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病。”
“什么鬼病?”老爷子文化比他还烂,懒得深究,“现你打算怎么办?抽你一管血?”
“不是。”他惜字如金,只吞云吐雾。
“花钱的病?”
他模棱两可,勾笑点头,拍拍老爷子的肩,拍兄弟一样,“契爹,你不管,妨碍不到本埠帮内。今天带来,是走个过场,她是我的种,多一口吃饭不多,自要带她来见你,拜了洪门老祖。”
“你!……”老爷子垂拐杖,神色复杂,反对也没办法,知道这小子性格怎样。
看似好嬉嬉笑,其实最不好讲话,驯化不可能,别被他带偏才好!
他只是担心,“你势头太足,一举一动无数人盯着,不说其他社团,最要紧的是何家啊,阿禹,你和何楚楚还没结婚……你风流惯了,那边知道,但惹出人命,是另一个程度了。你心思比我足多,应该知道。”
“不碍事。”
这一场对话里,他唯有这‘三个字’低沉慢慢,认了真回答。
烟雾里的眼睛,漆黑静止,邪狂,阴冷,又勾唇笑,“连一个五岁小儿都容不下,何家的诚意也只有那么点大。何况,谁讲是我女儿?我说了吗?”
“要守口不说?”老爷子不知他是怎么个打算。
不说,确实好一点,做帮派的,忌讳复杂,最忌后院起火。
与何家的婚事,早有约定,大家族强强联手,互相利用的关系,捆绑解不开。
江城禹未有表态,老爷子拿拐杖敲敲他精瘦的背骨,望着他虬龙般扎实的肌肉,忽而晦暗道,“你的身份太特殊,阿禹……你要懂,走在黑道,你根本是逆行人生,逆天下之大不为,偏你虎胆狂妄……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我将来也会带到土里,要么你一条道走到黑暗极致,永不回头,要么,你就是被凌迟处死,所以,切忌生情,人性。再有,那边你千万不要联系,做粗俗大佬,你要做得一百分样。”
“还不像吗?我已经是泥沼里的泥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黑不见脸了!”他坏笑。
老爷子横他一眼,由他认女这件事,总有些不好预感。
没有多说,赶他出去。
出来后,何楚楚就堵在门口,美目探头,“阿禹,怎你一个出来了?契爹呢?”
“找他哭诉啊?”江城禹懒懒冷笑。
何楚楚抿嘴,不甘心,方才她都没听到老爷子大发雷霆,她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像攥着无数乱麻,终于忍不住,“那个小朋友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带回来,却没带她祭拜大关公,也没带她进契爹房间,你什么意思?”
“是我的种,你要杀掉吗?”江城禹掸烟灰,不冷不淡盯着她,眼神逡黑。
何楚楚缩了缩,还没讲话,他又模棱两可嗤笑道,“若不是我的种,你岂不是心机白费,滥杀无辜了?”
何楚楚疑惑地瞪大眼,好像一只虫挠心肝,诱探道,“一个女儿而已,你看你还不承认?”
“老子做事,你插什么嘴,只有我插你嘴的份。”他踩掉雪茄。
何楚楚站在那里,感觉浑身发热,娇美的脸蛋泛起一层红晕,看了眼一边,佣人们都低下头。
她身娇体软走过去,揽住他的手臂,触摸一手的肌肉,她不提这茬了,在他面前耍小心眼,不够他看。
她撒娇道,“是我不好,你一回来我就嚷嚷,不像个贤妻良母,你累了吧,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吃海参炖汤好吗?我让宅内阿青立刻去做,你等一等。”
江城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让她捏了几下。
他又起身,打电话给尚龙,要几份回力球场中国城夜总会的账目。
这汤也没说喝也没说不喝,何楚楚低声吩咐阿青,“把海参换成海狗丸,注意味道,别叫大佬察觉,他鼻子精,到时有你下场!”
阿青惊愕一下,同时又在心里鄙夷这个大小姐,坏主意真多,精力旺盛。
趁着他和堂主们说事,何楚楚趁机敲老爷子的书房门,里边却说,“何小姐,契爹说累,歇下了。”
何楚楚恭敬,不满在心底,老爷子肯定是推脱不见她,这都是帮人精,帮着江城禹耍她这个大小姐转。
她到处打听,远远看了眼那个小女孩,长得好瘦,除了眼睛大皮肤白,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好像有病,时而咳嗽。
宅内佣人们议论,说小女孩叫什么桃子,好土的名字。
何楚楚又听到一个新说法,这女孩是阿禹那死去的大哥,江寒的遗腹子?!
佣人说,尚龙亲口说的!
“真的假的?”何楚楚立刻打电话给家中妈咪。
何夫人也不确定,不过告诉她,“阿菲从阿左那边回来了,说是阿左带了一个女人,大陆乡下来的,说是个医生,给江城禹看病的吧,让你放心。”
“医生?”何楚楚眯眸,一想,会不会是这个小女孩的医生?
不过,乡下妹的话,阿禹是绝对看不上的,燕环肥瘦,他什么没玩过。
何楚楚琢磨着,重点先放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众说纷纭,她也被绕糊涂了,起先在机场外面,江城禹都默认了是他的种,见过契爹后,他态度又隐晦难测,加上尚龙泄露出来的,反而像雾里看花,让何楚楚多疑的性格更多疑了。
究竟是不是他的私生种?
病怏怏的,那他领回来干嘛?
不过,如果是他大哥的,他唯一看重兄弟情,那领回来妥善安置无可厚非。
何楚楚盯着自己粉色蔻丹的手指,冲妈咪狠狠一笑,“我会着人搜跟刮底慢慢查。他这次回来很不寻常!退一万步,是个私生女也就罢了,看着病怏怏,掀不起什么浪,只要不是儿子!儿子的话——”
她阴冷眼神。
何夫人点头,“阿妹你淡定,一千个私生女都无用,只膈应你。所以我们盯紧了他,千万别让他混账,再玩出个儿子!”
“妈咪,我不会,我现在要开始管他了,无法无天,这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