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萝卜

少年的记忆是那么残忍,它们被时光反复的翻炒着已经变得模糊,却始终没有人敢轻易的遗忘它,只会一遍一遍在心里流转,然后变得愈加深刻,成为身体中挥之不去的一部分。

在她孤立徘徊的时候总是会想见梓城,非常想,只有他才会一直站在她的想法上帮她。

可是现在才四点不到,她知道他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忙碌,没有下班。不想总是打扰他正常的工作,荏苒一个人走到附近的公园里,坐在一颗壮硕的大树下面乘凉。

她已经发短信和梓城说好了,等到五点整,梓城就会来这里接她回家。她喜欢被人接回家的感觉,温暖而幸福。过去的时间里,她没有父亲,无论刮风下雨都只能是一个人的来回,后来有了唯延,带给她的却是无数次趴在阳台上等待着他的下课.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接过她回家。

荏苒抱着膝盖,认真的看着手机彩屏上时间的变化,试着在和时间游戏,她闭上眼睛心里默数到六十,然后期待的张开眼睛查看手机上的分钟有没有变化。

她就那样一直神经兮兮的玩耍在自己制造的游戏里,乐此不疲,忽略了人群在闪躲,忽略了凉风已经好几次吹过她的面颊,忽略了天空由微妙到突兀的变化。

直到手机显示四点五十分的时候,她终于兴奋的站起来往公园的大门走去。可是天空的雷电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先后不请自来了。

此刻荏苒才知道,大雨要就要来了。

她把包顶在头上,拼命的往门口跑,使劲的往门口跑。而大雨无视着她的努力奔跑,紧紧尾随而来,倾盆如倒,歇斯底里。

跑到门口,隔着大大的雨帘,她看不到梓城和他的宝马X6。

她喘着气不想再跑,靠着铁框门栏等着他,门口的管理员叫她进来她也不听。她生怕自己进去了,梓城就看不见她,以为她走了。

她全身都湿透了,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快意,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欢迎这样的彻底滋润。她发疯似的把手上的包包扔到了一旁,张开双臂仰起头,以最大的面积来接收这场豪华的洗礼。

梓城从车上跳下来冲着眼前这个疯子吼:“你在干什么,魏荏苒?”

荏苒的红头发是如此显眼,他开着车远远就看见了这种几近毁灭的疯狂。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立刻打包丢进车里。

她听到是梓城的声音,收回了刚才的姿态,雀跃的抱住他说:“我等你很久了耶,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

梓城想劈头盖脸的大骂她,教过她这么多让自己的舒服的方法,却还是如此不知保护自己。可是开口之际,他看到她的眼睛在发出纯净的光芒,嘴角的笑靥如她的呓语一样的真实的表现着她的快乐,所以他选择不骂她了。

他隔着薄薄的雨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捡起被她丢在一旁的包。

他该接她回家了。

“快去洗澡。”一回到公寓,梓城马不停蹄的催促她去浴室,她全身此刻没一处是干的。

荏苒转身凑近她的耳畔说:“要不我委屈一点,和你一起?”

梓城挑了挑眉毛,充邪魅的笑说:“这样很危险的。”凝结在他眉梢的水珠顺着两边的面颊倏然流下来,增添了一男人的诱惑。

荏苒勾着他的脖子晃着脑袋说:“无所谓啦,反正我没贞操观念的哈。”

梓城掰开她的手,调转刚才暧昧的话锋,唬起脸说:“跟我玩这一套,嫩了点吧。好了,别玩了,快点去洗澡。感冒了,我又得送你去医院。”

荏苒吐吐舌头“喔”了一声,识相的去浴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 ,荏苒把今天早上到下午所有的事巨细靡遗的告诉了梓城。

梓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手指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的微长的头发。

“你干嘛不说话,给点反应啊?”荏苒狐疑的看着他自顾自的做事,不理会她的话。

梓城抬起头,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情我愿的,我能说什么?”

