也开始了忘记。
每一分每一秒,珍妮无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越是如此漫无目的的下沉,越是难以置信,许哲竟在这种虚无中呆了三十天?
幸运的是虽然珍妮没有像许哲一样坚定的信念,但自己的灵魂也没有许哲的那般复杂。
第十天,珍妮的双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这是来到这里后珍妮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我活下来了吗?”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珍妮长长的感叹着。
“可你的选择将带你走向死亡……”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身后传来,珍妮猛然转身,却格外的疑惑。因为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竟是“自己”?
一样的唇,一样的眼,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身高,珍妮感觉如同在照镜子一般。
“你就是许哲说的另一个我?”珍妮疑惑的问着。
“不,我不是你,如果我是你便绝不会相信外面的那个混蛋来到这里,我的名字叫潘朵拉。”脸上带着愤怒,这称呼自己为潘朵拉的女孩似乎并不欢迎自己的另一个人格,“真不知道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竟然相信那混蛋的花言巧语,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只是想利用你吗?”
“喂!你够了啊!我来可不是给你骂的!我只是想借你的力量帮朋友报仇!”珍妮终于体会到了“自己”跟“自己”生气是什么感觉了?
“珍妮……”潘朵拉似乎稍微稳定了点自己激动的情绪,格外严肃的看向了全新人格的自己,“你真的是为了报仇吗?你甚至感觉不到仇恨与该报仇目标间的必然联系?或者说你只是为了帮许哲的忙而坚定了自己的复仇信念?”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珍妮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别忘记了我们拥有同样的心灵,你的每一次情绪波动,我都能清晰的觉察……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潘朵拉想说的是,“你爱上他了。”
“别胡说,我是为了复仇!”珍妮放肆的咆哮,似乎是在掩饰。
“算了,我没兴趣和你争执,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我还是有义务带你了解自己,了解你身边的世界。”迈着平静的步伐,潘朵拉缓缓的走到了珍妮的身边,像最体贴的大姐牵起了珍妮的双手。
珍妮也从不知道,“自己”的双手竟是如此的温暖,仿佛都温暖进了心脏的最深处。
顷刻之间,两位**女人身边的环境瞬间改变,如同漆黑的幕帘一下全被扯走,只剩下了刺眼的白。光线的突然转变让珍妮有些不适应,微微轻闭着双眼了好一会才能重新审视环境。
在这雪白的世界,再不是那么的空洞了,巨大的荧屏错综复杂的围绕在身边,各种跳动的画面显示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历史。
“这些是什么?”环视了一周,珍妮对这些画面有着一种莫明的熟悉。
“全是我们过去的记忆,作为神的‘玩具’我们历史悠久,不过这些全不用你来关心,过去的悲伤能遗忘的还是尽量的遗忘掉好。”潘朵拉挥一挥手,众多的屏幕又是瞬间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面最为巨大的屏幕,显示的是外界的情况,正是珍妮身处的房间,环境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许哲正依偎在客厅边的一张沙发上深深的睡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步的走到了屏幕前,这是珍妮数天来第一次见到的外景。
“没什么,作为潘朵拉之盒的灵魂捆绑者,我们拥有许多其他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除了封印之外,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挖取别人脑袋中的记忆,像这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珍妮所看的画面改变,镜头急速的向着许哲推进,直到钻进了许哲的脑中,潘朵拉的语气带着愤怒,“让我们看看吧,这肮脏的混蛋到底为了什么想利用我们?像那些丑陋的神一样……”
萧雨寒出品]
距离彗星过境,最后48小时前……
神在人间界埋设的保险启动了,五座漆黑通天魔塔,最先迎接来袭击者的是位于北冰洋,坚实冰层上的雪女凝塔。
这里也成为了神与妖大战的第一场前哨战,代表神的为天堂中坠落的折翼天使——爱丽斯。
穿着一身雪白带毛绒围领的夹克,爱丽斯特别的配上了一条恨不得快到地上的麻布印第安长裙,而脚上便是一尘不变的上帝舞鞋,灰色的皮靴。
说实在的,爱丽斯讨厌如此束缚式的装束,但这里的气温却使得人不得不如此的打扮。
