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黑色的天,白色的地,树木不再翠绿,花也不再芬芳。
全部由黑白构造的一切,就像四,五十年代的黑白胶片电影,没有太多复杂的颜色,只有空洞冰冷的画面而已。
站立在如此的世界,方向只觉得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生硬与疲惫。
“天啊,到底什么人会这么无趣的梦,简直像恐怖片一样让人瑟瑟发抖。”尴尬的笑了笑,方向感叹着眼前的“奇景”,作为黑巫师的自己已潜入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梦,可也只有这叫做玛雅女孩的梦,能让身为旁观者的方向感到恐惧。
**不带一物的方向站立在的是一所孤儿院前,不像自己所居住的孤儿院,玛雅梦里这个更加的华丽。虽然看不出颜色的分别,可高大华丽的围墙,围墙上爬满的玫瑰藤,欧式风格的几何式庭院花园,不管什么东西看上去都不像是一般小孩居住得起的位置,更别说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看来她有一个不错的童年?”微笑的径直向前走去,**的方向如同一道空气,轻松的穿透过了那紧闭的金属大门。不同于在许哲梦中的情况,方向可不想在这梦里让玛雅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打算与她进行接触,不过是想看看,看看非人的梦到底是怎样的?
缓缓的向着那高耸的大楼走去,穿过那美丽的庭院之时,方向似乎发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
本该最受孩子喜欢的游乐场地上,竟没有一个孩子的身影,也许只是在这分不出时间的世界里,现在是睡觉的夜晚吧?
同时是穿透过了大楼木制的大门,方向轻松的来到了内部,比外面看的更奢华的摆饰与装潢。让方向怀疑这是某个善良的富翁创建的慈善机构。
可一位从身边经过的男人却完全推翻了方向美好的猜测……
他穿着雪白的白大褂,如同医院中的医生,脸上带着无数的遗憾与迷惑,自然下垂在身边的
右手拖着什么东西?
方向看清楚了,是一位**的女孩,长长的头发握在那男人的手中,孩子连痛苦惨叫的力气也没有,瞪大的双眼惶恐的颤抖,张大的嘴巴中吐着白色的泡沫。
“又失败了吗?明明计算的数据都是正确的?还是人类意识与机械形态的冲突?这个果然又是没有用的低级实验品。”男人叹息的推开了那紧闭的大门,随手将那已奄奄一息的女孩丢到了庭院中,如同丢弃的是垃圾一般。
然后,男人不过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了一群黑色的大狗,如同一群饥饿的狼,哄抢的撕咬着主人抛出的“食物”。
方向没有再看下去,因为那男人关上了大门,转身向着里屋走去。
“最近失败的次数好多,它们也是越长越肥了?下次干脆直接烧了好了,免得破坏了狗的体型……”男人平静的自语。
可对于方向来说,这便像是在与自己的交谈,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或者说是在抽搐。
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的愤怒就像自己**的躯体,没有什么比惨杀孩子更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王八蛋,我要拧下你的脑袋!!!!!!!!”咆哮的方向冲了上去,挥动的右手插向了那男人的胸膛,只想掏出他的心看一下在这黑白的世界,到底是黑还是白?
可惜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也忘记了自己不过是这可怜梦境的旁观者而已……
手臂完全贯穿了那男人的身体,可对方甚至发现不到方向的存在,继续着自己的步行。
方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是属于玛雅的梦,或者说是属于她的记忆,在这里方向不管何等的愤怒,也只能看着。
“玛雅?玛雅在哪?“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明白了自己是何等的天真,方向恍然的四处胡乱的奔跑寻找着。
穿透过一面一面的墙壁,穿透过一间间的房间,看见了无数古怪的仪器,看见了无数身着白大褂的男人,也看见了无数更加悲惨的孩子。
有的手绑笔直的钢针练习着射击,针头已刺进了肌肉之中。
有的与魁梧的士兵练习着格斗,全身已满是自己的血迹。
有的甚至连努力也办不到,如同白老鼠般捆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供一群男人的实验改造。
越是奔跑下去,方向的脚越是软的厉害,身体机能好像已失去了默契,神经仿佛开始了麻痹。
因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人间地狱,如果说从前自己这样贫穷的孩子渴望着得到食物活下去,那么这里的孩子,从他们的眼中只能知道,他们是何等的期待着死亡,只要能脱离这个“家”,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直到四周白色的画面越来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孩子,方向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地牢,那墙上照明的火把像白色的布,随风舞动,却无法让四周黑色的画面减少半分。
沿着漆黑的路,向前的走去,一件件狭小的牢房中空荡的只剩下了恐惧。
当走到尽头,方向停下了脚步,看见的那卷缩在牢房角落的一个白色的小女孩。
她很小,大概只有7,8岁的模样,白色的身影纯洁的如同在讽刺身边的黑暗。
方向不知道她是不是玛雅,因为自己不知道小时候的玛雅到底长什么模样。可在这一刻,方向知道自己找到了……
她有着玛雅一样冰冷的眼,全身透发着尸体的气息,好像思维早在进来这里的一天死去,活着的只有躯体而已。
可就在这时候,方向看见了那在玛雅身后墙壁上的一段文字,方向不可能看不见它们,因为在这黑白的世界里,只有那一段文字是血红的颜色,鲜红的甚至有些液体随着地球引力的滑落下来。
“我叫微微安……”
小玛雅用细小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写下了这样的话。
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在这样一个痛苦的地方,太多的东西都已经被遗忘。
也许只有这个名字,小玛雅想记忆下来。
可能这是妈妈取的,或者是爸爸?
