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记是在多久之前,只觉得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情……
当天庭中的混乱正持续的升温时,一个寂静的夜,在那美丽的瑶池般一座中式的古典水上凉亭中,侧靠坐于边沿的玉帝享受着夜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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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闭着双目,就像不忍去看现世的模样,平静的脸庞,无论多久都保持着少年的幼嫩。
此刻的玉帝他正烦扰着,因为只有当他烦恼时才会出现在这寂静的凉亭,不说话,沉默的度过寒冷的夜……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他正思考着众原系天神们的提议,借助其他神族之力消灭了近期在天庭中越来越危险的册封系天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继续的不闻不问,估计不用过上多久,天庭这象征着中国神族的圣地,将被迫出现两个政权。
玉帝并不是那种对权力贪恋不忘的小人,可叫自己容许两个政权的存在,那只是将问题暗藏化。无法去消除原系天神与册封系天神间的隔阂,两个政权到了最后,其实也只会给双方制造出更多的摩擦,直到最后的大战。
而另一个方法,那便是响应册封系天神的呼声,退位给那打败了九尾的统帅——子涯。
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先不说册封系天神将会如何的安分,子涯这样的智者本身就是难得的帅才。在他的领导下,天庭应该会比自己掌管的更好吧?
玉帝总是忍不住的冒出这样的想法,遗憾的是即便自己答应,原系的天神们会答应吗?
所有的答案不论如何的看,似乎衍生到了最后只有战争这必然的结果了……
更可悲的是,一天到晚叫嚣着要灭掉册封系天神的原系天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何等危险的事情。
那些通过册封得到神位的天神,每一个都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战士。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顽强的意识,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原系天神无法比拟的东西。可能对于册封系天神来说,与其沉静在和平,他们更喜欢危机四伏的战场……
而这场战争中,其实最为危险的存在,便是心中捆绑着轩辕的子涯。在朝歌一战中,所有的天神应该都已经看见了,那解开了轩辕十二道封印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输给任何一方主神。和那样的力量作对,本身感觉就像找死一样。
“真是让人讨厌的夜晚。”抬头闭目的对向了浑圆的明月,玉帝也无法克制的淡淡叹息。只有看见了此刻的他才会明白,原来当众神的王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请问介意我坐下吗?”就在玉帝烦恼无人解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和谐充满着磁性的音符,仿佛拥有着无法拒绝的魔力。
“不必客气,子涯先生,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吓到玉帝,早在百米开外,他早已觉察到了子涯的到来。
或者说是子涯怕吓到了自己,故意让自己觉察到他的存在。毕竟在控制灵气方面,子涯早已进入化境,想自身从灵的世界消失,对于子涯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一身雪白的道袍,白发白须,子涯微笑的坐在了玉帝对面的位置上,依靠着不同的一根亭柱,看着天空瑶池中双月争辉的美丽景象。
“子涯先生,如此祥和的夜,怎会无心睡眠?”玉帝的语句中句句带着礼貌与隐约的谦恭,这是极为罕见的尊敬,特别是联系起说话之人的身份更是觉得难得。
“烦恼着和你同样烦恼的问题……”苍老的面容微微的笑着,子涯的随和与夜的基调好像,不是长者对晚辈的教导,更似普通朋友般的闲聊,“玉帝大人,我提出的封神计划看来真的错了……”
“子涯先生何出此言,您所设立的封神之台真的不知道帮了神界多大的忙。”玉帝利马的劝解,“要知道和九尾的这一战,长达数十载,其间死去的亡灵何止百万,而在这些亡灵中,相当一部分是不输神魔的修炼得道者。他们的亡灵何去何从?如流于世间很有可能会沦落成为可怕的妖魔,祸患民众。如全部前往地府……只怕连十殿阎王也管理不好这群可怕的亡灵……
封神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宽服人心的选择。毕竟他们全是为了正义而献身的人,如果连他们也不能拥有一个‘善终’,还有谁会相信守护正义是正确的呢?正是如此,当初在您提出封神计划时,我是全心支持。”
“但是好的出发点却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话语声中那点点的悲哀,可以理解成子涯的遗憾,“可惜本以为成为了神便能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结果他们还是在奢求更多的东西。从一开始我就应该预见到的,从人到神,我做的只不过是给他们换了个‘称呼’而已。到头来,人还是人,永远无法掩盖心中的欲望……”
“子涯先生何需妄自菲薄,作为原系天神的王,我还不是看着手下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天神,像人类一样的虚伪与自私。如果他们能表现的更有神该有的风度,不去歧视那些新加入的册封系天神,情况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看向了天空中明月,在玉帝那用灵感知的世界里,明月远比肉眼看见的更加明亮。这样的月,以后还会一样的美吗?
“子涯先生,瑶池很美,虽这是为我妻子修建的庭院,不过我远比她更加的喜欢。”突然,玉帝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来,“等你成为了‘帝’后,可以将这里赐给我们夫妻俩吗?明天稍晚些时候,我便会宣布退下帝位。这是我思考了许久,唯一一个可以趋近和平的方式解决危机的办法。
虽然子涯先生刚接手时可能会遇到一些原系天神的阻挠,不过如果是子涯先生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了解到子涯先生是位优秀的领袖,混乱的局面也将得到控制,然后……”
“帝释天,你想逃避吗?”无理的打断了玉帝的话,子涯奇怪的称呼只叫的玉帝一楞,“我们就忽略掉那些没意义的身份与客套,像兄弟一样的谈谈吧。”
“像兄弟?”玉帝茫然了,那从子涯口中出来的新鲜词语,陌生可又格外的让人亲切。
“因为要像兄弟一样的交谈,所以我们彼此只要称呼对方的名字就好,什么大人啊,先生的,听的就肉麻死了。由此刻开始,我便称呼你为帝释天,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姜子涯。”回头的亲切微笑着,子涯并不觉得在做何等冒犯这天庭之王的行为,笑容亲切的让人无法去说他的错误。
“帝释天吗?已经好久没人这样的称呼我了,随便你吧。”不再去装出一副神的威严姿态,微笑的玉帝趴抚在了身边护栏之上,懒洋洋的模样足够吓晕许多的人,“那么,姜子涯,你说我的退让便是逃避,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两个再没有人对局势做出反应的话,天庭的基业也将毁在我的手上,到那时,全神界都会看我们的笑话,我可还没坚强到可以这样面对那些混蛋主神的讥讽。与其被他们看笑话,我退位的选择不是更加的明智吗?”
