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和冷寒依跟着小男孩来到一幢在这个黑夜村里还算是比较好的房子前,小男孩说:“村长就住在里面!”
“谢谢你!小朋友。”冷寒依说。
小男孩冲她笑道:“不客气!姐姐,叔叔我走了!”
冷寒依回头瞪了无心一眼。
“这回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这样叫的。”无心争辩道。
也许是听到屋外的说话声,屋里的人打开了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看到冷寒依和无心,略显吃惊地说道:“二位是从哪里来的?”
“沧州!”无心答道,“这位老伯,就是村长吧?我们兄妹二人,贪图赶路,错过了客栈。不知是否可以在此借宿一晚?”
“老朽不才,正是这里的村长!”老者有些为难的说道:“借宿一晚,是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老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冷寒依说道。
老村长垂头叹息着:“实不相瞒,我是怕吓着了两位!”
“哦?”无心等着村长的下文。
村长说道:“我们这村子叫做黑夜村,顾名思义就是夜晚才能看见的村子。这是一个受了诅咒的村庄。村里的人都是在夜间活动,天亮之后,这个村子就消失了,要等到晚上才又出现在这里。所以,几十年来,凡来过这里的人,不是被吓死,就是离开这里后,被村外的人看成疯子。老朽是怕惊吓到二位或者是给你们添麻烦。”
无心稍微沉默了一下:“村长可否说得明白一点?这里为什么只有夜晚?”
“二位,里边坐吧!我慢慢给你们道来!”村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冷寒依跟在无心身后,进了屋,在他边上坐下。
村长给他们泡好一壶茶,坐下娓娓道来:“这个村子本来不叫黑夜村。是后来这里出了事,才叫这名的。”
“这里曾经出了什么事?”冷寒依插话道。
村长点燃旱烟,抽了几口,回忆道:“三十年前,村里有个徐员外,他家有个独生女儿,长得十分美丽,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徐员外就想招赘一个女婿上门,便请了一帮人来家里打造家具。他请来的匠人中有一个外地的年轻木匠。此人老实勤恳,手艺精湛,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时间一久,员外的女儿跟小木匠熟络了,两人很谈得来。于是,就有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在为徐员外女儿打造好嫁妆之后,那些匠人们就收拾家伙离开了我们村子。谁知,那天徐员外却叫人在村口把准备离开的小木匠给抓了回来。”
“为什么要抓他回来?出了什么事吗?”无心问道。
老村长又是一声叹息:“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来才听徐家的下人说,徐员外的女儿怀孕了。徐员外怀疑是小木匠引诱他女儿的,所以叫人把他抓了回来,打了个半死。”
冷寒依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怀孕吗?生下来养着就是。他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虽然未婚怀孕在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冷寒依看来没什么,可在那个封建的时代,这就是天大的丑闻。
村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冷寒依。
无心干笑一声,说道:“我妹妹一向就是语出惊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村长不必理会她的话!你请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村长接着说:“后来。。。。。。其实徐员外,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叫人痛打小木匠也是气他毁了她女儿清白,败坏了他家名声。本想,小木匠承认这件事,愿意承担责任,也就罢了。可是这小木匠打死都不承认他和员外的女儿有那种关系。徐员外恼他,敢做不敢当,不肯负责,于是就把他吊到村里的那口老井上。威胁他如果不肯承认就把他沉入井中。偏偏这小木匠的脾气就是倔强,无论怎样威胁毒打,他就是不肯承认他和员外女儿暗度陈仓之事。也不知是老天要灭他,还是要灭我们村子?绑着小木匠的绳索突然断了,小木匠落入老井里。等我们把他捞起来时,他已经咽了气!哎。。。。。。。”
“啊?就这么死了?他也忒倒霉了!没被打死,居然给淹死了。”冷寒依说道,“那他到底有没有跟员外的千金。。。。。。。”
“谁知道呢!”村长也是一脸不解,“这种事,又没个这证人,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员外千金大肚子这事倒是真的!”
无心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村子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小木匠死后三天,也就是他的还魂夜。他的鬼魂游荡在村子里,不停的念叨着,‘你们这些是非黑白都不辩的人,你们滥杀无辜,冤枉好人。我要诅咒你们永远活在黑暗里,永远不见天日!’起先,大家只是当他死不瞑目,才这样说,谁知道,没过多久我们村子里就真的没了白天,我们见到的只有月亮!”村长很无奈的说。
冷寒依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气说:“这小木匠真是恶毒!居然诅咒整个村子的人。”她抓抓头发说:“那你们可以搬出这个村子呀?”
村长苦着一张脸说:“我们当初也曾这样想过,离开这个受了诅咒的村子。可是小木匠诅咒的不仅是村子,就连我们这个村的人都受了诅咒!只要是这个村子的人,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村子。因为小木匠不知在哪里学了一些法术?在当初抓他回来的村口施了法,只要是村里的人靠近那里,就会尸骨无存。就是外来的人,进了这个村子,也要等到天亮才能离开这里。”
“想不到,这小木匠居然变得这般凶残。”无心皱眉说道,“村长,你能带我们去村口看一看吗?”