除了这个名字,她已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就是你的‘生产过程’吗?”低垂着头,方向轻声的问着,“为什么你可以忍受?”
可惜玛雅没有回答,她听不见方向的声音,看不见他那为自己滑过脸庞的泪。
当银白的泪落到漆黑的大地之时,方向的旅途也结束了……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该出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着,冰冷的依旧不带任何的感情。
颤抖的眼皮跳动了两下,地板上的方向痛苦的苏醒过来。
终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四周全是粉红的装饰,这里还是那间307客房,微弱的光从窗口透了进来,证明着现在还算不上真正的黎明,因为太阳还没有升起。
而玛雅就站在方向的面前,穿上了那漆黑的送葬连衣裙,肩膀上扛起了那沉重的棺材。
“我们没有时间来浪费了,我只给你十秒爬起来。”玛雅冰冷的开始了倒数计时。
“小向,你怎么了?”胸口的黑猫卡比担忧的问着,毕竟自己的主人从没有入侵梦境会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没事,不过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而已。”叹息的一跃而起,方向看向了那门口的女孩,眼神和昨天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那不自觉流露出的同情清晰可见,“走……走之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只要不涉及到这次任务的核心,都可以告诉你。”玛雅只想快点离开,脑内的程序已开始了催促。
“跟任务没有关系,你还记得吗?一个叫微微安的女孩……”方向的话语让这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静。
“轰!”猛然,那寂静小旅馆的三楼一侧墙壁猛然爆裂,碎石如弹片一样的四溅进了旅店后的森林之中。
伴随着浓密的灰尘,方向身体在空中旋转的飞了出去,面容也是被揍的完全的扭曲。
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黑猫,狼狈的落地,方向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奔袭进了还是漆黑的森林之中。
而再看那墙上开出的大洞,肩扛棺材的玛雅站立在了边缘的位置,看着方向消失在了丛丛树影之中。
掏出了随身的手机,玛雅拨通给了欧阳的电话。
“玛雅,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欧阳这副总指挥礼貌的问着。
“当然有,方向已被确认背叛,给我安排新的同伴吧,随便什么人都行,因为他马上就要死去了。”手掌再轻松不过的发劲,小巧的手机瞬间被握成了碎片。玛雅的脸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
纵身一跃,沉重落地,玛雅如猎人般飞速的潜入了森林之中。
回到旅馆,同一时刻,那柜台的大妈在听到爆炸声后迅速冲了上来。
气愤的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可顿时也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自己美丽的客房一边已被炸开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别说五万的押金了,估计就是五十万日圆也无法让这房间恢复原样了。
“妈的,以后再也不接待玩SM的变态了!!!”这是大妈新的经营理念。
黎明时分,当太阳还在海平面下折磨地球另一边的人时,在那湖面的黎明带着特有的清新。
空气中满是寒冷天气特有的薄雾,呼进肺中,带着湿润与透心的凉,仿佛给内脏器官做着大扫除一样。
也是在这黎明,睡梦中的莫小小颤抖着眼睑缓缓的苏醒了过来,饱饱睡了一觉后的第一感觉,头疼的厉害。
看来这是昨夜那讨厌妖怪催眠的后遗症……
伸着大大的懒腰,由温暖的睡袋之中坐起,头顶的黑色帐篷是许哲重新搭起的,比第一次看上去要笔挺的多,熟能生巧吧?
带着还不算完全清醒的神经,穿上了厚厚的长装风衣,莫小小从帐篷中走了出来,意外的发现许哲这懒猪竟然已经坐在了帐篷前,支起了一只烤箱烘烤着各种美食。
“醒了?”许哲微微侧头看了看茫然的莫小小,又专心的用叉子翻滚起了自己的香肠,“肚子饿了吗?”
“你这么一说……”双手捂住了呱呱叫的肚皮,莫小小不好意思却是快步的跑了过来。
“吃吧,趁热。”许哲好心的递了一直插着香肠的铁叉交到了莫小小的手中。
“你……你是认真的吗?”眉头无法克制的激烈抽搐着,莫小小那手中的叉子上,原本该红色的香肠已和炉中碳一样的焦黑,还冒着让人郁闷的黑烟。
“这是我第一次烤东西给别人吃,手艺是差了点,不过拨掉外面的部分,里面的还可以吃啊。”许哲的意思是,自己的认真的。
“混蛋许哲,祝你的也胡透!”莫小小只能在心中如此的诅咒着,拿起了那焦黑的香肠,如拨玉米般的拨下了表皮。
自然的坐在了许哲的身边,由背影看去,他们真像是一对情侣,享受着清晨的嬉闹。
“对了,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见了鬼呢。”在将香肠拨离的终于见到红色部分时,莫小小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点,好奇的问着。
“什么叫起的早?昨天我根本就没有睡过,来了三个混蛋,打了一架,然后就一直睡不着了。”说起昨夜的事,许哲轻描淡写,稍稍带着几分讨厌。
“是百鬼吗?”莫小小惊讶的看着许哲,可还是没忘记将香肠吃完了。
“哎呀,鸡翅膀好了。”许哲微笑的刚想叉起,可显然他还不够迅速,或者说他还不够饥饿与坚决。
在自己的叉子靠近之间,一把更加锋利的叉子完全贯穿过了肥美的鸡翅,许哲仿佛都听见了骨头被裂开的声音。
“我的……”莫小小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恐怖气息,两眼阴森的死死盯住了身边的搭档。
“给……给你好了。”许哲胆怯的缩回了叉子,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露营者苏醒了过来,可苏醒过来后,露营地再也恢复不了夜中一样的宁静了。
“我的烤箱怎么不见了?”