“的确,我们之中只有一个退出才能平息的了这场纷争,可那个该退出的人绝对不是你。”不知从哪捡来了一块细小的碎石,子涯如恶作剧的孩子般抛到了面前寂静似镜面的湖中,激荡起的涟漪破坏了那原本池中倒印的虚假之月,“明天集合众神的决定不必更改了,就在封神之台,我会像所有神宣布离开神界的消息。不管我那些原来的手下是何等的不甘心,当我明确的表现出退让时,他们也不会乱来的,毕竟他们都是‘好孩子’。”
“子涯你?!”玉帝一下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觉得面前老人的胸襟,让自己由衷的折服,“其实你并不必要这样做,如果由你来当玉帝,治理的天庭一定比我更加有方。”
“那是绝对不行的事情,我就是子涯,憎恨九尾的一个散仙。我绝对成不了玉帝,玉帝的工作当然只有玉帝能做。你别想逃避,你有责任照顾好你的部下,还有我的‘孩子们’。”子涯肯定的语气带着兄长一般不容违抗的力量,说到最后,原本严厉的语调又是轻柔如风中飘落的叶般,泛起苍凉,“对不起了,给你制造这样大的烂摊子,最后却是一走了之,我一定让你觉得是个很不负责任的人。可是啊,我有着这样的一个想法,因为我好像是被天选中的人,它似乎已将我的命运和九尾捆绑在了一起。
和你看到的一样,九尾太强,逃走的九尾也绝不会就此消失。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而当她回来时,我希望不要再是这样的战争了,最好只是我们两人的比拼,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死人。天庭太‘小’,已再也增加不了新的封神了……”
如果还听不懂子涯话中的意思,玉帝相信自己一定就是白痴了。而正因为听明白了,玉帝才会不自觉的默默低垂下了额头,“那么,你离开神界后打算干什么呢?”
“不太清楚,大概是封闭了灵动,找个没人的位置等死吧。我想等到九尾要复出前去进行次轮回,用另一种人格从头再来一次。”子涯说起来是那么的轻松,放弃了成为众神之王的机会,结果却只是选择了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可能很多人都无法去理解其中的意义吧,“现在的我是没办法一个人对付九尾的。真不想说,但还是托九尾的福,我才能那么迅速的解除了轩辕的十二道枷锁。不过最终的一道,属于憎恨的枷锁,我已经没办法解开了……我已经到达了子涯这人格的极限。希望那个转世的孩子可以选择和我不同的道路,成为比我更伟大的人啊……”
“还有可能存在比对神之王座都不感兴趣的人,更伟大的人吗?”玉帝不相信。
“一定会有的,只要他强大的理由不要是狭隘的恨,他一定会成为比我更厉害的人。也许他会经历各种挫折,也许他也会有哭泣与想放弃的时候。可只要不执着于恨,他一定能站起来,站的比谁都笔直,成为真正救世的主。”子涯肯定的点着头,坚信着自己的理想,“到时候,希望你能多照顾下那不成器的孩子,我在这里先‘谢谢’了。”微笑的向着玉帝伸出了苍老的右手,三千年前的时代,这还不是一种习惯的礼节。在古人的意识中,能有肌肤之亲的同性,那么一定便是兄弟与极为友好的朋友。
和玉帝交朋友吗?玉帝可不觉得自己的尊严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存在。所以,当玉帝向着子涯伸出手去时,他只当面前的人是自己真正的兄弟。
“不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相信你是最正确的,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处理好你留下的烂摊子,将神界收拾的整整齐齐。等你再一次需要支援时,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
既然已经来到这一步,已经是不管你希望不希望有人牺牲,终究会有些笨蛋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
“你还真是不懂得变通的神,原则这种东西估计你是永远也丢不掉了,这样我才能放心的离开啊……”豪爽的笑中,属于子涯与玉帝的约定已经达成。
这一对完全忘记了年龄的兄弟情谊,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明亮的月下,开始了无法分割的延续。
不过……到了今天,当玉帝再睁开双眼视物之时,他的目光第一个看向的却并不是面前的叛徒,而是远方战舰之上,那正被九尾紧抱的许哲。
“对不起,哥哥……我没有办到我承诺的话……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神界竟是如此的混乱不堪。别说成为你的后盾了,连我们自己的命运也是岌岌可危。原谅我,好吗?”突然发现,帝释天的双眼原来是这么的美。
十七八岁清秀的英俊脸庞,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修饰着一双大且有神的眸子。大概是许久未睁开的关系,眼白的部分白到宛如汉白玉石不带些须杂质,而中间乌黑的瞳孔也不觉得阴暗灰冷,闪动着美丽的光泽。
也是突然发现,那闪动的光泽竟是称为泪的液体。当泪滴滑过玉帝的脸庞时,远处的许哲都是难以控制的全身一颤。反倒吓到了正拥抱着许哲的九尾。
“怎么了?没见过主神哭泣吗?”九尾到不认为眼泪对于许哲能拥有这么大的震撼力量,否则自己早把许哲给“哭”到身边来。
“是子涯,他好想去安慰那哭泣的玉帝……子涯在惋惜……他并不想看见今天的这一幕的……因为当年是他丢下了混乱的神界离开,他觉得哪吒的叛乱就是自己的过错。”记忆已是完全的融合,现在的许哲已能清晰的读取子涯的思想,就像读取自己的心情一样。
“那么你呢?你也觉得是自己的错吗?”九尾更关心的是,这个又是许哲又是子涯的人。
“我吗?我到不觉得这是谁该负责的错误?可能这些全都是天故意安排的‘情节’吧?为的不过是帮助我强大起来而已……”许哲默默的感叹着。
有时候,看的太过透彻,了解的太多,世界这种东西还真是一点都不可期待了啊……
“别用这种俯视一切的口气说话啊,感觉你就像和天一样的存在,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九尾环抱许哲的手变的更紧,贪婪的吸取着许哲每一丝体温,沉静在拥抱的幸福中。
“为什么你就不能按照我的剧本演呢?”烦躁,只因为舞台上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可吸气凝神后,哪吒也是在瞬间拟定了新的计划,杀了玉帝,只捕捉上帝和宙斯就好。
虽然答应给九尾的宠物是三只,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在乎除许哲以外之人的性命了。
回到晴天战舰之上,本应该为交战忙的应接不暇的诸位,此刻却是颇有兴趣的抬头观看着天空中战局的发展起来。
“你们猜哪一边会赢?”方向轻笑的开起玩笑来,就像坐庄的东家。
“我比较看好哪吒,因为他真不是一般的卑鄙,君子怕小人,这是常识。”阿尔特轻柔的竖起了一根手指来,“这样吧,我们就赌你酬劳里的一千万奖金,如果是哪吒赢了,你就少收我一千万,如果是玉帝赢了,我多给你1个亿。”
“1:10的赔率你都开出来了,不接才是笨蛋。”方向一下真成了庄家。
“胜负难以分析,那两人的灵动值全为无法探测的X,无法比较。”玛雅提供着更专业的数据信息。
“亏你们还有心情斗乐,如果玉帝被杀的话,神界将彻底陷入的混乱状态,世界……”可怜忧心忡忡的阎王话未说完,就被一向自称绅士的撒旦给打断了。
“还接加注吗?我赌结局是……平手,就像乱七八糟的开始一样,也会乱七八糟的结尾。”撒旦那自信的邪恶笑容,就像已经偷看过了剧本一般。
“喂,问一下,你有钱吗?”方向知道撒旦很强,也是魔界的魔王,可他在人间除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魔兵外,基本就一无所有的。
“没关系的,反正最后赢的一定是我。”撒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却让当庄家的方向眉宇乱跳,估计全世界没有人遇见过像撒旦一样赖皮的赌徒吧?更可怕的是,谁又敢拒绝魔王的参加呢?
