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属于日本大板的人神之战愈演愈烈的时候,在欧洲,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如同停顿了五百年的时钟又开始了自己那不变的旋转轨迹……
遗憾的是,必须有些人为这时钟的运转而付出代价了……
这里是属于史上最强黑巫师布纳诺的禁忌森林,天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美丽的夜竟无法侵蚀进这片土地。
阴森与恐怖的气息笼罩在树影之间,杜绝着一切生灵的闯入。
而在森林的中心,那间简陋的木屋之中,火红的壁炉正释放着热,温暖着整个房间,木柴烧的噼啪乱响。
就坐在炉边古老的摇椅上,布纳偌轻轻摇着。满脸的皱纹连苍老的树皮也无法比拟,消瘦的身体让人怀疑他是死去了百年的干尸,不过也只有那双虽干涩却有精神的深邃双瞳证明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漫长的生命已让这人类早忘记了时间的概念,活着对于布纳诺只是为了等待吧?等待终结的来临……
它似乎已经来到了?
只见木屋那根本没有锁的木门被由外的推开了,月光瞬间侵蚀进了这昏暗的屋内,在地面上拖出了一个悠长的黑色人影。
“已经这么久了……你现在才记起我吗?”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访客而惊讶,毕竟布纳诺七百年的等待全是为了他啊……
“记起?应该说我从没有忘记过吧?要知道,我所身处的世界可是非常的无聊,我还是喜欢在人间的日子啊,会让我有种‘活着’的感觉。”来人轻松的笑谈着,举止文雅且谦逊,如同最有礼貌的绅士。
“可我却是无时无刻不想早点死去,因为我的错,已经有太多的人被杀,我的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继续你残忍游戏的工具而已。”七百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类看穿一切,而布纳诺看穿的是自己的生命,“你要我做的最后的事情我也做了,撒旦武装——撒旦的右手,我已交给了适合的人。”
“这个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它兴奋的气息,看来你确实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已经好久没如此的心跳加速过了,感觉真好。”迈着随和的步伐,踏着木板向内走去,奇怪的是本该咯咯嘎嘎做响的地板竟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衬托的只是一团空气,“为让这美好的感觉继续下去,你知道的,你必须履行承诺了,你的灵魂已属于我。不过你放心,我改变了注意,不打算吃掉你了,还是让你去轮回好了。下辈子记得不要做好人了,因为好人总是最容易被恶魔利用的……”
“谢谢你的忠告,可我并不觉得你不吃我便是你的仁慈……你不过是在吃‘正餐’前不想被我这伪善的灵魂倒了胃口而已……撒旦,你想继续七百年前的游戏了吗?黑死病的屠杀游戏……”布纳诺说出了一个可怕的名字,属于魔界帝王的称呼。
“那种东西早玩厌了,时代都已进步到卫星上天了,恶魔也要与时俱进才行。你觉得‘全球温室效应’如何?就是升高地球的温度,我想融化北极的冰,看上去很简单的行为却可以一瞬间制造出数百米高的参天巨浪,杀死全球所有沿海地区的人类,那可是让人兴奋的天文数字般的杀戮啊!”撒旦在笑着,摄骨的气息仿佛能侵蚀整片大地。
“很宏伟的计划啊……可惜,注定你的游戏要终结在方向的手上了……因为他便是真正的善良,能够给出第三种答案的黑巫师。还有……”说到最后,布纳诺也在笑,是一种解脱的欣慰,“我并不打算去轮回我这条罪孽深重的生命了,反正不管下多少次的地狱也弥补不了我的罪过……”
话语间,布纳诺运动起了苍老的手,竟硬生生**了胸膛之中,而跟随那枯枝般狰狞的五指出来的是一颗银白的光球,这是属于布钠诺自己的灵魂。
“赎罪的时候……到了。”微笑的五指用尽全身的力,当着撒旦的面,布纳诺握碎了自己的灵魂,真正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切,真是浪费,早知道带回去喂我的宠物也好。”同情?怜悯?这是不会属于撒旦的东西,面对那自己延续了七百年的人间媒介的死,撒旦只当是天空中一颗星星消失了,不值得去有任何的惋惜,毕竟天上的“星星”还有亿万颗啊……
“该开始等待了,等待新媒介的出现。”说着,那木屋中的人影化为了一团黑烟瞬间的消失不见。
他并不是撒旦的本尊,只是一缕撒旦的“思念”而已,而真正的魔界君王还在魔界中等待着游戏的开场……
回到大板,这座已被破坏到千疮百孔的城市,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光鲜亮丽。
现在的它只是一个舞台,让一群强悍到怪物也无法企及的家伙战斗的舞台……
周身的每一个骨骼都在咔嚓咔嚓的乱响,海格似钢铁的肌肉呈现着完美的古铜之色,浩瀚的战气足够让千军万马胆寒退却,大力之神在沸腾着。
“噬魂爪的发动带着可腐蚀灵魂的巨毒,就是妖怪也会被瞬间吞噬干净。想不到你还能站着战斗?看来神确实和妖怪是有区别的啊。”方向终于承认了,承认了神的强大,不再带有任何的轻视与放松,因为那样的结果很可能便是自己的魔神契约主,要提前品尝“灵魂大餐”了。
“轰天劲,百分百姿态。”低鸣的咆哮,海格低垂于身边的双拳不再是柔和的金光,而是释放出刺眼的金芒,仿佛两颗太阳出现在了身边一样。
就连方向也不得不抬起了撒旦的右手护目,只从指缝间勉强看着所发生的变故。
可要命的攻击并没有从这个难得的机会发动而来,两个身影落在了这愤怒的大力神身边,刺眼的光也因此而暗淡了下来。
当一切恢复了正常,方向看见的是天使站在了海格面前,挡住了他准备前冲的庞大身躯。而在其身边的莫小小却是面如死灰,好像刚刚经历完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你干什么?不要打扰我!”海格的模样变得狰狞,是真的有些火大了。
“别激动,平静你的神经,去感受一下空气。真正可怕的‘怪物’要来了……”爱丽斯莫名其妙的说着,可凝重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莫小小,去他们那边吧,那样更‘安全’一些。”
莫小小也是由为的听话,快步的跑到了方向的身边,并没有停,而是一直跑到了玛雅所在的位置,恍惚的模样显得是格外的疲惫,一来到安全的位置,马上双脚一软,靠在了玛雅的身上。
“没事了,安全了。”难得玛雅竟安慰起人来。
“我知道,可这种‘安全’带着好重的悲伤。”莫小小不想看下去了,闭上了双眼,“他们……他们的心在因为许哲而恐惧着,也是在设想着数百种杀死许哲的方法。我真讨厌知道这些的感觉……”
“喂,你们发现空气有什么变化吗?”那脚边的黑猫奇怪的问着,伸长了了舌头,激烈的喘息起来,“好热啊,我的毛都快燃烧起来了啊!!”