“谁把我的木炭拿走了?”
“老公,你吃了鸡翅香肠的吗?”
“妈妈,我的蜂蜜不见了。”
“……”
不见东西的人们开始了四处的寻找,可什么都没不见的莫小小却是越吃越不是味道。
“喂,我记得你我们没带露营的东西对吗?”莫小小轻声的问着许哲,他还在无所谓的吃着。
“是啊,玛莉可塞不进烤箱这么大的东西。”许哲证明着莫小小的记忆完全正确。
“那么说就是……”莫小小已经完全的明白了,果然许哲还是从前的许哲,完全不懂“道德”两个字怎么书写。
渐渐的围绕着许哲的帐篷,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不管是丢了东西的还是没丢东西的,全是在距离五米的位置围成了圆圈,相互的交头接耳,声音低的像蚊子一样。
“许哲,我们走吧。”拉着许哲的衣角,莫小小环视了一周,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用慌张,这里离市区很远,等警察到来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逃走,而这些家伙也大部分看过我在街头的录象,他们不是笨蛋,知道对我动作下场会很惨的。”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小小已没有了食欲,而许哲却是自顾自得的吃着。
直到再也吃不下任何的东西,许哲才站起了身来,拉着莫小小向着停车场走去,穿过人群时所有人条件反射的给让出了一条道路。或敬畏,或崇拜……
讽刺的是莫小小甚至看见了有人拿出相机拍照留念……
回到了车中,许哲还是老毛病的开始了泛困,不过是今天因为昨晚没睡,现在更是困的厉害。
“你这家伙,真不知道你是不懂得恐惧,还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恐惧?”淡淡的叹息,莫小小发动了引擎。
“莫小小,我们要开始想办法了……”轻闭着双眼,靠在冰冷的车窗之上,许哲如同在说着梦话。
“想什么办法?”莫小小似乎听不明白。
“想办法让大板变成只有九尾的空城,撤走那里所有的人类。”许哲平静的话语引的身边搭档一楞,“我才不接受什么为了救更多的人而牺牲一个城市人口的说法,如果这样做了,人和那些虚伪的神又有什么区别?
要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要就便一个都不能少,全要活下来。”
“许哲,这才是你真正答应来日本的原因对吗?因为你知道,即便你否决,老大他们还是会按照他们的思路去做。至于什么交给神的名单,你根本就不会被那种东西威胁,因为你一定会去把那些所谓的使徒打的扁扁的,把名单给抢过来。”莫小小笑了,因为对许哲的了解,也因为他的善良,“让我们去做吧,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许哲没有回话,似乎真的已经睡去?
吐着滚滚的黑烟,破旧的玛莉终于又开始了上路,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
而在日本的另一端,一片都不知道名字的茂密森林中,清晨已经真正的降临。
刺眼的阳光穿透过了茂密的树枝,散落在了这边古老的土地之上,动物们结束了夜晚的沉睡,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巨毒的蛇匍匐在地洞中等待着猎杀任何经过洞口的生灵。勤劳的松鼠穿梭往来于树枝间,寻找着新鲜的松子。
可也只有今天,这古老的森林似乎和往常又有着截然的不同。因为她的出现……
在地面上拖行着沉重的漆黑棺材,缓慢的向前走着,一脸铁青的玛雅如同要给谁送葬的恶魔,正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前十几分钟里,方向还与她是同伴的关系,现在却成为了杀父的仇敌一般。
真是不知道是世界变化快,还是生活就是这么的无奈……
“出来吧,你知道的,不管怎样你都逃不出我的攻击半径,而且我的奔跑速度可以达到一百公里每小时,持续三十天。“玛雅轻声的述说,是在告诉着方向,今天的他必死无疑。
“我不想和你打!”森林之上,一个咆哮的声音回荡着,“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只不过说了一个‘微微安’的名字而已!”
“闭嘴!”玛雅的咆哮远比方向来的更加声嘶力竭,“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身为P型机械少女,大脑是作为‘CPU处理器’一样的存在,‘处理器’并不是用来装东西,因为它不是硬盘。当CPU被人类的思维与情绪所感染,就像中毒的电脑,大脑会于编辑程序发生冲突。前两代机械少女全出现了这样的症状,结果发生机械暴走,数百名研究人员与武装士兵都没活活杀死。
为了确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安装进机械躯体中的大脑必须严格筛选,清洗到所有人类的记忆。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忘记……忘记自己的名字……”
“那又怎样?为什么不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方向继续的咆哮着,只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我说过,我是‘产品’,‘产品’只需要编号就好,名字会让‘产品’坏掉,让‘产品’忘记自己的身份,甚至会让‘产品’堕落……”说话之时,玛雅在颤抖着,是最**的极度恐惧,根本和自己口中什么所谓的“产品”不同,因为“产品”不懂得恐惧,“有问题的‘产品’会被回收,如果被人知道了这一切,我又会被送回那个可怕的地方,那个‘家’……”
“为了灭口,所以你才非要杀我不可对吗?”方向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我才不会为你保守秘密,我会大声的对每一个人说,你叫微微安,你是一个人类的女孩,有着漂亮的脸蛋,还有诱人的身材,而且你是我的朋友!”