这里是风与雪的世界,作为地球的两极之一,北极拥有着地球上最刺骨的风,最坚固的冰。已是12月的冬季,使得原本无陆地的北冰洋上,硬生生从海水中浮现出来了雪白的冰之大陆。放眼望去,如同书中描写的魔法一般,这由水构造成的陆地将给众多的生灵提供繁衍生息的场地。而现在,它却衬托起了一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漆黑的通天魔塔屹立于一片最为坚固的冰层之上,那漆黑的颜色就像是对这圣洁冰雪世界的侮辱。于是天空中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吹拂下不尽的狂风暴雪,试图将这玷污的黑塔用雪掩盖起来。可无论如何的吹拂,如手臂般的黑塔依旧是黑的刺眼。
靠坐在漆黑塔底的墙边,不管风雪多大,不管气温多低,一头银丝的凝始终是一身漆黑的紧身皮装。
“这么快就来人吗?”叹息的雪女不过微微的抬头眺望,一览无疑的平整冰面上即便刮着小孩巴掌大小的雪片,还是能轻松的发现那靠近的天使。特别是她身上的圣洁灵气,更不是风雪能掩盖得住的东西。
支撑着膝盖,凝缓缓的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好惊慌的,毕竟原来的剧本中便会有人来捣乱的一环,否则自己也不用亲自来这里守塔了。
两人就像约好的朋友,全是安静的向着对方走去。直到相距不过十米,同时停下了继续靠近的步伐。
“你来早了,还有两天这塔才会派上用场。”凝平静的提醒着,感觉不到敌人见面时的分外眼红,
“没办法,我呆的休息站里,随行的人全都开始紧张的搬东西要撤了,听他们说过两天后这暴风雪会近一步升级,除了北极熊,没人能活下来。”无奈的耸了耸肩,爱丽斯看起来如同被扫地出门一般。
“人类就是这么脆弱,那么你想干什么,来这里讨杯热茶喝吗?”凝习惯的讽刺,话语好像比身边零下30度的气温更冷。
“这到不是,只是想快点结束我们的这一战,我也好早点离开这漫天冰雪的鬼地方。说实在的,这里真是冷的让人讨厌,早知道我情愿去中东的沙漠也不来这里。”说话之时,爱丽斯已自然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雪白夹克外套,随手丢在了一边更加雪白的雪地之上。
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天蓝毛绒衣,两只臂膀侧面有着两道奇特金属拉链。不过这样的装束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她的体温,毕竟人类像如此的装束,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活不过三分钟。
所以,在天使的躯体表面才凝聚着无法目视的灵气层,效果类似北极熊的脂肪,让风雪落到其上时无法近体,而是顺着灵气层的曲线滑落到雪地之上。
“你们这些家伙是永远不懂得体会冰雪的美,细小的冰雪结晶体构造成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脆弱且娇贵,像人的心一样。”双手插在口袋之中,仰首向天,凝轻闭着双眼,感受着冰雪落在脸上的冰冷,对于这雪女来说,这便是最温暖的花儿。
也许真的如同凝说的吧,爱丽斯确实不懂得去欣赏雪的美丽,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猛然释放大量之灵,比雪更洁白的银色气浪围绕着这天使脚边高速旋转,强劲风势甚至将脚边厚达一米的雪片连同的卷起,使得这双手握拳的天使都站在了坚实冰面之上。
远远看去,如同这暴风雪中又刮起了龙卷的风。
“喂,你叫爱丽斯是吧?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还是在日本的森林之中?感觉现在的你好像比当时强多了?”没有退却,凝甚至还未发动自身之灵,依旧平静的交谈着。
“怕了吗?”微微低垂着头,爱丽斯的眼神已经改变。
“怕?”凝的嘴角浮现出鄙视的笑,“你知道自己站在怎样的世界吗?在这里,我就是一切的‘女王’。”
“证明给我看……”爱丽斯的声音变的好轻,仿佛已经覆盖在了暴风雪的忽忽风声中。
而在世界的另一处,另一个注定成为战场的位置,亚马逊丛林的深处,阎王与八歧也终于碰头。不过他们的接触可没有凝与爱丽斯来的那便“寒冷”……
在一片古代玛雅文明的高大岩石金字塔边,树立着八歧守护的另一座通天魔塔。这里是曾经拥有人类驻扎历史的遗址,所以方圆三公里内看不见高耸的丛林灌木,只有随处可见的断瓦残壁。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这两人的交流,一张摆在那金字塔顶层上的茶几,两张舒服的躺椅,一套精美的茶具。八歧正细心的冲泡着Z国的茶中极品,洞顶乌龙。
忧郁的茶香让坐于这八歧大蛇王对面的阎王,都有些忘记来干什么的了?
“尝尝吧,这茶叶不错,绝对不输阿尔特的什么咖啡。”端着功夫茶具的小巧茶杯,八歧微笑的放在了阎王的面前。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哪个国家的文化。”轻闭着双眼,阎王深深的呼吸着,“好久没闻见这么香的茶香了。”
“你喜欢的话,走时我送你几斤,反正我这里很多。”自然的端起了茶杯,八歧细细品尝着茶的芬芳,“不过我们的那场架什么时候开始呢?毕竟这是逃不掉的一环……”
“不急在这一时。”侧目俯视着这片荒凉的大地,阎王微微的感叹着,“喝完这一壶茶再说吧,否则等我们打起来后,这么好的东西也要浪费了。”
“说的也是,那么就再享受一下宁静好了。”淡淡的微笑着,在八歧与阎王的身上感觉不到仇敌该有的氛围,更像是对一同品茶的朋友。
而暴风雨前的宁静,天知道这一壶的茶水能喝上多久?
