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蒂婉挣扎着向她求救,哀求的眼神她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但她……不会后悔这么做。
直到蒂婉停下了挣扎,嘴唇发黑发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没错,刚刚她递给蒂婉的茶里,她放了毒,剧毒。
能够在短短时间里,取人性命。
苏初欢就这么看着死去的她一会儿,正想将她处理掉,可她没想到容檀如此早就回来了。
所以这一幕被他看个正着。
苏初欢一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缓缓抬眸走过去轻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容檀瞥过倒在地上的蒂婉,明显中毒死了,而桌案上两杯茶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两人刚刚喝过的。
这里只有两人,蒂婉死了,而她好好的,让他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的。
见他俊颜冷硬,苏初欢见瞒不过去,只能没有情绪地承认了,“是我下的毒,杀了她。”
容檀听到她亲口承认,更加恍然地沉声道,“为什么?”
“自然有我的原因,不过死了个婢女你该不会心疼了?”苏初欢静静地反问他,一瞬不瞬地凝着他明显不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问你为什么。”容檀重复了刚刚的话,他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随便杀人。
何况杀的还是曾经救过她的人,她就是连害死她的人都不忍心杀,怎么可能会杀蒂婉?
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你就这么想知道?”苏初欢缓缓走过去,从袖口取出了一瓶化尸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倒在了蒂婉的尸体上。
容檀还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着蒂婉的尸体就这么一点点在自己眼前腐蚀完,只剩一些破布。
苏初欢转过头,看到了他眼底的讳莫如深,轻笑,“因为她说她喜欢你,对你爱慕之情,所以我便杀了她。”
听罢,容檀愣了愣,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最终沉默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低沉道,“你即容不下她,那么早说我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我再问你一遍,我杀了她你心疼吗?”说着,苏初欢抬手轻抚过他匈膛。
容檀低头复杂的凝着她,以为她是在单于的刺激中变化这么大,可是始终是他没有保护她,他怎么开口责怪她,只能将她抱得更紧沙哑道,“我这辈子心疼的人只有你。”
听罢,苏初欢才缓缓勾唇,安心地靠在他肩膀上,若是他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她也算看错他了。
……
蒂婉死后,并没有带来多大波澜,毕竟是个没人在意的婢女罢了。
这日,肆曳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证实容国已经与北方最强国玄国有所勾结,虽然算不上联盟,因为玄国根本不屑容国这样的小国联盟,只是若是有一块不费力气的肥肉在眼前,他们倒是算得上各得其所罢了。
所以肆曳也做好准备与楚国联盟,再次攻打容国,先下手为强。
本来劝服了肆曳出兵,楚玥他们便应该回去了,但夜色降临,所以楚玥并没有打算连夜赶路回去,而是隔日再回。
又或者,楚玥并不想一个人就这么回楚国,因为容檀并没有打算跟她回去,而打算留在突厥。
所以,楚玥在临走前一夜约见了他一面。
夜色里,楚玥坐在院落里,这里离容檀的住处没几米,他还是怕她会对他爱的女人下手,所以时时刻刻保护着她。
她抬眸都能看到两人谈话的身影,最终,容檀哄了她,才独自出来。
见到他出来,楚玥便给两人倒了酒,“现在战事将近,你以为朕还有时间对她下手?”
“我不会再让上次的事情发生第二遍罢了。”容檀走过去落座,低冷地取过酒杯,清酒倒映出他潋滟的眸色,他要好好守着她才是。
“这就是你不跟朕回楚国的原因?”楚玥冷笑道,“楚国现在都被你控制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她……杀了蒂婉。”容檀饮着清酒,若有所思地磁性低道。
楚玥愣了愣,“就你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小婢女?两人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她说因为蒂婉对我有爱慕之情,便将她杀了。”容檀顿了顿手指,莫名地敛眸。
“朕倒没想到她也这么心狠手辣。”楚玥勾唇愉悦一笑,“这么善妒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哪点?该不会不跟朕回楚国,便是担心她想害朕?”
这时,容檀没有看到屋子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半响,才道,“她怎么可能害得了你,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刺激,单于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罢,楚玥脸色一沉,那个女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而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坏,这区别对待,让她气得内伤,最终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你讨厌心狠手辣,不干不净的女人,她也杀过人,别说单于碰过她,还有你死了之后的三个月她在容国的时候,是容邪的宠妃,容邪不可能没碰过她,这个女人与朕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容檀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在桌上,冷眼看她,“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我不奉陪。”
说罢,他起身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
望着他的背影,楚玥眼底猩红,明明就是和她一样水性杨花心狠手辣的女人,凭什么他就偏偏喜欢那个女人?
不过她现在即使百般不甘心,也只能忍耐,等战事平息后再谈及儿女私情,毕竟她还是要保住楚国的。
于是在这不愉快的谈话结束后,楚玥拂袖离去,本来打算劝他跟她回楚国,没想到却这么不欢而散。
她没想到,这便是她与容檀最后平淡饮酒的日子,往后再也没有了,如果早知道她或许会珍惜这一刻。
……
而容檀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却不见了苏初欢的身影,刚刚才哄睡她,怎么这么一会儿不见了。
他哑沉了声音,责问了伺候她的婢女,“人呢?”
见他脸色阴鸷,婢女战战兢兢道,“公子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可是没说过不准她出门,苏姑娘她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