“抱歉,如果是这样,你就更必须死了!因为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即便作为产品的死去,我也不愿意成为人的活着……这些你是没办法明白的。”话语之间,玛雅已打开了那阴森的棺材,佩带起了漆黑的战术头盔,还有那门连接着身体的核能转换电磁炮,
冰冷的漆黑头盔下,低垂着头,玛雅如此的说着,“永别了,‘朋友’……”
离地十米的高空,坐立于一根强壮的树枝之上,依靠着树干,太阳的角度将方向的身体完美的隐藏在了大树自身的阴影之中。
不管是方向的气息,还是黑猫卡比的气息已是压缩到了最底的限度。
所有做的这一切证明的不是方向有何等高超的隐藏技术,而是他多么的不想和不过距离百米开外的那女孩战斗。
“小向,你觉得我们能藏上多久,马上太阳的角度要改变了,我们的行踪也将暴露……”因为是和自己的主人交谈,黑猫用着独特的心灵之声询问着。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不能和她动手的,不使用召唤咒文续篇的‘融合’,根本没有赢她的希望。”方向无奈的依靠着大树。
“你脑袋坏掉了吗,不懂得分析现在的环境啊?如果被她发现了,现在的我们可逃不过那种可以打散轿车的大炮攻击。”回想上次的经历,卡比现在还会全身黑毛直竖。
“郁闷的是我无法控制融合后将是什么人格来控制躯体,如果是老三怯斗和老二嗜战还好说,他们还不足够杀了玛雅……可如果是老大漠视掌控身体,玛雅便必死了。”方向只是想,想让那叫做微微安的可怜女孩好好的活下来。
“真不知道你怎么在思考,那机械脑袋可是非常认真的想杀了你,她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黑猫无奈的轻声叹息着。
“不论如何,一定有比打架更好的解决方法,因为她是可以交谈的‘人类’!”方向还在坚信着自己在那可怕的梦中看见的东西。
“等等,你听见什么声音没?”卡比两只竖起的三角耳朵跳动了两下。
“我也感受到了。”一道微微的风由身边的吹过,方向好像记得这风的触觉。
“跑啊!”黑猫与主人一同的喊着,一左一右毫不犹豫的从十米大树上一跃而下。
显然有比地心引力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了,一颗银白椭圆光弹在方向跳落的同一时刻轻松的贯穿了其躲藏的大树,直径一米的树干在这光球的面前如同遇上了火把的冰雪,在接触以前已自然爆裂出一个巨大圆洞。拦腰截断的大树倾斜的倒向了地面,树枝沙沙的响动就像暴风雨的前兆。
光弹继续直线飞行出了数百米,摧毁了一路上所有阻拦的东西,不管是树还是岩石,直到撞上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轰!”激烈的爆炸引得大地都在恐惧的颤抖,惊得整个森林的动物开始了没头脑的逃窜。
再看刚才足有五米来高的小山丘,现在已找不到它的存在了,完全被炸成了平地,四周的树木激烈的燃烧着,一场无法控制的山火爆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妈的,到底是谁造了这样的怪物出来?魔鬼吗?”狼狈四脚落地的黑猫气愤的大骂。
“我也想知道。什么人造了她出来……那家伙比魔鬼更不可原谅。”握紧了双拳,许哲的脸冰冷的不带血色,可这冰冷却不是针对玛雅的,“卡比,在我给出指示前,不要靠近,我要让某个人清醒过来!”
身体前倾,方向奔了出去,百米开外,玛雅就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裙,带着面无表情的全封闭头盔,两只红色的摄像头死死盯在靠近之人的身上,而那把连接于腰间的“祭祀”,炮口还在散发着滚滚的白烟。
“目标锁定,尚具有活动能力,进行第二次补充射击。目标移动能力为A,灵动值573,攻击等级定为B,”那冰冷的面具下,玛雅看见的是全息屏幕提供的画面与准确的信息,玛雅如果对那些科学家还有一点的感激,大概便是他们设计的这战斗头盔,因为它能完全伪装起自己杀人死那张痛苦的脸。
垂于地面的炮口重新被抬起,直直指向了那高速接近的方向,他真的好快,在这不平的森林中奔跑起来就像野生的动物,几乎是数秒已到身前,不过在玛雅的计算中,他还是慢了0。1秒,“‘祭祀’发动!”
