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之外,鞭炮齐鸣。
远处走来一队人,为首的人骑着一头毛驴,身上绑着大红花。
再看此人的容貌,蔡根竟然认识。
这不是石火珠吗?
难道骑的是纳启?
这大红花绑得,他也中了?
榜上没有他的名字啊?
只见石火珠骑驴走到人群之前,双手抱拳。
“今天,我蔡根,金榜题名,苍天有眼。
在富贵人家备下了流水席。
宴请乡里乡亲,答谢家乡父老。”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了激烈的喝彩声与祝贺声,场面马上都要失控了。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不就是一顿饭吗?
不知道他们激动的原因是流水席,还是富贵人家。
可能是都很吸引人吧。
蔡根刚想到这,突然发现不对。
这死胖子,刚才说自己是蔡根?
他是蔡根,那自己是谁?
这事很重要,直接关系,到底谁中了?
“石火珠,你不是蔡根,你胡说八道。”
没等蔡根质疑,小孙已经出口了。
众人的喧嚣一下就停止了,这个指控很严重,直接关系到流水席的合法性。
整整齐齐的看向了小孙和蔡根,他们成了焦点。
毛驴上的石火珠,听到了这不和谐的声音,轻轻一皱眉。
“我不是石火珠,我就是蔡根。
这是收据,衙门那边的入职手续我都办好了。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就是蔡根。”
说着,石火珠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摆给大伙看。
大伙肯定也看不清,但是那石火珠理直气壮的样子,可信度很高啊。
“诬陷,这俩要饭的诬陷举人老爷。”
“胡说八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不要耽误我们吃流水席。”
“是啊,富贵人家啊,我很久都舍不得去了。”
周围的人认为这件事,肯定没有去吃流水席重要。
小孙好像本来口条就不太顺溜,被大伙一说,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有说出下文。
“我有证据,我就是蔡根,我有户籍档案,我有身份证。”
这条理多清晰,蔡根也不是因为中举人有多重要,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能颠倒黑白,那样公理何在?
可是,蔡根摸遍了全身,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身份证了。
真愁人,这样怎么证明自己是蔡根呢?
“身份证我丢了,但是我有户籍,可以证明。”
蔡根想到了替代方案。
可是,石火珠好像早有准备,从毛驴上跳了下来。
随便拉出了一个人,竟然是黄平。
“你,把户籍给念念。”
黄平一身官府的工装,一本正经的拿出了破烂的户籍册。
“这上面写了,蔡根是举人老爷,要饭的叫石火珠。”
众人一听,开始对蔡根继续指指点点,耽误了他们吃流水席,这是大事。
蔡根这个无语啊,就算是跑龙套,也要考虑一下演技吧?
再说,这剧情合理吗?
好像为了一个结果,过程不重要一般。
石火珠看着蔡根目瞪口呆,凑身上前,小声的对蔡根说。
“哥们,我知道你也挺无辜,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
改户籍我花了一万,你给我十万,我把蔡根的名字还给你。
你还是举人老爷,你当官,我发财,多完美。”
有价就不算讹人,蔡根也不是较真的人。
但是自己这乞丐的身份,骨头全杂碎了卖骨髓油,也凑不够十万吧?
毕竟自己现在是人,又不是猪,没那么值钱。
这石火珠脑子有病吧?
你跟一个乞丐做买卖,病得不轻啊。
蔡根点了点头,认可了石火珠的弱智,表示自己认了。
“好,这个买卖我做了,你先把名字还给我。
至于钱嘛,咱们分期付款行吗?”
石火珠鄙视的看了一眼蔡根,转身就上了毛驴。
“这个人诬陷我,黄平抓他。
算了,别抓了,浪费公共资源,直接砍了吧。”
黄平还是那么听话,也不等蔡根说什么,直接抽刀就砍向了蔡根。
一开始蔡根吓得一缩脖,但是看清楚了砍来的刀,心里的那股滑稽感已经爆棚了。
黄平手里拿的竟然是斩骨刀。
举着刀,就是不砍,所有人都在等蔡根的反应。
他是跪地求饶啊,还是勇敢刚烈啊,反正都是剧情推进的反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蔡根决定,不再配合了,实在这剧情太烂了。
不是一个现代的正常人,能思考出来的土鳖场景。
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好,很好。
人生四大喜事,已经出来三个了,还差一个洞房花烛夜吧?
“黄平,是不是,该办喜事了。”
黄平一愣,顺嘴就冒出一句话。
“不子道啊,问村长去。”
毛驴上的石火珠更是惊讶,脱口而出。
“你咋知道该办喜事呢?”
说完以后,石火珠一捂嘴,好像说漏了什么。
骑驴就跑。
众人看石火珠跑,也都跟着跑。
瞬间,土墙前面就剩下了小孙和蔡根。
“小孙,你咋不跟着跑呢?”
小孙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眨了几下。
“三舅,我跑啥,你该入洞房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环境又变了。
张灯结彩的一个大宅院,蔡根站在院子中间。
周围好多下人老妈子,簇拥着新娘子进入了洞房。
小孙还是仆人打扮,一推蔡根。
“三舅,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赶紧洞房吧,在这站着干啥。”
蔡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红袍,标准的新郎打扮。
没有一点新意呢?
“小孙,别扯犊子了,我好玩吗?
洞房花烛夜,不是隔壁,就是老王。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套路太老了,我不陪你玩了。”
小孙很紧张,也很认真。
“三舅,真的不是,你不要多想。
这个洞房是真的,不信你进去看看。”
说着,用力的把蔡根推进了屋里,贴心的关上了门。
床榻之上,坐着新娘子,头顶红盖头,也看不出长相。
蔡根站在地当间,心里莫名的有点小激动。
也不知道明明知道是假的,自己激动个毛。
可能这就是沉浸式体验的优势吧,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体验。
按照刚才的场景切换,这新娘子肯定有古怪,绝对不会是好事。
至于怎么玩自己,那就要看鼓捣这些事情的人,有什么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