侧身而立,身体向后的压制,重心放到了低的极限。平行抬起的红缨战枪将哪吒的身体守得不留任何的缝隙。
而从防守的姿态进入进攻的姿态,转化将可在瞬间完成。
不愧是神界中最强的战斗系天神,不过一个架势已证明了他的价值。
哪吒根本没有害怕的理由,比战斗经验,自己绝对是面前这少年模样的玉帝千百倍不止。
比灵强,自己也已是可创造两个次元空间的主神级别。况且现在,面前的玉帝说的厉害无比,充其量也只是具有一半实力的家伙。
如果这样还打不赢,哪吒就真是会笑到吐血而亡了。
咦?突然,哪吒只觉得人中的部位好热,一点点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了自己握枪的手背之上。
低头看去,手背上的液体竟是鲜红的血。
胸口此刻才传到脑中的郁闷感觉是什么?原来被击中了啊?哪吒只能如此的认为,否则那断裂了的三根肋骨就没办法解释了。
可是,从开始到现在,站在五米开外的玉帝都没有动过,他只是那样的站着。
本以为如何也能挡下两三招的,只怪哪吒太天真了,他为自己挑战玉帝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手中的战枪拦腰的崩溃成了两断,如同刚才被什么重物打中一样。
而哪吒的身体也是那么自然的飞离了地面,向后的倒飞出了十米重重的摔落在了坚实的甲板之上。
那如皮球般滚动的模样,狼狈的哪像什么最强的战斗系天神。
“怎么可能?!”远处的一直不眨眼观看的许哲完全的呆掉了,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刚才的玉帝……他应该是完全没移动啊!虽然哪吒和路西法都很快,可还是能感觉到移动的存在。可那玉帝,却是真的没动过吧?”
许哲竟疑惑的询问起了身后的九尾来,因为又有东西超越了自己的尝试了。
“傻瓜,观察玉帝的战斗是不能全神贯注留神他的移动的。因为即便把你眼睛看枯竭了,你也捕捉不到他的轨迹的。他可是我知道的,全三界唯一一个可以忽略掉距离发动攻击的生灵。转换成一般的认识,忽略了距离的他也就等于忽略了速度。是能保持真正0秒攻击的厉害家伙……而神界里对他的这种能力称为‘斗转星移大法’。”说到这里,九尾意味深长的压低了声音,“真的打起来的话,我也没自信能防御下他的攻击……”
斗转星移,可以说是一种夸张的比喻。其实真正被改变的并不是广阔无边的宇宙,改变的是只是人们一般认识中的“距离”。
例如,两个物体间的距离十米,用人类的科学,不论如何的测量,只要物体处于静止状态,那便是没有办法去缩短的数据。
可是,因为神拥有创造次元空间的能力,人类的理论便成为了幼稚的笑话。
只需要在他人看不见的这段十米距离上开启两扇连同的次元空间之门,然后那么自然的穿过去。十米的距离从另一个空间穿过的话,可能只是数毫米的长度。
如果硬要给这神的技法上寻找一个科学上的名字,那么就是“空间跳跃”。
本以为死定了的哪吒,躺在好远的甲板上,突然单手支撑着地面自然的站了起来,就像刚刚不过是摔了一交一样。
无所谓的挥袖抹去了脸上些许的血迹,哪吒竟意外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玉帝,帝释天的力量吗?我还以为死定了。”一次呼吸之间,哪吒胸口断裂的肋骨已经恢复了原样,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不可一视的少年玉帝,“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相信我,今天的你可以安息了……”
只见如同无形的火包裹了哪吒的全身,由脚上开始,原本笔直的裤腿分解风化成了布料的碎片,如灰烬般的散去。血红风火之轮战靴呈现,紧密的包裹住了小腿。
然后是整条裤子,衣服,哪吒一下子已是**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混天凌……”一声低沉的召唤,在哪吒的身后,属于自己的次元空间之门开启,一条血红似纱巾的绸缎飞出,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紧密的包裹住了哪吒全身,幻化成的就是一套内衬的血红战斗服。
“乾坤圈……”又是平静的召唤,还未关闭的次元空间门中,一圈金色的铁环飞了出来,未近哪吒身,而是悬于了头顶,然后开始“熔化”。凝聚成了一点点耀眼的液体如屋檐下的鱼滴,滴落在了哪吒的肩膀之上。
奇怪的感受不到任何金属液体的滚烫,哪吒的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当最后一滴液体落下,让神器乾坤圈再次成型之时,一身紧密包裹着哪吒上身的索子铁甲呈现。不再拥有中山装,斯文如学生的感觉。
此刻的哪吒,除了没有兵器,从头到脚已活脱的一个战士屹立在那里。而他正准备抽出自己的兵刃。
“冈格尼尔!”最后一声召唤,在哪吒身后的空间之门迅速关闭,再开启的门就在哪吒的手边,赞放着湛蓝的光晕。
由中抽出的,便是那神界与九尾开战的“理由”。
一点一点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奥丁神兵,用它的光辉吞噬着天空。
不是九尾握时的漆黑,不是许哲握时的纯白。哪吒支撑起的是一个混沌的世界,刺眼的灰染灰了天,染灰了海,甚至染灰了自己的心。
锋利的长枪在哪吒的手中旋转了两周,带起了气流的旋转。在乱流中,吸气凝神的哪吒又是双手持枪,枪身与甲板完全的平行,枪头指向的便是已用肉眼视物的帝释天。
哪吒和面对许哲时的战斗姿态完全不同,一口气祭出了全部的战斗神兵,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喂,你顶的住吗?”站在玉帝身边的宙斯压低了声音的询问着,只是不想这老朋友挂在这么没出息的地方,“实在不行就走啊,再找机会来救我们都好。凭你的斗转星移,这里就是九尾也拦不住你的去路。”
“好久没动了,真有点痛。”叹息的将右手竖于了面前,玉帝的右手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手背上些许红色的晶体碎片,那是刚刚打断红缨战枪时留下的,“太激动了,所以忘记带手套了。”
自然的从裤袋中掏出了两只黑色的手套,和玉帝那一身雪白的T恤,白色的长裤很是不配。不过玉帝还是轻轻的套在了纤细的双手之上,黑皮的手套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玉帝讨厌双手盏满鲜血的感觉……
“不要在乎没意义的尊严,‘希望’只会准备给活着的生灵。如果死了,那么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上帝已将话说的再明不过,遗憾的是玉帝却并不会听。