一阵圆形风压向四周吹过,角度的关系,使得方向是看着那漆黑的炮口中银白的弹压缩成形。
仿佛也是在一瞬间,距离炮口不过数公分,直奔方向猛然侧头,要命的光弹几乎是贴着侧脸飞了过去。
方向甚至能感受到那光弹的高温,接着,在方向的身后又一座山丘被轰成了碎片,山火也扩张的更快。
“怎么可能?”玛雅根本无法放心,竟然有人可躲过自己的攻击,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数据没有……”
玛雅的“错”还没有说出来,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一只巨大的拳头已冲到了面前。
玛雅用身体感受到了,属于方向人类拳头的冲击,即便是由机械锻造的躯体也被这可怕的冲击带离了地面,飞到了半空。带着笨重的祭祀炮狼狈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翻滚了三圈才算勉强停了下来。
“这不是人类的力量。”即便没有程序提示,玛雅也能感受到这拳头的力量,的两字血红摄像头瞬间锁定住了那还含在方向口中的细小玻璃瓶,已是空空的透明姿态。 ωωω _тTk ān _¢O
“是啊,不是人类的力量,巫师炼制的强化液可以使生灵机体短时间内细胞活性增加,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强化肉体。副作用是药效过后,身体会变得12个小时内软绵绵的,而且味道非常难喝。”放下了那挥出的拳头,方向认真的摆出了战斗的姿态,没有了笑,就像在邀请着舞伴,陪自己跳上一曲。
“你是认真的吗?近身格斗,我就是杀戮的机器。”那腰间的插口喷出了些许白色的蒸汽,连接着武器与身体的端口脱落了下来,玛雅丢掉了那笨重的‘祭祀’,自然垂于身边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清晨倾斜的阳光下,方向与玛雅是那么的接近,不过数米的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真实的存在。
没有裁判的哨声,没有起航的汽笛,玛雅扑了上去,算是接受了方向的“邀请”吧?
机械构造的身体移动起来比人体更加的谐调,每前踏一步,力量由大地贯穿而上,前冲一拳,瞄准着方向的胸口。完美的动力工程学设计,让玛雅那女孩般瘦弱的拳头拥有着击穿钢板的力量。
双手交叉于胸前,弯曲膝盖,极限的将身体重心放低,方向没有逃避选择硬接。
可当拳头真实落在前臂之上时,看他凝重的脸,还有咬牙的模样,便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选择”。
双脚未脱离地面,方向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向后滑行出了三米才停,泥土的地面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脚步痕迹。
即便方向咬牙强忍,可鲜红的血液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可想而知,玛雅造成的伤害觉得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右前臂骨骨裂,冲击力贯穿过了左肺叶,伴随内出血的症状……”玛雅如同精密的机器,述说着方向的身体状况。
可方向似乎完全都没有听见一般,挥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愤然继续向着玛雅走来,速度越来越快。挥动的还是右拳,击打的还是玛雅的脸,冲击比刚才更大,玛雅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倒退出数米,摔在了自己的“祭祀”旁边。
支撑着身体又站了起来,玛雅忘记了为什么自己站在这里,利马的冲了上去,沉重一拳又是打在了方向的胸口。这一次方向连用手臂缓冲也办不到了。
站近一点,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了,方向又倒退了出去,终于蹲在了地面之上,心脏竟被震动的停止了跳动,方向连吼叫都办不到了。
只见他猛然握紧了那击打玛雅的拳头,重重的垂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这一拳振荡着方向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看着面前的一样,玛雅好像也感受到了,那冲击心脏的力量。
恢复了正常,方向还是自然的站了起来,又是刚才一样的奔跑,又是刚才一样的挥拳打脸。
即便面前的全息屏幕还有程序都提示着自己要回避,可站立在原地玛雅如同失去了移开身体的力量。
Wшw▪тt kan▪C ○
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在告诉自己,不能逃避的,不能逃避面前这男人的拳头,因为逃避了,自己将永远再无法站在和他同样的地方。
虽然玛雅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站在一起,可看着方向在咬牙恨着的脸,他如同磁铁一般在对自己的身体起着反应。
“给我醒啊!微微安!”仿佛将灵魂的力量也融进了拳头,方向声嘶力竭咆哮的一拳打在了玛雅的脸上。
身体这一次飞得好高,飞得好远,玛雅只觉得自己轻的像一片羽毛,在随着温暖的风而飞舞着。
撞上了一棵百年的大树,玛雅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倒地,有些狼狈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醒’不过来了……”用着颤抖的轻微声音,玛雅如此的说着,“从那成为实验品的下雨天开始,就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们懂得三界的人是怎么说的?这便是命运……
我是科学的产物,只相信科学,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让我相信的话……只有命运了……”
弯下了腰,玛雅捡起地面上的祭祀之炮,用再熟练不过的动作连接在了自身之上。
“是命运只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你,继续我产品的生活,要么在这里死去……
我更喜欢后者。”
“去***命运!”对着玛雅,方向竖起了粗鲁的中指,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跟手指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安慰……
寂静的森林,纷纷扰扰燃烧开来的火焰,将原本入冬的寒驱赶到了九霄云外。相距五米,依靠着古老的树,玛雅的纤瘦双腿好像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个可怜的身体,还有手中那可怜的祭祀电磁炮。
缓缓抬起的炮口虽然细微,可还是在颤动着,玛雅的状态已影响到了射击的精度,不过应该没有问题吧?