觉察不到温度的变化,不证明玛雅没办法觉察。一手搀扶着疲惫的莫小小,玛雅一手拿起了自己的战术头盔,所有的数据全在头盔内部的全息屏幕之上。
“怎……怎么可能?”玛雅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气温?气温是48度?这里可是12月的大板啊?”
而当雷达探测到那接近的两个目标时,那种数据更是具有震撼的力量。
解封了金瞳的雷神托尔:灵动值9980……
另外一组数据则属于那熟悉许哲,他的灵动值指数为“X”。
玛雅深深明白那个血红的字母象征着什么。因为这也属于探测器的一个技术缺陷。
人类的科学家们一直都在着力于给灵动值提出一个准确的计算公式,使其可以成为一个定理,成为研究神魔的一个基准。
可惜即便人类已努力了数百年,到头来也只有德国一名灵异学者提出了一个不太规范的公式,这也是灵动值测量的前身。而这个公式却只能在从0到9999的范围之内称为准确。当灵动值超过9999时,灵的强度会呈现几何方式的扩张,可能10000与9999的差异便能成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所以,在灵动值超过的9999时,科学家们给出了一个习惯的数值“X”。
X代表无限大,亦无限强,是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的存在。在人类所有的测量数据中,也只有核弹够资格成为X数值的所有者。
可现在新出现的X说明,世界上真的存在与核弹不相伯仲的可怕生灵……
“是托尔吗?他竟然真的解开了金瞳的封印?明明他还不能掌握那庞大的灵当量,竟然如此的乱来。”平静下了因为受伤而愤怒的心,海格发现了天使所说的异样。
“你就为他庆幸吧,如果不是这么快的解除了封印,可能他已经死在‘怪物’的手里了。”爱丽斯是说,怪物绝不是雷神,而是更恐怖的“他”。
ht看着遥远的大路尽头,一阵狂暴的风呼啸的刮着,风的尽头是那奔跑的雷神托尔。侧滑的停在了海格与爱丽斯的身边,那脸上的张狂没有半分的减退,可疲惫已悄无声息的侵蚀了他的躯体。
呼吸变得又长又沉,仿佛一口便想吸干世界上全部的氧气。那遍布托尔全身树根般错综复杂的经脉也在跟随着他的呼吸而一鼓一缩着,这是心跳的频率。
“怎么了?”海格疑惑的问着,一直专心于和方向的战斗,让海格完全无暇去关心其他的事情。
“自己看就知道了……别逼我说让自己难堪的事情……”托尔缓缓从地面站起,没有什么友好的语气,因为心情差到了极点。
“其实一点都不难堪,那样的许哲……没有哪个天神敢打包票一定能对付的啊……”爱丽斯看见了所发生一切,所以只有她能了解,到底是什么让那一级的天神奔跑的那么快了。
由托尔跑来的一路,千米开外,另一个身影出现了。
古怪的事情也同样在出现着……
只见那身影走过的一路,路边的树木无火自燃,强度塑胶的垃圾箱熔化成了恶臭的液体。而只是支撑他走过的水泥大地也是在无声的炸裂。
身边的汽车橡胶轮胎化为了水,汽车的玻璃化为了水,钢铁亦成了水。
在他周遭百米之内,一切可蒸发的东西在被蒸发,一切可燃烧的东西在燃烧,一切可熔化的东西在融化。
仿佛走来的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颗噩梦般的太阳。
“当,当,当。”空气中回荡着铁链撞击的清脆声响,仿佛一首除了铃声什么都没有的演奏,阴森却震撼人心。
人未到,身体已因为这冰冷的声响而颤抖起来。不再理会面前并排而力的天神们,方向转过了身去,看向了那背后让自己感觉“温暖”的人。
“你……是许哲吗?”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问,只觉得,已来到百米开外的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怖。
只见许哲,周身被一只直径两米的血红透明圆球包裹在其内,而内部的许哲单手轻提着一只古老的剑,剑脊上的诡异符号仿佛是人类最早使用的史前文字。更怪异的是长剑之上除了文字之外,还有6条粗细不一的各种铁链牢牢的捆绑着,使得原本锋利的长剑只有前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如猛兽的些许獠牙闪动着赤红的寒光。而那些铁链的另一端则是顺着剑脊而上旋转的缠绕住了许哲整条的右臂,然后竟连接进了宽阔后背与前胸的肌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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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方向的问题,在百米开外便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许哲直直看着远处的神明们,空洞的双瞳仿佛看见的只是一群死物而已。
“好霸道的灵,这是人类可以办到的吗?“海格的眉宇深锁,除了自己的父亲,这大力之神还真没感受过可以犀利到如此状态的灵强,仿佛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自己的咽喉之上,生与死全取决于持剑人的心情。
“一起上,结果了他!”托尔竟难得的对同伴提出了帮助的要求,这是对许哲力量的妥协。
“没用的,刚才你不是试过了吗?就连你千万伏特的天雷也无法劈进他的球体灵障内,不管去多少人也没办法伤害到他的。”爱丽斯虽无情,却是好心的打破了托尔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到底做了什么?刚才他还不过是个会使用点小伎俩的人类啊?怎么可能一些变得这么厉害?”海格依旧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事实。
“该死的许哲!”托尔咬牙切齿的骂着,握紧的双拳无法克制的颤抖着,这是一种不愿意承认却真实存在的无可奈何,“那家伙让爱丽斯带走了自己的情人,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逃走……他竟然……竟然从身体里抽出了轩辕之剑,像变魔术一样……”
“不光如此,和上次面对九尾时抽出轩辕的方式截然不同,许哲竟没有强行让轩辕暂时摆脱封印束缚,而是连带着封印一同的抽出了体外。也就是说……许哲找到了不必勉强全部破除封印也能使用三界最强神兵的方法。”爱丽斯看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这一切的原理,可正是因为了解才会如此的震撼心灵。虽然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过程看上去是那么的简单与容易,但也只有真正了解轩辕可怕的人才明白,这是比登天更难掌握的技巧。就是当年让众神膜拜的子涯也无法做到许哲的这种程度……
“本来这样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没有解除封印的轩辕就是抽出了体外也同样被封印困住,最多也就发挥出一般神兵的威力而已,可能比我的金瞳还要低上一个级别。可那家伙……那家伙竟然用自己的血在轩辕上书写五行禁咒?!”托尔低垂下了额头,是不甘心吗?