单薄的身体自然落体的向着前方倒去,接着,也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玉帝消失了。
大家只看见了他赤足的蹬踏震碎了脚下木头甲板,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许哲,好好看喔……”那趴抚于许哲身后的九尾轻声的提醒着,“这可是万年都难以一见的战斗。玉帝可以说从登上天庭王座后就再没有战斗过了。即便当年我在人间闹的天翻地覆,他也只肯在背后支援子涯的行动。”
“玉帝很厉害吗?神话小说里他可是菜的很,胆小,怕事,昏庸,差劲透顶。”许哲疑惑了。
“傻小子,你以为那样的人真可以统帅天庭里的众多神灵吗?”九尾笑了,如同在笑单纯的孩子,“听好了,现在的三界里,只有两个人我杀不了。一个是你,因为我舍不得。另一个便是玉帝,因为我是真的很难捕捉他的行动。
可是,那也只是当他是饱和状态的情况下,最后只能叹息他选错了战场,来错了地方……”
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快到无法计算,这一次,哪吒有足够的时间在身边支撑起了自己的灵场,感知半径十米之内所有闯入灵场的生物。
不过,面对无法用速度衡量的玉帝,一切的防御都是无意义的。
“你跑不掉的……”当世界仿佛停止的时候,清晰的提醒声就从哪吒的耳边传来,近到不用侧头已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黑色的手没有给哪吒转身的机会,一把完全的抓住了哪吒的头部侧面。
玉帝脚下发劲,带动着两具身躯一同的向着船舷冲去。明明只是用双足创造出的推进力,玉帝却是带着哪吒的身躯奔跑如飞一般,身后只留下一阵阵光霞。
“轰隆!”一声巨响,那可怜的斗神被推压的一头撞上了坚实的船舷。
一时间碎裂的木屑四溅,整艘诺亚方舟都颤抖了起来,灰尘顿时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没有间隔超过一秒,灰尘中,一道明亮的灵动光柱平行的贯穿而出,瞬间吹散了讨厌的灰尘与木屑,甚至破坏了另一边的船舷,可是,最该被破坏的玉帝却早已消失不见。
“切。”承受了宛如开山劈石般的哪吒依旧站的笔直,顺着侧脸流下的血也被其当成汗水,伤口早在撞击后的瞬间恢复。
“再来一次。”又是侧面,完全由空气中跳出的玉帝那么轻易的抓住了哪吒的正脸,透过指缝的间隙,哪吒看见的还是玉帝那张平静的脸。不同的是,现在的玉帝只叫人害怕的摄摄发抖。
带动着失去了平衡的哪吒,玉帝发劲的手掌只将哪吒推向了脚下的坚实甲板。
“轰隆!”又是巨响,又是木屑四溅,又是激荡起大片的灰尘。不同的是,以半蹲姿态立于甲板上的玉帝感受不到攻击成功的优越感,只因为那击碎甲板的不是哪吒的脑袋,而是自己那推进哪吒身躯的手掌。
漫天的灰尘中,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玉帝的身后,那黑影冰冷的目光仿佛都在释放着寒光。
高举起的悠长战枪,瞄准的正是玉帝的心脏。
“轰!轰!轰!”接连十声巨响,当哪吒的冈格尼尔接触到甲板之时,冲击之力宛如巨人的战斧。劲道延伸到了十米开外,木制的甲板炸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就像哪吒能用趋近光速的身影躲避开帝释天的攻击一样,帝释天的“斗转星移”一样快到可怕。
“比速度?!”嘲笑的改由单手持枪,枪身收于背后,脚下风火之轮在地面上滑过,激荡起一圈鲜红的火焰。哪吒嗖的一声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不是前往了另一个空间,只是单纯快到肉眼看不见而已。
不错,对于静止的物体来说,空间跳跃型的技能可轻松的出现在被攻击者身边,发动难以防御的奇袭。
可想捕捉趋近光速的物体,空间跳跃也行吗?毕竟当你从另一个空间伸出手来时,“光”早已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一时间,已被破坏的混乱不堪的甲板之上,再也找不到破坏的两人。一场精彩的战斗却是用一种完全看不见的形势进行着。没有人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没法看了。”许哲努力的尝试了一下,可依旧连两人的影子也捕捉不到,有点泄气.
“其实不用关心他俩的追逐,最重要的只会是接触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底是光速的哪吒捕捉到了玉帝,还是忽略了速度的哪吒捉住了玉帝。”九尾颇有兴趣的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并不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可当结果出来时所有人全瞪大了眼睛。
重新出现的哪吒悬停于半空之中,,闭目低头的模样就像战败的士兵,血染红了他的发,染红了他身上的金色索子甲。
不过,他嘴角出现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清晰。因为那被他单手平抬起的冈格尼尔有一半完全的消失在了空气中,锋利的枪头如同扎进了另一个世界。
顺着浑圆的枪柄,鲜红的血从消失的另一端流了出来,形成的血珠滴向了那神的战舰。
就像在看一场什么宏大的灾难片,所有的人抬头看向了天空,拥有着各种表情,却都是沉默无语。
大家看着哪吒身边的空气开始出现裂纹,以那消失的枪柄一段为中心,裂纹向四周的拓展着。
一下子,碎裂的天空崩溃了,一个仿佛镜子上开出的崎岖大洞出现,窟窿中散发的是玉帝次元空间特有的金色光晕。
不过此刻,没有人再去感叹那光晕的圣洁了,大家只是看着哪吒缓缓的将冈格尼尔从窟窿中拉了出来,就像从水中将插鱼的渔枪抽出来一样。
不同的是锋利的枪头另一端并不是味美鲜嫩的大鱼,而是微微皱眉的帝释天。
枪头不偏不倚的完全贯穿过了他的右肩,流出的血已将身上雪白的T恤染红了一大片。
只见玉帝双手紧握着冈格尼尔的枪柄,从正面贯穿的方向看来,刚才的他曾尝试过阻止面前长枪的进攻。
可惜霸道的冈格尼尔还是从这玉帝的十指间溜过,贯穿了他的身躯。
真的已忘记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玉帝感觉早已不记得自己血液的温度了。可当由伤口涌出的血湿透了衣服时,玉帝才知道从没忘记过它的温暖。
“抓到你了。”哪吒是那么得意的笑着,自己身上众多的伤口他根本不在意。可能综合起来,在那段追逐中玉帝留给他的伤痛折合超过百次。可面前自己得手的一次进攻就足够他化解自己的痛了。
“那混蛋拿的是冈格尼尔……”甲板上的宙斯气愤的颤抖着,“该死的奥丁,死了还留下这么麻烦的东西?!”