毕竟方向已没有要再躲避的意思,低垂着头,低垂着双手,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喘息着。
他应该很痛苦的,玛雅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要不是方向服用了那古怪的强化药剂,他已只是一具尸体了。
“召唤出来吧,你已经没有体力和我继续近身格斗,你唯一活命的希望便是召唤那另一个世界的同伴。我记得是叫魔神厉斯对吧?只有那家伙才能杀了现在的我,你根本无法办到。”玛雅的提示让人茫然,也让人感伤,当敌人告诉对手如何杀死自己时,其实她早已失去了对生命的珍惜,只是想借对方的手死去而已。
“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握拳,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微微安,我从没想过要杀了你,更不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看你继续的伤害自己。忘记好吗?”方向的声音颤抖着,缓缓向着玛雅走去,步伐看上去是那么的坚定,重新仰起的脸上满是再自然不过的微笑,“忘记好吗?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忘记别人对你的伤害,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的活下去,像人一样的活下去,人类称为‘未来’,未来是可以期待着。”
“这便是你的选择吗?我只给你十秒的机会,十秒之后我便开火,攻击等级A,你必死,而我也会继续自己‘产品’的生活。10”玛雅没有在开玩笑,不管全密封头盔下她是何等的表情,这漆黑的头盔表面不带任何的感情,只有两只冰冷的的血红摄像头死死锁定着那靠近的单薄人影,“9……”
“也许真的很痛?也许看过了太多残忍的画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悲哀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吧?”
“8……7……”
“即便如此,即便痛的心脏也无法跳动了,可只要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是人类,未来便是可以憧憬的。以后的你一定能找到一条美丽的街道,一个虽破旧却温馨的房子,一份富不了也饿不死的工作,养上一条流浪狗什么的,最大的享受便是带着它每天出去散步……”
“5…………4…………”那倒数的声音才颤抖,那倒数的时间间隔变的好长。
“在你的过去,真的没有人曾经站在你的面前,为你挡下别人的欺负吧?那么现在……”方向停了下来,因为已走到了尽头,冰冷的祭祀炮口不偏不倚的顶在了他的心口之上,“就让我为你挡一次好了,相信我,我不会逃走,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我也许并不强,可我会保护你的。”
眼前的倒数画面已变成了偌大的一个“0”,可玛雅似乎忘记了如何去射击的命令。大概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过的‘美丽’,‘美丽’的让自己无法忘怀。
方向在笑着,本就狭小的眼睛现在已看不见了,可有些温暖的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用着弯月一样的弧线滑过了脸庞,滴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我而流泪?程序根本无法分析,你的脑袋有问题吗?我们不过是一对普通的同伴,你根本没有必要,我记不记得名字关你什么事情?我的命运关你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没有人可以回答玛雅的疑惑,那全密封的头盔看来密封的并不够严紧,无数的液体顺着头盔下方的缝隙流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好像要将十几年来的悲伤一口气的倾诉,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会为了自己而挡住枪口的人。
女孩是脆弱的,不管是拥有机械身体的,还是柔软身体的。她们永远不愿意去面对伤痛,让男人成熟的挫折,只会让女人越来越孤寂与胆怯。
她们都在等待着,等待一个能为自己的悲伤而悲伤的人出现,用他的身体为自己挡下所有的不幸。他也许不需要拥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权势,只要拥有为自己承担苦痛的勇气,还有义无返顾的笑容就好……
“我真的可以吗?可以活回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吗?可我除了战斗什么都不懂,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我也能算是人类吗?”祭祀的炮落回了大地之上,连带着腰上的端口一起的脱落。
带着未擦的泪,带着未散去的笑,方向再自然不过的抱住了面前哭泣的女孩,像最善良的哥哥,也像最爱她的男友,抱的好紧,“算,只要名字就够了,只要还记得名字你便是真正的人类,比谁都真实的人类。”说到最后,方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
有些被吓到了,可当扫描过方向的身体后,玛雅又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因为他所说的“副作用”已经开始了发作。
“明明自己根本没办法和我打的,还硬要出手,你真是胡来的家伙。”取下了笨重的战术头盔,玛雅用自己的脸笑着,这大概是她能表现出的最幸福的表情了。
一边擦拭着脸上冰冷的润滑液体,玛雅一边掏出了属于方向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欧阳,已再次确认,方向并未叛逃,只是一个小小的评估错误而已。安排替换人员的事情暂且放缓,他是相当值得信任的同伴。”看着地面上已深深睡去的方向,玛雅笑了。
“真是太好了。”电话中,欧阳长长的叹息着,“其实你刚才的命令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战斗人员我已经没有可以调派的了。”
“发生了什么?那些各国安排充当‘诱饵’的特种士兵呢?”玛雅的笑容顿时的收了回来,恢复了战士一样的冰冷。