中东的沙漠里,这里的宁静也许能持续的更久一些?巨大的沙尘暴遮天闭日,地面上的生灵已经无从去知晓天空的颜色。
只有炽热的太阳将如火般的气温照射向这可怜的大地。
跨坐于一辆已成土黄色的四轮沙地摩托上,方向停在了一座风沙刚刚形成的小土丘上。全身包裹在严严实实的长灰布帘下,如同阿拉伯的大叔,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眼也是带上了宽大的护镜,否则下半辈子方向也别想清干净眼里的沙泥了。
可正是这样的打扮,配合上毒辣的太阳,人就如同站在最大型的桑拿房中,可怕的是还找不到出去的门。
尝试的举目眺望,方向依旧找不到该前进的方向,在这该死的风沙中,所谓的公路也是时刻变换。
“不会迷路了吧?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车头处的透明塑胶箱中,黑猫卡比发起了牢骚。
“希望不要,要是找不到那漆黑的塔,估计回去会被阎王天使她们活活打死了。”尴尬的笑了两声,方向重新取出了GPS定位仪,修正着前进路线。与童子的接触看来还需要再等等了……
就在全世界的争斗或开始,或等待,或找不到路的进行中时,在属于珍妮那雪白的灵魂世界的深处,一种安静的争斗也在悄然的进行。
用去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珍妮与潘朵拉看完的是许哲一生的记忆。看完了他对小雪的暗恋,看完了神对他的操控,看完了受伤的他如何封闭了自己的心,看完了他的迷茫与悲伤。
可让唯一让珍妮心会抽搐之痛的,也正是许哲为了解放莫小小,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抽出灵魂深处捆绑的轩辕之剑。
看完这一切,珍妮也明白了为什么许哲说自己和他好象,但珍妮觉得,自己与许哲又有着截然的不同。
至少如果是自己经历了许哲的这一切,珍妮绝不认为自己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这些记忆的片段一直到宙斯与许哲的接触时落幕,像一场揭露真相的记录片,看得潘朵拉的脸上满是鄙视的神情。
“看到了吗?这便是那个你认为救你的好人,他所经历的事情。”径直的走到了珍妮的面前,潘朵拉只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从他的到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骗局,很有可能包括你朋友的死也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他就是一个骗子,为了得到你的力量而不择手段。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帮?值得你去喜欢吗?”
记忆也有记忆的悲哀,它永远只能呈现过去的历史,却无法呈现经历历史的人之思绪。所以潘朵拉比不上九尾,窥视记忆远没有窥视心灵来的透彻。
珍妮没有说话,漠然的目光微微的下移,从满是雪花的屏幕看向了面前的“自己”,这时目光中更多融进的是一种疑惑。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做这么多?为什么要给我展示这么多的信息?如果封印九尾就像那宙斯所说的,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劝阻我?你到底跟我隐瞒了什么?”珍妮似乎成长了?
没有说话,一丝冷汗滑过了潘朵拉的脸庞……
萧雨寒出品]
“怎么会如此的认为?我只是讨厌被别人利用的感觉。”潘朵拉虽如此的说,可脸上已隐藏不住内心紧张。
“你在欺骗我?虽然我尝试的相信你,但这里却告诉我你在说谎。”单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珍妮倾听着心的声音。
“为什么你那么想获得‘盒子’的力量?其实它才是不幸的源头,当拥有了它后,你所了解的世界也不再是自己了解的世界,你的生活将完全的改变,你也不再是自己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受诅咒的东西,谁都不该去碰它!”潘朵拉极力的劝阻着,甚至显得有些紧张。大概因为她感觉到了,珍妮的那颗心在慢慢的觉醒,慢慢的在这灵魂深处的世界扩张。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珍妮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却是在本能的趋势下,双手轻柔的举向了天空。一次深深的呼吸,猛然双手向两侧下坠,这雪白的世界跟随着她手的动作而改变,如同被撕裂了包装指的礼盒,顿时环境化为了血般鲜红的景象,而在潘朵拉的身后,豁然出现了一只足有八米高的正方形巨大金属盒。盒面上金属的光泽早被岁月侵蚀干净,剩下的只有各种藤蔓般的浮雕还清晰可见。
“你不该这样做的……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颤抖的摇着头,潘朵拉看上去如同老去了许多岁。
“确实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这盒子好象在召唤着我……”迈着平缓的步子,珍妮与另一个自己擦身而过,径直的走到了与自己灵魂捆绑的封印神器前。
如同重新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朋友,轻抬着手臂抚摸着盒子上熟悉又陌生的雕塑,突然,珍妮心头一惊,说不出话来。因为自己摸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还是被你发现了吗?”低垂着头,潘朵拉叹息的转过了身,走到了珍妮的身边,和她的目光看在了同一样东西上。是裂纹,一道清晰却细腻如发丝的裂纹。纹路包裹住了整个潘朵拉之盒,就像表面精美的雕塑一般,“和你看见的一样……潘朵拉之盒已经坏掉了,它再也不像众神想象的那般光辉夺目,更别说发挥封印的力量。”
“怎么会这样?”珍妮有些茫然。