“结果,和你看到的一样,五行禁咒火炎符由轩辕剑直接发动的状态。方圆万里之内,天地间所有的火之灵在这君王的号召下聚集成了一体,那是连主神大人们也做不到的……‘天地灵气超凝聚现象’。”爱丽斯说出的是一个在神界,谁都了解,却谁也“未体会过”的名词。
“真的存在这种事情吗?”海格怀疑着,因为众所周知,天地之间到处都充斥着五行之灵,可他们也和所有的生灵一样,拥有着自己的思维与生命。对于三界来说,它们便是无形的子民,不可忽视也无法捕捉的力量。
如大海中的浮游生物,虽然具备无穷无尽的营养,可却难以被凝聚,就是最庞大的鲸鱼,也只能张开了大嘴不停的游动,从海水中过滤出它们供自己食用。
神亦如此,靠吸纳天地之灵维持自己的力量与修行。但也因为这些天地间的灵气具备自己的意识,没有谁可做到百分百吸纳的状态,更别说吸收方圆万里如此广阔面积的天地灵。
不过,也有一种完全颠覆了吸收理论的说法,那便是天地之灵心悦诚服的成为凝聚者的食粮,不再是鲸鱼式的捕捉,而是灵气如找到归宿般的冲击进凝聚者的身体。
这种现象本便是基于子涯曾经近乎如此的使用过天地之灵,可当时的他也无法真正达到超凝聚的规模,只能说是撞开了这个领域的大门。
而今天,在子涯灵魂的另一种人格表现下,许哲终于达到了神也望尘莫及的超凝聚境界。
现在站在那里的,绝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许哲一个人,而是真正指挥着千军万马的领袖,是真正驾御在五行之上的君王。
“不能让他出手,必须先一步的干掉他。”海格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可这也是唯一正确的结论。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托尔真不想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包裹他身体的那奇怪的灵障,虽然可以轻松的穿透,可内部温度至少已达到摄氏6000度。任何能量型的攻击才进入那高温灵球内不过几厘米,马上便会被分解成看不见微粒。而当我真人冲进去时,最多也只能在那种高温状态下坚持60秒左右。
超过了60秒,我的血液都会被他完全的蒸发干净,而细胞也会因为高温坏死。可恶的是这还是我在有金瞳之灵护体的状态下……
如果没有,可能我刚靠近他就挂了。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样的怪物,竟然能在那种状态下还活着?”
“也就是说,现在的许哲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防御,靠近的猎物不用自己动手,已能将被其轻松的格杀。”爱丽斯好想称赞,如果换成从前,换成自己还是许哲同伴的时候,自己绝对会为拥有如此强大的同伴而兴奋不已。
“6000度吗?那可是太阳的温度……就是最坚固的钻石也可被轻易融化的温度……”海格在感叹着,感叹的是自己父亲的忠告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在好久好久以前已经预见到了许哲的今天。
“没办法了。”长长的叹息,爱丽斯的右手手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黑色的丝带,而另一只手则将那披肩的金发在脑后受紧成了一束。
用丝带像所有普通人类女孩一样,爱丽斯在脑后扎成了一只简洁的马尾辫,露出了那雪白的颈脖。
“喂,你想干什么?”托尔好像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懂。
“当然是战斗暗暗,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参观’吗?”天使的回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可又让人心情沉重。
“你是想送死吗?刚才你可看到了他的防御是完美的。”托尔并不是好心的劝告,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其他的人却能办到。
“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无法突破不是你力量不足,只是你不够快而已。海格也办不到,因为他的攻击属于近战系列。也只有我,拥有足够快的速度,还有最强的远程攻击能力。可以说在这里,除了我,你们甚至都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资格。”不担心会伤害同伴的自尊,反正爱丽斯也不在乎这些,“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随手的从身后取出那独特的金色禁果,又是轻咬了一口,爱丽斯的身后刹那间三副雪白巨翼破衣而出,真正天堂炽天使的神姿暴露无疑。
“当然有话对你说,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如果你能缠住那家伙一分钟,我一定能找机会干掉他。”托尔的战意重新的燃起。
“你是想用‘那个’吧?你已经掌握了吗?”海格似乎了解这天使更多一些。
“当然,那个是我主托你带给我的‘礼物’,怎么可能还不掌握?”迈着自信的步,爱丽斯独自向着超凝聚状态的许哲走去……
突然爱丽斯觉得,许哲能如此有恃无恐的带着莫小小出现在这里,其实他早就了解,自己已经进化到了蔑视神的程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世界是血一般的鲜红,虽然肺部依旧按照着本能在一呼一吸,可却觉察不到气体的流动。包裹于全身的天地火之灵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紧密过,紧密的如同一片炽热的海,燃烧一切敢靠近自己的物体与生灵。
奇怪的是已无法呼吸,不过许哲却没有分毫难受的感觉,仿佛那流经身体的天地灵气已替代了所有的身体补给。