“正因为他们是诱饵的关系,所以我们安排他们全是乘坐正规航班进入日本。可惜的是他们都还没有踏上飞机,已经全员被格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百鬼下手快准狠,仿佛是在对我们说,没有人能影响他们的王国。抱歉,暂时能在日本活动的只有你和许哲的小队了。”欧阳无奈的道歉着。
“没有关系,计划不变,任务由我们来完成已经够了,继续你们对百鬼的监视,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说完,挂上了电话,玛雅无比严肃的着看着地面上的方向,大脑内真的有些东西在因为这个男人而彻底改变了……
同一时刻,在那属于许哲与玛雅的最终目标地——大板,这现代与古代相互融合的都市内,一些家伙远比他们更先到达了……
中午时分,一间路边知名的烧烤小店中,生意已是十分火爆。络绎不决的游客们把不过百来平米的小店塞的满满的,还有许多手中拿着号牌的客人等待着。
而等待的客人无不用一种气愤外加郁闷的目光看向了那靠窗的一张四方台面,谁叫那里是全店里最好的位置,却只被一个年青的家伙所占据。
他似乎来了好久了?面前的桌面上满是白色的小巧酒瓶,而他仍然用着碟子般的酒杯自斟自饮,完全无视那些抱怨的顾客。面前烤肉铁板上的几块肉片已经焦黑,可他依旧只对酒水感兴趣,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的。
一张冰冷的脸,因为酒精泛着微红,银色如刺猬般竖起的短发,佩带着蓝色的眼罩,只留下了一只恐怖的赤红瞳孔暴露在空气之中。
“老板,再拿酒过来。”托尔高声的呼喊着,高举着手中的空酒瓶翻转了过来,已是一滴不剩。
没有过多久,他点的酒送到了,可送到的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再自然不过的坐在了托尔对面的位置之上。
“你怎么来了?哪吒那家伙难道担心我背叛他逃到九尾的阵营吗?”鄙视的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搐,这北欧的雷神自顾自得的倒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这当然是他也应该担心的问题,作为神在地面的使徒,哪吒要协调和担心的东西远比你我想象的更多。”坐在对面的人说话了,不过看看他那魁梧的身躯,真是让人难以将他与人类化上等号,两米五高的大力神海格力斯平静的说着,“但那家伙似乎乐此不疲?在与人类的谈判与协商方面,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别说这些了,你打算喝到什么时候?等你喝够了,我们一起回去,哪吒说你不能出现在这里,在决战以前你还不能死去,因为主神们需要你的能力。”
“还不急,作为北欧的战士,往往喝上七天七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托尔冷笑的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就算硬来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海格力斯的意思是自己不愿意陪着酒鬼一起疯。
“这样吧,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你让我留下来的交易条件,这是连天上的主神们都还不知道的秘密喔。”托尔的笑容现在看是越来越阴冷了,“知道吗?其实现在的九尾已失去了自己的可怕力量,现在的她是像人类一样好杀的存在……”
酒桌前,一切陷入了死静……
周遭,店中的喧闹使得寂静根本无时间产生,进出的客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无停留的。
“老板,再来一个杯子,外加一瓶青酒。”海格力斯高举着手臂点道。
老板的脸显得有些变色了,嘴里嘟噜着为什么讨厌的家伙还不滚?
不过这只能在心里骂,以那大块头的体型,估计要拆了自己的小店只要分分钟吧?
将客人要的东西恭敬的放到了海格力斯的身边,老板如同逃避着瘟神,一下子跑到了远远的柜台后。
“呵呵呵呵,就该这样,就该这样,懂得冷静分析状态,还是希腊的家伙最通情达理,换成中国的那些顽固神,根本就不懂得变通了。”托尔笑的支撑着座子,有些勉强的拍着对面魁梧大力神的肩膀。
“别会错意了。”自然的为自己的酒杯斟满,海格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我只是想确认你说的秘密真实性而已,如果你是为了留在这里编造谎言的话,这瓶酒喝完,我依然要带你走。”
“切,你是在怀疑我吗?”侧头看向了窗外,只剩下了一只赤红的眼,托尔好像看东西更加透彻了,“你知道为什么哪吒那家伙那么在乎我?才不是什么神之间的情分,换成第二个人,包括你违抗他的命令,可能不等百鬼动手,他都会亲自干掉那些破坏他计划的家伙。
在他的眼中,没有比‘计划’更重要的东西了……”
“我也略微有点了解,听说哪吒为了将你拉进下凡的队伍,和九十九主神殿的大人们争论了很久。听我父亲宙斯大人说,当时他就像握着兵刃的战士,不管主神如何反对,他依然力保你能下界。”海格没有问过哪吒详情,可并不证明自己莫不关心。
“他当然要力保,因为我是现在天上,唯一一个可与其他主神比较力量的一级天神,全因为我拥有这个。”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托尔用一手食指轻点着自己那湛蓝的眼罩,一些鲜红的血又从眼罩下留了出来,“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保留了,你听说过关于我父亲奥丁独眼的由来吗?”
“当然,关于众神的历史可是‘必修科目’。”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海格回忆着所学习的部分,“传说奥丁主神曾经找到了北欧的智慧之泉,那是拥有着神奇魔力的泉水,甚至有神说。在那泉水的深处能看见神界的未来。
奥丁为了获得这泉水的力量,找到了守泉巨人密弥尔,用一只右眼为代价,换来了一口清泉。从此奥丁有被赋予了北欧知识之神的称号。等等……”说到这里,海格突然的发现,托尔的眼罩罩住的正好也是右眼,“难道你也找到了‘智慧之泉’?”
“不是我找到了,而是我父亲告诉了我详细的位置,所以我踏上了寻找的路途,否则你认为为什么九尾来屠杀我北欧神族时,我却不在现场?”又谈论到了悲哀的话题,托尔脸上的憎恨毫不保留的展现着。而手中的酒杯也被握成了碎片,清澈的酒顺着指缝间流淌了出来,“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时的我也能守侯在父亲与母亲的身边,也许这样的下场和我那些兄弟,朋友的命运一样,都会被九尾无情的绞杀,可总比让我一个人寂寞的活着要好吧?”