“你知道我们的历史吗?”没有了再为掩饰谎言的负担,此刻的潘朵拉终于轻松了许多,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可那笑却太过的悲伤,“我们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一件由宙斯之子赫菲斯托斯创造出来的工艺品,为的是惩罚私自从神处偷火的普罗米修斯兄弟。
作为火神的赫菲斯托斯按照女神的模样创造了近乎完美的我们,连宙斯也为我们的美丽而倾倒。不过我们注定要许配给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厄庇米修斯,给人类带去灾难。
于是,宙斯之妻赫拉赐予了我们灵魂与生命,爱神给予了我们女人的娇媚,美慧女神教会了我们快乐与歌舞。不过最后,雅典娜与赫拉给了我们最恐怖的东西,那便是潘朵拉之盒。
作为神之信使的赫耳墨斯将我们送到了人间,送到了厄庇米修斯的家中,他感动的赞美着众神的仁慈,却不知道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时的我们一无所知,纯真的如同透明的水晶,更无法知道那些众神的卑鄙。所以当雅典娜偷偷托梦告诉我们不要打开赫拉给予的宝盒时,我们根本联想不到灾难。
岁月的流逝只让我们对盒子越加的好奇,一个夜里,我们……不,或者一直以来我都该说是我?是我打开了那只盒子,顿时一阵漆黑的烟雾向着大地扩散开来,各种瘟疫,疾病,痛苦开始在人间蔓延。
当时的我好害怕,不知所措的让盒子摔在了地上,裂纹也是从那时候出现在了盒子的表面。
它已经不再具备封印的力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给宙斯众神?为什么还要接受他们安排你重回人间的行动?”珍妮无法理解另一个自己的想法。
“不能说的啊……”泪再自然不过的充满了潘朵拉的眼眶,她在无力的摇着头,单手支撑在那邪恶的盒子表面,“如果说了,我们连现在站在这里交谈的机会也都没有了。宙斯会用天雷将罪孽深重的我们烧成碎片……
我不想死,不管如何我都只想活下去,哪怕只是多呼吸一口空气。
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为了满足许哲个人贪婪的愿望,我们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正巧现在宙斯受到众天神的牵制,也许我们能永久的平静活下去!“潘朵拉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灿烂,只希望珍妮能做出那连婴儿也会选择的路。
“不发动封印的力量我就能活下去吗?”面对着面前满是裂纹的潘朵拉之盒,珍妮茫然了……
回到那冰天雪地的世界,呼啸飘落的暴风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忽忽的风声由耳边吹过,就像一台不知休息的冷气机,将这冰面上的战场降温到了零下三十八度。
而爱丽斯却没有退却的意思,澎湃释放的灵气如浩瀚巨浪,围绕着这天使的脚边高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圆形雪白幕墙。
“半空中的华尔兹……踢踏步。”右脚脚尖优美的从前向后化过一个半圆,爱丽斯眼神改变,猛然双脚踏地,一跃到了十米高空,反震之力甚至震碎了三米之厚的冰面。
高空中随着风的轨迹旋转,爱丽斯加速的如同一颗天蓝流星,倾泄的冲向了屹立不动的凝。
嘴角微微带笑,凝连回避的意思也没有,低垂着头,不过一个念头。一面三米之高透明冰墙顷刻间由脚前冰层之下突起,硬接下了爱丽斯要命一脚。
接触的一瞬,爱丽斯眉头凝重,在这冰墙之上,极限半蹲,发力一跃空翻出数米落在了厚实雪面之上,脱出两条长达三米的痕迹。
再看保护凝的冰墙,已爱丽斯攻击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众多龟裂之纹,可却未见爆裂迹象,冰面后的雪女依旧保持着摄人的笑。
“你变强了?”爱丽斯有些疑惑,虽感觉凝周身释放的灵与几个月前在日本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无法将她与那时的模样联系起来。
“不是我变强了,而是环境让你变弱了而已。”轻轻的抬起了一只手臂直指向天,凝如同这冰雪中的指挥家一般,“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我不再需要像其他地方一样先要降低四周气温配合攻击,只需一个念头,冰雪自然为我所有用。而你则不同,和从前相比,你需要更多的灵去抵御这大地的低温,以不至于自己的血液凝固……
你找错对手了……泪落天。“
不管爱丽斯听没听见凝的劝告,她都没时间去思考了。昂首看天,一只只巨大如青松的冰锥加速坠落,密集的程度远比暴雨来的猛烈。
顷刻间,方圆数公里内的冰层激烈的颤抖着,大片堆积的雪花被震的漫天飞舞,颇有重炮密集轰击之阵势。如由冰层下方海底看去,一根根锋利到贯穿过了冰层的冰锥刹那扑满了平整的海底冰层。
而在海面之上,一切显得更加可怕,狂暴的风一下子便将激荡起的冰雪吹散不见。剩下的只有一片如同瞬间诞生的冰锥森林,横七竖八的屹立于方圆数百米内的冰面之上。
冰锥与冰锥之间的间隙,就是一只瘦小的雪狐也要被分成数断,更别说人体这样的大型生物了。
可那本该被万冰穿体的爱丽斯却远比狐狸来的迅速,半蹲于一只冰锥末端之上,激烈喘息的天使缓缓站起,周身未留下一丝血痕。
“切,又是该死的速度。”鄙视的一哼,凝的脸上看不见惊讶。
“和你说的一样,确实是该死的速度。”身体前倾,爱丽斯的身影在空中加速成了一道光晕。
径直一脚瞄准着凝的胸膛,这是任何防御措施哪怕神经反应都追不上的急速。凝被爱丽斯全力一击轻松的贯穿而过,身体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可爱丽斯却没有胜利的快感。在雪地之上滑行减速的同时回头看去,凝那爆裂的身体全化为了无数的雪片随风消散。
“替身?”爱丽斯不敢相信,甚至不知道凝何时换了位置,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不是真实的本体?