“冈格尼尔拥有撕裂空间壁的能力……只要够快,即便进入了次元空间中也无半分安全可言……玉帝应该在看见那麻烦的东西时就明白了……”悲哀的低垂下了额头,肩头的金发如瀑布般的滑落而下,“今天的他是不可能打赢哪吒的,即便赢了哪吒,后面还有庞大的九尾兵团……为什么还是选择明知道是错误的‘答案’?”
“被‘传染’了吗?”宙斯说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词语。
“传染?”上帝听不明白了。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玉帝和一个人好像吗?一个你也见过的人……”宙斯深邃的目光话语间已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可能玉帝只是想模仿他吧?”
“许哲……”上帝的脑海中是那么自然的出现了这个名字,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会去打明知道会输战斗的,只有那面对神界所有主神还敢亮出兵刃的小子。
“是啊,玉帝那家伙似乎很崇拜许哲来着,而现在的他,就像不懂事的弟弟,在模仿着崇拜的哥哥做些滑稽的事情。”宙斯叹息着,为玉帝,“可惜不管如何的模仿,玉帝就是玉帝,许哲便是许哲……许哲是天选中的人,而玉帝不过是神界众多‘王’中的一个……”
目光回到灰色的天空中,狞笑的哪吒一次向下的甩动长枪,玉帝就如同短线的风筝般直直的坠向了身下诺亚方舟的甲板。
大概真的太快的关系,由肩头伤口中流淌出的血珠在天空中拖成了一条异样的线。
“轰!!!!!!!!!!!!!!!”沉重的撞击声让整艘庞大的诺亚方舟都抖了起来。
断裂的大片甲板如弹片般四溅出了好远,有些甚至飞出了边沿,落向了更下方的海。
激荡起的灰尘就像被什么加农炮弹轰击中的一样,不过灰尘也只持续了一秒,然后被由其中间刮起的乱流吹散到了远方。
只见,落下的玉帝就在一个巨大的凹陷弹坑中,四周全是断裂的木板。
诡异的是玉帝的身边右侧不过三十公分的地方正开启着一扇次元空间的门,而在他的左侧,则是半蹲的哪吒,单手抓着玉帝的脑袋,压向地面的姿态。
“想逃走吗?”侧头看了看那另一边的次元空间门,哪吒冰冷的笑着,“可惜现在的你似乎没我快啊……”自然的放开了玉帝的面部,哪吒向后倒退的走开。
就在刚才,玉帝本应该自然的坠落进自己开启的次元空间前一刹那,那天空中的哪吒追了上来,硬生生改变了玉帝的运动轨迹,使得救援的次元空间门也没发生出半分的用途。
只是提醒着玉帝,面前的男人比自己强啊……
还是因为那失去的50%灵力,玉帝的动作真的变迟钝了。开启空间之门的时间远比在神界中慢上了0.001秒。
当然,对于平均开启速度1秒的各神灵来说,玉帝依旧是快到难以比较的存在。
可正是这0.001秒的变化,使得趋近光速的哪吒那么轻易的便追了上来。
0.001秒的差距,现在看起来真是致命的差距……
就在神族的战舰上热闹异常时,在逆天的内部,一直沉默看着所发生一切的八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已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百鬼的部队都在干些什么?难道都是来当‘观众’的吗?”八歧的指责声从逆天的扩音器中传遍了天空,震得所有的百鬼妖怪全是一愣,“所有人员听令,神族的威胁已经解除,攻击目标锁定人类的战舰。全体进攻……”
当九尾将指挥权交到八歧的手中时,八歧早已拥有了控制这只部队的权力。
所以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天空中本是四散的妖群,突然一双双狰狞的大眼凝视向了感觉已被遗忘的海上航母。
重新集结的妖群呼啸的冲了过去,士气竟远比刚才来的更凶猛。
不知道是为了消灭人类,还是单纯为了远离那可怕的逆天。
虽然妖怪的数量在刚才“悲视”的一击中消失了大半,可那只是针对整体来说。现在当两万庞大的数量涌向脆弱的人类战舰时,这便是刚才两倍战力的突袭,密密麻麻的妖群掩盖了天空。
而做出这样决定的八歧并没有太过轻松的,眉宇深锁,等待着交战结果的出现。
由后方看着万千的敌人扑向了自己的大本营,许哲远比想象的更加平静。
“八歧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聪明啊……”在那许哲身后的九尾欣慰的感叹着,“不管任何的时候,他都不会忘记自己该干什么。在哪吒制住玉帝的瞬间就判定了神族的部队已不存在致命的威胁。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你的一帮朋友了。魔界来的撒旦,天上来的阎王,强悍的黑巫师,还有一群高科技的产物。”
“判断似乎有点失误?如果真是想消灭最大威胁,他应该安排对我发动进攻的。趁我现在还在被你‘封锁’住状态下……”许哲平静的话语足够震撼全场,只因为九尾那抱住自己的双手那么自然的封住了自己的筋脉。就是轩辕与身体之见流通灵力的灵魂枷锁也被完全的阻断。简单的说,现在的许哲除了更够说话外,已什么都办不到了……
他并不是因为喜欢被九尾拥抱才这样一直让其趴抚在自己的身上……
“封锁?别这样说我好吗?我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多抱你一会儿而已。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如此的温存了,八歧正因为聪明才不会来打扰我最幸福的时刻。”九尾微笑的解释着,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只当是太爱许哲的小女孩一点点的“任性”。
“不过说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力量?开战之前吗?”许哲疑惑的问着身后的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此刻是何等的危险,紧张这种东西好像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因为他明白,现在的状态下,九尾想杀自己只需要一个念头,紧张与不紧张,事实都不会改变。
事实就是,自己身后的女人依旧是这三界中最可怕的怪物……
“你觉得呢?”九尾顽皮的微笑,笑的许哲一愣。然后只是叹息的微微摇起头来……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被什么潘朵拉的盒子控制过,从一开始你便隐藏着灵,等待看这样的结局。”许哲没有猜中般的兴奋异常,因为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也许他更希望自己猜错吧?