缓缓的抬起了手中赤红的剑,许哲略带疑惑的观察着。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握住这三界最强神兵,但此刻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突然许哲甚至觉得,剑便是自己的一部分,像双手双脚一样不足为奇。或者说,自己便是这剑的一部分,自己不过是它移动的“四肢”而已。
不管谁是这生命真正的主导体,许哲知道,借由捆绑在轩辕上的封印,轩辕的强大灵气正源源不断的传送进自己的身体,那一根根连接着身体的铁链变成了体外的血管。更值得庆幸的是,“血管”只剩下了六条,证明许哲解除封印的道数已从5提升到了7。
如此的提升已足可让他变成除九尾外,另一个最能让人忌惮的生命体了……
庞大的力量是恐惧的根源,例如漆黑冰冷的枪械,即便明知道它是关上了保险栓的,存在于其旁边的人还是会不自觉的害怕。这是本能,神亦有。
就连缓步上前的爱丽斯,面对如此的许哲同样会感到恐惧,不过人神魔被称为智慧生物,并不光因为他们拥有力量,也因为有些时候,信念能让他们忘记自己身为生物的本能。
也就是说,明知道子弹上膛的枪口顶上了自己的额头,自己依旧不能退缩半步。
“你是认真的吗?”用那血红的撒旦右手插腰,看着爱丽斯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方向没有了对待海格那般的敌意,眯眼的微笑恢复了往常的亲切,“虽然我不知道许哲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现在看上去很危险的。不要去惹他,如果你不动手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困惑。”淡淡的叹息,爱丽斯眺望着百米开外的许哲,表情是那么的无奈,“要知道我可是主的天使,我是上帝的仆人。遵照我主的旨意,我在这里的任务便是清除一切的阻碍。阻止神杀死九尾的许哲,现在已经是‘阻碍’了。
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我相信许哲会留我一条命,可这样活下来……会很辛苦的啊……
因为上帝是我唯一的信仰,在同伴与信仰相冲突时,我只能选一个而已。”
低垂着头,爱丽斯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脸。身后舞动起的三副雪白巨翼就如同要展翅高飞的华丽天鹅。,不过却是最悲哀的天鹅……
“我明白了,如果你坚持。”耸了耸**的肩膀,方向像最礼貌的绅士,倒退的缓缓离开了这矛盾天使的身边。
百米的距离,这是目前与许哲最安全的距离,哪怕再多踏前一步,气温也会瞬间被提升至数百度之高。
本来这是许哲为了方向的安全而停下界定线,可现在即便站在那里的是“敌人”了,许哲也未说多向前踏上一步,让“敌人”尝试一下火烧碳烤的灼热。
也许对于许哲来说,还无法区分天使现在的身份吧?
“别逼我……”许哲的声音很轻,可爱丽斯却听见了。
“别留手,小看我真的会死的。”爱丽斯笑了,大概因为许哲冰冷的温柔。
轻轻抬起了一只纤瘦的右手,用那更为纤细的食指仿佛是点了一下面前的空气。接着,一点银色的光凭空的出现,点向两侧平缓的拓展。如同观看一棵种子的发芽,成长,壮大……
一把长大两米的巨形雪白战弓悬停于了半空之中,细腻的弓弦上一点银色的光从头滑到尾端。
当爱丽斯的手握上这战弓中部握柄之时,无形的风挂起了。
以这天使为中心,源源不绝的雪白气流从那脚下悬转的向着天空升去。裙子在因为风而舞动,辫子在因为风而摇摆。风中带着众多雪白的羽毛,仿佛一场最美丽的雪,用一种奇特的方式飘着。
“好东西啊?哪弄来的神兵,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边的方向深深的被震撼了,只因为那战弓的华丽外表。不带银那般刺眼的光辉,雪白的弓身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纯洁。
流线形的两米弓身没有战弓该有的张狂,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格外细腻与奢华。整个弓身看上去,就如同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安静的享受着世界的祥和。
这哪是战斗的工具,只需多加几根弦,绝对会是一把勾魂夺魄的完美希腊竖琴。
“罗马神族,爱神,丘比特之弓。”爱丽斯没有隐瞒,回答着方向的疑惑,“这是神界最坚固的弓式神兵,是我主上帝向他族借来的工具。许哲,由它射出的‘光羽’可以真正达到极限的杀伤。记住了,我的每一只翅膀便是一只箭,如果被全数躲过,我便无计可施。”
“如果你是为了杀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许哲疑惑了,疑惑的是如此显而易见的‘无奈’。看着爱丽斯的眼,许哲的疑惑消散了,“我好像懂了,因为你的身份,你必须用全力的和我打,在你还有余力之时我们才能停下来,对吗?
那么……来吧。”
握紧了手中的轩辕,牵动着周身的铁链哐啷的响,许哲是真正的认真了。
“为什么一定要打?”站在更为遥远的地方,看着更为模糊的画面。莫小小的眼眶湿润了,可泪却无法落下。
大概因为莫小小并不知道,这泪该为自己还是为那悲哀的天使而流吧?
爱丽斯已不再是纯洁的天使,她的心被这人类的世界所侵蚀,除了那对上帝虔诚忠实的爱意外。
她也开始明白人类的情……
第一次见许哲时,他站在街道的对面,红灯的关系让那里距离了好多的人……
可并不用担心许哲会被埋没……
他的光辉就像太阳,能够轻易的穿透过一切的阻挡……
不用刻意的去感受模糊的灵,只是用双眼去看便能知道他的特别……
如果可以,爱丽斯多希望脊背上从来没有过翅膀,心中的信仰没有此刻这般的坚强。
如果可以,爱丽斯多希望自己拥有路西法的勇气,即便背叛整个神族也要去追逐属于自己的信仰。
可正因为自己的怯懦,爱丽斯是无法脱离神的祝福,脱离自己的族群。
就让这把爱神的弓,用伤害他的箭,告诉他,“我喜欢上你了,混蛋。”
拥有听心之能是件悲哀的事情,莫小小能看透别人所有心中的秘密,了解到太多别人无法说的话。
秘密有时会成为包袱,夹得自己喘不气来。
其实莫小小好想阻止爱丽斯与许哲的战斗,因为自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就是两个不想伤害对方的人,却要为了杀死对方而搏杀?