“你在看哪里?”轻声的询问是从爱丽斯的身后传来,可当她转过身来时一切已经晚了。第一次爱丽斯输在了速度上……
“轰!”沉重一响,那支撑的冰面完全的爆裂,巨大的纹理甚至延伸到了百米之外,形成的圆形气浪吹散了周围数十米内的积雪。
看着由爱丽斯嘴中涌出的炽热红血,凝得意的向一侧退去。
“记得我在日本时说过的话吗?上次你给我的一脚,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没有什么比报仇更能让凝开心的事情,“好了,玩够了,该送你回天堂了……”
自然的张开了双臂,天与地如同竟在这雪女的掌握之中一般,不过因为她的一个语调变动,本还在呼啸的暴风雪瞬间便停了下来,覆盖了蔚蓝天空的乌云散去,露出了美丽天空的颜色。
可平躺在冰面上的爱丽斯却没有心情开朗的感觉,只因为一点细小的亮光正在天空中越变越大,或者说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萧雨寒出品]
平躺抬头看天,眉头紧缩,扑面而来之寒意压得天使近乎无法呼吸。虽还距离数千米,可那在地球引力下,加速坠落的冰晶已仿佛要遮天一般,巨大的足够让方圆十公里内所有的冰峰望尘莫及。
可惜刚才雪女一击毫无留力,即便过去了数十秒,爱丽斯也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激烈的喘息,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玷污了这雪白世界的圣洁。
可她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忽略了头顶上还在坠落的巨型冰山?直视着已站在三百米开外的凝,感觉不到属于将死者该有的恐惧与慌张。
“这里好像真是你的世界?”低垂着头,说话之时,爱丽斯的一只手臂悄然的收到了背后。
“现在认输太晚了,你该早点认识到的。”凝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着遗憾。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想……想在你死去前告诉你你的优秀。”这凡间的天使随手掏出的又是那金色的禁果,不管在天主教的历史上它是何等罪恶的东西,不管亚当与夏娃为它付出了何等的代价,现在它却是爱丽斯的力量之源。
轻咬上一口,如同咬碎苹果的声音被四周呼啸的风声掩埋,头顶上巨大冰晶已距离不过数米。
猛然,只见,本颓废的爱丽斯顷刻间神情改变,一脚直踢向天,如同原地一字马般,硬生生接住了下落的巨型冰峰。六副比身边雪地更为雪白之翼展现在了空气之中,远远看去,高百米直径百米的菱锥冰晶,数百吨的重量从万米坠落而下的冲击力真竟被这瘦弱的人体拦截了下来。
“挺厉害的,连我百吨的冰晶也接的住?”凝惊讶的拍起手来,“可惜你撑的了,你脚下的冰可没你厉害……”
“轰”的一声可震醒冬眠之熊的巨响回荡在天地间,以爱丽斯为始点,方圆两百米内,原本平整且平静的冰面暴烈,蜘蛛网般巨大裂纹瞬间出现,无数冰晶碎屑像弹片般的四溅。
强大惯性硬将爱丽斯压进了冰冷海水之中,诡异的百吨冰晶在这海水中竟无半分浮力,如灌铅的铁块,带着爱丽斯向着漆黑的深海高速下沉。平整冰面上之留下了一只巨大冰洞,还有荡漾着碎片的冰水。
“又要无聊上好久了……”淡淡的叹息,看着面前由自己创造出的杰作,凝并没有胜利者该有的喜悦,只是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从前的淡然。
本停顿了半天的暴风雪重新停止了这片土地,肆虐的姿态仿佛比刚才更加的残暴?
自然的转过了身,凝向着不远处的黑色通天魔塔缓缓走去,身后直径两百米的冰尘破洞,不过数秒钟已重新被凝结成了坚实的大地,不知道是这极寒的温度厉害,还是凝有意不想看见爱丽斯漂浮起来的尸体?
