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帅帐之中,白起、王翦、蒙骜、尉僚、王贲、蒙武、蒙恬围着巨大的沙盘,秦赵两军的军力布局在沙盘上一清二楚,这六个身穿漆黑铠甲的武将指指点点,商讨着如何排兵布阵。年轻气盛的王贲手拍沙盘边缘,傲然道:“咱们大秦铁骑无双,弓弩箭阵所向披靡,何惧这区区赵国,咱们大秦国中还有三十万精锐未动,赵国已经是举国出兵了,咱们直接挥军与他决战,一战功成!”话音未落,一个大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王翦斥责道:“臭小子闭嘴,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些,你看看人家蒙恬,比你还要小上几岁呢!”王贲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站到一旁不言语了,蒙恬忍不住笑了笑,踢了他一脚,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将凑到一起,小声说着话。
蒙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分析道:“赵国的廉颇、李牧都在对面的大营之中,赵奢也正率军赶来,赵国全国所有的将领全都向这里汇集而来,咱们现在是打也不是,拖也不是,如何是好?”白起绕着沙盘走了两圈,淡淡道:“如今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廉颇和李牧都是当世名将,这营垒建的是固若金汤,咱们要是强硬攻击只怕是两败俱伤,会被其余的五国残兵渔翁得利。咱们只能拖,这会是一场持久战,没办法的事情,做好打上十年的准备吧,反正在咱们的国力强盛,支持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还是可以的。”“也只能如此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打这一仗,就不要想着贸然出击了,这样反而是正中赵军下怀,咱们稳扎稳打,最好是能抢下几座城池作为据点,这样,这一场战斗咱们就不至于陷入被动。”尉僚看着沙盘,指着说,“而且,我不赞同坚守不出,你们看,赵军的大营建在五十里之外,临近我军前哨的使他们建造的堡垒,咱们可以大军不动,派出奇兵夜袭之,拿下之后,在大营和这些堡垒之间修建甬道,这样咱们就可以借甬道运兵,廉颇也是那咱们没办法。”“好!就这么办!”白起拍板决定了,老将和小将们凑在一起安排具体的战法。
赵军大营之中,廉颇和李牧带着一群将领看着侦骑送回来的最新军情,听了之后,廉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挥手让侦骑出去之后,他回身坐在了帅椅之上,沉着脸说:“上个月,咱们被夺了三座营垒,死了三个裨将,这一个月,又是被夺去了都尉、故谷两城,我当初怎么说的,决不可主动与秦军接战,如今怎样?我军建在外围的堡垒都被拔除了,现如今一定要严守大营,绝不可轻易出战!”“遵命!”众将轰然应命。就在这时,忽听着外面一阵人喊马嘶,有士卒跑了进来了,跪倒在地道:“启禀主将,平原君、马服君率兵赶来,现已到营外,平原君请命入营!”廉颇哈哈大笑,道:“走,随我去迎接咱们的平原君和马服君。”众将也是一笑,平原君乃是赵国公子,最是**雅致,而马服君赵奢也是赵国名将,与诸将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好,所以诸将都是很开心见到他们。廉颇等人出了大帐,来到了辕门口,就见一个系着大红披风的青年男子和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将领端坐在马上,见廉颇等人出来,那青年男子哈哈大笑,翻身下了马,一个箭步窜到了廉颇面前,挥拳便是一拳打了下来!廉颇大笑着,伸手缠上青年的手腕,大笑一声:“小胜子,胆子挺大啊!给我趴下!”廉颇手上一较劲,一下就把这个青年按倒在了地上,众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青年就是平原君赵胜,他一直跟在廉颇等三位老将学武,每次见面都要动手,但是每次都被老将军们放倒,他还是乐此不疲,众将都习惯了。赵胜伸手把大红披风扯了下里,哈哈大笑,道:“老将军,走吧,咱们进去吧!”廉颇眉毛一挑,点了点头,道:“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严防死守。”众将散去了,廉颇和李牧领着赵胜和赵奢走进了大营。