荒谬的简直无法理解,而那悲伤的天使,更是要去伤害自己爱上的人?也许如此做,比伤害对方更先伤害到的会是自己吧?心疼永远比身体的疼来的更加难以忍受……
想阻止吗?可惜莫小小办不到,除了去看这么一场没有名字的悲剧,什么也办不到……
突然,莫小小是那么的佩服曾经侵蚀过自己肉体的九尾,她真是一个厉害的人。即便可以每天面对如此之多无可奈何的悲剧,她也能视若无睹的继续平静的生活?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身体在前倾,身后的翅膀在回缩,爱丽斯拖行着巨大的丘比特之弓冲向了许哲。
现在的她和几个月前的她差上了太多……
那为突破结界支付的50%灵力,早被哪吒凝聚的人类灵魂所补满。瞬间灵力暴涨的禁果不再是为了恢复神力而品尝的食粮,它是百分百化为了天使身后的翅膀,翅膀则是一只只等待发射的箭矢。
百分百状态的爱丽斯奔跑的更快,快得已经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眼中的惆怅。
仿佛一道光,滑过了荒凉的大地。
毫不犹豫,爱丽斯扎进了许哲高温屏障中,还没有接触那正中血红的球体,光是外围这因为球体表面散发的高温,已经高的足够蒸发干净每一滴液体,包括那未流出的泪。
“不能光看着,去找‘机会’啊!”托尔也没有当观众看他人表演的意思,飞速的奔跑冲了上去。
“我也来!”庞大的躯体也许缓慢,可海格也是加入了围攻的阵营。
什么骑士的风度,什么一对一的良好品德。在神的概念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对于“邪恶”,“正义”就该一鼓作气,一佣而上,将“邪恶”立刻的消灭,这便是“正义”的使命。
还是托尔跑的更快,已甩开了海格好远。遗憾的是海格想近一步的缩短距离也办不到了,因为那微笑的方向已又一次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哪里去大力气的神,我们的事来没有结束,你觉得你可以逃掉吗?”方向收放着身边撒旦的右手,消失了瞬间的杀气重新充实才了空气中。
“渺小的人,真是碍手碍脚……”海格的面容是厌烦。
爱丽斯真的好快,许哲甚至没有看见她移动的步伐,竟是转瞬已到自己灼热灵障面前。前踏两步,许哲握剑的手完全是本能的侧向挥斩。也因为正是轩辕之剑,所以许哲毫不担心会被什么抵挡下来。
三界最强的神兵,意味的便是无物不斩。
可惜长剑斩过的只有一个飘渺的幻影,爱丽斯早已不在那里。
同一时刻,那消失的天使侧滑的在许哲身后定住了身子,手中的两米雪白战弓已被拉至满弦,背后的一只翅膀化为了弦上金色的光羽之箭,爱丽斯瞄准的是许哲的心脏。
不过轻轻食指放松,弓弦推动着箭如流星般奔袭而出。
许哲猛然侧向转身,锋利光羽如同无视许哲的高温结界,一头扎了进去。
真的好快,快的6000度的高温还来不及分解这攻击的力量。不过如水似的超凝聚密度,还是让这飞翔的箭慢上了几分,所以许哲才有命看着箭贴着脸颊飞过。
光羽完全贯穿灵障而过,射中了远处的一座参天大楼,结果大楼便是无声的瞬间崩溃,如同用胶水拼凑在一起的纸屑。
许哲脸颊上一丝鲜红的血滑过,证明着爱丽斯的强悍。可惜伤口也是迅速的愈合,除了那血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许哲!去死吧!!”托尔咆哮的冲进了那高温的灵障之中,满是青紫雷电包裹的右手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向了许哲的咽喉。
“滚开!”不过微微的侧目,许哲的目光就像能够杀人一般,就是强如托尔的雷神也是不由脊梁一颤。
只见许哲高举向天的轩辕闪动起血腥光晕,一柄由灵凝聚的无形赤红长剑仿佛一道直射向天空的光。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向下劈斩,托尔被迫停下了逼近的步伐,侧向跳出,自己刚刚站的大地被那赤红的剑一分为二。
由侧面看去,这赤剑非比寻常的狰狞,长达百米宽约一人肩,薄如雾。可怕的高温忽略了一切的摩擦,就是阻挡的空气也是瞬间被这赤剑燃烧待尽。说是斩都是对这把空前赤剑的污辱,物体好像在其接触的瞬间,以笔直的剑锋为界限,自然的分解成两个部分
“光羽!箭阵!”已在数十米开外,爱丽斯又一次极限拉满了弓弦,翅膀凝聚的金箭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杀气”……
锋利的箭头并不是瞄准许哲,爱丽斯高举想天,如射日之后羿。
放开了弦,“嘣”的声响就像一个动人心弦的音符传出,可它代表的不是音乐,而是“快跑”的号角。
看都未看自己攻击的箭矢,爱丽斯脚下旋转,瞬间已跑到了好远。
托尔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不再多作纠缠,后跳的快速规避。
接着,异变从那黑压压的天空开始……
抬头看去,即便是透过血红的灵障,许哲依旧能看见落下的金色暴雨。
一只只耀眼的箭,就像一丝丝秋天的细雨,寂静无声覆盖了方圆百米的区域。也就是说在百米距离之内,无人能逃避掉被万箭穿心的厄运。
“来吧,赤风……”握剑的手变得好紧,许哲在旋转,挥动着恐怖的百米长剑,硬生生由身下的地面中挥过,360度的旋转狂舞,破土而出的剑挥向了天空,所带起的粉尘是血般鲜红的颜色。
一道鲜红的气浪向着天空直冲而去,真如太阳喷出的火焰。别说是箭,就是真正的瓢泼的大雨也要因为赤风而改变原来坠落的轨迹。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让大地颤抖,四周一栋栋的房屋,一条条平整的马路,只要是光羽落下的位置,全被轰成了一个个直径数米的凹坑。
远远看去,如同被整个轰炸机战队“光临”后的景象,遗憾的是轰炸机的精度太低。
唯一的目标许哲还站在那里,周遭直径十米之内甚至找不到一个凹陷的坑。单手紧握着巨大的剑,许哲斜视的眼看向了那远处半空中的天使。
“还有四次机会……”深深的呼吸,许哲不带任何的表情,“麻烦快点。”
回到方向与海格的战场,方向无法克制的激烈喘息着。低垂着头,眉梢在跳动,嘴角在抽搐。
鲜红的血顺着臂膀留下,当滑过那狰狞的撒旦右手之时,铠甲之上便会立刻泛起隐隐的红光。
“怎么可能?”方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海格依旧站在那里,甚至没有移动过一步。泛着金光的拳头也并不刺眼。
可在方向刚才的经历中,那所承受的那一拳绝对是这辈子里最沉重的,仿佛连自己的灵魂也要被轰出体外了,“难道你从开始就一直没动真格的?!”