荏苒鼓起脸说:“去死。”

她砸了个抱枕给他,他来者不拒的接过来靠在自己的后面。

梓城一派闲适的说:“反正我能给你的,是物质,至于精神上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你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很多事情必须自己做主。”

荏苒嘟囔着他不够义气。

梓城把砸过来的抱枕重新扔回给她,沉郁的岔开话题说:“最近一段日子我可能都不过来了,我爸妈,他们从台湾过来可能要住上一个月左右吧,你要是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的安好,不愿别人轻易触碰的角落,任是现在潇洒的梓城也免不了俗。

荏苒脸上盖着抱枕,闷闷的嗯了一声。

墙上的钟摆“噔的”敲了一下,荏苒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惨叫:“呀,六点了,完了,完了,中午的班我又忘记了,天啊,我要去上班了,最近老是忘记。”

梓城建议:“都回来了,要不请个假吧。”

荏苒边整理头发边说:“不行,上次阑尾炎请了那么多天假,最近还老是不认真工作,今天要是再请假,搞不好明儿个又让B哥念上很久。”

梓城抬起头说:“他敢。”

荏苒看了他一眼说:“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来念你,你可是他老板。可是他会碎碎念,念我念个不停。我谁啊,就一虾兵蟹将。”

“BYE。”几分钟后,荏苒打仗似的出了门。

荏苒回到酒吧,摸着自己的鼻子被阿B义正言辞的警告一通,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他的龟孙女。

七点左右的时候,一个染着亚麻色的女孩朝她走过来。

荏苒热情的朝她招手说:“花心。”

被叫做花心的女孩奄奄的坐在高脚凳上,问她要了一杯啤酒。

荏苒狐疑的问:“这是怎么了,腌的跟个咸菜似的?”

花心眉眼颓丧,看着她一副欲哭无泪的说:“姐妹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恨不得现在就从我们图书馆跳下去,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荏苒被她说的渐渐正经起来,问:“你倒是说说看呢,别给我要死不活的。不会是你们家萝卜怎么你了吧?”

花心一听到她提“萝卜”两个字一下子整个人就激动起来:“你别给我提他,他简直就是一神经病,一变态,亏我之前还被他的哄得一愣一愣的。”

荏苒稳定了下她的情绪说:“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挺火热的么?”

花心喝了口啤酒说:“火热个屁。我跟你说,以前他追我的时候,你们不都觉得他这人挺细心也挺专一的。但是我和他接触了有些日子之后,才知道他骨子里是个贼偏激的人,疑心又重,感觉我就是那红杏出墙的料。我前些日子和我们一学长去滑冰,被他知道了,他就一直疑神疑鬼的问东问西,好像我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荏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乍一听不过是芝麻大的事,就安抚她说:“这不是你们家萝卜太中意你了呗。就为这事闹跳楼,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花心接着喝了口酒,继续说:“我还没说完呢,我和我们那学长前几天在食堂吃饭,我不小心被撞到了,他扶了我一把,恰好被萝卜看见了。结果你猜他怎么着?”

她看着荏苒,表情诡谲,唬的荏苒也紧张起来。

荏苒胡乱的想了想说:“不会,不会是打架了吧?”

花心用手重重拍了下吧台,揭开答案:“对,一句话不让人解释就和人家动手打架了,而其还把他的胳膊打的严重骨折了。搞得我现在是丢人呐。”

荏苒蹙起眉头,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看上去贴心爽朗的萝卜会做这种不经大脑的事,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好只听片面之词。她不确定的说:“可能是萝卜真的太在意你了,一时激动吧。”

花心重重的用玻璃杯敲了下吧台,严肃的说:“我告诉你,他不是激动,他真的是有些不正常,暴力倾向很严重。因为这件事情,我都不怎么再搭理他,他一直追着我,上课堵我,下课堵我,食堂吃饭堵我,在寝室楼还堵我,我胳膊上都被他拽出一大片淤青了。我这几天都在躲他,姐妹我这么潇洒的人已经被他折腾的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一个暴力狂啊。”

荏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两个人都是朋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花心一个劲的借酒消愁,要了一杯又一杯。

喝酒之间,唯延走过来,坐到了花心的旁边。

荏苒看了他一眼,递了一杯啤酒给他,故意嘟着嘴冷冷的说:“稀客啊。”

花心略带醉意说:“这谁啊,是你朋友么?好帅的呀。我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他啊。”