但似乎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刚走出不过数米,凝古怪的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脚边厚实的积雪,积雪正在微微的崩塌,因为震动……
“还没结束吗?”回头看去,凝的脸色已不是惊讶,而是凝重。在这属于自己的世界,凝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不安。
在那天使消失的点,由深海中一道纤细金光贯穿过了新凝结的三米之厚冰面,直射向了天空。然后,异变惊天动地,天上厚重的积雪云彩再不是因为凝的念头而散去,而是完全被那道金光成圆形的驱散到了千里之外,刺眼的太阳俯照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雪白大地。
而地面上,刚刚冻结的冰面又一次爆裂,不同的是这次是由下向上施加的恐怖压力。直径两百米的水柱喷涌的轰碎了直径两百米的冰面,升上了数百米的高空,落下之时已化为了铺面的细雨。可并不是所有升上了天空的东西都落了下来,当水柱完全的褪去后,终于露出了内部展翅的爱丽斯。
可和落下去时不一样了,她的脸上带着愤怒,身后雪白巨翼也只剩下了五只,已经不再对称。而在她的手中也握住一把巨大银色战弓,精美的曲线与细腻的瞄准配件证明它为21世纪现代科技的产品。
“凝,该你来我的‘世界’了……”咬着牙齿的轻声提醒,凝颤抖的右手食指伸向了紧绷的箭弦,爱丽斯的目光改变。
回到更为温暖的位置,回到那间阿尔特专门为许哲安排的帝王楼阁中。靠在在客厅沙发上的许哲还在深深的沉睡着,如同一个孩子。
而客厅正中,沉睡了更久,沉睡的更深的人却是自然的睁开了双眼,仿佛一个漫长的梦在悄然无息中结束。
珍妮挥手拂去了身上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迈着最为安静的步子,向着一边的沙发走去,只是不想打扰那个沉睡中的人。
昏暗的客厅灯光让人无法得知这是白昼还是夜晚,可许哲的呼吸很轻,似乎睡的很熟,甚至没有感受到珍妮的靠近。
卷缩于沙发一角,周身只披着一件阿尔特礼物式的黑色皮风衣,单手支撑着额头,就像在沉思?
自身周身虽只包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可珍妮却在担忧着许哲会不会着凉。轻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为他牵动着风衣向上拉了拉。
但也是这轻轻的牵动中,许哲突然睁开了双眼,凝视着苏醒过来的珍妮,目光有些吓人。
“你似乎找到另一个自己了……我甚至没觉察到你的灵动……”再明显不过的证据让许哲明白,珍妮已不是从前的自己。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东西,我只是尽量不想吵醒你而已。”珍妮继续为许哲拉好了披盖的风衣,表情很温柔,好像多年没见的朋友。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再过两天就是和九尾接触的日子了,你的潘朵拉之盒能操纵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许哲略微有些担忧与疑惑,担忧的是盒子,疑惑的是珍妮,她脸上淡淡的笑容让许哲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就像一块郁闷的大石压在心头。
“没问题了,你不用担心,盒子的操纵并不困难。”珍妮的说法只是想让许哲放心,带着淡淡的笑转身走向了客厅的中央。
“那就好,你刚苏醒过来,还很虚弱,我去安排点吃的。”说着,许哲已拿起了身边的客房服务电话。
“在那之前,许哲,我们该谈谈了。”说话只时,珍妮已转过身来,站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
“谈什么?”缓缓的放下了电话,许哲终于知道心中郁闷的大石从哪里来的。
“谈谈你隐瞒着我的事情,例如你和宙斯的勾结,你与九尾的纠缠,还有你与莫小小的感情……”虽然还在笑着,可许哲看到了,看到了出充满了珍妮眼眶的泪,“原来你真的是个骗子。”
“看来你确实是完全的觉醒了……觉醒让你获得了其他的能力。”许哲没有否认,也不打算狡辩。真实的东西不会被谎言掩盖,再说也没有欺骗的必要,“那么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的东西……”珍妮在极力的控制着,只是不想让泪流出而已。
“是,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去救我在乎的人,也只有你才办得到,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许哲承认了一切,“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一切的条件,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想办法给你。”
“你爱她吗?那个你想利用我去救的女人……虽然我看过了你们在一起的每一秒,可我还是想问你。”珍妮似乎没听见许哲的话?