“你还不是一样?具我了解,黑巫师并不是近战系角色,甚至都称不上是战斗系人员。他们不过是魔界生灵来到人间的媒介,或者是‘宠物’?简单点说,除了你,在我眼中黑巫师是连杀死都觉得脏手的‘垃圾’。也只有你,能让我提起精神的认真对待。
所以,你是配死在我‘真拳’下的唯一黑巫师……”距离五米开外,可海格却并没有再接近的意思。不过前踏的半步是为了稳定身子,那收缩至腰系的巨大拳头在旋转的前冲。仔细去看,拳头和从前确实有着细微的变化。
例如那凸起的中指关键,就像炮弹尖锐的弹头,换来的是轰天劲无法比拟的速度,所以它叫,“轰天劲.虎魄。”
连躲避也办不到,仿佛是在海格前冲一拳的同时,方向**的胸膛竟也凹陷了下去。
接着,即便方向紧咬着牙齿强撑,血还是从牙缝中喷涌而出。
身体突然变得好轻,方向完全的倒飞了起来,像一具被人类丢出的可怜木偶。
想活命吗?回答是当然。即便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平衡的控制,半空之中方向依旧强行扭曲着身子,挥舞的撒旦右手,五指锋利利爪如铁钉般**了身下的水泥地面。
可怕的拳劲没有因为方向的反抗而消失,带动着这具身体继续的倒飞着,地面上深抓的利爪又是拖出了恐怖的痕迹。
激荡起的灰尘阻挡了视线,一直滑行出了十米才停了下来。
远处,默默观看的玛雅心头莫明的一紧,好像天好崩溃了一样。
“不要……不要死啊!”虽然不相信神明,可玛雅却是在祈祷着。
微风吹过大地,吹散了碍眼的尘埃,让人惊奇的是,方向屹立在那里,就像一尊战神,威严不可挑衅。
“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不用这样来证明你的存在……”默默的叹息,海格开始打从心底的佩服面前的人类了,即便方向的年龄还不及自己所活的零头,“轰天劲分‘里拳’与‘真拳’两种,里拳无心,强大力量如惊涛骇浪,势如破竹,锐不可挡,拥有以一抵万的豪迈。
而真拳,名虎魄。并没有里拳那般华丽的外表,所有的力量压缩内炼,以一点为心发出。速度比里拳更快,力量也是一样的等级。不同的是……将抵挡一万的力全用在了摧毁一物之上……”
无法克制的狂涌出了一口鲜红的血,那屹立不倒的黑巫师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跪立的倒在了大地之上,像所有战败的士兵,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许哲。”解决了手头的麻烦,海格的目光马上又被远处战斗的人所吸引。挥动着双臂的狂奔,海格只想在许哲再“成长”前干掉他。
可惜,不过刚刚跑到了方向的身边,这庞然大物的大力之神,又不得不再一次停了下来。因为方向的左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还没死?!”海格不惊讶自己的力道出了差错,只惊讶这小子顽强的生命能力。
“快死了……只有一口气而已……”方向的角度无法看见身边敌人的表情,侧脸贴在冰冷的
大地上,方向意外的在笑着,“你不是说过吗?黑巫师不过是魔界生灵的宠物,是不配你出手的垃圾?”
“是,那又怎样?”海格的巨大双臂举到了头顶,十指相扣的握成了空前可怕的拳头,海格已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那么……继续把我当‘垃圾’好了……我不介意的……”抬起那血红的撒旦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坚实大地之上。
大地在颤抖,是因为恐惧,也因为一面瞬间凝结成的血红六芒星魔法阵。
“见见我的魔神,地狱三头犬……一级魔神厉斯!”方向在咆哮,这是在做最后的反抗。
虽然用50%状态的魔神去挑战状态全满的一级天神,简直就是笑话,可这也是方向唯一能做的了。
即便无法杀死可恶的天神,至少也要帮许哲争取更多的时间。
召唤的魔法阵因为主人的召唤而兴奋着,诡异的血红之光真像地狱的颜色。
猛然,它似乎太“兴奋”了?直径十米的魔法阵图竟瞬间向四周急速膨胀,不过短短数秒。,这狰狞的图阵已能从太空之中目视可见。直径三千米的可怕魔法阵仿佛包裹了半个城市,却是真真实实的包裹住了所有在战场上撕杀的人。
也是因为魔法阵的关系,战斗的托尔停止了追击,飞舞的天使放缓了弓弦,就是许哲也是眺望向了脚下魔法阵的中心。
“这……”海格在微微的颤抖,方向通过那抓着其脚踝的手感觉到了,“这是一级魔神使用的召唤阵法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巨大?”
是灵……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灵,全是由那血红魔法阵透发出来的味道。
不像许哲炽热的火灵,不像托尔愤怒的雷灵,不像天使纯洁的圣灵。
这是“无”,亦是什么也不夹带的灵气,要硬给它套上一个名称的话,那便是“不安的灵动”。
“有东西……有东西要出来了。”莫小小感受到的是,是刺耳鸣叫般的心声,刺痛的莫小小都捂上了双耳。
所有的目光都在那空前巨大魔法阵的中心聚焦,一点点的黑从魔法阵中的地面下冒了出来,接着便是一双手,一个身躯,一双脚。
当这通过庞大魔法阵出来的生灵仿佛费劲般的轻轻叹息之时,所有的人全茫然的。
只以为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什么丑陋难看的三头犬,也不是其他狰狞的怪物。
他拥有“人”的身躯,虽然很矮,而且瘦小,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却带着三十厘米高魔术般的黑帽。穿着着一身整洁的黑色燕尾礼服,雪白的百折边衬衣从敞开的礼服中露出了些许。丝绸的漆黑蝴蝶领结系在了俏皮的衣领正中,而腋下那只细长的银色绅士棍,更是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他就像哪个贵族家里正准备去参加晚会的走失小孩,清秀的脸颊微圆,精致的两个大眼睛如金色的宝石,透着灵性。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是女人们羡慕也得不到的幼嫩体质。
“你……你是什么?”一下踢开了方向抓住自己的手,海格重新摆出了战斗姿态,对一个“小孩”……
“问我吗?”挥动的绅士棍支撑立于了面前的大地之上,小孩两只带着雪白手套的小手重叠的按在了棍首的银色金属球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烂漫,而那蔓延了三公里的巨大召唤魔法阵也是瞬间回缩消失不见,“本来告诉你也没什么,可你的态度不礼貌喔,别看我是小孩子就可以忽视礼仪。人啊,就该有基本的修养……神也一样……”