“没办法啊,有时候太强了,世界也就变得没有意思了。不给那些弱小者一点希望,他们又怎敢拿起反抗的武器,来到我的面前?其实永远都只有你会努力的冲向我,不管能不能赢就会不停的挥剑。可只有你的话……长了我也会寂寞的。”那怀抱许哲的手变得更紧,九尾真不愿意面前的人离开,“许哲,可以‘停’下来吗?”
“不行,因为我爱的人在那里。”许哲肯定的回答,说着只有两人才明白的语言。
“别再尝试突破我的封锁了,我已是极力控制锁住你的灵而不伤害你的身体,继续下去,你就真的会离开我的怀抱了。”九尾的声音在颤抖,微微低垂下的头,不肯去看。
“可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许哲不会留下,更不会为九尾留下。
“那么你应该明白……当你离开我身边的时刻,我也将被迫认真的杀了你了……其实我并不希望这样……”一双美丽的眸子被泪水充满,九尾的声音好轻。
“我也并不希望,但既然是天命,我们‘迁就’下好了。”许哲体内的灵开始了暴走。
“妈的!又来了!!!!”看着已如昆虫涌动的天空,阎王气愤的破口大骂着。只因为该死的妖怪战群比起洪水更加密集。
“机械少女全部重新启动!”玛雅迅速的下达了命令,身边祭祀电磁炮的排线**了腰系。
脚踝处的微型引擎点火。
远远看去,顷刻间,航母战舰甲板上众多的白色小点扑向了飞来的妖群。相比妖怪那遮盖天空的数量,“小点”感觉是那么少的可怜……
“等我!”方向伸手抓向了已跃到了半空中的玛雅,可是却感觉一个转身的距离竟出奇的遥远。
支撑身体的双脚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方向也是那么自然的跪在了冰冷的甲板之上。牵动着左脚上的铁链清脆的响着,“这是怎么了?”
低头看了看感觉格外接近的甲板,方向尝试的站起,可膝盖之下的部分就像完全的消失了一样,没有半分的知觉。
“已经到极限了……从开战到现在……你使用枷锁战斗已经超过了一个钟头……”一边的撒旦轻轻的摇着头,“把枷锁解下休息吧,否则下半辈子你就只能靠轮椅过活了。”
方向似乎没有听见撒旦的提醒,他就那样抬头看着天空,上生中的玛雅正回头看着他。
宽大的头盔遮挡住了玛雅的表情,可方向却看见了,从那头盔边沿处渗透出了些许晶莹的水珠。
水珠落到了方向的脸颊上刺烫着他的心,苦涩的味道不用口腔去平常,它已经渗透进了方向的中。
“撒旦!快点防御!!!!!!!”阎王叫喊的同时拖行着阎罗双剑已冲向了船头,样子格外的激动。
只因为那天空中接近的妖怪有一半以上全停了下来,从它们张起的狰狞大嘴中,点点的灵光正开始了凝聚。
“战舰引擎倒转!!!!向后撤离!”阿尔特吼叫的对着舰桥呼喊,只是不想一头扎进了妖群中,那和找死没有区别。
驾驶室中的各位不知道是听见了命令,还是本能的恐惧。
巨大的航母战舰迅速的调整了引擎的驱动模式。全力的反转驱动叶片,可马力全开也只是先抵消着刚才推进造成的惯性。
一时半会间,大家只觉得庞大的晴天航母停在了海面上一样。
“地府!十八地狱!孽镜!”挥舞着黑白双剑一同的**了船首坚固的甲板之中。阎王看向了已瞄准了战舰的妖群,角度的关系与战舰保持着45%角的位置。
总的来说,战舰可攻击的面远比刚才垂直状态下小的多,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应该也能防御下全部的攻击。
可攻击面小了,敌人变多了,相对的,支撑起防御的人要承受的冲击将是刚才的数十倍不止。
就在妖怪们的灵动达到最大值时,一面浑圆的巨大圆镜出现在了战舰之前。直径百米的姿态倾斜的对向了天空中的妖群,一下子掩盖了战舰半边的身躯。
“后面是我的。”一次叹息,无形的风从身下刮起,舞动起了幼嫩撒旦可爱的刘海,暴露出的是下方66的天魔印记。抬起单手向天,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凭空浮现,刚才出现过的狰狞黑爪又是冲了出来,弯曲的用一只只手背掩盖了战舰剩下的部分。
同一时刻,那远方,一万多颗各种大小,各种色彩的灵丸如炮弹般冲刷向了人类的战舰。
激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只高过一只的水柱就在战舰四周升起。
支撑着巨大孽镜的阎王一瞬间已是吃力的咬牙切齿,双手死死顶着镜背,如同在顶的是天空一般。
“机械少女兵团确认命令,优先攻击可远程攻击的妖怪,减轻战舰防御压力。不必顾及自身伤亡……”说到这里,战术头盔下玛雅湿润的双眼更模糊了,“即便死,也要争取最大限度的杀伤目标!”
