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阁。
苏初欢被抱到了床|榻上,眼看着他要松开手,她突如其来地挽住了他的脖颈,开口的却不是挽留的话,附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要是我刚刚没有倒掉那杯毒茶,现在孩子就没了。”
“什么毒茶?”容檀面容冷硬得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可以去验验我喝的那杯茶,看看有没有毒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苏初欢望进了他深邃的眸底,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倒是有些想念他宠自己的时候。
容檀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是谁在害你?”
“当然是洛贵妃。”苏初欢也不藏着掖着,她纤细的手指轻点着他的胸膛,“皇上心尖里宠着的洛贵妃。”
容檀却一把拉下了她的手,面无表情道,“朕知道你不喜欢洛贵妃,但你没有证据便一口咬定是她?”
“皇上就是偏心洛贵妃!”苏初欢在他掌心轻轻撩拔着,“我是没有证据,但若不防着她今日龙嗣都保不住了,是不是要哪天皇上的孩子流掉了,皇上才肯信洛贵妃的所作所为?”
她发现容檀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惩罚洛嫣儿,这个女人和慕容家不同,她在容檀心里有一席之地,她只怕要到了真的牺牲这个孩子,才能除掉洛嫣儿。
“那你要朕怎么做,无凭无据地处置洛贵妃?”容檀仿佛她是在无理取闹一样的语气。
听罢,苏初欢不再和他吵下去,反正没有结果。
见她沉默,容檀才缓和了语气,抱着她道,“朕会派人严加保护你的。”
“今日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样的事,皇上若不找到想害龙嗣之人,那便防不胜防。”苏初欢也没再无理取闹地直指洛嫣儿。
容檀似乎松口了,低冷道,“朕等会便派人去调查,一定会找出这个人给你一个交代。”
这是他最大的退让了,苏初欢也没得寸进尺,缓缓垂眸,“我累了。”
“那便休息罢。”容檀缓缓拉下她的胳膊,让她躺在榻上,盖上了被褥。
然后听到了苏初欢一瞬不瞬地凝着他,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皇上要走了?”
容檀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反问,“朕若要走,你还会求朕留下?”
听罢,苏初欢深吸了口气,最终没出息地低声道,“求皇上……别走,这几日没了皇上护着,我老是翻来覆去,深怕梦里一个翻身,便将皇上的龙嗣滑胎了。”
容檀似笑非笑地邪冷道,“朕的作用就是护着你是吗?”
“当然不是。”苏初欢连忙反省道,“有皇上在,我才安心。”
这句话才让容檀收敛了一点,终于抬手轻抚了下她略微苍白的脸蛋,意味深长地勾唇,“自从怀孕后就这么粘着朕,是有朕在你安心,还是安心现在朕没办法碰你?”
对她来说是安心,可是对他来说呢,那便是煎熬与折磨。
苏初欢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可是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看不透洛嫣儿?
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回过神,诚实地一笑,“两者都有吧。”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容檀即便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气笑,诚实地让人想揍她,偏偏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最终,容檀躺上床|榻,而她见状,自然乖巧地往他怀里缩,主动得让人想疼惜。
容檀再次被这个女人气笑,也只有冷落她一段时日,她才会明白他的重要性。
他很早便摸透这个女人的脾性了,若是他一直宠着她,只有她一个人,她便恃宠而骄,没有半分将他放在眼里,放在心里。
若是冷落她,或者去了洛嫣儿的景兰宫,她便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只有在那时,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里不一样的位置。
容檀深深地凝着这个闭眸的女人,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而这时,苏初欢突然睁开了晶亮的眸子,仿佛将他抓个正着的眉目微弯,“不要吻那里。”
“那吻哪里?”容檀的声音突然低沉沙哑下来。
“这里。”苏初欢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低声蛊惑道。
听罢,容檀嗤笑了一声,仿佛在笑她的不害臊,不过还是粗声道,“把嘴涨开。”
苏初欢凝着他,若是平日她不会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可是今日莫名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也莫名想要他吻自己。
所以,她不仅唇瓣微张,还露出微红的小舌等待他的疼爱。
半响,容檀才如她所愿地讳莫如深吻了下去……
一吻过后,苏初欢总算知道为什么想要他吻自己,他吻的时候总是那么给人一种情深的错觉,仿佛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给了她一种幻想,一种渴望从容邪身上得到的幻想。
可当知道吻着她的是容檀,而他并不爱她时,她便知道幻想是妄想。
这辈子,她也只能孤独一人,直到死为止,慕容尔岚……她说的没有错。
而就在她安心躺在容檀怀里快睡着时,才听到他毫无预兆地低醇启唇,“今日有件好事朕想跟你分享。”
“什么好事,太后今日寿宴便是件天大的好事了吧。”苏初欢仿佛快睡着,敷衍他了句。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容檀见她打不起精神来听,也不勉强,但还是低得磁性地道,“午时荀南边境快马加鞭传来了一个战事消息。”
话音刚落,苏初欢的睡意去了一大半,她猛然抬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容檀缓缓勾唇,残忍地低声道,“那消息便是容国战胜了突厥和楚国,只可惜……睿亲王战死沙场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反应。
而苏初欢除了一瞬间的恍然,没一会儿便回过神,平静地说了句,“恭喜皇上,战事旗开得胜了。”
容檀看着她一点伤心都没有,若有所思,到底是不在意容邪了,还是隐藏得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