她嘴角留着液体,也不知道是啤酒还是该死的口水。

荏苒故意睥睨着唯延,不冷不热的说:“帅是帅啊。不过,朋不朋友的,这个难说。”

唯延好脾气的笑着任她数落,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别样的纵容。

花心晃荡着举起酒杯朝着唯延的啤酒杯撞了一下说:“你好,我是花心,荏苒一狐朋狗友,我,我很高兴认识帅哥,来,哥们,我们干一杯吧。”

唯延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吸取于若离的经验,心里不敢怎么着的表现热络。

花心见荏苒看着唯延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自顾自趁着微醉和唯延侃起来。

她不时的喝几口啤酒,不时的搭着唯延的肩膀,还不时的冲着他大骂萝卜,搞得唯延有些摸不着头脑。

荏苒知道花心是借酒发泄来着,她对唯延说:“由她一会儿吧,她心里难受。”

唯延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花心喝了挺多酒,怎么劝都不肯放下酒杯,看着她有些迷醉,荏苒趁机把她手上的酒杯夺下来。

她让唯延扶着花心到沙发上睡一会。

结果,人还没放下,萝卜不知怎么着就气势汹汹的冲过人群,直奔他们而来。

荏苒一看到他,全身不由得汗毛竖起,心里不由自主的敲着危险的警钟。

萝卜一见扶着花心的唯延,劈头盖脸就问:“你谁啊?怎么扶着她?”

唯延不甚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最合适,就说:“我是她朋友。”

荏苒忙想解释,和萝卜说个明白,可是嘴巴还没开口,萝卜就瞪着眼睛对她说:“荏苒,这件事你别插手。”

“不是,那个,他……”她咽着口水越急着说,萝卜越摆手让她不要说话,最后大声的喝止她。

萝卜一心想从唯延的手里把花心扶过来,花心突然一个翻身从萝卜手里挣扎出来,到了唯延的另一边。

当她张开微眯的眼睛,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萝卜的时候,头顶陡然打了重重个激灵,原先半醉不醉的状态有些清醒。

她冲着萝卜喊:“你怎么还跟着我?”

萝卜拉着脸,指着唯延说:“他是谁?不会又是你一学长吧?”

花心呵呵的笑着看着他,颇显轻浮的诚心气他说:“他不是我学长,他是我新任男朋友,怎么着,不服气啊?”

荏苒紧张的看着萝卜面露凶光,揣测着要是在酒吧这种公众场合就单挑,实在不太光辉。她偷偷的和旁边围观的一个熟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就偷偷拨开人群,溜出去了。

萝卜捏着拳头咯咯响,下巴的青筋突突跳着。

花心借着酒意大胆说:“怎么,你手痒了,又想打架了?是不是这回要把人的一条腿掰下来心里才舒坦吧。我跟你说,你这变态,我早就和你玩完了,早玩完了。别老跟着我,给我滚。我可不想看见你。”

萝卜听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箭在弦上就快不得不发了。

荏苒见势跑到萝卜身边赔着笑脸的说:“她喝酒了,说的都是胡话呢,别理她。”

花心赶忙抬手插了一句:“谁说的,我清醒着,我说的都是实话。”

萝卜已经被激怒,狠狠推开阻止他的荏苒,刚劲的手臂抡出拳头就要砸向花心。

千钧一发之际,唯延凝神聚气,一手甩开花心,一手侧着头用力擒住他的手腕,利落刚劲,和他看似清瘦的身影极不相称。萝卜愤愤的不甘一只手被人握住,顺势砸出另一个蓄势待发的拳头,唯延瞬间放手闪身。

萝卜扑了个空,还想再来,转身再一挥,唯延轻而易举的避开他,尽量保持自己不受伤但也不和他动手。

周围的女生看着免费的“现场版动作片”,风凉的赞赏:“帅哥打架也非同寻常,帅到惊心动魄。”

萝卜再度的出手,几个连续混乱的横扫踢,被唯延驾轻就熟的避过。当萝卜几击不成功,恼羞成怒,拿起身边的椅子想砸人的时候,刚才被荏苒调遣出去的人带着楼下的保安恰逢时机的赶上来。

保安拿着电棍在人群中大声呵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荏苒心里绷紧的弦终于慢慢松下来,她笑着打马虎眼说大家都是学生闹着玩的呐。