“了解。”整齐的回答出现在了玛雅的耳边,众多的机械少女一头扎进了妖怪的海洋中。
近身的撕杀开始。
回到神的战舰上,咳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支撑着摇摆的身躯,玉帝从甲板的凹坑中又站立了起来。
挥袖擦去了嘴边的残余血迹,玉帝依旧站的笔直。肩头的伤口已完全的愈合,除了满身的血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受伤过的迹象。
作为天庭的主神,玉帝用事实证明着即便到了其他的地方,自己依旧是不容侵犯的王。
“再来一次吗?我不介意的。而这一次,我会准确的贯穿过你的心脏,绝不再让‘您’失望了……”
风火轮的战靴从木制的甲板上滑过,哪吒带起一圈艳丽的火焰。重新抬起的冈格尼尔指向了玉帝的方向,这是突击的姿态。
不过战争却并没有向着哪吒预计的方向发展,突然,由那高耸的天空中,三个身影如流星般坠落而下。
有的沉重如轰炸机丢下的炸弹,引的诺亚方舟都在颤抖,有的则轻如鸿毛,无声落地,无从觉察。
而有的,更是连落地的声响都充满了愤怒,仿佛要撕裂了甲板还有面前的人才能平息。
落下的身影无一例外,成三角姿态将哪吒圈定在了内部。
“哪吒,你的恶行,只能到这里结束了……”三角的右侧,爱丽斯冰冷的发言着,身后三副巨大的雪白羽翼收缩了起来。单手持黄金丘比特战弓,单手双指触摸着细腻的弓弦,是随时都能拉满弓弦射击的模样。
“陷害我的父亲,今天你要付出后悔终身的代价。”三角左侧,屹立在那里的海格握紧了琥珀色的双拳,满身雕刻出来一般的肌肉硬如钢铁,修饰着他铁青的严肃脸庞。
“真是扫兴。”叹息的恢复成了自然站立的模样,哪吒抬头看向了天空,自己创造出来的三千分身已不见踪影,“本以为能多阻拦你们一下的,至少这样可以能让你们活的比玉帝稍微的久一点……不过既然你们想先死,我不介意先送你们一程。”
“海格,爱丽斯,先送你们的主神走!”那立于哪吒身后的人严肃的低吼着,握着兵刃的手咯咯作响,玉帝大人,也请您迅速的离开,都先前往人类的战舰吧。虽然不想承认,可现在他们那里远比我们这里安全。“战神,分析战局,选择最正确的行动模式,这便是战神的职责……
“杨戬……你想一个对付他吗?”玉帝疑惑的问着,语气平静且温柔。
“大人,成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好吗?我只想亲手解决了他而已。”杨戬的话语是在恳求,卑微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女人。
“那么,麻烦你了。”轻柔的脚尖点地,玉帝漂浮的飞到了半空之中,一直坚持要和哪吒做个了断的帝,这次反倒十分安静的接受了杨戬的建议,转身的飞向了人类海面上的战舰。
打动他的,应该是杨戬的眼神……
至于爱丽斯与海格也是第一时间的奔到了上帝与宙斯身边,搀扶着自己已等同普通人的主神大人,离开了已破烂不堪的诺亚方舟。一时间,千疮百孔的甲板之上,只剩下了两个孤零零的身影。
微风吹过,真是无限的苍凉……
“为什么不去追?”立于哪吒身后十米的位置,这是一个绝佳的偷袭时机,不过一向卑鄙的杨戬这次
却是颇为镇定的未动分毫,平静的发问。
“因为你不是想一个人收拾我的吗?‘哪吒无所谓的回答,缓慢的转身。
“不要转过来!”杨戬突然严厉的吼道。
“抱歉,忘记了你习惯偷袭,我就这样背对你其实也没关系。”可能在此刻哪吒的眼中,杨戬连与自己一战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即便如此嚣张的将后背完全的暴露给对方,哪吒依旧是有恃无恐。
“鬼才想偷袭你,我只是现在不想看见你的脸而已。哪吒,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混蛋,不过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说到最后,杨戬的语气中只有不齿的鄙视,就像后悔认识面前的人一般。
“‘过分’?我本以为即便不支持我,你至少能够理解我的……”默默的低垂下了额头,哪吒是那么的遗憾,眼神黯然,“毕竟我们都是册封系天神,都是陪伴在子涯的身边一路走来的战士。子涯对于我们来说,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那又怎样?早在三千年前,子涯在封神台上对玉帝的一拜,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吗?!”说到最后,杨戬已是在咆哮,只想唤醒面前的“朋友”,“子涯是不会回来的!不管你做什么他都是不会回来的!他绝对不会因为你或者谁的胡闹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就是那样固执的老混蛋!明明你就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他妈做这么多反抗神的愚蠢行为?!说啊!你为什么要背叛神族!!!!!”
“抱歉,让你这么的为**心……”叹息间,哪吒还是转过了身来,已不管杨戬喜欢不喜欢了,冰冷的目光那不是可能被说服的证明,“如果你的话说完了,我们开始吧,我很忙的,还有好多的人等着我去杀……”
那侧立于航母战舰前的巨大孽镜。本是十八层地狱中惩罚罪恶灵魂的器具。凡在人间徇私舞弊,刻意隐瞒其罪行的亡灵将会被打入孽镜地狱。照出其所犯的罪过,再按照相应的罪过转到其他的地狱接受刑责。
不过在这里,那浑圆的巨大青铜圆镜却化为了人类战舰最大的盾牌。
轰隆声不断的灵弹在其上爆裂开一朵朵异样的火花,巨大的冲击已让支撑着镜背的阎王双脚颤抖个不停。
就在快不支倒地之时,一个坚强的身影走到了阎王的身边,帮助其一起支撑起了沉重的孽镜。
“不介意我出手帮忙吧?”一身威武的骑士盔甲,包裹着阿尔特挺拔的身躯,那嘴角亲切的笑,足够感动所有在困境中的少女。忽略到吸血鬼王的本质,绝对是标准的白马王子形象。
“你来的太慢了!”没有向普通的困境少女一样堕入那阿尔特甜美的笑容,阎王现在脾气暴躁的只想杀人,“妈的!混蛋妖怪,也不说靠近点,搞的只能防御,真窝火!”
“庆幸吧,幸好他们的‘大将’一个都没有出来,否则你就是想防御,估计也不可能了……”撒旦高举单手向天,悠哉的说着,反正支撑一个魔法阵可比支撑一面可能上百吨的“镜子”要轻松多了。
“撒旦,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跪立于冰冷的甲板上,低垂着头,方向询问的声音是那么的轻。不认真,可能会被当成是自己的独白,“真的没有办法再上天了吗?”