“给你。”自然的递了一张纸巾到托尔的面前,海格似乎可以理解这孤独雷神的心情。
“怎么?我可没有哭喔?”托尔又笑了起来,因为海格女人般细心的一面。
“我是让你把脸上的血擦一下,你会吓到其他人的。“海格无所谓的说着。
“谢谢。”接过了那白色的廉价纸巾,托尔感觉好像面前坐的是自己的哥哥,“其实,那什么智慧之泉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喝过一口也只具备看同步时间内,位于三界任何位置任何人的影象,算是最佳的监视工具。可当时的父亲被密弥尔那老家伙给骗了,牺牲了一只眼睛换来的只有窥视十次的力量。
不过好在智慧之泉的威名放在那里的,除了我父亲也再没有任何的神找到过那里。所有神将这个传说越说越神,我父亲也挂上了‘知识之神’的名号,是不是有点讽刺?”
“感觉很像人间的虚假广告受害者?不过你父亲获得的‘报酬’也不错。”海格觉得交易还是值得的,“那么你也和守泉巨人换了口水喝吗?”
“不,我杀了他。”托尔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如同杀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这是父亲让我去智慧之泉的主要目的。因为只要天气不好,我父亲那失去眼睛的伤口便会疼的厉害。已经延续了数千年了……
所以我杀了他,作为他欺骗我父亲的代价。而我也潜到了智慧泉底找到了我父亲当年丢进这泉底的眼睛,这是必须取回还给我父亲的东西。”
“可奥丁后来不是死去了吗?”海格觉得好像终于要听到重点部分了。
“所以属于我父亲的眼睛在这里了……”掀开了一直佩带的湛蓝眼罩,托尔擦拭着从那眼角流出的血,可海格却完全被那眼眶中的金色瞳孔深深的吸引,一瞬间刺激性的灵扩散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
重新盖上了眼罩,四周的灵消失不见了,海格激烈跳动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很厉害是吗?这眼球蕴涵的灵力经过数千年在智慧之泉的浸泡,竟然已相当一件顶级神兵的程度。因为实在太强烈了,所以从装进我的身体到现在,我都还无法完全承受它的刺激,必须用这湛蓝眼罩作为封印的工具。不过这还不是哪吒那么需要我的理由……”托尔仿佛已完全看透了那什么神之使徒的心,或者说哪吒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心,“他真正看中的是这眼睛新的能力。现在只要我想,我便能看见三界之中任何人的准确方位,包括敌人具体的排兵布阵,兵力配给,我都可轻松的获得。当然最重要的是,确认九尾所在的具体方位,可以说三界中她已无处可藏。”
“真的是很不错的能力……估计就是上面的那些主神也办不到吧?”海格是由衷的称赞,“可我还是想问,你如何知道九尾失去能力的?”
“用‘看’的啊,否则你觉得为什么我的右眼老是向外流着血?从九尾下界以后,我右眼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她,许哲那小子找到的潘朵拉之盒看来没有那么差劲,九尾虽然成功吞食了潘朵拉的灵魂,可盒子好像一直都无法突破。她的力量到现在还一直被禁锢在那盒子之中,前阵子竟然还像人类一样的生病了?简直就是讽刺。
所以现在的九尾比任何时期都要更容易被干掉,我们只需要考虑路西法,哈迪斯的防卫,如何从他们的手中捏死九尾就好。”托尔的话语在颤抖,仿佛已感受到九尾的热血溅到自己身上的温度。
“的确是很不错的想法啊,可正因为是那么的容易,所以我才会怀疑。如果一切都是九尾在‘演戏’,当我们走到她的面前时,估计连哭都都来不及了吧?”并不说拥有了发达的四肢便没有了脑子,海格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确实,这样的可能性极其的高,毕竟九尾的卑鄙与阴险在三界里都是出了名了,一个不小心命可就没有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去测试一下,看看九尾是真的衰了,还是在演戏啊。而我一直等待的‘实验品’,人类已经给我们送过来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狞笑的感叹着,托尔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
“你是说许哲?”海格不是傻子,再简单不过的联想到了那最接近神的人类。
“就是他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揭穿九尾的一切伪装。要是九尾动真格的干掉了他,我们便马上回去,等着神界的主神大人们下凡就是。可如果九尾真和我‘看’到的一样虚弱,那么在最后一刻,我会将许哲和她一起杀了。”这是托尔至今还在日本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此一来有一半的机会可以阻止三主神下界,降低他们的风险,人类的损失也可以降到最低……”短暂的停顿思考后,海格点了点头,“算我一份好了,等到许哲来到这里的一刻,看谜底揭晓。”
“呵呵,最喜欢和听得进别人意见的神交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托尔放开了那一直握在手中的酒杯碎片,直接用酒瓶的喝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希望与你分享一下我父亲的忠告,下界之后,如何胡闹都可接受,但绝对不要与许哲扯上关系,也不要与他为敌。因为他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天也不知道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是和九尾同样危险的家伙……”海格永远记得宙斯说这段话时的表情,好像自己的孩子还不如一个人类,这是一种羞辱,“不过还是算了,反正许哲也只是可怕的‘人类’而已……”
“等吧,只需要再等上三天,许哲便可以到达这里,在那之前,我们继续……”说着,托尔高举起了右手,高喊着,“老板!再来五十瓶青酒!”
年迈的店主差点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