萝卜看着荏苒使出让他息事宁人的眼色,理智回来,心里知道不好得罪保安,绷着下巴,放下椅子,收了拳头忿忿的走出酒吧。

荏苒连忙不好意思的遣散了围观的人,把口袋里的一包中华递给了保安,谢了他。本来保安就是做样子的纸老虎,既然没有太大的风波,自然会意的离开了。

花心被吓出了冷汗,失魂似的坐在地上直不起腿来。

唯延把她架起来扶到沙发上,她倒头就瘫在沙发面上,张大瞳孔,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

荏苒疲倦的对她说:“你自己好好缓一缓,想想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唯延走出酒吧,门口碰到赶来的阿B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荏苒神色倦怠的摇摇头说已经解决了。

他们走到楼下的水池边。

夜风一阵一阵,吹得荏苒的脊背发出一笼一笼的凉意,寒冷的要袭如她的内心。

她站在唯延旁边,半响疲倦的说了句:“谢谢。”

唯延抿着嘴唇轻笑说:“不用这么客气吧。”

荏苒低着头轻咬着自己的唇瓣说:“还是要谢谢你的,今天。”

刚才的她已经被吓唬的愣掉了,背上的冷汗一拨接着一拨的。萝卜的架势像极了一头失去理智发狂的野狼,她真的害怕他的拳头砸在花心或者唯延身上会掰掉一条胳膊或者卸掉一条腿。她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是在这场不大不小的事件里,席卷其中的人都是她所关心的,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伤。

荏苒摸了摸口袋想抽烟,苦涩的记起来她已经把烟给保安了。她略带遗憾和懊悔的唏嘘:“当初看着萝卜多好一个人,就合着几个朋友一起撮合他们,盼望着他和花心在一起,能让花心不再花心。没想到却现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本性就是如此,还是被花心逼出来的。我他妈的这是害了谁啊我。”

叹了口气,荏苒转头幽幽的看着唯延说:“我觉得我特失败,就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看什么都不准。你说呢?”

唯延抿着轻柔的笑容不语,看着荏苒抱着手臂好似很冷的样子,犹疑之间做了一个自己也诧异的动作,一个闪神将她拉过拥在怀里,美其名曰:“借你靠吧,算朋友的”

45.鞋带事件10.讨厌自己17.□□萝卜70.共度圣诞73.最后结局72.还有将来3.不期而遇41.老实交代33.故作暧昧68.再续前缘25.如熏驾到65.平安话剧(下)17.□□萝卜17.□□萝卜50.冥顽不灵63.平安前夕51.该断则断23.伤上添伤9.红枣小米(下)56.马尔代夫4.公然离开58.与57章重复,不要订阅9.红枣小米(下)44.校花出击39.终于出院14.玩心突起20.留书出走51.该断则断56.马尔代夫64.平安话剧(上)63.平安前夕14.玩心突起2.记忆序曲28.出行前夕(下)48.花痴偷亲45.鞋带事件3.不期而遇28.出行前夕(下)31.相互偎依28.出行前夕(下)59.梓城现身7.交情厚实23.伤上添伤57.试验恋爱44.校花出击12.莫名生气14.玩心突起18.挨了十针22.爆出八卦31.相互偎依55.他要走了21.和他暧昧11.拒接电话21.和他暧昧47.爱在离别12.莫名生气5.成为朋友4.公然离开68.再续前缘65.平安话剧(下)12.莫名生气29.沙岛之行25.如熏驾到23.伤上添伤19.住在他家32.恍若天堂53.他在露营59.梓城现身72.还有将来24.停在界限17.□□萝卜3.不期而遇64.平安话剧(上)33.故作暧昧65.平安话剧(下)69.圣诞狂购57.试验恋爱40.再遇萝卜47.爱在离别47.爱在离别29.沙岛之行41.老实交代39.终于出院51.该断则断43.直接表白13.再次承诺13.再次承诺7.交情厚实17.□□萝卜27.出行前夕(上)42.争风吃醋27.出行前夕(上)70.共度圣诞5.成为朋友37.主刀求情(上)50.冥顽不灵43.直接表白24.停在界限4.公然离开