进了帅帐,廉颇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平原君,大王有什么旨意?”赵胜淡淡一笑,道:“老将军明察秋毫,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大王对老将军这样严防死守实在不满,而且老将军这些天确实败仗连连,实在是不能不容大王有些急躁啊!”廉颇冷笑一声,道:“说得容易,大秦军队不比咱们大赵军队弱,而且犹有胜之,咱们根本不是人家对手,现在主动出击就是给人家送菜!现在双方都在等,等对方先沉不住气,本来我以为,秦王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一定先沉不住气逼白起出战,没想到竟然是我先被逼着出战。”赵胜尴尬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直跟在赵奢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冷着脸说:“老将军这样说大王,大不敬,可是杀头之罪!”“呦呵,哪家的小崽子,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廉颇顿时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气势好不吓人。赵奢赶忙道:“主将息怒,主将息怒,这是犬子,不知天高地厚,主将勿怪。”“父亲,这个老匹夫连战连败,朝中力主您来接替他,要不是您一力拒绝,现在早就是主将了,怕他作甚!”赵奢之子赵括不知死活的叫嚣着,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赵括被一巴掌抽得飞了出去,赵奢手还扬在半空中,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怒斥道:“你个混账,竟敢这样说廉颇将军,找死是不是?若是我再听见从你嘴里冒出一句主将不敬之言,我亲手斩了你的舌头!”赵括吓得根本不敢言语,灰溜溜的跑了出去,赵奢平复了心情,苦笑道:“宠坏了!”廉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看了一眼赵胜,气呼呼的做到了帅椅之上,搞得赵胜好不尴尬。
数月之后,秦赵双方都是稳定了下来,就好像是要在长平这个地方长期对战一样了。但是双方的主将受到的压力却是完全不一样,白起等人是每天在军营中闲的骨头都发痒,每天就是摔跤取乐,操练兵马,就连秦军都每日里轮番的喝酒吃肉,过着好开心的日子。而反观赵军营地,虽然每日没有战事,但是赵军每天都要严守岗位,心理压力巨大,而且廉颇等将领每日都要承受来自赵国朝堂上的各种压力,还有那些根本没有真才实学的文臣武将的指责和诘难。虽然如此,但是廉颇他们却根本不为所动,哪怕是赵王一次次的下发诏书的逼迫他们出战,他们也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给拒绝了,他们手握赵国所有的军队,他们若是有反意,顷刻之间就能反攻赵国都城,所以赵国朝堂之上就只能对他们是发发牢骚,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伤筋动骨。廉颇在帅帐之中,看着最新的军情,赵胜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摆弄着玉佩,淡淡笑道:“老将军,这几个月你觉得怎么样?”“我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你小子绝对是故意跑出来的。”廉颇嗤笑一声,合上了军报。赵胜嘿嘿一笑,说:“我就是故意的,不跑出来怎么办呢,在朝堂上听那些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家伙在那胡扯,我是受不了。”廉颇笑了笑,就在这时,李牧走了进来,皱着眉头,廉颇问道:“老李,怎么了?”“白起率兵挑战。”李牧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到,廉颇和赵胜诡异的对视着一眼,廉颇哈哈大笑,猛地站了起来:“嬴政那个臭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白起终于出手了!出去看看!”廉颇冲了出去,赵胜和李牧跟着跑了出去。
长平一战,秦武安侯白起付出三万秦军士卒的生命,七战七败,连连后退,将赵军引入彀中,派出十万骑兵偷袭赵军大营,一举占据赵军大营从后掩杀而来,原本溃败的主力大军回身冲杀而来,前后夹击,将六十万赵军围困于一座狭小的土城之中。秦军摆开三面埋伏的阵势,将大阵开口朝向赵国方向,白起亲自坐镇这一条活路之上,缓缓截断赵国的粮道,狙杀突围而出的赵军。这一困就是整整四十六天,赵军彻底断粮了,整个土城之中哭嚎一片,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土城之中,廉颇和李牧坐在车头上,看着下面的军士们偷偷的将重伤而死的士兵尸体挖出来分而食之,脸上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罗骞驮,咱们还是输了,我就说嘛,咱么根本就不是婆雅稚和罗睺的对手,虽说咱们跟他们比拼武力是一点都怯,但是,玩脑子,咱们是真不是对手。”李牧,现在应该叫他毗摩质多罗,他苦笑着对廉颇,也就是罗骞驮说。罗骞驮淡淡一笑,说:“别管了,明天开城决战,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连最后一战的实力都没有了,士卒们就完全失去战斗的勇气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明白了。”毗摩质罗多点了点头,走了下去,罗骞驮坐在城头上,默默地看着土城周围的所有秦军,淡淡一笑,转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