美丽的金色双瞳在最后异常冰冷的凝视了海格一眼。也是这一眼,海格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又……又一个怪物。”那拿在手中的头盔在颤抖,玛雅好像今天一天已被吓茫然了无数次,不过这一次最为严重。因为全息屏幕上显示的数据,灵动值又是一个巨大的血红“X”,证明着他又是一个超过了测量范围的怪物……
不过更可怕的是,他还是在支付了50%力量穿透结界之后,依旧为“X”……
“一定要记录下来那家伙的信息!说不定他是比九尾更可怕的敌人。可谁又能问他问题?”玛雅不知道了。
“撒旦……”此刻,回答了玛雅的疑惑,“他叫撒旦……魔界的帝王……”
撒旦?这是一个像“大海”一样被人熟知的名字……
在人类的神话中,他是地狱中的魔王,传说每个世纪的第6年的第6月的第6日,他便会降临一次在人类的世界,给人们带来可怕的灾难。所以也有人称其为666天魔……
不管是怎样的名字,不管是怎样的模样,撒旦就是撒旦。他拥有着天上神灵无法比拟的东西,那便是真正的邪恶。
许多坏人都会认为自己穷凶极恶,但真正的坏蛋是不会记得什么叫做“邪恶”的。他们的举手投足间,便能给世界带来悲伤与毁灭,只用一个眼神也能让其他的生灵生不如死的。
这不是手段,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迈着细小的步伐,重新夹起了那幽雅的银白绅士棍,微笑的小孩向着那召唤自己出来的人走去。
皮鞋与大地特殊的摩擦形成了清脆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意外的是,一向习惯硬碰硬的海格在倒退着。每每那小孩靠近一步,这大力之神便会倒退一步。
不需要任何的借口,海格在恐惧,因为那微笑的小孩。在他的身上,海格看见的是如同自己父亲一样的影子,象征权威的影子。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直到走到了那地面上瘫软的方向身边,小小的撒旦才停下了下来。只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却是完全俯视着面前的人。
缓缓的半蹲了下来,撒旦用那细长的绅士棍戳了戳方向,就像小鬼在确认着路边野狗的生死。
“还能动吗?刚才那大块头下手也真够狠的,其实你完全可以早点叫我出来,我可在下面等了好久了……”小男孩在抱怨着,表情有些委屈。
“你……是谁?”方向也许记性不是天下第一,可绝对不记得自己有和这人形的魔物签定过契约。
“撒旦的右手用的还顺手吗?”完全没有听方向的问题,半蹲的小孩又用绅士棍敲了敲方向右手上的血红铠甲,“看来它挺喜欢你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它有这么艳丽的光泽了,这家伙最爱血的味道,总是把自己弄的脏脏的才会高兴。”
“忽视别人的问题,这就是你所谓的‘礼貌’吗?绅士原来是这样的……”方向在笑,是淡淡的嘲笑。
“呵呵,你说的对。”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撒旦站了起来,站得笔直。一手腋下夹着绅士棍,一手用最幽雅的姿势取下了头上的漆黑礼帽,微微弯腰的鞠躬行礼,“您好,我叫撒旦,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关照。”
只见在他的额头正中,竟是三个如梅花旋转交错在一起的漆黑666数字,证明着他话语的真实性。
空气在这小孩的自我介绍中凝固了,也正因为他的介绍,原本属于人神妖的游戏,现在正式加入了新的成员……“魔”。
“是吗?”方向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亲切微笑的脸庞也没有该有的恐惧,颤抖的手掏出了腰后的药品,强行的灌进了嘴中。虽然无法做到许哲怪物一般的恢复能力,但方向还是好了许多。至少可以用双手支撑着大地,面前的重新站了起来,“如果说你在这里……那么也就证明……布纳诺被你‘吃’掉了吗?”
“没有,我不愿意吃,他却自己摧毁了自己的灵魂。不过他的死也有意义,毕竟他与我的契约算是终结了,这样我才能签新的契约。”死亡从这小孩模样的撒旦口中说出来,就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老头……”该替自己临时的师父悲伤吗?方向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惆怅,可只是一瞬间。接着便是幸福的笑,毕竟比起在魔族肚子里被折磨上千年,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可我不记得有和你签过什么协议?”
“不用你亲自动手的,只要我吃掉了和你签约的魔神,契约力便会自动的转移到我的身上。就像奴隶主被杀了,他的奴隶自然便属于战胜的人。说起来厉斯那家伙最近成长了不少喔,杀它我也花了些许的时间。”撒旦在笑,笑的那么的灿烂,忽略掉他的语言,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灵魂属于你了吗?”低垂着头,方向对自己新的“主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彻彻底底的真恶魔……
“放心,我不会随便的吃掉你的,因为我讨厌进餐的样子被人看到……还是先解决掉其他的人好了?”微微的侧身,目光绕过了方向的身躯,撒旦看向了那远处的神明。
托尔与爱丽斯一左一右已出现在了海格的身边,至于许哲,好像他已被遗忘。
“撒旦……”海格强定着心神,语气平静的说,“神族和魔族向来没有来往,这里也是我们与人类之间的纠葛,魔族大概没理由插手干涉吧?”
“‘大块头’先生,你的笑话真是好笑。如果你对我还有些许的了解,便会知道我做事从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只要我高兴,那么便可以去‘做’了。”撒旦的意思是,杀了你们只在乎自己的兴趣而已。
“要和他动手吗?”托尔轻声的问仿佛是在问着自己。
“他可是拥有主神级别的魔界帝王……”海格握紧了双拳,是不甘心吗?
“……”爱丽斯没有说话,只因为腰间的电话响起,接通之后,依旧未发一言,只是再自然不过的收起了巨大的丘比特战弓,牵起了托尔与海格的手。
“干什么?!”托尔心情正不好中。
“回去了,哪吒的命令,半小时内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也就不用再回去了。他会亲自动手解决不服从命令的家伙……”爱丽斯让那烦躁的托尔也是闭上了嘴,可见斗神哪吒的权威并不是神赐予的,“许哲!”
背对着那个从前的同伴,爱丽斯在叫喊着,“不要死在这里了!”