村长有些恐惧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小木匠在村口施了什么法?或许有破解之法呢!”无心解释道。
村长有些担忧的说道:“年轻人,我也知道你是出自一片好心,你是同情我们村子的人。可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这个与你不相干的村子犯险。我们都这样过了三十年,已经习惯了!这是我们村里人自己犯下的罪,谁叫我们当初没人愿意站出来为小木匠说一句话呢?”
“村长,你就带我们去看看吧!能不能帮到你们,我们也是看情况而定!”冷寒依也为这个可怜的村子感到同情:其实小木匠的死也不能全怪村子里的人。谁叫他平时不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的?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要不是他平时对自己的行为不够约束,别人又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呢?
“二位执意如此,老夫先替村里的乡亲谢过你们。”村长起身给他们鞠着躬。
无心托住村长的手说:“村长不必如此!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村长带着无心和冷寒依来到村口,指着村口那棵大树说:“当年小木匠就是在这里被抓回来的!所以他死后就在这里施了法,不让村里的人踏出村子一步!前些年,村里一些年轻人不信邪,试图离开这村子到外面请法力高强的人士来破小木匠的法术。谁知,他们越过那棵树,就化作尘土不见了。此后,就无人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安安分分的呆在村里。”
“这么厉害!”冷寒依心里骇然。
无心仔细看了看那棵树的周围,的确大树的周围浮现着阴深深的鬼气,像一张巨大无比的网拦在那里。显然,那里布有结界!无心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被冷寒依拉住了。他不解地看着冷寒依。
“别过去!”冷寒依一脸的忧虑,“万一,伤了你,这该如何是好?”
无心神色怪异的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在担心我的安危?”
冷寒依莫名的脸红了:“你是我结拜二哥,我关心你一下不应该吗?”她心里却有些懊恼:该死!怎么今天动不动就脸红?本姑娘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
无心拍拍她的手:“没事的!不靠近看看,怎么知道破解之法?”
“可是。。。。。。”冷寒依还想劝说他,他已经拉开了她的手,靠近了大树。冷寒依顿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无心,害怕他有个什么意外。
“年轻人,你可要小心!”村长提醒着。
无心小心的把手伸向那张吞噬了全村人三十年光明的隐形巨网,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之大树外边气势汹汹的向无心袭来,无心若不是刚才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会儿恐怕已被吸进了那张看不见的巨网之中。他赶紧缩回手,退后两步,有些余悸的说道:“好厉害的结界!”
冷寒依赶紧跑到他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
“有你在这里,我哪敢有事?”无心笑道,那双曾经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此时却是情意浓浓。只是冷寒依这会儿没看懂。
村长惧怕的站在原地问道:“怎样?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无心摇摇头:“没看出来,刚靠近那里,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我袭来,想要把我拉进去一般。这个结界,应该是出自一个高人之手,一定不是小木匠所能做到的!”
“还有高人帮他?那这个村子岂不玩完了?”冷寒依惊道。她亲眼目睹过,无心是怎样灭了黑时的,以他现在的法力都忌惮着那个结界,那这些普普通通的村民岂不只有人小木匠宰割的份?冤有头债有主,小木匠就算死得冤,他也不能迁怒于全村的村民。再说,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和员外女儿珠胎暗结之事?若是他真的是吃了就想溜的人,那他就是死有余辜!残害这些人就更不应该了!
无心拉过村长说:“你能带我们去看一看小木匠落水而亡的那口井吗?”
村长见无心能在大树下平安无事,自然就相信了他不是泛泛之辈,于是欣然带着他们去了那口老井。
在老井附近,冷寒依看到一个年近五旬的妇人在老井边上站着,看到他们走近便匆匆而过。冷寒依疑问道:“村长,那个妇人在这里干什么?”
“哦。那个妇人就是徐员外的女儿徐惠君。她经常来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当年小木匠在还魂之夜,就把徐员外一家杀死了,不知为何,却留下了惠君的性命。想是小木匠对她还有几分情意吧!”村长说,“其实她也很可怜,自从我们村子变成了黑夜村之后,村里的人都将心里的怨恨出在她身上。每次惠君出门,村里的女人见了她都唾骂她;男人们见了她,不是打她,就是凌辱她。那些年,她都不敢出门。这几年,她的日子还稍微好过一点。”
“哎!她也真可怜!名声坏了,家人死了。还要遭受这些折磨。”同为女人的冷寒依不禁同情起她来。
无心暗自为惠君的遭遇感到难过。不管当初谁对谁错,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一定不希望看到现在的结果。
村长指着那口老井说道:“小木匠就是在这里淹死的,以前的村长就命人把它封了。”
无心随手一挥,封在老井井沿上的大石,像纸片一样飞在了一旁。
村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无心:“原来公子是高人!请恕老朽眼拙。”刚才在村口那一幕,他还以为无心是侥幸无事,这会儿见了几人才能搬动的大石,被他那么随意的一挥手,就移到一旁去了。他真的是打心眼里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