“其实我并不懂什么称为‘爱’,太多的人滥用了这个词语,再也找不到它准确的定位。我只知道,为了救她出来,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这条性命。”没有慷慨激昂的语调,此等的宣言从许哲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我答应帮你救你在乎的女人,可我也有两个条件。”擦去了眼角快落下的泪水,珍妮变得更加坚强。
“说吧。”许哲的心稍稍放下了些须,毕竟有条件便是有商讨的可能。
“一,用一天的时间陪我约会。”这可以算一种邀请。
“我答应你。”许哲甚至都没有思考。
“二,在我封印了九尾,救出了你在乎的人后……”深深的呼吸,珍妮平服着紧张的心灵,“你要娶我,我要成为你的妻子。”
客厅在珍妮的话语后陷入了沉静,沉静的让人近乎无法呼吸。许哲的表情像被时间定格,又像被冰封成了一座雕塑。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珍妮只觉得每一秒的过去,如同每一天一般,慢的可怕。
可等许哲有反应时,时间又是瞬间加速了一万倍。
猛然一拳,许哲轰烂了身边的玻璃灯台,在碎片完全落地之前,随手握住一片。本坐于沙发上的身体前倾,两个踏步,许哲已冲到了珍妮面前。
许哲的真的很激动,甚至不小心扯掉了对方身上唯一的浴巾,他都没有在意。
就这样将**的珍妮压在身下,他的脸上也找不到任何一丝的愧疚。
锋利的玻璃碎片顶上了珍妮的咽喉,在伤害到她时,玻璃已经先伤害到了持有者——许哲。
鲜红的血顺着许哲的掌心向外流着,滑过透明的玻璃碎片滴落在珍妮的咽喉上。
萧雨寒出品]
客厅中,晶莹水晶吊灯下,雪白北极熊地毯之上,许哲将珍妮牢牢按在了那里,带着自己热血的尖锐玻璃碎片死死顶在珍妮咽喉。许哲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只要她稍微的动一下,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切开她的气管。
“我只当你刚才没有睡醒,说的是梦话,现在再给你重新提一次条件,想清楚了再回答。”许哲冰冷的语气已不带任何的感情,绝对比任何的侩子手看上去更加的冷酷。
“也许我真的没有考虑清楚?”珍妮稍微的疑惑了一下,“等下约会时陪我去买结婚戒指,不用有很大的钻石,只要好看就行。”
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在珍妮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被威胁的胆怯。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并不喜欢你,保护你也只因为我要利用你,对你,我只当你是件工具!”许哲显得有些激动,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变的更紧,鲜红的热血流的更快。
“并不需要你喜欢我的,直到了解一切,我突然觉得,你的出现便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成为我男人的人。你拥有着别人无法拥有的勇气,执着,对爱的不顾一切。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吸引着身边的人……我也是那不小心被你吸引的人,无法自拔……我爱你。”再坦然不过的告白,在这种对方要杀自己的情况下,浪漫的情话也不再浪漫,更像是一种对老虎的挑衅。
“闭嘴!我只需要你帮我救人,仅此而已!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许哲也许可以为了救莫小小付出生命,但感情有时对于许哲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我当然相信,你是个为了爱情什么都肯做的人,从你的这里我已经了解了一切。”眼眶中的泪从没有消失过,不过此刻珍妮已无法控制,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向下滑落。不会经过嘴角,所以也无从得知它的味道如何。缓缓抬起一只温柔的手臂,珍妮轻轻的压在了许哲的胸口,隔着单薄的衣服与皮肤依旧能感受到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你的心不允许你用爱情做交易,所以即便你可以欺骗天上的神明,也绝不会在感情的事情上去欺骗一个普通的人。
我相信你的承诺,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疯子!”咆哮的一甩手,锋利的玻璃碎片飞出,钉进了一边的木头家私之上,许哲脸上的愤怒已难以压制,可能这是除了九尾外谁都没见过的表情。
愤然从珍妮身边站起,许哲连头也没回向着电梯走去。
“准备一下吧,我们没多少的时间了,我在大堂等你……一起去买戒指……”许哲的声音才颤抖,但真的妥协了,即便有多么的不愿意,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宿命”了?
当金色的电梯大门关上时,珍妮坐了起来,没有得到心爱玩具后的窃喜,只有泪水不自觉的流淌着。远远的看去,这**的女人在颤抖,背影带着说不出的忧伤。