“放弃吧,人类的灵强还不够纯粹到能反地心引力的地步,虽然你的灵强是普通人类的数百倍不止,可你终究只是人类。不可能人人都像许哲一样,是‘超人’般的怪物。”撒旦叹息的打碎了方向最后的一丝幻想。
“那么给我……给我可以飞翔的魔兵!你一定有的!我知道你一定有的!恶魔不是也有翅膀吗?”方向是在乞求,声音都在颤抖,他就像卑微的人在乞求着神的怜悯。
“放弃吧,你什么都做不到的……”撒旦严肃清晰的吐词,一字一句扎进了方向的心,“即便给你新的魔兵,没数天的磨合你也使用不了。而就你现在身体的状况,别说磨合新的魔兵了,就是能驾御身上的两件都是难得。”
“不能这样的,微微安还在天上,她在战斗啊……如果不快点赶去,如果不帮她……”眼神开始了晃动,方向难以克制身体的颤抖。
“小子,你爱上那机械女孩了吗?”撒旦随口的一问,只让方向完全的愣住了。
“爱?”方向从没考虑过这样复杂的问题,“微微安只是很可怜啊……她的童年比起我的更加悲惨。我只是想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傻小子,那就叫做‘爱’了。”撒旦轻闭起了双眼,是一种羡慕,因为自己的爱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能为这份爱做的事情只剩下了缅怀,“看天空吧,我为你特意开个‘天窗’,看看你爱的女人是如何为了保护你而在战斗……”
说着,只见头顶上那由众多妖魔手臂支撑起的防御壁开出了一道裂缝,是两只手臂间故意留出的一道缝隙。
微弱的光穿透了进来,方向看见了,那正在天空中与妖群战斗的机械少女。
远方,属于神的战舰上,苍凉的甲板支撑的只有哪吒与杨戬两人,可感觉庞大的战舰都不够衬托他们的身影……
“哮天……”杨戬平静的一声召唤,从灰朦朦的天空中,那巨大的漆黑战犬如流星般的笔直坠落而下。
抬头视天,哪吒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冈格尼尔。不过他又一次估计错误了。那坠落下的漆黑战犬与诺亚方舟擦身而过,落向了下方的海面,数百米宽大的身躯完全没将哪吒放在眼里,靠灵力的支撑,海面之上的哮天如律平地一般,奔跑的冲向了远处的妖怪战群,竟是帮助离开的玉帝等人开路去了。
“杨戬,你的自信有点太奇怪了?”哪吒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眼神中写满了疑惑,“哮天应该说和你额头上的金瞳一样,是你目前最强的兵器。
不将这么重要的神兵留在身边,却是派去帮助那些神灵,你是认为我不够资格和你全力一战吗?”
“怎么可能,除了子涯和九尾,我还没承认过世界上有比你更厉害的家伙。可是哪吒……还记得吗?从前跟随在子涯身边的我们也常常私下打架,每次子涯都会说上我们半天。最后他也给我们订下了规矩……”带着淡然的微笑,清秀的女性娇容,让此刻的杨戬看上去不再霸气十足,反倒透着悲伤的美。话语之间,杨戬手中的三叉战戟已平静的抬起,锋利的三道笔直的刃,指向的是哪吒所在的位置,“绝对不能尽全力的认真打架,因为搞不好会死人的。
毕竟是子涯的吩咐,你应该也没忘记吧?否则在争夺神界最强战斗系天神的战斗中,你就不会只是取我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
“有时候你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被人看穿了,哪吒也并不想在子涯的面前干掉这拥有数千年交情的同伴。杨戬虽然卑鄙了点,平时又没口德,嚣张跋扈,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对手与很好的同伴。例如现在,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她依旧能像其他的愚蠢的战士一样,以牺牲为前提的战斗,绝不肯向力量低头,“这次也只取你的天眼好了,反正失去了力量的源泉,你也阻拦不了我了。”
战斗的重点确定,叹息的哪吒收冈格尼尔于身后,只空出右手单臂于身前,这便是他认为足够对付面前战神的力量。
一次呼吸间,脚下同时发劲,哪吒与杨戬震碎了脚下的木板,换来的可怕推进力使得两人向对的俯冲而过。
一切就像十万分之一秒的慢镜头播放,旋转直刺而出的三叉战戟撕裂开了空气的屏障,快到已是子弹的速度。
可对于趋近光速的哪吒来说还是太慢了……
即便来到锋利的战戟枪头,哪吒还有时间去选择到底如何的躲避,最后是那么轻松的侧身由枪头右侧闪过,几乎是于杨戬刺出的战戟擦身而过。哪吒抬起的右手并成两只,挖向了杨戬额头上的金色瞳孔。
哪吒是那么清晰的看见了,杨戬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看着前方,就像所有那些被自己进攻的对象一样,完全觉察不到自己已经来到身边。如同从静止的雕像上取下不和谐的部分,哪吒并不觉得有什么太难的程序,可就在自己手指快要触及到那美丽的瞳孔时,被认为是静止的雕像居然‘动’了?!
不过是向左侧几度侧头的动作,在这趋近光速的交错间,只让哪吒的取眼手指,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在额头上刮出了两道平行的伤口。
猛然,高速奔袭中的哪吒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的重心已完全的颠倒,头顶上的不再是天空,而是坚实的木制甲板。
“轰!轰!轰!”恢复到人类可以看见的速度,只见杨戬的身边一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上了甲板,继续向后延伸出了十米,撕裂出一条巨大的口子才重新停了下来。
飞溅起的木屑就像弹片一样的美,迅速转过身来的杨戬得意的笑着,左眉上两道被指甲刮出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些许的血迹证明着她也受伤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也和子涯一样,只认识三千年前的你吗?!”就像狠狠的整了小伙伴一样,杨戬得意的炫耀着。
仔细的看此刻的杨戬,才会发现她的左脚裤腿上正燃着些许的火焰,这是刚才卑鄙拌倒哪吒的证据。
轻轻的拍熄了裤腿上的火苗,杨戬重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而在那身边裂纹的尽头,轰碎了一堆压在身上的碎片,哪吒由内又走了出来,额头上流下的一道血纹,证明着杨戬的“恶作剧”太过分了……
“果然我早就该注意到了……”叹息的擦拭着额头上的血,哪吒竟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好不容易掌握了光速下变转方向的技术,也使攻击套路多样化了。可当太过专注自己在光速下想做的事情时便会忽略到整体的防御,所以才会给你拌倒我的机会……你发现多久了?我的缺陷……”
“笨蛋,从你开始改变时就知道啦!不管怎么变,你的脑袋永远都不可能丰富到我这种程度。单纯的思考模式一万年都不会变啊!死脑筋!”杨戬大声的训斥着,不像生死之战,更像小孩间赌气斗狠的胡闹。
“看来收拾你还真要花点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低垂下额头的哪吒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回忆跳转到三千年前,当哪吒与杨戬都还是子涯身边的孩子时,他们最喜欢在夜晚偷偷的跑上一个山头大打特打。一直到两人都再没有半分的力气,便会躺在一块大大的石头,等待看那日出的美景。
“臭小子,今天平手,明天继续,下次一定打掉你的门牙!”一次,杨戬拍着哪吒的肩头气鼓鼓的如此说。
“恩,不管继续上多久,只要对手是你的话,我随时奉陪……”哪吒也是笑着如此回答。
于是,一份难以用言语去交流的友情一直流传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