说完,脚下一圈银白的旋转气浪是“起飞”前的轰鸣。快的肉眼难以捕捉,即便是带着托尔与海格两人,舞动着两副雪白巨翼的爱丽斯依旧是最快的天使。
不过刹时,神的使徒已消失在了乌云密部天空,如同受诅咒的大地之上,只剩下了受诅咒的人,还有比神更危险的恶魔……
“走了吗?”许哲不过是自然的挥动,巨型的赤剑崩溃成了细小的红色碎片,连带着一直包裹全身赤红浑圆灵障也消失不见。
许哲,终于变回像人一样的站在那里,身体与手中的长剑上,无数白色的蒸汽在散发着,就像刚从笼屉中拿出的包子,可许哲却绝对比包子更加“烫手”。
“哎呀,那长翅膀的天使跑起来还真快,如果不是存心,也许连我也追不上她吧?”眺望着天空,撒旦的称赞听起来都像是一种讽刺。
“神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左右扭动的脖子,咔嚓咔嚓的骨骼之声证明着一切并没有结束。迈着平缓的步伐,许哲向着那连神也恐惧的魔王走去,挥动着**的臂膀抹去了轩辕剑身上狰狞的火炎符,超凝聚的天地火之灵谢下了自己辉煌的一幕。
“小向啊,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玩‘游戏’了?”微微歪着脑袋,撒旦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手中舞动的绅士棍支撑在了地面之上,这是“等待”的姿态。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早就想好了回答。”是啊,回想起来,那对撒旦的回答,早在自己与布纳诺见面时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深深的呼吸后,方向微笑的竖起了右手的中指,对魔王无声的说着,“操!”
“是吗?这就是第三种答案吗?”撒旦在叹息,笑容消失了,幼嫩的脸变得比北极的冰更加的冷,“虽然感觉答案很‘新鲜’……可你是在污辱一位礼貌的绅士。人们都要为自己的‘不礼貌’付出代……”
“价”字没有说出,方向嘴角狞笑的发力一跃而起。身后的许哲到了,挥舞着锋利轩辕,横斩向撒旦头颅。
许哲奔跑的太快,快得都来不及顾及前面的方向。不过正因为相信方向的能力,许哲才没有半分的保留,用最快的速度,挥动最锋利的剑,毫不犹豫的攻击。
行云流水,意思是如漂浮的云,流动的水,总是一气呵成,不见滞待。
而现在,如此的词语用在许哲的身上,便是行暴风,流洪水,势不可挡!
“你打扰到我了!”撒旦不过是挥动着纤细绅士棍直刺而出,竟再准确不过的顶在轩辕锋利的刃口之上。
“能挡住就试试看吧!!!”许哲未停,即便由那棍身传到剑身的阻挡之力就像一座威严的山。不能停,停下来意味的不是失败,而是死亡。
觉悟使得许哲双手握住了轩辕剑柄,紧咬着牙齿,双臂之上,一根根鼓起的经脉如同要爆炸一般。
许哲在推进,那本无法再移动的脚又向前踏出了一步。然后,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快过一步。本慢下来的许哲强大腕力带起了地面上的“山”,带着脸上顿时茫然的瘦小撒旦向前狂奔。从天空中高高看去,许哲的奔跑激荡起了大片的气浪,跟随着奔跑的路线,直线的扩张。
直到带这那讨厌的魔王跑出了百米,许哲猛然又是一停,挥动的剑将那撒旦如棒球般打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魔王,看其趋势必将撞出百米才能缓冲干净许哲的可怕力道。诡异的是,不过离开了许哲的剑,向后仿佛飘拂出了三米,瘦小的撒旦竟是轻松的双脚落地,连半分向后再滑行的动作也没有,如同许哲的力量完全的被“吃掉”了。
“切,怪物……”面对如此的景象,许哲只有如此的评价而已。
“怪物?”轻轻拍着身上的些许尘土,撒旦推高了几分眼前的帽檐,只想更清楚的看面前叫自己怪物的“怪物”,不拖同时也露出了额头正中的666标志,“能用纯力量推动我,你也不是正常人啊!你手上拿的是轩辕吗?怪不得觉得你的味道比那些神更危险。看上去你还没完全解开轩辕的封印啊?不过能使用轩辕,你也是除黄帝后的第二个人类了。”
“许哲,别插手,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方向奔跑了过来,可却远远不及许哲的速度,身体的伤并没有因为奇效的药而完全恢复,现在的方向还能奔跑已经是奇迹了。
“如果你说的‘解决’是让别人杀了你的话,我才不会当作没看见。杀了你,你以为他就会放过我,还有那边等着我们的人吗?”许哲连头也未回,微微抬起的剑锋挡住了半张面孔,只留一双棕色瞳孔死死盯在了撒旦的身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呵呵。”撒旦在笑,是高兴啊。魔界那苦闷的生活早已让这魔王忘记了笑容的模样,也只有在来到了这多姿多彩的人间,有趣的事情才会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撒旦要的,也许并不是纯粹的杀戮,而是用杀戮的手段,激发出生灵为求生表现出的抗争。
“许哲……”奔跑中的方向停下了步伐,停在了许哲推进距离一半的位置,这便是差距……
“传说轩辕是三界最强的神兵,当年在黄帝的手中,就连与我齐名的蚩尤也死在了这把剑下。”说到这里,撒旦耸了耸瘦小的肩膀,叹息的摇起头来,“回忆从前,都说魔界是我,蚩尤与泰坦巨魔统治的政权。其实泰坦那家伙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在属于他的地域,每时每刻只有重复着没有尽头的杀戮,几万年来从来不见停止。那家伙也不觉得无聊……
而真正可以和我说上话的,也只有蚩尤而已了。
可惜,他是个从来不懂得见好就收的笨蛋,即便明知道不敌,也喜欢挑战到底。结果被黄帝给斩下了脑袋。”
“我没兴趣,听你说故事,你……”许哲的话和刚才的撒旦一样都没有说完。
因为胸膛正中,一只银色的金属完全的穿透而过,血让那金属变得模糊,可许哲认识,那正是撒旦的绅士棍。
“什么……什么时候到背后的?”许哲发誓目光从没有离开过说话的撒旦,可也正是在这种凝视下,魔界的王依旧庞若无物的来到了敌人的身后,在敌人觉察到前,攻击已经结束了啊……
“真是遗憾啊,本打算让你更了解自己手里的兵器再杀你的。可你太没‘礼貌’了,还是早点杀了你好了?”撒旦改变注意了,杀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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