她该忧伤的,因为在自己答应了帮许哲后,证明着自己已经放弃了对一切的追求。见过了心中的盒子,珍妮比谁都清楚封印了九尾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就当是死前最后一次的任性吧,即便许哲是如何的不愿意,他也只会讨厌自己很短的时间了……
回到寒冰覆盖的世界,这里的关系远没有许哲与珍妮来的复杂,只是杀与被杀而已。
半空之中,以炽热的太阳为背景,刺眼的光将爱丽斯那五副巨翼装点的更加眩目,连抬头看天的凝也是眯起了眼睛。
由食指轻轻勾住了细如琴弦的银色弓弦,爱丽斯并未架上与之匹配的弓箭,可却是竭尽全力将弓拉到满弦,配合着精确瞄准器指向了地面之上的雪女凝。
高密度玻璃钢采制的弓身表现出了自己良好的素质,弯曲的程度决不是其他战弓可以办到的。看来这也是阿尔特为天使准备的礼物。
“你是不是忘记带箭了?要我帮你造点出来吗?”虽站于地面之上,可凝却感觉不到丝毫惧色,一个抬手,掌心之上,一只晶莹如水晶银箭豁然成型,“别嫌弃了,我造出的箭和刚才袭击你的冰晶一样,全是由高密度水压缩形成,密度比钢铁更大,够要你的命。”说话之时,在这雪女四周,本空荡荡的大地之上,顷刻间被同样密密麻麻的冰晶之箭覆盖,箭头全指向了天空中的天使。
和有弓无箭的爱丽斯相比,凝那有箭无弓的箭阵更加摄人。
“杀了她。”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命令,数千只冰晶之箭如倒立之雨般,加速射向了天空。
远远看去,一道道银色的光影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美丽异常。可作为目标的爱丽斯就没有这么浪漫的感觉了……
看着眼下加速接近的箭群,绝对比什么弹幕来的可怕,奇怪的是爱丽斯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的胆怯,连回避的意思也没有,拉着弓弦的手指没有半分放松。
“笨蛋,我的箭一直在身上,只是你看不懂而已……光羽。”鄙视的冷冷一笑,异变从爱丽斯的身后开始,那原本失去了伴侣的雪白独翅,化为如花瓣般细小银白之光,随风飘拂到了身前在那弓与弦间凝结。
一只金色长箭诞生,和刚才由海中贯穿冰面的而出的金箭如出一辙。
现在也终于知道,六翼天使的另一只翅膀去了哪里。
当锋利箭头凝结完毕,爱丽斯毫不犹豫的放来了紧绷之弦,而那些靠近的冰晶箭群已做好了绞杀天使的准备。
可惜它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奔腾而出的金箭快若激光,旋转箭头带起强劲暴风,如同一场呼啸的风暴,加速回旋气流将所有冰晶之箭全卷入其中。
一时间,号称硬比钢铁的众箭全被无情撕裂,化为随风旋转的点点结晶。
“妈的!”看见如此阵势,凝的眉头深锁,侧身一个箭步飞踏,进行躲避。
可还是慢了,直径十米的龙卷之风在她逃到安全距离以前已将她吸了回来。
金箭毫不费力的贯穿过凝脚下厚实冰面,,带起了冰下刺骨寒水,连天地也因为这强劲的风暴而变了颜色。
当一切过去时,已是一分钟后,落下的冰晶与海水混合成一场怪异的雨,爱丽斯轻缓的脚尖点地落在了已不成样子的冰层之上。
只是稍微比爱丽斯慢上了几分,凝重重的摔在了面前不过十米开外。全身本亮丽光鲜的皮衣,现在已随处可见被如刀片般的风撕裂出的伤口。黑血缓缓的流着大概是这里除了海水外唯一不会凝固的液体……
角色似乎发生了转变,刚刚躺着的人此刻屹立不倒,而刚刚占尽便宜的人却是躺在了冰冷的冰面之上。
努力支撑着想站起,但无奈身体每一根骨头都如同断裂了般疼痛,凝尝试了几次全是失败告终。
“呵呵……你好像又学会了什么奇怪的法术?叫‘光羽’是吗?真是难听的名字……”激烈的喘息,冰面上的凝依旧看不出败者该有的沮丧与恐惧,“应该和你吃的那果子有关,以你的实力是不可能发出这么巨大灵力的……都快和大天狗一样的程度了。”
“禁果是瞬间增强灵力之神果,可遗憾的是增强的灵力无法持久,即便尽量控制消耗,灵力也会不断的流逝。”说话之时,爱丽斯已重新平行的举起了手中战弓,这次瞄准的东西根本无法躲藏,正是远处那漆黑的通天魔塔,“可如果反其道行之,增加灵力的释放,将释放之灵化为攻击的箭,光羽能达到的效果是连使用者的我也无法想象的。”
语毕,爱丽斯的翅膀又开始了消失,一只洁白羽翼又化为片片光斑,在已拉满的弓弦之上凝为了耀眼金色之箭。
“凝,你输了……”如同裁判吹响了终场的哨声,爱丽斯放开了紧绷之弦,呼啸而出的金箭似乎比刚才更为狂暴。飞行中的箭尾两侧甚至刮起了两米之高的白色雪幕。可这只箭的命运却远没有上一只幸运。
在它行经的直线路上,顷刻间一座座宏伟冰山由冰层下猛然突出,试图阻挠箭的前进。一座不行,两座。
当金箭穿进距离塔身不过十米的一座冰山之中时,终于蓄力被消耗干净,停下了攻击的步伐,悄然的消失不见。
“你还想硬撑吗?”看着一路上满地的冰山碎片,爱丽斯的心情并不好。
而那躺着的凝也不知道何时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迹,重新站了起来。
“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责任,你的使命是摧毁魔塔,我的责任便是将你们这些混蛋赶得远远的。不尽责,我可是会被开除的。”双手交叉于胸前,虽已了解面前天使的强大,可凝却是退无可退,一是因为职责,二是因为讨厌被打败的感觉,“泪落满天!”
一声呼喊,天空之中,万千冰晶响应,细小的结晶在天空中凝结成型,每一只冰锥足有五米之长,两米之粗。加速坠落而下,密度覆盖方圆千米之境,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这便是冰之女王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